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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伍春秋站起身,拿起碗筷往厨房走,脚步顿在门边,背对着他,声音平和:“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替我决定什么才是‘满意’的答复。你也不行。不过我愿意给你时间,等你回来以后,请你给我个痛快。”
伍春秋走进厨房,扭开水龙头,借由流水声掩盖哭声。
她对自己说,这将是最后一次,成全成非,也成全自己,如果不让成非去,成非会遗憾,就算他们将来在一起,心里也会有一个死结,与其那样隔膜的过日子,倒不如求个明白。
成非很快收拾行李离开北京,陪米兰去了一趟云南,就住在他们当年度蜜月时住的那家客栈里,仍是那间房。在此期间,成非应了米兰的要求将手机关掉,杜绝一切外来消息,希望米兰可以放下戒心,开开心心的过完这十几天,就当是为他们的关系彻底画下一个圆满的句点。
其实就在他们当初闹离婚的那段日子,成非曾经离家出走过一周,那时候他也和现在一样,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往来,亲朋好友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就在这家客栈里。他想在这里找回昔日美好的回忆,却不想沉淀的时间越久,精神越清醒,促使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去和米兰分手。
只是成非没有料到,一向脾气蛮横倔强的米兰,对“离婚”的反应竟然表现的额外平静冷淡,手续办的过于顺利,她甚至没有提出任何不合理的条件,仿佛真的对这个男人死了心。成非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那短短七天里,米兰才遭逢了一场人生巨变,被迫独自面对。
成非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那短短七天里,米兰才遭逢了一场人生巨变,被迫独自面对。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米兰接到了医院肿瘤科的通知书,万万没想有到之前做的身体检查会选在这个时候恶狠狠地踹她一脚。医生宣布她患了子宫颈癌,幸好发现的及时,还是初期,可以靠药物以及化疗杀死癌细胞,痊愈的希望很大。
米兰通体透凉的坐在医院冰冷的板凳上,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她时常腹痛,经期不稳,害怕影响生育机能,也不会到医院做检查,更不会有这个结果。
然而事已至此,任何后悔都晚了。
哪知,医生又在此时宣布了第二个噩耗——米兰怀孕了。
但因为化疗和治疗癌症的药物对胎儿和母体有损伤,如果强行一边化疗一边怀孕,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就算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也不能保证孩子身上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医生建议米兰做终止怀孕的手术。
米兰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走出医院的,脚下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日头当空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接下来便是连续六天的失眠,米兰时常在凌晨才能将将入睡,然而睡不到几个小时又会被梦魇惊醒,整个人性情大变,很多价值观也在短短几天内彻头彻尾的改变,这令她很快做出一个决定——和成非离婚。
只是没想到,成非已经抢先一步提出。
米兰没有做任何反抗,这时候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虽然心中已经痛得绞在一起,她却感到庆幸,庆幸这个病不用连累成非,庆幸成非不用面临失去孩子的痛苦,更庆幸他们的分手选在感情最淡的阶段,免了太多牵挂。
手术后没几天,米兰约了一位两年未见的学姐,因她听说这位学姐也曾有过和她类似的遭遇。学姐也曾经在怀孕期间,因患上红斑狼疮而不得不拿掉孩子,病愈后又多次尝试怀孕,却接连遭受两次小产,如今怀孕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也因为这样,学姐和丈夫的婚姻也岌岌可危。夫家观念守旧,尤其是婆婆,已经不止一次私下撺掇儿子和她离婚。
米兰和学姐互相倾吐了心事,也互相勉励对方,就算生活遭遇多大的挫折,也要学会坚强。坚强是一味药,只会在人遭逢逆境时才会出现。生活越顺遂,坚强越渺小,就好像人在逆境中更容易成才一样。
学姐宽慰米兰,人只有活着才有痛苦的资格,若是因此想不开选择结束生命,那么连这个资格也会一并剥夺,再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算没有这个坎儿,也会有别的坎儿,门坎儿永远在前面等着你,只有一个个迈过去才不枉为人一场。
也不知道是这番话起了作用,还是米兰一心惦念着病愈后以健康的身体和成非复合,接下来的那一年,她积极接受治疗,直到医生宣布她的癌症已经被控制为止,她又一次走出医院大门,发现空气竟然是香甜的,阳光也是暖哄哄的。
她这才知道,她活过来了。
然而当米兰努力将气色养回来,并重新收拾好心情去追回幸福时,成非已经有了伍春秋。
米兰不甘心,往日的倔强脾气又重获新生,她连癌症也能打败,偏不信会输给伍春秋。只是她又一次错了。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放手”对她来说是一阵子,对成非来说却是一辈子。她已经马不停蹄的回头赶来,他却已经找到了第二份幸福。
原来幸福,是可以替代的。
