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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何为言少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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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要去。”
  “笨蛋韩呆,我不去的话,你就死定了啊。”说着,燕少千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啊呀,回宫怎么能不带小皇帝呢?”于是,乐呵呵地回头提着燕礼恭就往外走,整个来回全全无视了越微人的存在。
  “少千。”一条腿已经迈出了书房,越微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去。微人错了,你不要去。”
  他在认错,宛若神祗的越微人诚心诚意地认错了。
  方才双目赤红,尤胜阿修罗王的越微人向燕少千低头了。
  然,左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依然强烈,想到这里,另一条腿就自然而然地也迈了出去。
  二人都忽略了两个字,“微人”,刚才越微人自称“微人”,而不是“为师”。
  最后一片墨色的衣角就要消失在门口,时光就像停止了一般,连光阴都走不动了,她缘何还走得这样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越微人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十三年来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可是,少千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察觉到韩若鲤看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张艳光四射的脸孔因为燕少千的离去而失去了全部的光彩,这不该是师父对徒儿的感情,这分明是……
  答案呼之欲出,可韩若鲤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们是师徒啊,更何况,越微人长她十三年有余!
  之前,越微人一入韩府就质问自己:“少千呢?少千在哪儿?”
  “芙蕖院”里找不到那人时,他焦急的样子就像一个莽撞的少年,什么从容、风度,通通都不见了,只有飞快地奔走,半刻也不敢停歇。
  “爱得那样深,自己还不知道吗?”韩若鲤在心里默默地问。
  越微人这时是绝对想不到这一层的,他的思绪还停留在燕少千另一条腿迈出的瞬间,“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去。”说完这句,红影飞闪,毫不迟疑地追了出去。
  “少千,跟为师回慕华山庄。”越微人拖着她往回走。这些天他一直在长安,今日听闻燕礼恭偷入韩府,马上就赶了过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既然燕少千软的不吃,那就只好来硬的了,总之,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危险了,断然不能让她走进去。
  “我不回去,不回慕华山庄,也不回韩府。”简明的回答,太过清晰。
  “今日,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越微人甚至忘记了要使用计谋,他的智慧自动退到了暴力之后,或者说一切有关于他自己的都自动退到了燕少千之后。
  燕少千冷笑:“师父,少千陪了您十三年,换三年自由也不算过分吧?”
  越微人万万没有想到燕少千会吐出这样一问,愣在当场。
  “师父也觉得不过分吧,那少千走了。”微微一抬眉,燕少千决然离去,而她手里提着的燕礼恭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 龙凤斗

  “以后你就叫作玄览,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明白吗?”燕礼恭对着站在身侧的燕少千吩咐道。燕礼慈的影子,多么有趣的名字。
  “玄览?镜子的古称?”燕少千很快给予了反应。
  颇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文墨,燕礼恭抬眼看了燕少千一下,肯定地回答道:“是啊。”
  “我是燕少千,麻烦你记住,我来做御前侍卫,不是御前镜子。”燕少千有些不悦。
  “也麻烦你记住,你是在朕的昭德殿!”燕礼恭郑重提醒道:“朕是这昭德殿的主子,你最好明白这一点。撇去身份,就亲缘来说,朕是你三十七叔,你不要目无尊长!”
  燕少千长眉紧锁,重复道:“我是燕少千,麻烦你记住,我来做御前侍卫,不是御前镜子。”
  “朕说了,你以后叫作玄览!”很少有人敢无视燕礼恭的君威,因此燕礼恭甚少发怒,此时竟一再提高了音量。
  “我是燕少千!”燕少千自幼放任惯了,越微人都奈何不了她,更别说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皇帝。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错了,穿刺的痛楚自筋脉深处显现,越来越强,而燕礼恭懒懒地倚在书案上,侧头微笑着看她面色渐白、冷汗直冒的样子,像在看一出精彩的戏,“玄览,知道错了吗?”
  “我是燕少千!”艰难地吐出这一句,痛楚又鲜明了几分。
  “怎么就不肯服软呢?难道是你师父把你惯坏了?”燕礼恭故作困惑地问。
  “你无耻!”
  “有耻的人不还是得听朕的?比如:你。”燕礼恭不怒反笑。
  “做梦吧你,想都别想。”燕少千倒是怒极反笑。
  “玄览啊,听话就可以少吃点苦头。”引诱的姿态,但燕少千却觉得更痛了。
  “我说过了,我是燕少千!你听不懂人话吗?”莫名其妙的人!燕少千拔剑相向。
  拨开尚在颤抖的剑,燕礼恭赔笑道:“当然是听得懂的,不然怎么回答你呢。”顿了一顿,又吐出两个让人厌恶非常的字:“玄览?”
  燕少千实在是不想再跟眼前的人说话,收回剑,忍着痛,站得如标枪一般笔直,不言语。
  可燕礼恭的戏还未看够,突然他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这样,名字是你师父起的吧,难怪不肯改。”
  一句终了,他如愿以偿地察觉到燕少千浑身一抖。
  “这么在意你师父,又何必故作决绝?你可是伤了他的心呢,那么美艳的男人,你怎么舍得?”阴阳怪气的语调,却偏偏句句都说中燕少千所想。
  “不过,依朕看呐,他不会一气之下就放任你不管的,他那么疼你,打你一巴掌就跟失了魂似的,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在宫中?”许是因为燕少千还是背对着自己,燕礼恭依旧喋喋不休。
  “真是个白眼儿狼啊,肯为韩家那小子出头,却不肯为师父出声。女儿果然还是向着外人,不好养啊。”凉凉的感叹,冻得燕少千周身冰凉。
  “唉。”又是一声叹息。
  燕少千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
  很满意她怒目而视的表情,燕礼恭点点头,“怎么,不无视朕了?玄览?”
