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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天,状况不好的我忽然晕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就瞧见了在一旁照顾我的沈默。
後来,我才知道那个买下我的男人叫关雅,和沈默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沈默在知道我的病情後就嚷嚷著一定要把我的病治好。所以我就成了这里的米虫。
除了有时吃错一点让人半死不活的药以及有时被吃醋的关雅暗算外,这里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舒适安全。有时不得不感叹我的好运道了。
为了配合现在的米虫身份。我几乎一天都是窝在自己房里的。除了有时候实在无聊,会去书房以及顶楼的暖棚走动走动。
看著窗外阳光灿烂心念突然一动,随手拿了本杂志朝楼顶走去。
我呆的地方是幢16层楼高的建筑。顶楼的天台因为沈默的喜好改成了种满药草的暖棚。推门而入,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使人紧绷著的神经放松起来。在这里待久了,是很容易打瞌睡的。
五月的阳光从玻璃外照射进来,没有盛夏阳光的毒辣,也没有严冬的死气沈沈,暖洋洋的恰到好处。翻看著手中的杂志,才知道我根本无心阅读。
这里太安静了。这让我有了胡思乱想的空间。
呆在房间里时,我总把电视机或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沈默常常为这个向我埋怨。他说我需要静养。
可他不知道。我病的不单单是身体。
虽然因为沈默,我的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但也谈不上什麽好转。只是这麽一天天拖著罢了。
每天我都能从镜中看见我苍白的脸色和似乎一碰就会散架的瘦弱身体,对著镜子我常会想,现在的我哪里像以前的童千羽?连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而沈默像是了解我的心情一样,不动声色地撤走了屋里的镜子。他是那麽细心。
以前我不知道为什麽沈默总是特别照顾。没事总往我这里跑。後来接触多了,我才知道他在躲关雅。
对於青梅竹马的好友这麽明显的示爱,说不明白是骗人的。
他也只是在逃避而已。他说他想和关雅永远做好朋友,只是做朋友。
我说如果让关雅知道你的想法你一定会很惨。
他疑惑地抬眼。
他会把你囚禁起来,然後嚷著,你怎麽可以不爱我。我学著关雅的语调说起来,连神情也模仿地有八九分。
他微微一愣,随即又摇头轻笑起来。
你要我怎麽爱你?我是独子啊,如果再不结婚爸妈会很伤心的。他随後这麽说著,看著窗外,目光放得很远。
“小羽,你怎麽在这里睡著了?”有人轻拍我的脸。
原来我睡著了啊……
看了看天色,已近傍晚,天空笼上了火红的外衣,半边的月亮也悄悄地探出了头。
“沈默?你怎麽脸色这麽难看?”我这才注意到眼前人的异常表情。
他上前扶我的手微微一顿,但又立即恢复了平时的神态。
“可能……累了吧。”他舒了口气。
果然有什麽。沈默是从来都不会说累的人。
“对了,你……”他这麽说著从皮夹里拿出了一张相片,“认识这个人吗?”
“……为什麽问我?”我呆呆地看了眼相片,又心情复杂地调离了视线。
“只是觉得你和照片上的人有点像。”他打量著照片又打量著我。那目光,看得我心虚。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和他像呢?”看著相片里朝气蓬勃的笑脸,不知何时眼中起了雾气。
“童千羽。”耳旁回响著不大的声音,“他叫童千羽。快是十年前的相片了。”
“……那你为什麽找他?”我转过头,漫不经心地问著。
“我想告诉他,妈妈现在病危,医生说她不停地喊著‘千羽,妈妈对不起你。’我只想说这些。”他的眼睛锁住我,似乎早就洞悉了其中的真实。
我原本以为我会死不承认的。
我害怕的过去,我逃避的过去。
毕竟这里没人知道我的本名,和原来的样貌也是改变了许多。
但我的声音却快过了我的大脑,“你是谁?沈默,你为什麽也叫那女人妈妈?”
“你的母亲是我的继母。从十年前你离家出走开始,她就在不停地找你。虽然,我不知道她以前对你干过些什麽。但你应该原谅她的。毕竟她是你亲生母亲。”
“就是因为是亲生母亲,我才不能原谅她。”我冷冷地应著。
往事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般在眼前重现著。满眼都是那女人扭曲的笑脸。
我知道她恨我。恨我和父亲雷同的长相以及和她一样的笑脸。我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著她,因为她的愚昧而亲手断送的幸福。
她会笑著掐住我的脖子,会拿烟头烫我的手,会莫名其妙地罚我在屋外跪一夜,会用各种不堪的语言咒骂我……这样的女人,竟是我的亲生母亲,叫我怎麽原谅她。
“她是在诅咒她自己。”沈默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去见她一面就知道了。她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我终於还是去了。
安静的走廊,苍白的病房,还有躺在床上的妇人。
记忆中的母亲和眼前的人没有一丝吻合。
那个妇人,不再美丽,白色和黑色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显得苍老。才十年,她却像是老上了几十岁。
大概是回光返照。
在她睁开眼时医生退了出去,他小声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沈默点了点头,率先走上前去握住了妇人的手。
“妈,我把他带来了。”他说著,硬把一旁的我拉上前来。
妇人抬眼看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清明的眼睛里还不见她常见的暴戾之气,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慈祥的老人。
过了好一会,她才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
“是……千羽吗?……真的是你吗?!”
