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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徐笙那水光潋滟的秋眸看像他,就紧张如一等待成绩单的小学生。
“你嫉妒了?哥哥。”徐笙一双水样的眸子,盯住傅易辰。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易辰摆摆双手,退后,心底却是惆怅。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他有要求,父亲也一定会对他这般好。只是没有机会了。
徐笙笑得如狂风中绽放的花朵,灿烂、倔强却脆弱无着。一步步,徐笙将傅易辰逼到了那张华美的宁式床上。
“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徐笙突然问。
傅易辰有点措手不及,脑袋混沌,却答《牡丹亭》中的句子:“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可是?”徐笙心中柔弦一颤,有点迷茫,柔软地覆在了傅易辰身上。傅易辰下意识地握住了徐笙的一只手,却不知是抗拒,还是接受。
“对,是《牡丹亭》的题词。”软玉温香之下的傅易辰动弹不得,脑中似有一面大锣不停敲击,不能思考。而配着香槟色的灯光,徐笙愈发地唇红齿白,明眸流波,熠熠生辉。
“我美么?”徐笙问。
第一次问对着傅聿甄,第二次竟对着他的儿子。徐笙自问莫不是他注定要一辈子与傅家人纠缠不清?
“是,你很美。”傅易辰不受控制地紧紧盯着徐笙。
那发,那眉,那目,那唇,那身上幽幽清香,好像初见的那一天深浅不一的透明的绿编织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层绀碧的薄纱——他太美,傅易辰快要窒息了;他太美,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化烟而去。
——不行,他要抓住他!
傅易辰忍不住了,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徐笙一惊,忽地明白过来,傅易辰不过现在看得单纯青涩,假以时日又是第二个傅聿甄。
不过又是第二个傅聿甄……
“你不是奇怪,你的父亲为何如此垂青于我么?”徐笙附在傅易辰耳边,细细吐气。又侧过身,看着傅易辰吃吃而笑。
他与他靠得极近,彼此气息喷在彼此脸上,暗暗生热。而他的嘴唇,像一个秘密一般,微微地开启,诱人的呵着热气的红。傅易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吻上去的。很自然,太自然,仿佛熟极而流。却被徐笙反客为主,牢牢锁缚。
盘扣自解,衣襟四散。
“徐笙,你?”傅易辰理智寻回,忽然一挣,愕然万分。
“嘘,叫我笙笙。”凑上傅易辰的耳边轻轻吐息,徐笙脸色痴迷,不知今夕何夕。
玉波瓶插映山紫,博山炉添沉水香。
第二日,傅易辰醒来,却不见了枕边人。
他不是不知道昨晚他做了什么。
他不是没有经验。
只是,他等了二十七年的爱情竟来得这样快——他终于明白自己脸红为何?心跳为谁?
傅易辰跳下床,迅即着上晨缕。
来到餐厅,男仆便前来询问是否开饭。傅易辰只急问徐笙人在何处。男仆答曰马场。傅易辰二话不说,火速赶去。
徐笙正披着斗篷在马厩逗马,风鼓得衣摆猎猎作响,发丝飘扬。回头一见傅易辰,徐笙便展颜而笑。
“笙笙!”
徐笙一听这个称呼,笑意更深了。
傅易辰气喘吁吁,在徐笙眼前站定,急促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喂马啊!”徐笙朗声答,将手里的方糖摊开来给傅易辰看,又抚摸身边的一匹马,亲吻它喷着热气的大鼻子。
Chapter2 言衷 下【已修】
“这是安达鲁西亚,是西班牙马的后代,它叫敦克,”徐笙介绍道,又走到另一匹马前面,“这是阿帕露莎,由美洲土人培育而成。叫威尔斯。”又指着一匹马问傅易辰:“那匹也是,叫琪雅,漂亮么?”
“笙笙。”傅易辰唤道,却欲言又止。
徐笙自然知道傅易辰想说什么,但又能说明什么?难道要徐笙自己承认自己这件商品已经顺利地从父亲转让给儿子了?
徐笙让马夫牵出一匹德国汉诺威,拉拉缰绳,抚摸马的头部,“你骑马么?这是诺赛,我们在英国马术比赛上得过奖。”说着他亲吻那匹马,并把手心的方糖奉上。
凝望着自得其乐,对昨晚的荒唐不发一言,宛若什么都未发生似的徐笙,傅易辰内心煎熬,近乎哀求:“笙笙。”
徐笙回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带着探寻,又似带着嘲弄;而丰润的唇,又上挑着昨夜那种好整以暇的笑容,让傅易辰心乱如麻。
徐笙侧转身体,望定傅易辰,手里还牵着诺赛的缰绳。
他倒要看一看这父子俩,谁更无耻。
“笙笙。我……”傅易辰又脸红。
“孤掌难鸣的道理你可懂?”徐笙笑,“我是成年人,也无精神疾病,能对自己所为负全责。”
“不,不是。”傅易辰急于否认。
见他这般可爱,本想转身便走的徐笙又忍不住要逗他,便蹙眉道,“难道哥哥要我负责?”
