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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的主。
不过龙吉也怪可怜的,总在我跟前抱怨镜殿的冷清。可不是嘛,莫说是镜殿那两个主子,这宫里只要是不受宠的妃子,境遇便不见得好,皇宫本来就是最势利的地方。
龙吉和我同乡,虽然有点爱偷懒、脾气又梗,但本性却不坏,看到他就想到我家里的小弟,所以我总想多护着他一点,偶尔给他些零碎的好处。
看见我来了,龙吉眼睛一亮,蹿了过来,口里说:“雪嫣姐,你怎么来了?”大概是猜到我的来意,一脸巴巴的示好模样。
“我给玉妃娘娘端些点心。”我敲了敲他的头,瞪了他一眼,别这般的猴急,给人看到。
龙吉会意的很,稍稍收敛,摆出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雪嫣姐姐,这样粗重的活,怎么能累着你,我帮你吧。”
我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是拿些点心,竟被他说成粗重的活,亏他能瞎掰,脸都不红一下。
走进御膳房,等了一会,厨子备好了点心,是四色的云片糕,在食盒里摆的漂漂亮亮。我看了看,随口说:“今个儿午膳时候,娘娘胃口不好,吃的有些少,怕待会要饿,点心再多备一些罢。”
其实娘娘素来饭吃的少,各色点心零嘴却爱吃的很。
但这样的小事,哪里会有人计较,玉妃娘娘如今是最得宠的,连带着我这个贴身侍女也是宫人们巴结的对象,那还不是说一不二?
厨子连忙说:“还做了枣泥糕,不知娘娘爱不爱吃。”
我笑了笑,说:“行。”
厨子于是又在食盒里摆了几块枣泥糕在中间。我让龙吉帮忙提着食盒,就出了御膳房。
等走远了些,绕进花丛里,我伸手打开了食盒,对龙吉说:“喏,吃罢,看你这馋样。”
龙吉嘻嘻的笑着,捞出那几块枣泥糕,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还是雪嫣姐最好。”
待他吃完了,才想起来似的问:“雪嫣姐,玉妃娘娘真的胃口不好?我吃了枣泥糕不要紧吧?”
我斜了他一眼,等吃完才问要不要紧,是真的笨还是故意的?
“放心罢,别的点心多些少些是不在意的,玉妃娘娘只要有南橘吃就成。不过这两天是没的吃了。”我也是想娘娘没南橘吃,定然有些不开心,所以才来御膳房要些点心。
想到冬梅偷偷吃南橘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不和龙吉说了,龙吉和冬梅本来就结了怨的,告诉他这事,只怕又要趁机闹腾。
龙吉满不在乎的说:“南橘啊,这还不容易,镜殿就有两株,我看这几天也差不多果熟了,正想摘了吃。”
我吓了一跳:“胡说,这里怎么会有南橘树,就是有,这里天气还冷,也不该是结果的时候。”
旧襄冬冷,南橘树移种过来也不能成活,何况现在才仲春,怎么有这样早结果的?就是玉妃娘娘吃的,也是从南羽四季如夏的地方运来的。
龙吉撇撇嘴:“就是有的,我骗你做甚么?”
可我确实不相信,说:“兴许那不是南橘,只是模样像。”
龙吉说:“雪嫣姐,我是羽国的人,怎么会不认得南橘?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瞧瞧。”
我心念一动,想到镜殿的主子,便起了好奇,心想反正时间还早,去看看也不打紧。口里就说:“好,你带我去。”
镜殿的主子,按理该称为国师大人的,不过王上态度不明,下人们就怠慢了。那日王上设庆功宴,我站在玉妃娘娘身侧,远远的看见那人一回。他坐在灯火黯淡的席末,本该是不起眼的,可不知怎么的,就好像夜里的明珠一样,幽幽的发着光。说实话,他的容姿之美,就是玉妃娘娘也略逊一筹,但他更吸引人的,却是那双幽黑却又明亮的眸子和脸上的笑容。他的笑温柔如春风,又好像能够包容一切,看的人心暖。更奇怪的是,不论别人怎么的羞辱他,总是那个模样,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什么话能让他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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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对他好像很在意,但又没说什么,这也是有点奇怪的。我觉得娘娘对他在意,不是因为他的模样或者那些风言风语,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但娘娘不说,我当然也就不会知道。
跟着龙吉走到镜殿,不由就屏了息,刻意放轻脚步,好像作贼一样踏了进去。
镜殿的位置,在皇宫的西北方向,比起玉妃娘娘现下住的长乐殿,离王上住的乾殿自然是远的,但也不是宫里顶偏僻的地方。只是不知怎么的,这里就是出奇的清冷寂静,宫里的人路过,也会不自觉的远远绕开,大约是因为里面住的人身份特殊罢。进了这里,被气氛感染,我也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起来。
镜殿里很安静,我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别的人,小声问龙吉:“怎么没人?”
龙吉大概是待习惯了,说话还是和外面一样的声调,说:“有啊,都在的吧。御槿大人在后面院子里读书,国师大人在殿里……大概在休息吧。阿离现在应该在偏殿打扫。”
我一愣,心想也是,镜殿虽然称为殿,可就像着宫里别的殿一样,不是只有一栋宫殿的,主殿之外还有偏殿、侧殿、前院、后院以及一些仆役睡房和摆放杂物的屋子。这么些地方,连龙吉在内也只住了四个人,一分散开,难免看起来好像没人似的。
看来龙吉在这里也真是待惯的,好像什么都清楚。
看了看主殿,小声问龙吉:“龙吉,国师大人是个怎样的人?”
