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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她只那么一个单纯的念想——变成人就可以一直在杨瑞身边,不用看着他死。
她还不知道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其实有太多太多的可能。她只知道妖的寿命比人多了许多许多年,她迟早有一天要看着杨瑞去死,而如果她成了人,就不用了。
马依依的思维太简单,有时简单也让人无法理解。
斯巴达就无法理解,它的猪鼻子因为出了太多的气,好像放大了,声音也粗粗的,有些沙哑:“就算你变成了人,杨瑞还是会死啊。”
“可是,可是我就不用看着他死了呀。那天……那天我以为他要死了,太可怕了,我不要看着他死。”
“依依,你怎么那么笨!比我家主人还笨!”斯巴达难过地说,“就算你变成了人,你比杨瑞活得久,你还是会看着他死,你知道吗?”
“不会的,不会的。”马依依摇着头,嘴唇又变白了。
斯巴达突然睁大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他大吼一声:“马依依!你是不是动情了?!”
“啊?情是什么?”她问。
斯巴达也说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我妈妈说过,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妖怪就是因为来到了人间,动了情,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他们有些啊,变成人了,就跟人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有些变成了人,还是悲剧。”
“悲剧是什么?”
斯巴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是那么说的。”
“为什么他们想变成人,是想和我一样,不想看着人死吗?”
“我妈妈说过,想变成人是因为那样子就可以和人近一点,人妖殊途,只有变成人,才能长相守啊。”斯巴达一拍脑袋,“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人妖殊途’?”
马依依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太厉害了!”斯巴达跳起来,“我简直完全可以替代我家主人去高考了!”
马依依若有所思地看着它,心里想着:长相守又是什么?
第18章 她不见了
杨瑞很烦躁。
“操,那婆娘又开始烦了,我说她有完没完啊,天天跟我闹,说要看我的手机看我的电脑,还翻我的文件夹,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给我挖出来算旧账,老子看见她就眼角痛,妈的……”
杨瑞皱起眉,看了眼舞池中跳得最欢的那个女人,她一身连衣短裙,动作幅度很大,可以看到她里面穿的豹纹内裤,高帮的高跟鞋显得她腿短而壮硕。
他没来由地想起一根芦柴棒,喝了口酒,没说话。
刘明浩还在骂:“真他妈当老子是没种的?!火起来那就离婚,爱怎样怎样吧,真当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了?老子又不是七老八十,七老八十还娶小姑娘呢!看她那只破鞋被我丢了,谁会要!”
杨瑞笑了笑,“你还真没种。”
刘明浩一愣,也笑起来,喝了一大口啤酒,往杨瑞肩上重重一拍,“年纪轻轻的要什么种,不是拖后腿呢么!说句实在话啊,哥们,我以前觉得有个女人在身边还确实不错,毕竟也是过腻了一个人的日子了,不过现在这会看来,兄弟你的选择才是最明智的。”他竖起大拇指,比了几下,“高,实在是高!”
杨瑞喝进肚子里的酒不知算是什么滋味,他眼睛盯着舞池里那个女人,眼神没有却没有焦距,“有个女人也还好。”声音淡淡的。
“哟,哥们,轮着你发春了?”刘明浩转过身,“是不是你家里那小保姆?”
杨瑞听着“保姆”两个字,就转头看向刘明浩,沉默了好一会,他嘴角勾起一个轻笑,说:“不就是个保姆么,用得着你这么上心?”
“用得着我上心?哟,兄弟,你这话说给谁听啊?说给你自己听的吧?瞧你这熊样,你自从跟我走进这家酒吧后,我看你的注意力就没在我身上过!嘿,我说,你想啥玩意呢,想谁呢……”
“想谁也不是想你啊。”杨瑞白了他一眼,“这几天工作挺忙的,老子当然不畅快,你唧唧歪歪烦什么烦,那么有精力,对付你那傻逼女人去。”
刘明浩一下就蔫了,“傻逼女人不是你想对付就对付得了的,说真的,我真拿她没办法。她嫁给我那会,我确实还没啥东西,我就顾着这点情分不跟她分,可她这么老折腾,我还真奉陪不下去了。你说,一夜情,不就是一夜情么,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值得她这么天天闹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心,海底针,鬼知道她们那种一个月血崩一次还不会死的生物在想啥。”
杨瑞不再说话了,眼睛又游离开来,酒吧放着的背景音乐是动感而劲爆的,唱的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
在灯红酒绿下,每个人的脸,好像都是一样的,朦胧的表情里那些笑,显得那么不真实。
马依依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出现了,这两个星期的静默,让她之前那些轰轰烈烈的出场也显得那么不真实。
从前,在杨瑞,时间向来不算什么。
他几乎不看日历,而每次一看日历就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过去了。每天过的都是那样简洁明了的日子,没有纪念日,没有节日,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噢,偶尔某些时候逛论坛看到别人热闹着,他会惆怅吧,也只是惆怅而已,算不得什么。
自从马依依那个傻逼突然出现后,他其实也没有觉得生活改变了多少。
只是多了那么个人,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打打扫,洗洗衣服,像蹲监狱一样坐阳台罢了。
是啊,一切都没有改变多少,那你他娘的现在是在犯什么傻逼!
他愤怒地一拳砸向门边的开关,“操,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以为我不付你工资,你就是老大是吧!”他有些醉了,盯着那开关骂道:“操!你算个啥东西!不就是个保姆么,你以为我稀罕你打扫卫生啊?你以为我自己不会动啊,我是傻逼啊?!”
