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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啊,以前一夜有个两三次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那都是跟别人,祁安受不住,容易受伤,所以他也只好一边跟着受憋,一边还得努力的学做清心寡欲,好不痛苦。
不过上官隶虽然时常游戏花丛,但从不脚踏两条船,如果不想继续了,大不了分手后再换一个。所以他说对祁安忠贞,既不为过,也不算多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要说真正能令旁人惊讶的,大概只有他和祁安在一起的时间。
四年已经是个极限,上官隶却还盘算着一辈子,实在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也难怪连祁安都抱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将暧昧进行到底。
10
第二天,祁安请了假。他实在是无力从床上爬起来,就算在精神上可以当作是被恶狗咬了一口,但身体的记忆却如实的记录了一场粗暴的性爱。
上官隶原本是要留下来作陪,但被祁安以沉默表示拒绝,他还没有软弱到需要依靠对方不知真假几分的柔情蜜意来安慰自己。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尽早处理完公司的事,然后回来陪你。〃上官隶摸摸祁安的头,原本是想看看祁安发烧没,但摸着摸着手就没那么规矩了。
出门变得艰难。上官隶恨不得一整天都抱着祁安滚床单,东西南北各滚一遍,四肢纠缠再纠缠,最好连那些旮旯角落也都算上,只要那地方够窝上两个人就成。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非分之想,想入非非。上官隶是风流惯了,憋了许久才尝得一晌贪欢,就好比开了闸的洪水,哪里还止得住。即便是不够尽兴,也足够他回味一阵了。
倒也不是看上祁安后的上官隶真有那个做圣人的心,只是他习惯了两厢情愿甚至是对方主动,对要靠使强才能做爱的事总是不屑多于热衷。
但是祁安所谓的同居标准,实在是有异于常人,他可以一切尽可能的依着上官隶的愿望来做,但在实际执行时能不能令上官隶满意,就得另当别论。而大多数时,祁安的表现都是差强人意的。
如果上官隶一心指望着祁安在情事上主动配合,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话,还不如偶尔使强来得有意义。所以昨晚借着怒意,他也有些打蛇上棍的想法趁机大吃特吃一回。
时间已经很晚了,可上官隶还在磨磨蹭蹭地与祁安咬耳朵,〃我走了,电话就在床头柜上,响了一定要接,不许装作没听见。〃
祁安始终只给了他一个背影,就算他绕到床的另一边,祁安也会很快翻过身,继续以背部面对他,似乎要打赏他一个正面是多么吝啬的事。
自从两人分手后,祁安的小脾气是越来越明显,会生气,会不耐,比起以前死气沉沉的相处,这样的祁安更令上官隶着迷。这至少能证明他所面对的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不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僵尸。
他厌恶透了祁安把一切想法都藏在心里,捉摸不透是件懊恼的事,不仅不会带来拉开距离所产生的神秘感,反而会时刻提醒着上官隶在征服中的失败。
因为工作的缘故,祁安的睡眠长期不足,没向国宝靠拢,大概得归功于他天生丽质的皮肤,不生疮不长包不脱皮没有黑眼圈。仅此一点,他在报社里就很得女同事的喜欢,时常会被堵截追问保养皮肤的秘诀之类,为此还被揩油无数,惹来男同事的嫉恨无数。
但也因此,上官隶对祁安的早出晚归的记者工作很是放心。通常在女人的喜好之下,会产生男人的公敌,再加之祁安一贯表现出的温顺木讷兼之呆板好欺负,是绝没有发展第二春的可能。
所以暧昧就暧昧吧,祁安不愿意开诚布公的捅破,上官隶也不急着相逼,反正只要他的一只脚还踩在这里,别人就没有掺和进来搅局的机会。这点起码的自信上官隶还是有的,剩下的就端看如何把握机会进攻再进攻,哪怕是四年后再四年,他也要把这座名为祁安的碉堡攻克。
扰人清梦的害虫终于走了,耳根子清净了,祁安却睡不着了。
屋里有暖气,起来也不会觉得寒冷,祁安在心里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咬着牙离开了暖烘烘的被窝。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吧,躺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反而容易胡思乱想。
拖地擦窗打扫房间,外加翻箱倒柜的收整行李,本来就没啥干劲的身体这下已经彻底的软成了一滩烂泥,糊墙都不成。不是没请过钟点工,不过祁安的洁癖发作起来,能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的比钟点工打扫的还要整洁亮堂,所以请了不如不请,不请还能找点事做。
人啊,果然是天生的贱命,就是不能太轻闲。
祁安为自己的胸无大志而悲叹,然而自我可怜也不够真心,他揉了揉酸痛难耐的腰,继续动手。
花费了数个小时将所有的柜子箱子都重新翻整了一遍,东西分类处理。因为许久都没清理过,杂物很多,大部分都是他的旧物,一直跟着他从离开家到现在。有些小玩意本该扔了,可现在看来又有些舍不得。
祁安不是会怀旧的人,但回忆总还是要的,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总得留抹痕迹,才不枉费他的前半生煎熬了二十多个年头。
最后从箱底翻出来的是个破旧的日记本,纸张都泛了黄,里面还夹着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校服,神情呆滞,而少年身边的同学,各个欢天喜地神采飞扬。
这是张高中毕业照,也是祁安还仅存在身边的唯一一张照片。其余的,不是被烧成了灰烬,就是锁在了家中没能带出来。不过现在想来,那些还留在家中的相册,想必也已经被他的母亲及早处理掉了。
从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他的母亲就急欲抹杀掉他的一切存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抹去他所留下的污迹。就连弟弟的姓氏都被更改了,改跟了母姓。所以他也很自觉的不再唤〃妈妈〃,只在心里叫〃母亲〃,口上称〃阮夫人〃。
