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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的身躯轻轻一颤,紧闭上双眼。当他的指尖触摸到她,她激烈颤抖着,长久累积的恐惧迸流四溢。这身躯竟被训练得,以为男人触碰,都是可怕的伤害。
新婚三个月之后,蓝子昂就开始打她。关上房门后,他温文的面具卸去,就成了可怕的恶鬼,毫不留情的毒打着她。她求助无门,只能忍受。
唯一的那次受孕,也被打得失了胎儿。胎儿已经成形,是个男胎,她血崩数日,险些丧命。婆婆认定了错是在她,对她更是厌恶,冷淡的随她自生自灭。
那时,她怨着自己,为何没有死去。生无可恋,只是苟延残喘。
蓦地,一团火焰包围了她,炙热却不让人难受。她从哀伤的回忆中被惊醒,一睁开眼,才发现被严宇牢牢抱在怀中。他抱得如此用力,让她险些难以呼吸。
「我该杀了他。」他绷紧了身躯,抗拒如潮水般袭来的心痛。
她经历了这么多痛楚,他竟束手无策。黝黑的掌,一吋吋的仔细轻抚,妄想抚去她曾经承受的痛楚。
这举止如此愚昧,他却做得格外虔诚。
一股暖流在心中徐缓流泄,淹没了既有的恐惧,他的触摸,抚去了旧日的阴影。璎珞倾听他的心跳,逐渐放松身子。他的怀抱好温暖,熨烫了她冷寂太久的神魂,她听得到他心里的声音。
低低沉沉的,全是放肆的爱语,他这么狂妄,不掩饰对她的爱恋。
她捧起他的面容,望进他的眼里。纤细的指尖,一吋吋的熟悉那刀刻般的五官。「都过去了。」她静静说道,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固执的抚摸着她身上的旧伤,眼里仍有愤怒。「还疼吗?」他的问题太过愚昧。
璎珞摇了摇头,指尖挪移着。从未如此专注的审视过一个男人,更未与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两心相迭,他的心跳勾引着她的心跳。
经历痛楚的人是她,怎么他的神情,像是比她更疼更痛?
纤细的手游走着,她探索着他的体魄,羞涩而好奇,不曾亲昵的触摸过另一个人的身躯。包括了她的丈夫。
严宇的呼吸逐渐沉重,轻抚她的力道加重。情欲如火,吋吋啃噬他的理智。无法克制的,他想要她。
双臂一圈,他将她拉入胸怀,倒入柔软的被缛。冷清的夜里弥漫了淡淡春色,她先是胆怯,却由得他仔细诱哄,如花儿般徐徐绽放。
原来,爱恋竟是欢愉的。一晌贪欢,他格外热烈癫狂,她被扯进他的火焰中,怎还能想到其他?
隐隐约约的,累积了千古幽怨的长河,堪堪要淹没神智。她将赤裸强健的他搂抱得更紧,深怕一松手,就要溺毙。他是她最后的浮木、最初的眷恋,她紧闭上双眼,随着他的节奏而行,头一次体认了信赖的情绪。
那么的疯狂,豁出性命似的欢爱,她的魂魄被他的热烈所浇灌,从枯萎转而充盈。
她在他强健的身下颤抖着,透过沾了泪水的眼睫,望着他专注的面容。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桌上的蜡炬成了灰烬。
在欢爱过后,拥抱着彼此,一言不发。偷来的时间太少,就连互相依偎,倾听彼此心跳,都是奢侈的。
天明后,季娘子前来叩门,蓝府的软轿已在门外等着,甚至还带了汴京里最好的大夫随行,要接璎珞回府里去。昨夜,季娘子告诉蓝府的人,说璎珞身子不适,必须在彩楼休憩一晚。
璎珞起身,在沈默中穿起衣衫。晨光渗入室内,他为她梳理长发,专注而慎重,怕会弄疼她。小轩窗,正梳妆,满室的温馨,两人举止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只是,在旁人眼中,他们却是犯了滔天大罪的奸夫淫妇。在那些人眼里,这样的爱恋是有罪的,而且,罪该万死。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看她即将离开,他心中急切,问得十分直接。
璎珞轻握他的手,浅笑着,已习惯于他鲁莽的言词。「很快,一有机会,我就来见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就是旁人万般叮咛,要女人千万不可涉足的错误吗?她心中没有悔意,只有欢欣,长久没有表情的容颜,不自禁的染上笑意。她有些怕,会被人瞧出端倪。
那些人会看出,她已是个背离妇道的女人吗?
