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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凉了。”
虽然看不见,但寒落在吃饭时的表现,除了慢了一点,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宛雁惜偶尔给他夹了菜,他便笑著道谢,似乎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
东篱昕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东篱暄见他的模样,偏过头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这个笨蛋,看得东篱昕
气得牙咬咬的,又不好发作。
酒过三巡,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只是喝酒聊天,言语间也少了些客套,
只有寒落还在一边吃著饭,一边带著笑意地听著他们讲话。
发现宛雁惜没再给寒落夹菜,东篱暄拿起筷子,看了看桌上,夹了块薄薄的
牛肉,递到寒落的碗里:“来,牛肉。”
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麽一著,寒落一惊,手中的碗一歪,那牛肉片便沾著饭
掉到了寒落的身上,又沿著大腿滑落地上。他身上的本是白衣,这样一滚,顿时
出现了一汗暗黄的油渍。“啊,对,对不起……”一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寒落
连忙把碗筷往面前一搁,连连道歉,哪知碗放得不稳,眼看又要往他身上倒,幸
好东篱昕在一旁眼明手快一把接住,才免去了一劫。
东篱暄连忙站起来:“是我的错才是,有没有伤著?”
“没事,没事……”寒落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惊慌。
“思儿,带寒落少爷去整理一下。”宛雁惜见两人这样,便回头唤人。
来的是之前婚宴晚上东篱暄见过的那个丫鬟,她面无表情地扶起寒落:“寒
落少爷,这边。”
目送著两人走出後院,东篱暄这才回过头:“都是我莽撞了。”
“暄少爷别责怪自己,只是小事而已,换过衣服就好了。”宛雁惜一笑,安
慰他道。
“不行,我还是跟去看一下。”话音未落,东篱暄已经追著两人身影消失处
跑去。
“哥!”东篱昕猛地站起来,身後却有一只手,轻轻地按著他。
回头一看,却是催云。“昕少爷。”只是唤了一声,没再说什麽。
东篱昕怔怔地看著他,好一会,又慢慢坐了回去。
“真是的,不早交代过你要小心点了吗?在东篱家的少爷面前也能出状况,
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那叫思儿的丫鬟一边说著一边给寒落换上另一套衣
服。
寒落垂著眼,低低地道:“思儿姐,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下次给我小心点!”思儿替他扣上最後一个扣子,“自己走回
去行不行?算了……你在这等我,我把衣服先用水泡著再回来带你过去吧。”
“好。”微微笑著应道,等那脚步声慢慢远了,寒落脸上才渐渐露出了失落
的表情。
“她一直都这样吗?”门口猛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寒落猛地吓了一跳。
“暄少爷?”
东篱暄没回答,径自走进房间,又问了一遍:“她一直都这样对你吗?”
低头淡淡一笑:“思儿姐心眼很好的,只是嘴上不饶人……”
“说谎!”东篱暄一把捉起他的右手,衣袖一翻,手腕处赫然红了一块,
“果然!”
听到东篱暄的声音冷了下来,寒落不由心中一慌:“怎麽了?”
东篱暄没做声,麽指在那红肿处一按,寒落一痛,下意识一缩手,便听到东
篱暄冷冷地问:“这是她刚才弄的吧?”
“不,不是……是我自己……”
“你还帮著她!”见寒落还要掩饰,东篱暄声音一沈。
寒落马上停了下来,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无措地咬自己的下唇。
看他那个样子,东篱暄不禁心中一软,放柔声音问:“怎麽不告诉江子寻?”
寒落还是咬著唇,垂著眼,不说话。
“那我去告诉他。区区下人竟然对主子无礼,成何体统!”东篱暄说著,转
身就要走的模样。
“不要!”寒落一急,想也没想,冲上前便要拉他,哪想到自己前面还搁著
张椅子,膝盖撞在上面,猛得一痛,便软软地向前跌去。
原以为就要撞到地上,却只觉周围一暖,已经被东篱暄接在怀里了。
“怎麽这麽不小心!”忍不住轻责道,东篱暄无奈地回过身,却发现寒落低
著头,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地上泛起一个小小的圆点,一会儿就消失了。“怎,
怎麽了?”
先是微微的颤动,然後细得如同猫叫的啜泣声,寒落只是断断续续地挤出一
句话:“不要去……求你……”声音中有著难以掩盖的哽咽。
“好好好,我不去,你别哭!”东篱暄连忙蹲下来,便看到那张绝美的苍白
面容上一行淡淡的泪痕。还有,那双茫然的眼睛中,终於流露出的淡淡忧伤。
“你不懂……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除了挽玉琴,我一无所有。寒冷、
饥饿、惊慌,这样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现在,好不容易江家肯
让我留下来,虽然说是少爷,其实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能够温饱,住在一个熟
悉的地方,这样就足够了,思儿那些,真的不算什麽。我……不想失去这些,所
以,求求你,刚才的,就当作什麽都看不到吧。”
“寒落……”东篱暄看著他低垂的头,风轻轻吹动著落著两鬓的发丝,悠悠
晃动的发丝宛如扫在心上,他终於明白,初见时察觉的那一抹纤细,不是因为他
的弱不禁风,而是因为感觉。
他有一颗纤细的心,而他刚才,似乎伤害了这颗心。
“哥,你真的不去?”东篱昕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东篱暄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不去就不去,都说多少遍了?你和催云要去便
去,带上亦星也行,别来烦我!”
