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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的气息,也仿佛带着些淡淡的紫色,为妖。
“这里只有光秃秃的树枝,有什么好看的呢?”我忍不住问。
“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能够看到冬天的雪。”她说。
“你就是流都收留的那个妖?”
“是的,我是槿花妖。流都大人叫我小槿。”她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天真中又带着一丝妖娆,笑的时候,洁白的脸庞浮现两个酒窝,小巧可爱。
“槿花朝开暮落,难免薄凉。”魅罗在一旁低声的说。
“也许罢……”小槿无所谓的笑笑,眼睑却垂下,有些黯然。
看见她仿佛在掩饰着难过一般的笑容,我忽然觉得有些不悦,重重拉了拉魅罗的袖子。
魅罗大约是明白了我的心思,叹口气不再说话。
后来的数年里,背着魅罗,我又去了许多趟流焰谷,为了见小槿。
有一回我约了流都喝酒,去的时候,小槿却不在。流都拉着我在槿林里喝酒,正当夏季,满目是浅紫色槿花,如同飞雪一般缤纷坠落。
流都说:“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小槿的呢。你不知道,那年秋天,这林里的花都谢了,唯独一朵大大的槿花立在枝头,迟迟不肯盛开。”
又笑着说:“小槿那时候真有意思,看见我,竟以为我是要夺她的内丹呢。也不想想,我们仙人怎么会需要她一个小小花妖的内丹。”
“后来呢,我就收留她了。觉得她这样一个槿花化成的妖,也真是难得,至于别的仙灵怎么想,我是不理会的,我在这流焰谷潇洒肆意,他们也管不着。若说起来,收留小槿倒也有些好处,她酿的花酒实在是不错,气味芬芳又不会过分的甜腻,你尝尝,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流都在我杯里倒了琥珀色的酒液,浓稠且香,浅啜一口,却带着夏荷的淡雅清冽滋味,好不宜人。
“我说的是吧。”流都看我喝了酒,接着说:“你大概还没见过小槿跳舞罢,她跳舞也是极好的,一边喝酒一边看她跳舞,那真是一件舒心的事情。仙灵之中,那个琴灵跳舞也是很好的,但我总觉得太过飘逸出尘了些。说来好笑,大约是见惯了飘逸出尘的仙,我倒觉得琴灵的舞看的有些腻味。可是小槿呢,她是妖,又是花妖,这跳舞的模样便大大的不同了。唔……怎么说呢,应该是妖娆罢。”
他笑了笑:“这可是仙灵学不来的,也只有妖魔才会。难怪凡人总是容易被妖魔诱惑到。的确是大不同的,这样的妖娆之态,简直就是它们的天赋本能。”
我忽然有些嫉妒起流都来,说道:“那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大约是我的嫉妒太过于明显,流都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他说:“嘉树,你是认真的么?”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认真如何?不认真又如何?”
流都收起笑意,神情严肃,说道:“嘉树,你应该明白,仙妖殊途,你可以喜欢她,却绝不能爱她。”
是啊,仙妖殊途,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
强笑了一下,说:“流都,我在开玩笑呢,你竟然当真了!只是一个小小槿花妖,我也不过是觉得她难得有趣,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她?”
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猛然回头,却看见小槿正立在我身后,一双紫色眼眸看着我,神情酸楚。
我一愣,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流都出声打破了僵局,说道:“小槿,你回来的倒早。”
小槿慢慢走到我们旁边,从袖里拿出几个黄澄澄的橘子,低声说道:“听说镜嘉树大人喜欢吃橘子,我从中羽摘了几个来。”
这凡间的食物,我们身为仙吃不吃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是图个味道罢了。看着摆在面前的橘子,我隐约记起有一回在流都这里说了句:“中羽的南橘,滋味倒是不错的。”没想到小槿竟一直记在心里。
流焰谷在凡间的东楚境内,距离中羽千里之遥,以小槿如今的法力,一个来回怕也要两个昼夜,我看着小槿脸上淡淡倦意,想到方才说的话,心里全不是滋味。
剥开橘子,放一瓣在口中,只觉得香甜中带着十分的苦涩。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流焰谷回到天涯镜阁的,只知道那一次,简直是我生平未有的狼狈。
回去之后,魅罗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叹了口气。
在天涯镜阁里浑浑噩噩的度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魅罗忽然说:“那个槿花妖的天劫要到了。”
我心中一惊,妖魔的天劫百年一次,越往后越厉害,若熬不过,便散了魂魄,化为灰烬。可小槿才不过成妖数十年,怎么便要遇天劫了?
