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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到2013年,转眼间竟然走过了九个年头,陆子初第一次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
。。。。。。
还没到午餐时间,两人在西湖附近散步,路过报亭时,看着悬挂在外面的娱乐周刊,上面有熟悉的人,阿笙回头多看了一眼。
看的不甚清楚,但图片还是看到了:面容姣好,气质迷人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票,正欲递给陆子初。。。。。。
陆子初步伐如常,称不上是解释,倒像是最平淡的叙述:“她叫方欣,大提琴演奏家,邀请我去听她的演奏会。”
“。。。。。。”阿笙没说话,她其实并未多想。
“我没去。”声音轻淡,似乎夹着笑音。
阿笙有些无奈:“我没问,你。。。。。。可以不用说。”
陆子初淡淡道:“还是要说的,我现在寄宿在你家里,你如果觉得我人品有问题,不让我进门,那我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阿笙没接话,他又在逗她了。
“报纸上面的新闻,都是假的,媒体消遣我们,但我们不能消遣自己。”陆子初看着路边行人,语气略显淡漠,侧眸看向阿笙时,隐隐透着温情:“不管是楚楚,还是方欣、秦芸,或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你总要结婚的。
这话阿笙没有说出口,怕这么一说,好好的气氛会变得凝滞。
陆子初见她默默低头走路,仿佛一株孤绝已久的清莲,风吹动她的头发,似是沉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陆子初细细观察她的神色,且叹且笑:“乱想什么呢?”
她笑了笑,抬眸看他:“饿了。”
。。。。。。
午后去了灵隐寺后面的北高峰,石隥数百级,陆子初要背她,她执意不肯。
这么长的台阶走上去,他怎么受得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走停停,期间抱着她上山。
她说:“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腿没事。”
“抱还是背,你自己选择。”她腿受伤了,其实他一直想对她说没关系,道路平坦,他牵着她走过去,若是道路崎岖,只要那里她想去,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会把他背上去。
阿笙心知劝说无用,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滑过脸庞,沿着下巴,一滴滴的砸落下来,她把脸移到一边,眼睛酸涩。
抵达北高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章小贝曾经对阿笙说过,在北高峰求签其实还是挺灵的。
阿笙去里面求签,求得是爱情:第七签,下下签。
签词是:风云致雨落洋洋,天灾时气必有伤;命内此事不顺当,艰难曲折终成双。
陆子初问过签释:说她的爱情要历经一些风雨磨难,还有一些来自于外界的压力。比如说社会舆~论,父母家人干涉。佛教里把这叫“孽缘”。
她听了签释,微微失神,陆子初上前握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很凉。
她抬眸看他,浅浅笑了,拉着他出去:“假的。”
她是这么说的,但坐缆车下山时,她却把脸转向窗外,无声无息的憋红了双眼,他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别哭。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干涉我的想法,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
刺伤阿笙的不是爱情坎坷,而是那句“孽缘”,怎么会是孽缘呢?她想不明白。
。。。。。。
这支下下签,影响了阿笙,同样也影响了陆子初,他对她说:“求神拜佛只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不能当真。”
“我明白。”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被她丢在了北高峰。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忐忑不安,其实阿笙是真的看开了,如果他是她的劫,那么对于她来说,良缘和孽缘其实区别并不大。
陆子初给她买水,离开前让她不要乱跑,她点头应了。
街道上,有孩童追着气球跑,正是很小的年纪,应该是刚学会走路,步履蹒跚,仰脸看着气球,咿咿呀呀的嘟囔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孩子妈妈正在跟人说话,没注意自己孩子正往马路方向走去。
路上车流还是很多的,阿笙见孩子已经跨过路边线,来不及多想,拖着酸痛的腿,快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身边有车惊险驶过,孩子当场就吓坏了。
听到哭声,孩子母亲醒过神来,心里一惊,和刚才谈话的朋友一起跑了过来,后怕不已。
孩子母亲一边道谢,一边从阿笙怀里接过孩子,一遍遍对孩子说着“对不起”。
阿笙静静的看着,对孩子母亲说:“他还很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身为母亲,你要好好保护他。”
孩子母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孩子险些出事,无疑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跟她们相隔一百多米的地方,陆子初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刚才看见阿笙忽然冲进车道,手里的饮料忽然砸落在地,他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直到她和孩子都没事,他的意识才开始归位,蹲在地上捡饮料,却是半天都没站起身来。
杭州街头,阿笙看着远去的母子,陆子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他不曾知道她眼眸深处一片水光,她更不曾知道他的脸色究竟有多苍白。
阿笙转身就看到了陆子初,他站在那里,眸光灼灼的盯着她,分不清喜怒。
阿笙猜想,刚才那一幕,或许被他看到了,迈步走近,笑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的气息极其不稳定,阿笙伸手握他的手,这边还没触碰到,手臂一紧,就被陆子初拉到了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她,不开口说话,但有力的手臂却昭显了怒气。
这就是他,纵使在最盛怒的情况下,也从未对她发过火,有时候无非是言辞犀利了一些。
怀抱窒息,她被他抱得难受,拍着他的背:“子初,我有分寸。”帮人,但惜命。
陆子初依然抱着她不松手,声音在她头顶紧窒响起:“顾笙,我现在老了,你如果想让我多活两年,最好别吓我。”
泾渭分明,不要想我
更新时间:2014…7…16 13:39:31 本章字数:5034
T市,韩家。
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梦境凌乱,记忆碎片交汇在一起,宛如天地间呼啸而过的风,天涯游荡。
07年,顾笙进过两次手术室。第一次是因为孩子;第二次是因为车祸。
死婴抱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孩子身上粘稠的鲜血,微微泛黑的身体,他的后背竟出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宛如抽走了灵魂的花朵,脱离母体后瞬间枯萎凋谢。
韩愈扶着墙壁,狼狈呕吐铄。
孩子是残缺的,七个月大,胎死腹中,被医生取出来后。。。。。。所有残酷的言辞都不足以描述那种震惊和恐惧。
时隔多年后,每次想起,他还会做噩梦,更何况是顾笙呢?
