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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给提个醒呢。”
对面沉默了两秒,传来轻叹:“唉,一周前我们才在李子园见过面的,我有那么不容易被记住吗?”
“李子园?”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想起怎么回事了,在来荆舟前,梅姨硬是要我去那李子园与陈阿姨的外甥相亲,我敷衍地去了趟,在李子园转了一圈就走人了,但临走前把号码留给了对方,他的号码也打到我手机里的,但我没保存,转身就把这事给忘了,到现在连那什么杨文浩长什么样都没了印象。
碍于梅姨与隔壁店铺老板娘陈阿姨的面子,我只能装傻充愣:“看我这记性,真是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人在外面出差,没法约,等我回城了再聚行不?喂?喂?信号不好?那就先这样,晚点再联系。”拿下手机按了红色键,想想不妥,又把手机给关机了。
一抬头正对上盛世尧的目光,他不知何时转回了头,混黑的眸子盯得我凉意涔涔。
“谁的电话?”他轻描淡写地问,但给我的感觉是眼中射出来的光带了危险,小声地回:“是一个。。。。。。刚认识的人。”那什么杨文浩要说不认识吧,都跟他对话这么久,没人会信,那要说是朋友吧,也实在太过牵强,谁能连朋友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啊。
“拿来。”他伸手到我面前。我怔了下,莫名问:“什么拿来?”
寡淡的视线飘了眼我手上,“手机。”
额头冒出黑线,外加两滴冷汗,颤着手把手机递到了他手中,他终于转身过去了,很快就传来开机声。旁边除了开车的六子外,刘悦眼风刮扫而过,带起浪层,而周通则用“你又惨了”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起身去探看前座盛世尧翻弄手机,见他很快就进入了最近通话记录那一栏,然后报出一串数字,淡道:“周通,半小时内,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资料。”
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周通听到被点名后,立即应声转回了身,拿起一个掌上电脑般的东西开始手写着什么。盛世尧又头也没抬地开口:“刘悦,你坐后面,跟她换个位置去,省得在那偷偷摸摸地看。”
我半探的身体僵住,刘悦转眸恼怒地盯了我一眼,就侧身钻进了后座,坐在离我较远的位置。我只好跨到第二排,刚坐下就听盛世尧道:“说说看,你跟这个杨文浩是怎么认识的?约你吃饭呢,嗯?”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觉得心底阵阵发毛,怪只怪我这手机音量开得太高,就是不用免提,车厢内也都听到刚才的通话了。
不敢有隐瞒,将一周前与那杨文浩见面的事源源本本说了出来,盛世尧听完后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相亲?还挺悠闲的啊。”这时前座的周通说已经查到资料了,想把那掌上电脑递过来,被盛世尧制止了,让他念出来就行。
于是车厢内,就听到周通用浑厚的嗓音,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诵般地读着一段个人资料:“杨文浩,男,英文名Jerry,刚从海外留洋回国,学的是考古专业,目前从事博物馆工作。早前全家移民加拿大,父母在加拿大开一家中式餐厅,在苏城有一陈姓阿姨。。。。。。”
后面还有一连串相关人物的资料,我听得是瞠目结舌。最后周通还是把掌上电脑给递了过来,上面有一张照片,“这就是杨文浩。”
盛世尧接过,轻扫了一眼,就转眸看向我,“倒是仪表堂堂,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吗?”
我目不斜视只看着他说:“他长成什么样跟我没关系。”笑话,到这时我要还拎不清,那就真是头猪了。盛世尧那表面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暗藏了风暴,阴郁的目光狠狠盯了我半响,终于移开,只见他的指尖在那手机上翻动飞速,找到了黑名单功能,将那个陌生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心道拉就拉吧,就是你不拉,一会我也自己拉进去。可还没转过神,就见盛世尧按下车窗,扬手一抛,我的手机做了个自由落体的抛物线运动,消失在了眼前。
“啊!我的手机!是。。。。。。”新买的,还有三字吞咽在了喉咙口,盛世尧转头过来云淡风轻地说:“跟我在一起,用不着手机。”
“可是。。。。。。”我小声辩驳,“可是那上面输了梅姨的号码,我答应她这次出来是短程,计划有变还没给她电话呢。”
他的嘴角又扬起浅弧了,“那要不要让六子停车,给你去捡手机呢?”
我视线向车外飘过一眼,以这样的速度行驶,这么会功夫,那手机铁定是落在百米之外了。最主要的是他这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心里慎得慌,哪敢点头?怕只怕我刚下车,车子直接扬长而去,那我就在这荒郊野外抓瞎吧。
勉强笑着摇头:“不用了,其实不跟梅姨联系也没事,她习惯了。”如果现在有面镜子给我照的话,一定是笑比哭还难看。
总算某人没再刁难,视线转向了窗外。我默坐在位置上,心底那叫一个懊悔,怎么就把号码留给那什么杨文浩了呢?这真是无妄之灾啊,那手机买了我两千多块钱呢,就这么被丢了,实在是肉痛。
中午时分,找了个地吃过饭后,上车时座位又作了调整。我和盛世尧坐进了最后面,刘悦和周通坐在第二排,还是六子开车,说好了到傍晚再换周通开。车子一启动,盛世尧就搂着我腰,唇凑到我耳畔低声警告:“以后你再敢相亲试试看!”