他一拳一拳砸向开关,却没有一拳砸中的,每一拳都打在墙上,在指节上留下一个红印子。打着打着,他觉得痛了,就停了。踉跄地拖了几步,整个人丢在沙发上,跟发精神病一样呵呵呵地笑着,“是啊,我是傻逼,我是傻逼啊……”
说到“傻逼”他又想起来了,那天走在路上——
她什么都不知道,问他:“菜是什么?”
“噢,菜啊,菜就是傻逼。”
“那我们是要买傻逼,然后回去煮吗?”
“是啊,我们要买一大堆傻逼回家,然后统统蒸了煮了,最后吃了。”
“吃掉不会怎么样吗?”
……
“你说吃掉会怎么样?吃一大堆傻逼下去不变成傻逼我跟你姓啊!”他回忆着,自言自语着,满脑子绕着的只有两个字——“傻逼”。
杨瑞其实很想站起来,走到阳台去,然后对着空气大喊一声:“马依依,你这个傻逼!”但是他那依然有三分清醒的脑子没能承受得住这种耻度,于是就罢休了。他在沙发上躺了会,一双脚漫无目的地四处踢着,把杂志和一些零碎的文件踢得到处都是。
最后,他走进了卧室,关门前,他朝地上散乱的纸张看了眼,阴沉的脸色里多了些其他的什么情绪。
然而第二天起来,那种情绪又消失无踪了,在他看到客厅里那散乱的到处都是的杂志的时候。
“我操,这尼玛什么保姆啊,哪个傻逼保洁公司的,我操!东西乱了不知道来整理的啊!”他骂完又朝房子四周围看了一圈,什么动静都没有,“不来整理就拉倒,老子换一个。”说完,他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泄气了,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神阴鹫地盯着镜子里那个不修边幅的人。刚洗完脸,他又拧开了水龙头,冷水一遍遍往脸上扑。扑了许多遍,他觉得整张脸皮都快麻了,于是停止。
杨瑞现在就是这样的性格,看起来很容易玩脱似的,可他永远都不会脱线。
他好像永远知道事情和人的限度在哪里。这大概要归功于他青少年那会天天玩脱的时光,二十六了,人总要成长的。
到公司的那会,他已然是心平气和。
好像昨天晚上的酒醉根本就不曾发生,大早上的牢骚和冷水扑脸不过是他天天必做的日常似的。他依然浅笑着和同事打招呼,依然尽职尽责地把手头上的工作一项项完成,依然和新来的实习小弟打趣,跟他们瞎扯哪个实习小妹比较软,有胸有屁股……
直到中午吃饭,一个人在楼下食堂坐着,才突然发现,一上午的正常生活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累。
终于没有忍住,他拨通了电话。
“喂?”
对方没有声音。
“嗨?请问有人在吗?”
对方依然没有声音。
杨瑞萎了,“我说,妈,你别这样行不行?”
熟悉的女声传来了,但很生硬,“嗯。”她冷冷地哼了声,“有事吗?”
杨瑞苦笑。几岁的人了,还跟年轻女孩子一样,居然闹起脾气来了,他赔笑:“妈,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呢么,你看你年纪一大把的,还跑来我家里给我洗衣服做饭的,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你养了二十六年养了个脑残是不是,对你名声不好。”
“死小子!”母上情绪激昂起来,“还有脸跟我说!”
杨瑞立刻把电话拿离了耳朵,隔着一层空气,她的声音依然尖锐:“你也知道我养你养了二十六年了?你这白眼狼竟然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了?你自己数数看,我从你那回来后都多久了,你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你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你现在……咳咳……才打电话给我!”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哎呀,妈,妈……”杨瑞止住她的话头,“你别这样使用排比句,太粗暴了。你这年纪的人啊,养生为重,轻点声说话,你这一节节高上去的,我怕你嗓子受不住啊。”
“死兔崽子!”母上冷哼一声,没了话。
杨瑞静静等着,以为还会有洪水猛兽般的下文,等了会,竟没了。他于是识相地接上话:“我这不是,有事……呢么。这些日子,公司的业务忙,你也知道我是公司里的老人了,要带新人还要搞出点业绩来,压力很大啊。而且……”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前段时间我生病了。”
“什么?!”母上又不淡定了,“生病了?!”突然又淡定了,“死兔崽子,以为随便唬唬你家老娘就可以过关了?生病?哼,生病!鬼才信你生病了!”
傲娇娘还真是高战斗力,杨瑞叹了口气,“我打赌你信了。”
电话里又有了一段冗长的沉默,接着传来比第一句更为生硬的话:“现在好点了没?”
杨瑞在心里乐开花了,立刻回答:“好多了,也就是简单地发个烧,没什么大事情。”他估摸着这会母上的火应该是降得差不多了,于是问道:“我说妈,你是不是又给我换了个保姆了?”
砰,砰,砰……
他咽了口口水,竟然发现嗓子眼有颗心在跳,其实他等待回答的间隙也就那么几秒的空挡,他却觉得那几秒像牛皮糖一样被拉长了。
“噢,保姆啊……”
第19章 掉落的名片
“噢,保姆啊……”杨瑞妈说,“不就是个保姆么,搞什么换不换的。你媳妇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先想着保姆了?你是想气死我啊是吧?你说要你娶个媳妇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