  话音未落,拳风呼啸而至,打得他头猛然一偏,“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是燕少千!你再说废话、再叫我玄览,小心你的脑袋!”
  一拳俨然不能泄愤,又在他腹上留下几拳,燕少千怒道:“你最好适可而止一点,别随便说话,更别随便催动蛊虫,否则,我不高兴了,你也休想好过!我痛,你就跟着痛!”
  燕礼恭显然还未从被打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燕少千上前拎起他的前襟,补充道:“本小姐高兴,什么都好说,本小姐若有不痛快,就打到你痛快为止!我杀不了你,打你倒是可以的吧。”
  “放肆!”醒悟过来的燕礼恭本能地喝出这一句,换来的依旧是一记铁拳。
  “你最好弄清楚,太过放肆可是要吃苦头的!”筋脉痛到几近爆裂,只有靠极力忍耐才止住要杀掉燕礼恭的念头,可还是觉得不解恨,又是一拳,鲜血自燕礼恭的嘴角滴落,刺目的血红让她忆起越微人一身如血的红衣。
  燕礼恭反倒平静下来,嘲讽道:“你师父就教出你这样无礼的徒弟?”
  “不要随便对我师父说三道四,不然,本小姐一时控制不住,把你打死了,可就不好了!”冷冷地回敬道。
  “你似乎忘记了,朕若是死了,你也得跟着陪葬!”燕礼恭琥珀色的双眸射出阴狠的眼光。
  痛,痛到极致,从未有这样痛过,也从不知道有一种痛可以这样,深埋在筋脉里,跟随血液流动,腐蚀着每一寸神经,意识却越发的清醒,痛楚也越加鲜明,几乎动弹不得。
  然,不可以屈服。
  “刚极易折,盛极必衰,强极则辱,慧极必伤。”伴随着这十六字,燕少千觉得疼痛感消失了,“朕饶了你,不是朕怕你,而是朕舍不得你。”
  “上好的璞玉,越微人不忍雕琢,那就让朕来。”燕礼恭站起身来,他比燕少千高出几寸,俯视着脱力的燕少千,饱满的双唇吐出更加冰凉的句子:“人心,远比你想的肮脏,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朕比你大不了几岁,能稳坐一朝江山,靠的绝不是无耻。”
  轻轻拭去唇边的鲜血,整了整衣衫,燕礼恭不急不徐地朝殿外走去,同时,埋怨地瞥了燕少千一眼,叹道:“打得还真是狠啊,好歹我也是你三十七叔啊。”此时的燕礼恭收敛起全部的阴狠毒辣,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范。
  兜兜转转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一处僻静的园子,门口的牌子上雕着繁复的花纹,中央赫然题着两个字:“爻园”。
  跟在燕礼恭身后不远处的燕少千一看到园名就轻声赞道:“好名字!”
  听得她如是说话,燕礼恭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只是一瞬,他便转过身,笑眯眯地问道:“好在何处?”
  燕少千已然忘记方才的不快,给了四个字:“风月无边。”
  “哦?”燕礼恭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燕少千十分受用,娓娓道来其中奥妙:“爻,即是乂乂,可视为乂二,如此不正是风月无边?”
  “恩。”点点头,燕礼恭不置一词,径直走入园内。
  不得不承认,越微人在文采上将燕少千教得极好,不只是辞藻,连那一手遒劲的字,也是倍受人称道的。
  现在,这一点极好的教导让燕礼恭由衷地生出几分欣喜。这园子是容妃进宫时建的,虽说耗了极大的功夫,可藏在这偏僻的西宫角落,注意的人倒是不多。
  想当时燕礼恭给它题名为“爻园”的时候,无一人称好。容妃觉得那名字古怪,竟不肯常来,只有燕礼恭硬拽着才会进去。闻人辛虽没觉得它古怪,但也说不如将“爻”字改作“瑶”字,那样更显风致。
  那时,燕礼恭摇了摇头,笑而不答,闻人辛想了想猜测道:“八卦皆由爻组成,莫非陛下是要将乾坤关进这西宫的园子?”
  连聪明绝顶、知他甚深的辛都道不出这园名的真意,今日燕少千一语中的,燕礼恭自是有难言的欢喜。
  又行了片刻,绕到园子深处,石榴花火似的,“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眼下已是炎夏,半山先生也有错的时候。”燕礼恭闲闲地评起诗来。
  “错了的人是你,半山先生原不是夸春光,只因石榴红一点,胜过万千颜色。”燕少千神思已入景中。
  “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燕礼恭似是颇有感触。
  “你该不是为讨别人欢心才种它的吧?”听得那言语中的寂寥,燕少千忍不住问道。
  燕礼恭既不承认,也不撇清,只是反问:“何以见得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借花喻人也在情理之中。”
  “只为来时晚;开花不及春。她死了。”燕礼恭说完又觉得不够,补充了一句:“是朕杀的。”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忽略掉最后三个字,燕少千小声问,“她美吗?”
  “不及越微人之万一,但也算得上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了。”燕礼恭笑笑,如实回答。
  “她很喜欢石榴花?”
  “不,她爱吃石榴,小时候不懂事,总说多子多福,只可惜没活到那时候。”轻巧地一带而过。
  “榴花初染火般红,果实涂丹映碧空。自古人夸多子贵,如今徒惹恨无穷。真是个可怜的女子,落到你手里是她命不好。”燕少千觉得有些无趣,最后乘势嘲讽了一下燕礼恭。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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