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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算特别大喔。”我不太好意思地说。
她咬一下嘴唇笑出来。
图书馆的女孩是第一次。我紧紧抱着她光滑的身体,尽量小心地进入她。但图书馆的女孩还是因为疼痛而身体僵硬,微弱地叫出声音来。我只好进入之后停止不动。图书馆的女孩身体里面非常温暖柔软,我不只一次忍住射精的冲动,等到我觉得她比较放松了,才开始慢慢运动身体,她的脸上出现一阵一阵的红潮,我只能闭上眼睛来承受那像海浪般的兴奋感。风铃随着吹在我们身上的很舒服的风,清脆响着。白色窗帘被吹动,鼓起来像船的风帆。
射精之后我环抱着图书馆的女孩,向下看着她的脸。阳光中的她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刚才的红晕还没完全退掉。嘴唇上留着最激情时的齿痕,她眯着眼注视着我,叹一口气说,“啊,原来是这种感觉。”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地笑了,“我下一次还要。”
我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告诉她,“要几次都可以喔。”她笑起来,身体轻轻震动着。
“记不记得上次在我家。”图书馆的女孩把被子拉上来一些,盖住肩膀。“我说那个时候还不能跟你作爱喔。”
“嗯。”我单手支撑起身体,另一手轻触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可是我现在觉得可以了。”她转脸看着我。“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要与过去的自己做一种割裂。我想看看,处女的我与非处女的我,会因为身体的变化而有什么样的不同呢。当身体与身体结合时,有没有可能可以交换一点点灵魂。你呢。”图书馆的女孩轻轻像吹气似地说,“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子呢。”
我平躺下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已经不见?。我听见自己说。
拥着图书馆的女孩睡去后,陷入很深很深的睡眠底层,那是一种好久没有过的感觉,记忆中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这样睡了。简直像一尾趴在海的最底部的比目鱼那样,整个被压扁在极度的困意中。
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沙沙的海浪声而已。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我坐起来,身上的薄被子滑了下去。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嘴巴里面非常干。我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微弱光线找到放在厨房里的矿泉水,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
图书馆的女孩呢?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正要打开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只好再摸回床上,把T 恤和长裤穿好。
打开灯的小木屋亮灿灿的,窗外传来海浪的声音。无论是客厅里或厨房、庭院,都找不到图书馆的女孩。虽然这样做很没有意义,我仍然把大冰箱打开来,头探进去看了一下。里面有两大盒蔬菜和苹果、葡萄柚、芒果,还有沛绿雅矿泉水,只是没有图书馆的女孩。
我只好把冰箱门关上,然后顺序走到四面的落地窗前,把百叶帘放下来,再拉拢窗帘。音响旁边叠着几张CD,我一张一张拿起来看。最后决定打开袁惟仁和莫凡的第一张“凡人”专辑,拿出CD放进音响里。我一直很喜欢他们唱的“我要拥有我自己的明天”,有一种在有点斜的宽广草地上,迎着风全速往下冲的感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下一刻就要起飞。
我坐在沙发上,拿起“大森林里的小木屋”来看。十分简单朴素的封面设计,绿色的底色,象征性的大树的线条,和深处烟囱冒着烟的小木屋。很小很小的萝拉和姐姐、爸爸、妈妈一起到当时未开发的美国西部森林里生活,春夏秋冬有各种不同的乐趣,爸爸在森林里打猎畜牧耕种,妈妈则从奶酪到冬藏的腌肉都自己动手做,萝拉和姐姐每天在森林里面玩耍,回家后从奶酪桶里捞出变硬的奶酪块,放进嘴里吱吱咬着吃。
夜晚起风了,海边的小木屋开始有点凉。我转过身子,掀开窗帘往外看,庭院里植物被风刮得闪亮狂舞,远处的海边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白白的碎浪线。这样一直注视着黑暗当中勉强可辨的稀少东西时,有一种被遗忘在世界尽头的巨大的孤寂感。
图书馆的女孩独自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呢。
沙发椅背上有她留下来细细的发丝,拿起来对着灯光看,发丝略略透光呈琥珀色。把它靠近鼻子一些,似乎还可以闻到属于图书馆女孩的香气。
最后,我想图书馆的女孩已经不会回来了。
我叹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关掉音响和厨房、餐桌上方的灯,确实把所有落地窗都锁好了,矿泉水的瓶子拿到外面的大垃圾桶丢掉。然后在餐桌上留了字条,上面写着,
“等了很久,你都没有回来,我想一定有理由吧。希望不是我伤害了你。跟你在一起是全世界最棒的事情,简直像冬天天气好的时候收回晒了一天松松软软的棉被,然后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一口气的感觉。即使觉得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也没有关系喔,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呢。阿宏。”我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玻璃杯,确定它完全是干的,然后压住纸条。最后再看一眼确认一切后,我把大灯关掉,锁上门离开。
第二十二章
回到旅馆时大郭正站在门口打公共电话,一看见我叩一声挂上话筒,退出的电话卡哔哔哔叫着。他回头抽出电话卡,向我跑来。
