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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的夜色隐去了她脸上异常的红潮与冷汗,她的一只手抵着树干,狠狠抓着,粗糙的树皮陷进她的手掌,血丝慢慢渗出,但这种痛又哪能抵得过体内冷热交替的痛苦的千万分之一呢?
“凝霜在哪?把我的表妹交出来。”靳无痕大喝。
紫衣男子一个手势,由暗处现出两个人来,一个黑衣男子以剑抵着齐凝霜的脖颈。
齐凝霜一见表哥,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矜持,含着泪喊:
“表哥,你还好吗?不要管我,你走吧。”
“靳无痕,现在你只要将手中的剑对准你的胸口刺下去,我对天启誓,决不伤你表妹分毫。”紫衣男子扬声道。
“好,你说的,不要食言啊。”说着,靳无痕毫不犹豫的举剑对准自己的胸口。
“不要——”齐凝霜大惊失色的大喊,同时她感觉整个身子被人提了起来扔向靳无痕,靳无痕不假思索,急忙收剑接住齐凝霜,接着,就见黑衣人本抵着齐凝霜的剑改了方向直朝紫衣男子刺去,紫衣男子大感意外,但仍是迅速闪身躲过了此剑,定晴一瞧,竟是一惊,失口道:
“是你。”
此乃何人?正是罗肃。
罗肃见紫衣男子认出了他,却不言语,举剑又是一刺,蓝衣男子见状,立刻加入战局,三人打将起来。
这时幸好柏云兮赶到,见靳无痕情况不对,低声询问:
“爷,是不是‘火寒掌’?”
靳无痕点点头,道:
“快带凝霜与娇菊走。”说着,将齐凝霜往娇菊怀里一推。
“不,爷,这个时候我怎能扔下你。”柏云兮拼命摇头,只有她知道靳无痕发病时有多么痛苦。
“少废话。”靳无痕几乎是气极败坏的。“你不是那两个戴面具男人的对手,万一我撑不下去,咱们都得完蛋。你把她们两个带走,我也好适时脱身,明白吗?更何况还有罗肃在,快走。”
柏云兮不再坚持,她知道靳无痕说得对,咬咬牙,领着齐凝霜奔向草丛,寻找娇菊,娇菊这时正昏迷着,她与齐凝霜两人只好扶起娇菊走向马匹,几个黑衣大汉不敢找靳无痕较量,只能朝她们这几个女孩儿动手,柏云兮将娇菊塞给齐凝霜,与他们打将起来。
靳无痕见罗肃已渐渐不敌,举剑又冲进了阵区,并示意罗肃退下去帮柏云兮,罗肃退出阵后,帮助柏云兮把几个黑衣大汉撂倒后,将两个姑娘扶上马背……眼看猎物即将被救走,蓝衣男子扑过来拦住去路。
罗肃示意柏云兮带两个姑娘先走,他来对付这蓝衣男子。柏云兮亦不敢耽搁,望了望靳无痕已显吃力的背影,把心一横,策马奔出林去。
听得马蹄声渐行渐远,靳无痕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许,剧痛却越来越强,招式也渐渐慢了下来,转攻为守,对手终于也发觉了靳无痕的异样,紫衣男子难抑兴奋之情,试探的问:
“你身上有伤?”
靳无痕也不反驳,只道:
“对付你还绰绰有余。”
虚晃一招,运上内力,照那男子胸口就是一掌,未用全力却仍是将那男子击得连连倒退,抵在了一棵大树上,接着的目标是男子脸上的面具,打了这么久,该知道他是谁了,谁知,正当靳无痕的剑尖儿直击那男子面门的一瞬间,竟被另一把打斜里突然冒出的剑隔开了,这把剑的主人不是别人,竟是罗肃,蓝衣人已被他远远的打倒在一旁。
靳无痕难以置信的看着罗肃,尚不明白他究竟在帮哪一方时,忽听得“咔嚓”一声,靳无痕的剑虽未打在面具上,但剑气仍是将面具劈成了两半,露出真实的面孔——
这面孔有些熟悉,但靳无痕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且她的视线与感官也渐渐模糊起来,硬挺着一口气,问:
“你是谁?”