设想不到往后种种,她贪恋着爱情的滋味。即使这样的举止,会惹来杀身之祸,她也心甘情愿。
晨光中,她坐上软轿。透过轿前的软绸,她看见严宇跃上屋檐,目送着她离去。目送着她回蓝府,回到蓝子昂的身边。
春风乱绕,汴京在晨光中渐渐清醒。而那高大身影,仍站立在屋檐上,望着软轿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镂凤春水 作者:玉凌
第 5 章
关于璎珞的流言,没多久就散满汴京。
人们口耳相传,那美貌的御使妻,开始不安于室。流言随落花,传进了蓝府。
两个月后的某一日,蓝子昂闯入冷清的院落,如一阵风。
「你不好好解释吗?」他问道。
原本以为,会有流言,是因为璎珞太过美貌,招来旁人的诽短流长。但是与她面对时,怀疑的种子逐渐萌芽。
这会是他那瑟缩如鼠,动辄流泪的妻子吗?眼前的女子低垂着头,有着让他陌生的镇定。她减去懦弱,添了几分的平静。
昔日的木人儿,变得鲜活了,瓷偶人儿添了魂,是谁改变她?难道传言是真的,她的所有改变,全因为那个男人?愈是思索,蓝子昂愈是愤恨。
「解释什么?」她停下缝补灯笼的动作,抬起头来,凤眼澄静无波。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该来的总是会来,与严宇之间的幽欢,能够瞒得了世人多久?
「有人瞧见你跟一个男人,在杏花岗的千年杏树下携手同游,状似亲昵。」平静的语调,到最后全部走样,她愈镇定,他就愈愤怒。
「那只是流言。」璎珞淡淡的回答。能拖得了多久,就是多久。
蓝子昂冷笑一声,睨着她。「偏偏时间太过凑巧,那几日你正巧不在府内。你谴了仆人来说,要回娘家探望一趟。」是真的回了娘家,还是如市井所传言,与那来路不明的男人私会?
他的拳握得紧,瞪视着她平静的容貌。这是属于他的所有物,那男人怎能染指?
她的美貌,只该是他的私藏品。
蓝子昂箭步上前,扯起她的衣衫,将她揣至面前。她娇弱如柳,无力抵御。
那双凤眼中,不再有惊慌,只剩余平静。静静的,也不胆怯,就是望定了他。
目光清澄,却像是要将他看穿。他更加愤怒。
「说,那男人是如何触摸你的?又是如何拆解妳的衣衫?」他嘶声问道,咬牙切齿。那衣衫,还是花费了他蓝家的钱财买下的…
愤怒凝聚,蓝子昂俊美的面容,此刻凶恶如鬼。
璎珞不言不语,维持沈默,那双眸子里,已经看不见对他的恐惧与诚惶诚恐。
「他是谁?说!」蓝子昂嘶吼着,双目通红。
男子的力道毫不留情的袭来,捏痛她的颈项,穷凶恶极的,仿佛就要置她于死地。她缓缓闭上双眼,没有挣扎,也没有半点后悔。
今生今世,到底老天还怜她悯她,让她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那些警世规戒流传世间,一人又一人的传说着,不守妇道的女子,该要沦落地狱的最深处,受万年火焚之苦。倘若这是换取情爱的代价,她将甘之如饴。
想起严宇,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她温润的唇浮现一抹淡淡的笑。
就是那抹笑,让蓝子昂肯定了一切。
「你只该是属于我的,怎能让外头的骯脏男人碰触?」他喘息着,猛然摔开了手,像是她身上的不洁,会沾惹上他。
璎珞头晕目眩,软弱的倒在地上喘息猛咳。雪颈被捏握得太久,洁白的肌肤上浮现狰狞的红肿青紫。死里逃生,她虽是魂不附体,却没有出声求饶。
蓝子昂望着她,全身颤抖。
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蓝家有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他蓝子昂有个红杏出墙的妻,他的颜面要往哪里摆?