“妈的阿宏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淹死了。”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大郭,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世界太真实,使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之类的东西。
打开房门时萍萍坐在我的床上抽烟,我以为走错了,往后退一步撞上跟在后面的大郭。
“没事啦,你们没走错。”萍萍拿着烟的手搁在膝上,对着我和大郭说。
“林国正和一个女生在我们房间里,我只好来你们这里了。”
听萍萍这么说,大郭忍不住好奇,跨一步站在隔壁房间门口,企图听出些什么。我一把把他拉回来。
“你不难过啊?”我们走回房间,坐在另一个床上,大郭问她。
“本来以为不会难过的,但是现在心里很难受。”萍萍把烟按熄在烟盒里,从口袋里拿出口香糖来放进嘴里,非常年轻的脸上竟然突然显得憔悴。
她靠着墙说,“从一开始他就跟我说好的,他还有一个护理系的女朋友,我也还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我们既然互相吸引不然就当彼此的性伴侣吧。”她停下来,沉默地嚼了一阵的口香糖。
“我一直以为我根本不要那种老掉牙的山盟海誓,觉得只有眼前才是最真实的,和一个年轻强壮美丽的身体作爱、马上和最想亲吻的男人站在街上吻起来。光在脑子里想象有什么用呢,我那些女同学每天都在那里做梦,等待,青春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十二岁开始就觉悟了。我很早就发现男人很难不喜欢我的脸、我的身体,这使我有许多可以选择的机会,男人为了得到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任何你们所能想到最疯狂的事喔,有些一般人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有时候我会觉得男人真的好可怜,为的不过就是我的身体嘛。“她轻轻抚摸自己光滑的大腿的肌肤。”也是一样的啊,皮肤底下有血有肉有骨头,就是一个人类的皮囊,值得他们拚成那样。“她发呆想着什么微微一笑,”可是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
我和大郭同时低下头去。萍萍把二十岁说得那么老。突然觉得我们简直是一对糟老头。
“现在跟林国正在一起的女孩子还只是高中生而已呢。”萍萍把口香糖包进面纸里,又拿出烟来点燃。“没有,说不定连高中都还没上,现在女生都发育得很早。”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地坐着。林国正居然是这样跟我不同的一个人吗?我想起小时候我们站在我家屋顶洒尿的景像。然而究竟我与林国正是根本上的不同,还是仅只是程度的问题而已,或是只要在相同的情况下,我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甚至更严重的事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图书馆女孩身体的触感还留在我的手指上,我低头看着从外表上看起来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手。我为什么会和图书馆的女孩作爱呢,是我真的爱她吗,还是我与萍萍所谓的一般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受到欲望的驱使。这件事对于图书馆女孩的意义究竟又是什么呢。她为什么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静静坐着,听见远处的模糊海浪拍打什么坚硬石块的声音。
回台北之前,我又回到小木屋一次。庭院里开始长出一些杂草。我走到门前按了电铃,等了很久都没有响应。试着转一转门把,也转不动。海风吹得落地窗发出吱吱喀喀的声音。我拿出纸笔来写了“我要回台北了,图书馆见。阿宏。”的字条塞进门缝里。
延着海边慢慢离开小木屋时,看见许多穿著泳衣的人抱着浮板或救生圈在浅水里喧哗玩乐着,沙滩上则有人分成两组玩沙滩排球。坐在沙地上看了一会,晒得黑黑的年轻男女吃力地移动被沙吸住的脚步,常常摔倒,哇一声大家都笑了。
我站起来继续走,经过那天遇见图书馆女孩的废弃碉堡。我停下来眯着眼睛注视碉堡的顶端,然而只看见锯齿形状的墙,和墙后面蓝色的天空而已。
萍萍和我跟大郭决定先回台北。大郭和萍萍拿行李下去后,我去敲了林国正的门。他看起来很困地走出来,一见是我就笑了。
“要回去啦。”他看着我背的包包。
“对呀。你还要待多久。”我问他。
“看看?,能待多久就待多久。”他伸起双臂伸伸懒腰。
“萍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喔。”他低头看一看在拖鞋里动来动去的脚趾头。“阿宏,你知道我的个性,及时行乐嘛。”
“我知道,只是跟你说一声我们要走了。”
“那,”他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bye…bye 了。”
我转身走下楼。林国正突然叫住我。
“阿宏。”我回头。“最近有和阿美连络吗?”
“没有喔。”
“如果,”他说,“如果有碰到的话,帮我跟她问好好吗?”
“好。”
他说谢谢。我说不客气。然后我们两人就没有再说什么。我慢慢走下楼。门外阳光真是太好,青春繁盛缤纷得不可收拾,深深呼吸一下,那种属于二十三岁夏天的空气,似乎就可以永远保存在身体里的某一处。
第二十三章
回到台北之后,我又去了图书馆,但是图书馆的门紧紧锁着。我忘了暑假图书馆要休馆,只好晒着太阳再慢慢走回宿舍。一面走一面算着,暑假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蝉声四面八方而来,夏天的风缓缓搅动着温度很高的空气,走在这样的空气里时,像在温水游泳池里轻轻划着水前进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想起图书馆女孩滑溜溜的身体,她圆圆柔软的乳房,和作爱时她咬着自己嘴唇的模样。
“走路的时候不要想着女孩子的事。”声音简直像天上来的,一下子我以为天使出声纠正我。很尴尬地往上看。
陈晓曦手肘搁在综合教室二楼走廊的栏杆上,俯身看我。“痴痴呆呆在想什么啊?看那个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啊,”我傻笑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