一本日记倒是写满了大半,从小学一直记录到高中,篇幅有长有短,日期也不定。日记的内容除了他再没第二人知道,而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流水帐,里面记载着他曾经的过往。
痛苦很多,快乐很少,生活太平淡,重温太伤感,这就是他的过去,从童年到少年,整整十八年的光阴。
11
祁安生于八十年代初,那时的中国普遍不够富裕,基本还处于温饱水平,一个孩子的手上一天能有几块钱的零花钱,就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哪像现在的孩子,出手就是〃中国红〃,更夸张点的就直接刷卡消费,整一个〃垮掉的〃一代。
每当遇见这样奢侈的孩子,祁安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上官隶的少年时代,或许也是这般含着金汤匙出身,握着大叠的钞票,神情倨傲,人前人后处处受人追捧。
祁安的父亲死得很早,而他的母亲,阮夫人,是个冷漠而严厉的女人。
阮夫人年轻时也曾是如春花般妙丽活泼的少女,为了嫁给不被自己娘家所接受的祁父,不惜与娘家断绝了关系。而祁父是一名桥梁建筑师,在工地上为了救一名工人,被从七层楼高坠落的水泥板给砸死了。
那时祁安才四岁,就已经模糊地接触到了什么叫死亡,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生命如斯。
祁父的死给了阮夫人极大的打击,这个好强的女人一生不服输,她不能接受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浓郁的悲伤以及周围人或同情或异样的眼光,使得她如花的容颜上越来越少见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堆积起来的坚硬的面具。
祁安六岁时跟着阮夫人搬回了外公家,住了不到三年,就又搬了出去。十岁时阮夫人改嫁,十二岁时他有了同母异父的亲弟弟阮源。十五岁时阮夫人与第二任丈夫协议离婚,那个当了他五年继父的男人随即移居美国,把阮源留给了阮夫人。十八岁时他考上大学,同时向家中宣布他是GAY,那个混乱的暑假就在双方都不愿妥协的情况下,最终以祁安的主动离开而宣告落幕。
那是他唯一一次反抗他的母亲,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被压抑多年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不能妥协,不能原谅。。。。。。
阮夫人是个凡事追求完美的女人,她脸上的妆容无论晴天下雨都是一丝不苟的精致,哪怕在家中都是一样。
在祁安的记忆中,母亲对他总是冷冰冰地,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连肢体上的接触都带着隐忍的不耐。说话时声音总是没有起伏,就像是在发号必须执行的指令,没有多余的温情。
那时候父母用来吓唬自己不听话的孩子,常常会说〃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祁安就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也是母亲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然后就会害怕总是对他失望的母亲哪天会一气之下不要他了,再把他送回垃圾堆里当孤儿。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有时会整夜整夜的惊恐着睡不着觉。
然而母亲连生气都是不曾有过的,如果祁安所做的达不到母亲的要求,得到的也只是一张冷漠的背影以及下一个指示。他不明白,为何母亲连一句苛责的重话都吝啬说出口,难道仅仅就因为他是她没有出息的儿子么。。。。。。
祁安自小就不够聪明,但也不是低智商的笨蛋,只是尽管他很努力的笨鸟先飞,在学业上依然赶不及那些才思敏捷头脑聪慧的同龄孩子,所以他的成绩永远是处于中等偏上,不高也不低的那种。
而阮夫人的眼里,只有第一才有价值,拿不到第一,他的母亲连多看他一眼都是不屑的。
家中的电视,一年不分365天的上着锁,从未打开过。每当同学眉飞色舞的谈论某某电影、某场球赛时,祁安只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支着耳朵当听众,心中无限羡慕。
曾有一次他鼓足勇气向母亲提出想看电视的请求,母亲说可以,只要他在期末考时的成绩排名能像他的某某同学一样。而那个某某同学,成绩一贯是年级第一。
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渐渐的祁安就不再提这样的请求了,也慢慢地学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慢慢地变得沉默不和群。成为同学口中嘲笑的书呆子,也是从那时开始。
而自从有了阮源后,阮夫人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对另一个孩子的培养上,对祁安原本就寥寥无几的关心也逐渐发展为不闻不问,甚至是彻底的漠视。
弟弟的存在夺走了母亲全部的注意,然而祁安并不觉得嫉妒,他是个清心寡欲的孩子,负面的感情一向稀缺。而随着年龄的渐长,他对稀薄到荡然无存的母爱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弟弟还很小,爱笑不爱哭,总喜欢敞开肉乎乎的小手一颠一颠地跟在祁安的身后,自以为无人发觉。他有时会故意装做很久才发现,然后抱起得意的大笑不已的弟弟,感觉那暖暖的一团窝在自己怀里,有种家的归属感。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违了,自从祁父过世后,他所能触及的,只有母亲所赋予的家的冰冷与绝望。
然而仅存的一丝温暖也很快就被母亲夺走了。母亲不再让他接触弟弟,视他为无能的污染物,唯恐他会带坏阮源。就连兄弟俩在饭桌上见上一面,做母亲的也要掐着表计算时间,绝不允许超过十分钟。
弟弟很聪明,学任何东西都很快,甚至懂得举一反三活学活用。在成为母亲的骄傲的同时,母亲对弟弟的独占欲也越来越强盛,几乎到了要把阮源的一切全部占为己有的程度。
继父为此与母亲数次争吵不休,并最终导致离婚。继父曾说过,母亲对弟弟的独占欲是种病态,因为母亲一生好强,处处要拿去与人争比,又见不得自己输于人,而唯有弟弟能让她感到满足。就好比浮木之于溺水之人,抓住了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