璎珞该是他用以炫耀的物品,如今却反倒让他沦为众人笑柄。他忍无可忍。
「骯脏了的东西,就该洗干净。」蓝子昂凶恶的说道,高声呼唤院落外的奴仆搬来清水麻绳。
清水,用来洗净她的不洁;麻绳,用来捆绑她的四肢。
发簪首饰落了一地,她被捆绑在床柱旁,无力挣扎。床柱上,雕着百鸟朝凤,千百只鸟儿,困住那只展翅欲扬的凤。
「该好好替你清洗才行。」蓝子昂的眼中有着疯狂的痕迹,手握棕刷。那是用来洗涤物品的棕刷,深沈的褐色,粗糙而刺人。
到底,他没把璎珞当成一个人,只将她看成一项物品。而东西脏了,就该洗干净才行。
他扯下她的衣衫,将手中棕刷往她柔嫩的肌肤刮去。他猛力刷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非要刷去她身上的不洁。任何人,都不能沾染他的所有物。
璎珞全身一颤,咬紧了唇。 的
棕刷如刀,一次次削过她的肌肤,每刷过一次,就刮去一层肌肤,不消片刻已是皮开肉绽。那种疼痛,椎心刺骨,疼得她几乎昏厥。
「你是属于我的,生是我蓝家的人,死是我蓝家的鬼。除非我休了你,否则你就只能属于我,谁胆敢碰你,就是死路一条。」蓝子昂恨恨的说道,双手未停。鲜血染红了双手,他视而不见。
她的血涓滴温热,落在地上,如一封血书,书写了满地说不出口的控诉。
璎珞一言不发,娇弱的身躯轻颤。鲜血漫流,从魂魄中窜出的寒意,让她觉得冷。
蓝子昂的视线恶毒如箭,至死方休的刷洗着,那神情格外可怕。
读着圣贤书的他,在一层层礼教仁义的覆盖下,本性格外阴狠。无法想象,他会对严宇做出什么事来。
蓝子昂又是狠命的一刷,她的血溅在他的面容上。
在昏厥前,璎珞的心中,仍是惦念着严宇。
镂凤春水 作者:玉凌
第 6 章
璎珞一进门,就吹熄了烛火,之后卸下了衣衫。她走入严宇的怀中,也为他褪去衣衫。
她吻上他,热烈而没有保留,以唇以指熟悉他的体魄。她想保留关于他的记忆,好在来日细细温习。
「璎珞?」低沈的嗓音,因为被她挑起的情欲而破碎。长达两个月不曾相见,他心急如焚,各种险恶的猜测弥漫心间。
还没开口询问,她温润的唇儿就堵住他,不许他问。他察觉到她的不同,缠绵得格外绝望。
「嘘。」她如一头猫儿,赤裸的缠绕在他的身躯上,黑发披散。就要来不及了,她如濒死的人,在魂魄散去前,渴望得到更多。
这两个月来,她因重伤而缠绵病榻,虽然有机会可以前来,却又不愿意让严宇见到她一身的新伤。她不要他担忧,更不要他痛苦。
虽然她不肯透露关于严宇的半点消息,但今日傍晚时分,蓝子昂终于查出严宇的身份,在汴京内四处搜查。大队人马举着灯火,浩浩荡荡,如同百鬼夜行。很快的,就要搜查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