“我是罗严,你忘了吗?”被劈开面具的男子,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冷笑道。
最后一丝力气即将用尽,靳无痕露出一丝飘浮的微笑,绝美得令所有人目眩……这时,一只飞刀由她身后射来,来自勉强爬起来的蓝衣男子,她觉察到了,但她不想躲,也没有力气躲了,当罗肃发现时,将她向旁一拉,却仍是晚了一步,飞刀射入了她的左肩胛,靳无痕顺势倒了下去,有人扶住了她,是罗肃。
靳无痕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又痛又累,双眼闭着,意识也逐渐涣散,任凭他们要杀要剐也无所谓了,果然,所有人都大喊着杀了她,但罗肃仍是带她离开了那份吵杂与混乱……第 11 章
靳无痕软绵绵的靠在罗肃的怀里,任他抱着,不知走了多久,她的最后一点意识也抽离了……
当她由剧痛中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胸前一凉,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罗肃惊诧的眼神,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外衣退至腰际,身上的亵衣也是松垮的大开,唯一避体的只剩下了裹胸……
靳无痕气极了,不由分说朝罗肃就是一掌,罗肃还未在惊诧中回神,所以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而这一掌也恰恰证明了他所看到的一切,这一掌力道不轻,令他立即口吐鲜血,但他顾不得在意,忙起身,转头不敢再看靳无痕……
“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给你上药……你肩上的伤口很深。”罗肃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
“不必了。”靳无痕虚弱的吐出几个字的同时,将外衣拉好,长发好像是她刚刚打罗肃那一掌时垂落下来的,她已顾不得管它,扶着身边的柱子勉强站起来,才发现这儿是一个破旧的草棚,远远的传来清脆的流水声令她欣喜,这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进水里去。
罗肃不知她要干什么,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而靳无痕则是顺势点了罗肃的穴道,在不能动的罗肃忧心的眼神中离开……
走出草棚没多久,靳无痕便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青光,而且,她惊喜的发现,这条小河就是“欣园”后山的那条,第一次发病时也是在这儿……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时,靳无痕察觉到有人走近了,听脚步声应是个有功夫底子的男子,该是罗肃吧,算算时间他的穴道早已自行解开了,现在靳无痕身上的剧痛已然过去,却仍是浑身无力的,就连睁开眼睛都觉得似乎是件费力的事……过了许久,当她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时,她睁开眼睛,这一看,却差点儿闭不住气的被水呛到,因为她看到的人不是罗肃,而是扬帆。
扬帆的表情很平静,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靳无痕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觉得扬帆眼中的平静更像是对她无言的控诉……
久久的,两人只是这样僵持着,直到什么声音惊动了他,靳无痕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罗肃和柏云兮赶了辆马车前来。两人看到扬帆皆很诧异,靳无痕只得使足力气支起上身离开水面,交待道:
“云兮,他就是扬帆,我跟你提过的,不要管他,先带我回去。”
柏云兮点点头,接着,就要下水扶起靳无痕,罗肃却一拉她,径自走进水里,将靳无痕抱起,放入马车,他的动作是那样轻,像是对一件易碎的珍品……
扬帆目送着他们离去,虽然他心里迫切的想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阵阵微风带来点点清凉,惹得靳无痕满足的叹息。
“荷摇亭”中,靳无痕靠着亭栏,将胳膊肘垫着下巴,望着水中悠然自在的鱼儿游来游去,一副慵懒的模样,每次发病之后,她常是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偶尔,她的脑中会冒出这么一句:
“汝非鱼,焉知鱼之乐乎?”可是,虽然她不是鱼,但她仍觉得鱼儿很快乐啊!瞧它们,摆着尾巴,毫不畏惧的在她的面前游来游去的悠闲样,根本就是快乐得很。
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发笑,唇儿弯成好看的弧度。
忽然,两声哇鸣介入到她的好心情,“咕呱……咕呱……”,好像扬帆学起来的声音,再想到他学起哇鸣时难看的样子,她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惊扰了她,有些不情愿的转头,看到是齐凝霜主仆来了,她知道她们此来的目的,除了感激,还会有什么呢?但是,这回,她失策了,当她们主仆说尽了感激之词之后,齐凝霜竟还有话要说的小嘴一张一合,似是难以开口,惹得靳无痕不免探问:
“凝霜表妹,有什么话尽管开口。”
“哦。”齐凝霜怯怯的点点头,一方丝帕已被她紧张得揪着了一团,良久,她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道:
“表哥,那天你舍命救我,最后,还差点将剑刺进自己的胸膛,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小到连她自己也听不到了,小脸儿亦涨得通红的,在心中骂着自己,姑娘家说这种事,真是难为情,可是,表哥也一定是个害羞之人,要不然,为什么他为了救她,只因为绑匪的一句话,他为了救她,他宁肯将剑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胸膛呢?那一刻,她绝不信,他心中没有她。
看着表妹一脸的害羞模样,靳无痕心中可犯了难了,将话说得太直接,又怕伤了表妹,说得太含糊,又怕表妹越陷越深,到时更加无法收拾,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有一个娇气的声音忽地闯进来,是谁呢?自然是靳无痕的贴身粘糖玉莹公主啰。
只见她已换回一身翠绿的女儿装,脸上的表情似娇似嗔,直透着那么一股子顽皮的味道,不过,这一回,她算是帮了靳无痕的大忙,因为她对含羞带怯的齐凝霜没有看上一眼的,直直的,大步的来到靳无痕的身边,小手一伸,便套牢了靳无痕的胳膊,要不是靳无痕躲得快,她直要挂到她身上去,窝进她怀中呢。
“你好坏,把人家领到这里来后,又不理人家。昨天听说你回来,我特地上‘听风阁’去找你,可你的那个木头手下,那个叫什么罗肃的家伙,挡在门口,像座山似的,硬是不叫人家进去……人家真的很无聊嘛,找你聊聊天儿都不行。”
“好,好,我现在不是在这儿呢吗?你想聊什么我都陪着你。”靳无痕道,同时一脸宠溺的顺了顺玉莹那头如丝般的秀发,既然玉莹有心帮她,那么,她何乐而不为呢?
“表哥?”齐凝霜的声音中有些不置信的颤抖。
“哦,忘了为你们介绍了,”靳无痕狠心的不去看表妹的脸由红转白,道:
“她叫玉莹,是我的红颜知己,这位是我的表妹,齐凝霜。”
……
看着齐凝霜有些踉跄的匆匆远离的背影,靳无痕和玉莹同时大大的叹口气。
“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有女人缘的嘛,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却独恋你这么个假男人,真是有够悲哀的。”玉莹不免为齐凝霜扼腕,还好她很快便知道了靳无痕的真面目,否则下场有可能会和齐凝霜一样,想想就有些后怕。
靳无痕苦笑,现在她倒希望再有人来支开玉莹了,因为她挂在她身上的重量还真是不轻呢,以她目前发病后的身体状况,有点吃不消,而且,她现在只想自己呆着,不想身旁有个麻雀不停的聒噪,不过她为她的想法也稍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玉莹刚刚帮了她。
“爷,这是帐事房刚刚送来的几本账册,请您过目。”罗肃拿着几本账册出现在靳无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