米兰用尽一切手段和办法,也不能拆散成非和伍春秋,更不能唤醒昔日的情分,除了痛苦她有口难言。一年多前,自尊心不允许她拖累成非,一年多后,自尊心也不允许她用这个当筹码挽回成非。如果她足够自私,早就用它将成非锁在身边。她知道以成非的为人,就算感情没了,他也不会抛弃一个病人。只是她不需要同情。
直到几个月前因意外而住院,米兰的家人纷纷赶来助阵,连伍春秋也能放下成见,鞍前马后的日日来瞧,成非却一次都不肯露面。
米兰躺在病床上,这才真正的冷静下来,心里就像是一年多前一样的绝望,只不过上次是病魔给的,这次却是成非给的。
临出院前,米兰嘱咐家人,不要将当初的事告诉成非,她已经决定放手。尽管家人心疼她,却耐不住她的殷殷恳求,终归点了头。
直到出院后,米兰约了成非,绝口不提孩子一事,只是坦言道其实她一直相信爱情,当初她只是因为被检查出患了子宫颈癌才同意离婚,没有其它。希望成非能看在他们曾经相爱一场,陪她再去一趟云南,就当时为这段感情划下句点。
成非如何能说不?除了震惊,还有愧疚,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夫妻几年竟然还不了解米兰,竟然看不出当时的她已经万籁俱灰,更没有回去看过她或是向朋友打听过近况。他浑然不觉、忘情负义的度过了一年多的逍遥日子,如今再面对米兰,已经羞愧难当。
另一方面,周沫和房东丁淳之间的战争,也因为丁淳的男朋友即将归国而全面拉开。
就在周沫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准备向伍春秋试探有关夏行止的下落前,丁淳也宣布道,她的男朋友秦关不日便会搬进来与她们同住。
第六十章 陆,行止 10
秦关是谁?周沫才不管秦关是谁,关键是,他是个公的。
其实在外飘荡的租房客里,也不乏男女混居的例子,比如她和夏行止,就是从同居发展出了男女朋友关系,最后还谈婚论嫁。她又不是古代人,思想也不守旧,犯不着斤斤计较男女同居。只听说过为五斗米折腰的,没听说过为男女关系折腰的。
但问题是,据丁淳所说,秦关回国后打算长期居住在丁淳处,要先适应环境,短期内还不打算找工作。也就是说,白天她们上班了,这个秦关要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这样的相处模式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月。可这套房子除了浴室以外,所有屋子都没有门锁,以往只有房东和房客两个人,倘若财物丢失,绝不做外人想。可现在多了一位陌生男人,先不说周沫出入难免不便,只说秦关的为人。运气好的话,他是个君子,绝对不会随便乱闯,运气差的话,他是个变态,那就只能求神拜佛了。再说这间屋子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万一丁淳和秦关干柴烈火,周沫又该如何自处,再跑出去租酒店么?
于是,周沫打算找丁淳坐下来好好谈一次,首先就要压住自己的火儿,不管丁淳如何蛮不讲理都要以长远利益为重。只可惜,她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她以为只要自己平心静气,对方也会受到感染,却不知道有些人是无论你如何好言相劝,都不为所动的。
当周沫委婉的建议丁淳另外为秦关找房子时,丁淳立刻将话抢了过来:“房子是我的,我有权让我男朋友过来住,你就是个房客,有什么权利干涉房东?合同上可没说不许房东的亲朋过来住啊,他们来住,水电费也是我给啊!”
“这不是水电费谁给的问题,是……我和你男朋友也不认识,到时候会很不方便。我租你的房子,你多少也要替我这样的房客着想一下吧。就像你不会找个男房客一样,如果我知道房东有个男朋友也住在这里,我当初就会慎重考虑。”
丁淳反弹很大:“你什么意思!你是质疑我的私生活吗?我和我男朋友是准备要结婚的,不是随便玩玩的,他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对,我们不是乱搞关系!”
周沫连忙安抚道:“你先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咱们当初也说好了不会带异性回来,给大家都个空间,你之前让你弟弟过来,现在又是男朋友,你……”
“对,我是食言了,可你也带男朋友过来了啊!这房子是我的诶,你就是一个房客都可以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我男朋友刚回国不适应环境,在我这里住个把个月怎么了!”
周沫不再言语,论胡搅蛮缠她说不过丁淳。其实她本可以说,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难保丁淳不会夹枪带棍的堵回来,再说那也是莫须有的事,就算她的担心合情合理,也不方便宣之于口。
随着时日的推移,丁淳的秦关很快回国了,并且没有人在乎周沫的不便,即刻搬了进来。当天晚上,周沫又一次戴着耳机入睡,隐约还能听到对面房间的动静,直到半夜三点多钟,一切归于平静,她才敢蹑手蹑脚的下床走进浴室解决问题。
哪知刚从浴室走出来,周沫就被眼前的人影吓得尖叫。
丁淳蓬头垢面的双手环胸,立在门口,胆子小的指不定会被吓出心脏病。
只听丁淳声音沙哑道:“这么晚了你不睡折腾什么,浴室就在我这屋隔壁,你起夜动静小点行吗?我男朋友刚回国第一天,还要倒时差,他刚睡着,又差点被你吵醒。”
周沫真想大吼大叫,但除非她疯了才会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和房东闹,所以她只是闷头不语的回了屋。
不会儿后,浴室里传来流水声,好像是丁淳在洗澡。流水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停,接着又传来了轰隆隆的吹风机声。等到浴室门再度被打开,已经将近四点半。
第二天,周沫萎靡不振的来到公司,连灌了两杯浓咖啡才醒过神,中午本想在座位上趴一会儿,却被被同事梅津拉着闲聊。
周沫不想驳梅津面子,虽然经过前几个企划案,她在公司的人缘已经日渐好转,但是真的能深入聊聊私生活的,目前只有梅津一个。
也不知道梅津说了一句什么话,勾起了周沫倾诉的欲望,很快将丁淳的事讲了一遍。
梅津听后,说道:“我看是你俩沟通有问题,她说她的,你说你的,你们的逻辑根本不在一趟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