手术室门口,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语气轻飘,孩子的夭折,让她的灵魂失去了应有的重量。
她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时候,她已不会哭,只一遍遍念叨着,她在呼唤孩子的灵魂,天堂一定是群花芳菲,孩子若是喜欢,可慢慢欣赏,但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
住院期间,她开始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病情时好时坏。
一场车祸,不仅带走了她的记忆,也带走了她的健康。出院后,她依靠轮椅大半年,逆来顺受的配合医生,做着各种检查。
有时夜间醒来,会看到她坐在轮椅上,一圈圈的游荡着,问她为什么不睡觉,她会仰起脸,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她失眠,长时间失眠导致精神越发暴躁,她的梦境,他无从得知。最初的两年时间里,她常常会半夜尖叫醒来,再想费力哄她入睡,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没有摩擦和不快是假的。有时候,他会觉得她是在故意折磨他,她安静的时候,会让他觉得曾经的顾笙又回来了。
他亲吻她的唇,会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主卧室床上,伸手覆在她的胸衣上,她会在温情的揉捏力道中睁着迷蒙的眼眸,抬手抚摸他的脸:“子初。。。。。。”
声音低柔,清晰。
宛如一盆冷水沿头脚下,再炙热的***也会在刹那间转化成满心满眼的灰败。
床笫之欢,让他成为陆子初的替身,他接受不了。
给她时间,似是一场没有前路的救赎。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他终究还是爆发了,拖着她的头发问她:“我是谁?顾笙,你说我是谁?”
她似是不觉得疼,看着他,目光惊奇,很久之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是啊,你是谁呢?”
“陆子初”三个字是他和她之间的导火索,微微提起,就会瞬间爆炸。最长一段冷落接近两个多月,他回来那天,家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后来把监控影像调出来,锁定她没有出门,他和家佣在主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找,最后还是在衣柜最深处找到了她。
她蜷缩躺在一堆衣服里,怀里抱着一个枕头,脸上有着潮湿的泪,呼吸轻浅,偶有哽咽,就那么睡着了。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坚硬如石,每次看到她虽然又爱又恨,但却会在某个瞬间里温润成灾。
喜欢一个人,往往说不出理由,他无法忘记她。怎能忘?日积月累生活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她,纵使在西雅图,也能隔三差五获知她的消息,但如今。。。。。。已是半年过去了。
那一夜,她离开时,他曾让齐烈尾随,但终究还是跟丢了。。。。。。
韩愈醒来的时候,伸手挡在眼前,阳光刺眼,烫的眼睛睁不开。
没吃早餐,齐烈开车送他去公司,任洋打来了电话:“查出来了,最近陆子初频繁前往杭州,可能跟前段时间盛景旗下施工地发生命案有关。”
韩愈看着窗外,晚上没睡好,以至于有些头痛欲裂。陆氏发生这么大的事,T市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见陆氏公关工作倒是做的很到位。
“你看着办吧!”
半年来,陆氏和鑫耀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早已撕破脸,媒体面前公诸于世,也是早晚的事。
韩愈曾和陆子初在商业派对中数次碰过面,在外人眼里也曾看似心平气和的聊过天。
名利场,掉进去的商人们习惯在镜头前演戏,演给别人,也演给自己。
陆子初:“我们应该时常约着出来坐坐,很多时候只有面对面沟通,关系才能更加亲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韩愈:“看到我,不会觉得如刺在喉吗?卡在喉里那么难受,何必呢?”
陆子初:“好办,把刺拔掉。”
韩愈:“拔不掉呢?”
陆子初:“方法还是挺多的,比如说把刺咽下去。”
韩愈:“可惜,看来我们没办法做到泾渭分明了。”
陆子初:“没办法,我心眼小,喜欢对敌人赶尽杀绝。”
韩愈:“小时候,我记得每次见到我,你都会叫我一声哥。”
陆子初:“所以说物是人非,那声‘哥’在07年全都被你挥霍完了。”
韩愈:“名利场,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扶摇直上,我能不能在商界裨阖纵横,安身立命,你说了不算。”
。。。。。。
广场街道媒体墙上,韩愈看到了陆子初。
陆氏集团负责人,T市商贾大亨,身价难以估算,出了名的大慈善家,外表看来谦和礼貌,私底下呢?私底下精于算计,花费六年时间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