☆、12。梦化提升
浑身僵硬,四肢酸麻,是我接下来车程的写照。
盛世尧在用凉飕飕的语气警告完后,就把我给按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头顶,说是让我睡觉。这种情况,要怎么睡得着?还不给我动,只要挣动一下,就搂得紧一些,到后来整个人就犹如被八爪章鱼给扒住了般,扣得死死的。
心底暗想,要是被他知道我把他给形容成八爪章鱼,估计那脸色又要变黑了。
车厢里静得只听到汽车引擎声,他们几人好像都没听音乐或者电台的习惯。周通在回头看到我与盛世尧这幅状态后,就再没扭头过来看,与旁边六子偶尔搭话也是极小声的。我估计是搁在我头顶上的盛世尧闭着眼在假寐,但我知道他是没睡着的,因为控制的力量一直都在。也是因为安静的关系,听觉要比以往都敏锐,数着头顶的呼吸与贴在耳畔的心跳,发觉个奇怪的事。
一般人的心率次数,是在七十多次为正常。而人的呼吸分为两个动作,呼为一秒,吸也差不多是一秒,也就是说一分钟做的呼吸运动是三十次左右。呼吸频率与心率频率是决然不可能相同的,但盛世尧的心率却几乎与他呼吸一致,也就是说他的心跳非常缓慢。这是怎么回事呢?一分钟心率为三十下左右,这绝对是个不正常的数字啊。
想去搭他的脉搏,求证下这奇怪的现象,但手指刚触到他手腕就被他握住,捏在了他掌心,紧随而来是他的轻斥:“别动。”我只好消停下来。
刚好车子开进加油站,停车加油时,大家都下车活动筋骨。盛世尧也终于松开了我,睇了我一眼道:“睡觉怎么也不老实的?”我欲哭无泪,到底是谁睡觉不老实呢,整个下午我都成僵尸状,他倒是神清气爽的。
重新启程换成周通开车了,六子安排在了最后面,让他可以躺倒了睡觉休息。商务车就是这点好,空间宽裕,能轮流换着到后面躺下来睡觉。我不想重蹈覆辙,主动恳请能不能坐一回副驾驶座,盛世尧飘了我一眼,一声不吭钻进了车内。有点发怵,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刘悦轻哼了声,也钻进了车厢,这下我也不用纠结了,因为只剩前座一个位置。
喜滋滋地上车,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只要不回头,就不用看某人脸色,有时候觉得啊,自己那所谓的告白,有等同于没,盛世尧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他肆无忌惮地想怎样就怎样,要是我纠结他某些强霸行为,估计要纠结出白头发来。
静匿无声,显得单调,我提议要不要听听广播解解闷,反正躺在后座上的六子一时也睡不着。除了周通应和我,其余人都没反应,我也当是默认了,埋头在那捣鼓电台。接连选频调试几个台,都令我额头冒黑线,不是讲的妇科疾病就是电台直销,最后终于选到了一个音乐频道,是男DJ主持的,嗓音很有磁性。
他推崇美国乡村音乐,放得都是那种小**怀,听着有些像催眠曲,神经一放松,困意也就来了。久违的梦,又回来了。我一走进迷蒙空间,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个梦我做了无数遍,场景都记得非常清楚,漂洋过海到孤岛,进入城堡,看到躺着的黑衣男人。在这之前,情景一模一样,即便有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不要靠近那个像盛世尧的男人,可是梦中的我控制不住脚步,依然走到跟前。
黑眸睁开,我被吸进那漩涡中,这次没有梦见外婆,而是进入了一个混沌世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围在了黑网中,那黑网很奇怪,好像是两片翅膀合围起来的。我抬起头,发现有两个红点在头顶的网上熠熠发光,看起来就像是眼睛一般,似有些熟悉感。
突然间,我僵住了,浑身发寒。这不是黑网,这是。。。。。。一只巨大的黑翼蝙蝠!与外婆那块锦帕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不知道要多少倍!围在我四周的确实是它的翅膀,而我的上方被它的头覆盖住,等于说我是被它包在里面的。眼睛血红发光,是代表它还活着吗?
恐惧感侵漫而来,即便明知这是梦,我也无法控制心跳加速,想要拔腿而逃,但根本毫无出路,我逃无可逃。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来,你就会没事。
不成想,这念叨还真有用,渐渐看到自己的身影变淡,然后从黑衣男人的深瞳跌回到原来场景,在一路倒退,慢慢知觉就有了。正常思维回到脑海,即便没睁眼,我也知道自己是要醒了,果然没过多久,意识苏醒,睁眼看到的是黑漆漆的夜色中,车头灯亮着,车子好像停在路边。
侧头去看,见驾驶座上周通不在,后排的盛世尧头靠在椅背闭着眼,不知道是否睡着。刘悦与六子已经换了位置,躺到最后面,六子也在打着盹。摇下车窗,探头看了看,发现周通在我这边的车轮旁换轮胎,他见我醒了,小声解释说车子爆胎了。我问要不要帮忙,他摇头说不用,让我在车里呆着,马上就好了。
我没坚持,事实换轮胎这活我干不来。定下心来把刚才做的梦又回忆了一遍,觉得很是奇怪,按理这种情形我是又梦魇了,比起上次梦到外婆的还要严重,那么大一只黑翼蝙蝠,完全超自然了。上回是靠盛世尧强行扼断我呼吸,才将我从梦魇里拉出来,为何这次我能自己退回去,而且还清晰感受到两层梦抽离的过程?
这是否意味着我能克服梦魇了?
如果梦境预警是属于我的一项特殊技能的话,这个技能在不断磨练后,应该也会进步吧。神思不属地在那胡想,以至于周通上车后跟我说什么都没注意听。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堀城,车子停在上回来住宿的那家宾馆门前。
房间分配照旧,我跟着盛世尧背后刚走进门,他就问:“刚才在车上做什么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啊?”
“周通下车去换轮胎那段时间,你的手一直紧握成拳,太阳穴处跳动厉害,嘴唇蠕动默念着什么,我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