“不是,”傅易辰慌乱摆手,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沉声道,“笙笙,你听我说。”
“好,你说。”徐笙见他这般认真郑重,唤过马夫,把诺赛牵进去。
“笙笙,我终于知道为何我会脸红,为何我会心跳。”傅易辰认真地看着徐笙。这倒让徐笙有种异样新奇的感觉,尽管语句恶俗肉麻好似粤语残片。
“笙笙,因为,因为我一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傅易辰看着怔怔的徐笙,又迅速叹气,一双眸子真挚得令人不敢逼视。
言毕,傅易辰便觉得失败,这是本世纪最差劲的告白。他应该背一首莎翁的情诗,或者范致能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而他……他怎么如此糟糕!
徐笙心底苦笑,一见钟情,多么古老的把戏,但是自己竟然有所感动。又觉纳罕:难道这辈子,还会有人来爱我么?——我现在不过是比那些女星伴游之流多了个哈佛的文凭,我的身体早已不再纯洁!我的思想经已腐败不堪!曾经那么一点点光已被你父亲掐灭,我只懂得没有心地过活,你竟对一个没有心的人谈论爱!真是天真,又无耻!
但或许,自己才是最无耻的。
——爱?难道真的是“爱”,自己竟还渴求着爱!
这一刻,徐笙无比羞耻,亦无比怨恨。
“对不起。”见徐笙脸色数变,傅易辰便知无望,鼻根一阵酸涩,险些红眼流泪。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傅易辰正要调转身体,徐笙却温声道:“辰,你一定没吃饭吧,我们去厨房。”
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徐笙都别无选择,只能陪他“玩”下去。之前是风情万种、喜怒无常的娇纵情人,现在是接受表白、手足无措的男版玛格丽特,的确值得挑战——徐笙的“戏”胞一向很好,不用岂不浪费?
傅聿甄深知徐笙的脾性,知道他闲暇时琢磨厨艺,便备了一个小型厨房给他。
没想到第一天就用上了。
只是第一次是哪里?噢,是在一艘邮轮上。傅聿甄得重伤风,船上没有中国厨子,他便借了厨房给他熬制小米粥。
这一次,徐笙为傅易辰做了蛋炒饭。将鸡蛋摊成蛋皮,切丝。鸡肉洗净切丝,加淀粉、盐、糖拌匀腌片刻。锅中倒入花生油,旺火烧热放入鸡丝、虾仁、豌豆和料酒同炒至熟。后加米饭、葱花。
傅易辰看到金黄的米粒,顿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徐笙则转到储藏室拿了一小罐巧克力酱舀来吃,一双修长的腿在窗台上晃着,似个懵懂孩童。
傅聿甄总是劝说:“摄入那么多糖份,小心生病。”
徐笙不管,反唇相讥:“你处处注意,步步留心,还不是被医生满世界追着跑。”
傅聿甄拿他没辙,只好依旧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巧克力。
“我对我们的相遇不满意。”徐笙游走到傅易辰身边,跳坐到桌上,跷起腿。
傅易辰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却抬着头目不转睛。
他大概以为自己在发梦。
于是,徐笙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
言毕,傅易辰又惊又喜,握住徐笙的肩膀,差点没撞翻盘盏。他心花怒放,双眼迸射出光彩,“是么?那我们可以重来,你希望怎样?”
徐笙又笑,意蕴很深的笑。但傅易辰来不及猜想,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个追求者,和千千万万个真诚的追求者一样,他渴望他的所爱对他有所要求,以此来证明他的能力,他的心,他的爱。
可是,他的心,又该如何?
傅易辰如此急切的眼神,宛如讨好主人的幼犬,徐笙却忽然又埋下头去,为自己方才僭越的言行而沉默。
不,不,傅易辰和傅聿甄不一样。傅聿甄是个玩家,而傅易辰是一张白纸,他恐怕是真的爱上自己。可是自己呢,难道要因为一点点不甘和怨恨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那样太卑鄙!
“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傅易辰道,目光炽热如壁炉中的火焰。
仿佛当年的傅聿甄问自己:“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徐笙答:“爱,如果没有爱,那便要自由。”
傅聿甄:“难道我不爱你?”
徐笙答得不留余地:“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想占有我。”
如果一开始就不平等,两个人又如何相爱。
不过是为了还债。
“你真的爱我?”徐笙自臂膀间露出脸来,一脸平静,甚至有着几丝冷漠。
“我知道你不相信,换作是我也不会相信。我自然不是什么玉洁冰清的角色,但是我的心已经属于你。我爱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每天对你说,说上一辈子,直到你相信。”傅易辰对上徐笙的眸子,全心全意,倒叫徐笙无地自容。
“你觉得你的父亲把我当成了什么?”徐笙的眼神忽然变得诡异,白瓷般的脸庞带着虚幻的笑容。白玉一般的手罪恶地游移,伸向领口,那手工制的蝴蝶扣一个个展翅欲飞,黯然之至,却销魂非常,“可是你不知道,我只是他值得炫耀的所有物,我不过是个……我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妓……”徐笙的眼中突然蓄满了泪,他不是不希望有人爱,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他……已经不配!
泪水如此晶莹,珍珠般滚落脸颊,探入胸口。
只有一滴,也只有泪水了解心的悲凉。
此番言语,傅易辰犹如当头一棒,晴天霹雳,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待他幡然醒悟,哪里还有徐笙的身影。只余自己胸口煎熬般的痛,连经触脉地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傅易辰怔怔地望着桌上的那罐巧克力酱,慢慢伸出手,接着吃了起来。
傅易辰不是没有恋爱过,只是,他觉得,徐笙才是他这一生的爱情。
Chapter3 梦迷 上【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