可是魅罗能观未来,他说的断然不会错。
“她虽然是妖,但修的却是仙道,这本是逆反天地常理之事,所以应劫之日便也来的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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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什么时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便是这几日罢。”
坐在天涯镜阁内,手捧着碎羽镜,镜内映出的却是流焰谷的景象。碎羽镜记录过去,然则时间流逝不断,既便只是瞬间之前亦是过去,所以通过碎羽镜,天上地下任意可观。
却看见流焰谷内狂风大作,上空乌云聚集,雷鸣电闪,果然是一副将应天劫的模样。
小槿有些不知所措,却本能的感到惶恐。
然则却未见流都的身影。
猛然想起,那一回,似乎听流都提起过要远游。大约他也不曾想到小槿这么快便会应天劫罢。
正在思索间,碎羽镜中,一道深紫霹雳落下,打在小槿身边,小槿惊叫一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接着,又一道雷落下,她勉力御气想要保护自己,淡白色的护壁却被轻易击碎,大半的雷力落在她身上,瞬间便焦黑了半边身体,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看到小槿那样的痛苦,我的手不由微微发抖。
“镜嘉树大人?”碎羽察觉到我的异常,自镜中出声。
一犹豫间,又一道霹雳降下,小槿奄奄一息,竟是已经无力挣扎躲避。
再也按捺不住,我猛然放下碎羽镜,意念微动间,便已经到了流焰谷。
流焰谷内处处完好,只是小槿周围焦黑了一圈,天雷道道落下,打在小槿身上,令她的气息越来越弱。
“小槿!”我低喊一声,冲了过去,为她挡住天雷。
那些雷落在我身上,毫无威胁,我握住小槿的手,在她体内输入些仙力,她慢慢睁开紫色的眼,茫然了许久,才渐渐聚焦到我身上。
她倔强的别开头,咬紧自己的下唇不肯出声。
过了许久,雷渐渐的止了,乌云散去,又是一派风平浪静,这一场天劫已经过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小槿,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挣扎了一下,挣脱了我的拥抱,磕磕碰碰的爬到一边,冷冷的看着我说:“多谢镜嘉树大人。只是仙妖殊途,嘉树大人以后还是莫要再理会我的死活罢。”
“小槿……”我心中一痛,“我那日,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是不愿意当着流都的面承认我爱上了一个槿花妖。
“有意无意,终归是事实,我不过小小一个槿花妖,自然高攀不起司镜仙镜嘉树大人。”她的言辞固然倔强无比,双唇紧紧抿住,神情更是异常的冷淡傲然。
我和她相对而视,却无法言语。那时候我的话伤害了小槿,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其实却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她本来就难免介怀彼此身份差异,发作起来便加倍的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只怕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被她冷冷的嘲讽拒绝。
然而她这样的神情,充满了动人的生气,反而让我觉得她更美丽。
不记得有谁说过,如果无法用语言打动,那么就试着用行动打动她罢。
微一犹豫,我已经伸手拉过小槿,不待她睁大眼开口想要说话,吻上了她的唇。
她用力的挣扎,捶打我的胸口,甚至狠狠的咬了我的唇角,可我只是牢牢的搂着她,持续着那个其实并不怎么甜蜜的吻,直到她放弃了抵抗。
必须承认,这个做法有点卑鄙。
唇瓣分离的时候,我和她都气喘吁吁,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是被她咬破了唇角。
小槿毫不客气的打了我一个耳光,眼里聚满泪水:“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不要以为你是仙,就可以随意的玩弄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妖。”
她打的很用力,我的左脸火辣辣的疼,但我拉着小槿不放手,我说:“小槿,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的身分,无论你是妖还是仙灵、甚至魔,我都喜欢你。”
我已经错了一次,这一次就绝不能再放手。
“你是个混蛋!”小槿又打了我一个耳光,这一次却轻了很多。
“小槿……”我只是抱着她,任打任骂。
最后,小槿终于哭倒在我怀里。
回到天涯镜阁的时候,不是我一个人,我和小槿手握着手。碎羽看见我们狼狈的模样,却并不吃惊,我想起他必然已经清楚的看见了之前在流焰谷发生的事情,不由觉得有些尴尬。
我对碎羽说:“碎羽,从今日起,小槿是我镜嘉树认定的伴侣。请你像对待我一样尊敬她。”
碎羽是我的镜灵,严格的说起来我与他之间便是主仆的关系。然则我一直把他当作朋友看待,此时当着小槿的面对他这样要求,是为了给小槿信心,让她不会在这天涯镜阁感到自卑。
碎羽愣了一下,服从了我的要求,他低下头,用额角轻触了小槿的手,这是灵认主的姿态,表示他将遵从小槿的一切要求。
侧过头,恰恰看见魅罗走出来,神情异常的肃穆。
“嘉树。”他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小槿成为你的伴侣这件事情。”
魅罗待人一直很温和,然则他似乎自初见小槿起便对她抱有莫名的排斥之意,我原也想到魅罗未必能够接受小槿,却想不到他竟然当着小槿的面如此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小槿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往我身后退了一步。
我用力回握她冰凉的手,迎向魅罗:“魅罗,我和小槿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但即使你不愿接受她成为我的伴侣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我们的决心。魅罗,虽然小槿是妖,但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轻视。”
“嘉树,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轻视她妖的身份,而是仙妖殊途,你与她之间,不会有完美的结局。”魅罗静静的说。
“何况,你明知道碎羽从来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却强迫他认妖为主,这对他并不公平。”
碎羽抬头看了看魅罗,没有说话。但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些欢欣的神情。
我心中一阵恼怒。
这算什么?是在为碎羽出头么?你反对我追求属于我的幸福,却自己享受着碎羽对你的爱慕,这样的你,还摆着如此庄严肃穆的神情,也未免太自私了罢!
这大约是我生平第一次,对我的哥哥镜魅罗产生了厌恶之情。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愤愤的一甩袖子,拉着小槿绕过魅罗和碎羽,走进天涯镜阁。
身后,听见他对碎羽低声说:“碎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