“我才不带亦星去呢!”东篱昕低声叽咕,“明明是为了看扬州城一年一度
的影梅灯会才多留这十天,现在能看了,又说不去,不白浪费了麽!商行的事都
丢给唤雪和肆阳,就不怕累坏他们!”见东篱暄转身似要走回房间,东篱昕丢下
句“那我们走啦”便带著催云快步离去。
亦星哭笑不得的看著完全忽视自己的两个主子,认命地追上东篱暄,一声不
发,默默地跟在他後头。
“亦星……你,也去看看灯会吧。”哪知东篱暄却猛地停了下来,回头便是
这麽一句。
愕然地看著主子,亦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留在别馆休息也行。”
听他的口气……亦星试探著问:“暄少爷要出去?”
东篱暄脸上似乎有什麽一闪即逝,语气没什麽起伏,他点点头:“有事。”
亦星识趣地没再问,只福了福:“那属下先回去了。”这个主子平常似乎很
易相与,只是,一旦他不愿说话,那麽追问下去可就很大罪了。自小就跟在东篱
暄身边,这个道理,亦星自然是懂的。
看著亦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东篱暄的唇边才慢慢勾起一抹笑容。
这十天的烦躁,今晚便能消去了吧!
江府的人自然想不到在这个几乎全扬州人都参加的影梅灯会当晚,那东篱家
的大少爷竟会突然出现,甚至有的人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扬州,所以当下人通报说
暄少爷在客厅的时候,管家差点便从自己暖和的床上滚了下来。
可他毕竟当了十多年的管家,惊愕过後,连忙穿戴好,一边吩咐人备好上等
的茶点,一边又遣了人去找外出的主人,这才匆匆迎出客厅。
“未知暄少爷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老爷和少爷、少夫人都出去参
加影梅灯会了,小人已经派了人去找,很快就会回来,暄少爷不妨先用些茶点,
等……”
见管家罗嗦个没完,东篱暄也没等他说罢,只一笑:“谁说我找你们老爷少
爷少夫人的?”
“那?”管家猛地愣住,不知怎的,竟觉得面前这年轻人的笑容看起来竟然
是有些摄人的。
“我找寒落。”东篱暄低缓却清晰地吐出四个字。话一出口,不仅那自觉经
验老到的管家呆了,连送上茶点的丫鬟也不禁缓了缓手上的动作。
轻咳一声掩去自己的诧异,管家试探著问:“不知暄少爷找寒落少爷有何事
呢?”
东篱暄满意地看著江家那几个下人的表情,随即脸色微沈:“难道我想见你
家主子,还需要问过你准了才得见?”
“不敢不敢!”管家顿时吓了一跳,回头便唤来丫鬟,“去叫思儿扶寒落少
爷来。”
丫鬟应了声去,过了好一会,还不见人来,管家已是满头大汗,“暄少爷,
要你久等,实在抱歉,小人这就去催。
东篱暄却不著急,见他的模样暗自偷笑,却只是道:“那倒不必,我贸然造
访,他没任何准备,慢一点也没关系。”
管家连连称是,心中却不禁好奇起来,不知这东篱家的大少爷找寒落有什麽
事。
终於门外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东篱暄心中一喜,站了起来,一回头便看
到寒落一身白衣,抱著他的挽玉琴站在那儿,那叫思儿的丫鬟也跟在一旁。
要是换作别人,见到他只不过是出来见客,竟也带了琴,定是要大大纳闷一
番,可东篱暄是见过他失了琴时的惊措模样,自然也就不以为怪了。只是迎了上
去,扶过他:“你来了?”
寒落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亲热,一时见也忘了客套,只
是问:“你找我有事?”
一听他的话,东篱暄笑意更浓了,“今晚影梅灯会,你知道吧?”
“扬州城一年一度的影梅灯会,聚集了大江南北的才子佳人,城中人更是活
跃,虽然我来这里不久,倒也是知道的。表姐一家,不也是出去了麽?”寒落偏
头想了想,回道,也不懂他问来干什麽。
“既然聚集了大江南北的才子佳人,以你的才气,又怎能不去?我就是来请
你去的。”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怔,连寒落也愣在了当场。
好半晌,寒落才似乎明白过来,慌忙道:“我只会弄弄琴,又是个瞎子,哪
有什麽才气……你别拿我消遣了。”
“自古乐韵一家,既然能弄琴,诗词歌赋必定不差,何况还有我在呢,难得
外面这麽热闹,你整天闷在这里也不好,倒不如跟我出去。”东篱暄起身便想拉
他寒落连忙挣脱:“可是……”
“不用可是了,放心跟著我出去就好了。难道,你不赏脸?”知道寒落看不
见自己的脸色,东篱暄特地把声音一压。
“不,不是!”寒落连忙摇头。
东篱暄一笑:“那就行了。”转过头问管家,“你们寒落少爷,我请去灯会,
无妨吧?”
“无……无妨……”管家哪敢说不。“让思儿也跟去伺候著吧?”
东篱暄回眸扫了扫立在一旁的思儿,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寒气,吓得思儿不禁
一惊,便听到他道:“不必了,灯会人多,多跟个人去,反而碍手碍脚。”
“是,是。”
东篱暄这才满意地扶过寒落,轻声道:“这就走罢,放心,我在你身边。”
寒落本还想推辞,可话到唇边,终於还是没做声。
“暄少爷,你……”觉得似乎是走出一段路了,寒落忍不住抬头,就想问他
为什麽把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