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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烦心了,过些天我会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花儿们全遣回原籍地,安排她们各自婚嫁,这样,你满意吗?”他笃定、舒适地往椅背一靠,为了安抚傅小沉的情绪,姑且把未定的计划说出来。
“嘿,你不是怕嫂子打翻一缸醋坛子吧?”
“你到底出不出去?没正经的话说个没完。”赫连负剑以为将话说开就没事了,不料傅小沉根本没半点要移动“尊臀”的意愿。
“我都还没进来你就打算赶我走了。”一只打不死的“蟑螂”还没赶走,又来一只,赫连负剑认命把蘸饱墨汁的毛笔一放,仰脸直视梁柱,无语问苍天。进来的是任无我。
“二哥,今天吹西北风啊,要不怎么请得动你?”傅小沉见面就是一顿狠削。
任无我是他们四兄弟中脾气最烈、性子最倨傲的人,他肯移尊就架到毗天阙来绝对是有事,赫连负剑一改对么弟的嬉皮笑脸,劈头便问:“什么事?”
任无我轻轻掠过傅小沉身旁,双臂严谨地拢在袖子里,丝毫不睬傅小沉的挑衅。“水师来报,不明船只也没在一百海哩外,数量颇多。”
“打过招呼了?”
“敌明我暗,没有必要。”
“旗帜?”
“没有。”
“是冲着我们来的?”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蓬莱岛的海域全归他管,而他的预估也准确异常。
“要进入备战状态吗?”
赫连负剑沉吟。“他们未必通得过全岛周围的伏流暗礁,叫弟兄们准备,但毋需打草惊蛇。”他扭头向傅小沉。“你也回去,吩咐岗哨地勤的弟兄们十二个时辰内严加戒防。”
任无我掌管海防水师,而傅小沉理所当然是陆地上的统治者,两者相辅相成,是蓬莱岛安定的重要基石。
“遵命。”傅小沉的俊脸上哪还没有半滴玩世不恭,他英眉尽敛,霎时脱胎成一个足堪担负重责大任的人才。
两人前脚一离开,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即由远而近的传来。几百万,哦!不,是几千万的“马蹄”,又错了,是人蹄声惊心动魄的破门而入,一群乌鸦鸦的娘子军各自戴笠帽、斗篷或用大丝绸巾包住她们原来的大半面目,敢用真面目示人的全是一些丫环穿着打扮的侍妇,接踵而来的哭泣声和眼泪几乎要淹没了赫连负剑所在的书房。
乱哄哄的声音一下将肃穆宁静的书房炒成三姑六婆的菜市场。
赫连负剑飞眉深纠,沉声厉喝:“安静。”
霎时,佳丽三千乍闻雷劈,如坠底间冰狱,噤若寒蝉。
赫连负剑指着由左右婢女扶着的莺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要是讲不出一个正当的藉口,你们就等着领罚吧!”
莺莺掩着已经哭成核桃般的熊猫眼,抽抽噎噎说道:“爷……我……我不……要活啦……”她的眼泪令他更加不耐烦。
“你要寻死寻活前先把问题说出来。”
毗天阙中内外分明,中下层的佣人和侍妾除非接受召见,否则根本不准接近城主工作的核心,她们这一出现,完全违背赫连负剑的规定。
莺莺楚楚可怜地绞着手中的丝帕,眼底有着明显的惧意。
他凌厉的眼神一梭巡,心中忽地一动,离坐而起。
因为畏惧,所有人很自动地分出一条甬道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赫连负剑双臂交握,声音宏亮若铜钟。“出来。”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他所指何人。
“小东西。”他分明看见她头上的那道金箍儿,绝不可能认错人。
“她没来。”有人多此一举的细声应道。
这时她不是该在药泉的吗?难不成又像上回违背他的指令溜出来玩?唉!这小鬼老是以违背他的命令为乐趣,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身子,真是教人头痛的家伙。
“哦?”他好笑地耸眉。“你是要自己出来自首,还是让我进去抓?”
“跟你说她没来嘛!”细细的声音尖拔了些。
赫连负剑可不会错过高挑健美女海中那明显矮人一截的影子,此时,她正试图以蜗速鬼崇地向门口移去。
“啊……啊啊……你是那个小妖女。”莺莺也从她核桃眼中睨见似曾相识的背影。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尖叫一起向后看。
水灵灵讪讪地转回头。“嘿、嘿。”
眼看她就要“落跑”成功,偏杀出个程咬金,那女人跟她上辈子肯定有仇,老搞破坏,啧!
“啊……她她她……”又有个女人开始歇斯底里了。“就是她……呜就是她剪了我们的头发……”
突然有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所有的人想也不想地临阵倒戈。(总之,她们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既然有人挺身出来指证,自然错不了,要不然这天降横祸的晦气要找谁讨去?)
哼!真是功亏一篑,她明明做了万无一失的装备才出发的,居然有人认出她来?真不好玩。
赫连负剑一个大步,就简单的从人群中把水灵灵揪了出来。“你在她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水灵灵一点都不否认。“哼!还恶人先告状呢!老是来这套,真丢脸。”
莺莺忍不下去了,即使这样的行动会大大破坏她在城主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她也顾不得了。
她刷地拉下覆盖在头上的绸巾,马上引来一阵哄堂的爆笑声。
赫连负剑则是浓眉深蹙,强忍着几欲爆发的笑意。
莺莺居然——居然是个光头。
原来她乌云似的长发早不翼而飞,一个头像参差不齐的草皮,她红肿的眼里又冒出两泡热泪来。“哇!我不要活了……”
原来一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成了秃头,她没一头撞豆腐去死真是够坚强的了。
众家美女在看到莺莺的头后全部有志一同的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她们的“皮草”或许都整修过,但是蒙天之幸,她们都没被整得像她那么彻底,单就这点已是足堪欣慰。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极力忍住胸口发酵的笑意。
“想逼供?没那么便宜的事。”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想来硬的——她水灵灵偏就一副倔脾气,想用人海战术来叫她屈服,竹子下面等去吧!