龙吉走在我前面,回头说:“唔,有点怪吧。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干什么。不过待我们下人很客气。”
“这样啊……”这国师倒有些神秘莫测的意味。
“那么御槿大人呢?听说他可是旧襄王的宠妃。”我又问。
龙吉有些不屑的说:“他脑子坏了,大概是因为亡了国受大刺激了吧。”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边说:“你看,他天天就坐那里看书,看完就忘记,每天都看这一页。”
我顺着龙吉指的方向看,看见花架下坐着个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衬着华美的容姿,好像盛开的牡丹一样光华照人。他手里拿了本书,看的很专注,神色沉静而从容,一点也没有不正常的样子。这样的人,倒是有点可惜了。
龙吉没和他打招呼,带着我往前走,绕到侧殿旁,指着一旁得意洋洋的说:“雪嫣姐你看,这是不是南橘?”
我一看,真的是南橘树,而且都结着果实,看起来黄澄澄的好不诱人。
“这……真奇怪……”我绕着树上下打量。
“这不稀奇,镜殿里奇怪的事情多了。”龙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嗯,怎么说?”
“唔……那个镜魅罗……就是国师大人,他好像是真的会法术。有次半夜里我经过主殿,看见窗上印了两个人影,听见他在说话。我心想,这半夜三更的,谁会来镜殿,就好奇凑了过去悄悄的从窗缝里看,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龙吉神秘兮兮的低声说。
“是御槿?”左右这镜殿里就这么几个人,我想应该也不会是别的人了。
龙吉摇摇头:“是御槿有什么稀奇的,我跟你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我糊涂了。
“我是说,我只看见镜魅罗对着空气说话,可窗上明明有两个人的影子。你说怪不怪?”
“啊……”我被吓到了,“你这样说,莫不是有精怪什么的?你也不害怕?”
龙吉挠挠头:“反正我贱命一条,就是有精怪也没兴趣害我吧。”又看了看周围,往我这靠的更近了,压低声音说:“雪嫣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跟别的人说。”
“什么秘密?”
“我跟你说吧,其实他从来不吃饭。”
“什么?”
“就是说,国师他从来不吃东西。”
“胡说,人不吃东西岂不是要饿死的?”
“真的,雪嫣姐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犯得着编故事诓你么?”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龙吉说的是真的,国师还真的有些奇怪。
“雪嫣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王上设庆功宴,他说他不识字么?”
我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谁想得到旧襄的国师竟然不识字。
龙吉接着说:“大家都说他是旧襄王的男宠,我看不一定,你想哪个男宠是不用吃饭的?而且我听阿离说,他是真的会法术,所以就算不识字,也能当国师。”
不用吃饭,那就是仙人了,旧襄的传说也许是真的。王上是不是因为知道他的底细,所以才要封他做国师?难怪玉妃娘娘常说圣意难测,王上的眼界果然是我们这些下人难及的。
抬头一看日头,才发现时间不早了,连忙说:“光顾着在这里说话,险些耽误了时间。我得赶快回玉妃娘娘那儿了。”
龙吉笑了说:“玉妃娘娘洗完澡又要换衣服啦。”
可不是,娘娘别的都好,就是太挑衣服。我转身要走,忽然心中一动,又回头看向南橘树。说:“这南橘……可不可以让我摘几个去给玉妃娘娘吃?”
龙吉豪气万丈,拍着胸说:“尽管摘,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人要吃,这旧襄的国土都是我们王上的,摘两个橘子给玉妃娘娘算什么。”
“那好。”龙吉说的有道理,我看看左右无人,拣了最大的两个摘下来,藏在袖子里,又像作贼一样悄悄出了镜殿,没让龙吉再陪着我回去。
回到长乐殿,娘娘刚刚出浴,正在唤我,连忙放下食盒,到后殿去服侍娘娘穿衣。
这长乐殿,据说原来就是那御槿大人的寝殿,因为殿后有引了温泉水的大浴池,所以娘娘一来就看中了,这才住长乐殿的。否则按着道理,最得宠的妃子该住在乾殿旁边的永乐殿,那里原来是旧襄王那个叫做御兰的宠妃的住处,现在空着没人住。
王上的妃子本来就不多,这次征战旧襄,入主旧襄宫之后接来的妃子就更少了。除了最得宠的玉妃娘娘之外,也就只有贤妃、淑妃。不过我知道王上是从不去贤妃和淑妃那里的,王上专于国事而淡于情,说实话就是玉妃娘娘这里,也不过隔几日来一次。而且……有个秘密,是只有我们几个在长乐殿玉妃娘娘身边的近身侍女才知道的:其实王上从来没有宠幸过玉妃娘娘,每回来也只是用膳,然后和玉妃娘娘说些话,就各睡各的。
玉妃娘娘是王上前几年征战北溟带回来的,也许是某个北溟降臣献上的罢,王上和娘娘都不说,也就无人知道玉妃娘娘的确切来历。玉妃娘娘有些叫人捉摸不定。乍看起来似乎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对王上也不是很尊敬的样子,嬉笑怒骂毫不顾忌。难得王上也放纵她,几乎有求必应。可是王上一走,玉妃娘娘回过头就跟我们说“圣意难测”,能说这样的话,怎么也不会是没有心机不懂世故的。玉妃娘娘初入宫的时候,因为没有背景,宫里有几个妃子仗着娘家势大便来欺负她。过几天,那些妃子都纷纷得了怪病,苦不堪言。所以宫里谣传玉妃娘娘是北溟镜湖里的精怪,变成人的模样迷了王上的心智。但我看王上还是王上,也没看出玉妃娘娘哪里像精怪了,所以对那些谣言是嗤之以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