“她心虚,说不出理由来,这种心肠恶毒的女人绝不能留在毗天阙里,爷……您一定要替奴家出这口气啊!”莺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捶胸顿足得像个泼妇。
“闭嘴!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她那花容失色的模样激起赫连负剑些微的不舍之心。要说恶作剧而剪掉受之父母的头发的确恶劣了些。
“小东西,我再问你一次……”
“我讨厌她。”她不过想出口气,打击魔鬼捍卫她的“疆土”,难道也错了?
“你开玩笑开得太过分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懂吗?”他的口气渐趋严厉。
一股热热的液体迅速占据她的眼眶。“你偏心,帮着这八婆来骂我。”
这小魔女惹怒人的本领真是天下第一。“道歉!”他一把扭住水灵灵的细胳膊。“我要你为自己的行为向大家道歉。”
众怒难犯,尤其是女人。更甚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明白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再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为了水灵灵的将来,他非磨平她尖锐的小爪子不可。
水灵灵恨恨地抽开手臂。“我没错,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低声下气的道歉?赫连负剑……你休想……我这猪八戒!去死啦!”
她口出脏话,吓坏了那些自许为名门千金的女人们,众人张口结舌,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赫连负剑气歪了。在他认为她只是个闹脾气的孩子,顶多要她当众道歉,事情便可不了了之,不料她抵死不肯认错,这就有点不可爱了。
他的唇蠕动,水灵灵已经噼哩啪啦抢走他的话。“我知道你一定又要罚我禁闭了对不对?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去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我讨厌你……我要回家啦……”她抓起袖子哗啦啦擦掉一大把眼泪,反身便跑了出去。
第八章
那个笨蛋、饭桶的赫连负剑又当着那么多“魔鬼”的面前训她,他哪知道她们像一群打不死的蟑螂,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要拚命保护他不被“诱拐”、“污染”有多难哪!
“赫连负剑是天字第一号王八蛋加三级!”水灵灵气冲冲地胡跑乱撞一阵,随即来到岛上极荒凉的山崖上,她不禁放声对着苍穹呐喊。
她的声音像跑了七千里路那么喘,乱吼乱叫完,脚一软,便跪坐了下去。
“哟——”
真是人倒霉放屁也砸脚后跟,她这一坐下,竟扭到脚了,她胡乱揉捏一通,心情差得像远空愈聚愈多的阴霾。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们重要?赫连负剑真是混帐、混帐透顶……”她指空划地,红通通的腮帮堆得老高。
“蠢丫头!当然是我重要……”冷不防地,阴恻恻的暗哑声从她头顶响起。
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有人靠近,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但,已来不及——
一双猛力的手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儿,即将她往下一推,她倒栽葱似地直坠海底。
“哼!蠢丫头,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莺莺面向大海,站在山崖的最顶端,如夜枭似的声音充满报复后的快意。
黄金城城主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谁都休想分一杯羹。哈哈哈哈……
赫连负剑立刻发现水灵灵不见了。原先他以为她只是赌气把自己藏起来让他着急,一直到午膳前才发觉不对劲。
“毗天阙的每一寸土地都找遍了,她能到哪里去?”就连扫愁坞、浣花草堂、连地阁和碧云窝他都派了亲信去找,消息仍是零。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一股脑簇涌而上的焦灼几近教他窒息。
任无我、屈不容、傅小沉和一向甚少出碧云窝的纪红竺全聚集在他的书斋里,众人的眼珠子全随着赫连负剑踱来踱去的身子转。
“大哥,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坟墓嘛,我们好端端的大嫂被你气跑了,看你要拿什么赔我们?”傅小沉一口气把碗中的清酿梅子茶喝光,擦擦嘴后开炮了。
他一点都不同情赫连负剑。
女孩子嘛,全是娇滴滴的花儿,应该拿来怜香惜玉的,像他大哥这般没情调又不知情趣,还把到口的肉弄丢,根本不值一文钱的同情。
“大哥,一室不治,何以国家为?”一个老婆都留不住了!唉!屈不容直对赫连负剑摇头。
“你们说够了没?要是满意了,给我加派人手搜索去。”他怎么会有这些专门落井下石的兄弟,真是苍天无眼。
“大哥,你也不能光坐在这里等消息,怎么我们就该劳动双腿去奔波?”不知死活的傅小沉斤斤计较着。
纪红竺丢了个“白痴”的眼神给他,这当口没被暴躁的大哥五马分尸已经是奇迹,居然还有人笨到在狮子身上抓跳蚤,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果不其然,赫连负剑着火的眼神凝冻冷幽。“那个小魔女有三长两短或意外,你们就准备把皮绷紧一点吧!”
“啊,天理何在——”傅小沉还想继续“伸张正义”,却被其余三人掩口、踹脚加大白眼伺候。“呜……呜……”
正当四个闹得不可开交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爷,奴家知道水灵灵姑娘的去向。”
来的人正是莺莺。
要不是傅小沉对她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差,他真想好好地报答她“救命”之恩。
原来荼毒他的人全弃他如敝履(破鞋是也),放手的放手,收脚的收脚,把关爱的目光全移到报马仔莺莺的身上。
突然接收到那么多眼神,她不禁轻颤了一下,顺了顺气。“奴家不知各位爷们都在这里,唐突之处还请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