她干枯的手死命拽住我的袖口,如同古树纠缠著的树根把我牢牢抓住,像是怕我逃跑一样。
“千羽……千羽……”她喃喃地重复著我的名字,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滴落,才一会就湿了枕巾。
“……是我……”我有些尴尬地站著,对於这个女人在几分锺前还是充满著恨意的。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她。
是该虚伪地装做孝子,还是厉声责问著她以前犯过的罪行,又或者是装做不认识立即转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所以我的脚被定住,移动不了分毫。
“……千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要说,我对不起你……”虚弱的声音此时异常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呵,真狡猾。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了?”我掰开她的手,苦笑著摇了摇头,“我以前遭受过的痛苦,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算了的。难道我忍受了这麽多年就为了你的一句对不起?我说啊……就算是做买卖也没人会做亏本生意吧。”
“……就让妈妈最後狡猾一次吧……妈妈找了你十年就为了狡猾这一次……我的千羽,妈妈真的爱你。妈妈……很爱很爱你……小小的千羽……我的天使……”
她真的很狡猾。
她合上了眼,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
她的手还是温热的,脸上还残留著得意的笑,甚至还弥漫著幸福的味道。
沈默缄默著,叫来了护士。而我的胸口却堵得发慌。
“她为了等你,撑了很久了。”沈默来到我身边说著。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也不是很早。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偶然一次看到你的微笑。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的和妈妈很像。”
“哼,真难为你了。大孝子。”我奚落道,但他却不已为意。
“谢谢你。”他忽然深深鞠了个躬,就像他才是那女人的亲生儿子。
“谢谢你让她安心地去。”
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我朝病房门口走去。
母亲的心中有个结,她为了这个结奔波了十年。解开了,她的一生就算是结束了。
我的心中也有个结,什麽时候可以解开,什麽时候可以结束呢?
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满月。
奇怪。
居然没有哭。
没有哭。
心却绞痛起来。
17
我没想过这麽快就会见到欧阳雪。
太快了,快得我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我心血来潮想去外边散心。
他就这麽一头倒进我的怀里。
手中一沈,我圈住了我的“宝贝”。
千百种思绪最终凝成一声叹息。
幽幽地被夜风吹散了。
手掌湿湿的,还混有血液的腥锈味道。
我看了眼他半合的双眼,伸手拍了拍他,让他保持清醒。
他呻吟著又朝我身上靠近了些。
他说,谢啦大哥,你的救命之恩我会记下的。
我说,你这麽说可会後悔的。
他困惑地抬眼看我。
迷茫的眼神在接触到我脸庞时猛然瞪大了,就像是见到鬼一般。
他死命挣扎著。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反抗我的力气。受了伤的他,最後只能扒著我的肩头喘著粗气。
而我这个半调子身体也是卯足了力气,半拖半拉地把他带到沈默那里。
沈默在见到我们时显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状况,拿来了急救箱帮著欧阳雪包扎起来。
此时关雅也跟了过来,挑了挑眉在我耳边小声说不要给他惹麻烦。
我说,他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关雅有些诧异地看著我,他说想不到我会说这话。
我笑了,他大概一直以为我是凡事都不能做的废物。
我自己的事情当然会自己解决,用我的方法。我是这麽告诉他的。
大约一小时後,沈默示意我们出去。
“情况怎麽样?”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卧室,我低声问著。
“没伤到内脏,只是划伤。他的左手手臂脱臼,不过没什麽大问题。”
我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而沈默只是神情复杂地看著我,提醒我今天的药还没吃。
借著从窗外透进的灯光,我坐在欧阳雪安睡著的床边细细打量著他。
由於药物的作用,他现在睡得很熟。
第一次发现他的睡像不怎麽好,才一会他已经踢掉了半床被子。受伤的腹部也由於他的睡像重新裂了口,在白布上渗出点点红斑。
情不自禁地我伸出了手,用指腹轻轻勾勒起他并不算出色的脸部轮廓。最後拿来了毛巾擦去了他滴落的汗滴,拉高了被踢落於床下的薄被。
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人居然会深深吸引著我,我有些认命地笑了。俯身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我知道,我是放不下他的。
揉了揉他顺滑的发,我合衣在他身旁躺下。小心地搂著他,防止他乱动扯坏了伤口。
闭上了眼,就仿佛回到了过去。
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的过去。
熟悉的清爽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药味温柔地包围住我。让我多日来难得的好眠。
睡梦中的我突觉呼吸困难。猛然睁开了眼,只见欧阳雪正用手死命掐著我的脖子。那骨节分明的手在呼吸的要道缓缓收紧著。他的眼神也让人发寒。
我挣扎起来,然後开始干咳。
与此同时,他如梦初醒般地飞快松开了手,退到了床角。
诡异的气氛弥漫著。
我不信地注视著床角的人影,几次想开口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刚才是想杀我吗?为什麽?
夜的阴影下我看不清他低垂的脸。
“童千羽,我恨你。”伴随著窗外由远而近的急救车的高音喇叭,他打破了沈默猛然抬起头红眼说道。
我微愣。因为他的说辞,因为他的神情,随後就放声大笑起来。
“呵呵,你恨我?欧阳雪,你有资格这麽说吗?是谁把我害地这麽惨?你算是恶人先告状?好啊好啊,你倒是说说看。你恨我什麽?我可是被你当畜生出卖的。你不是赚了一大笔吗?还是嫌我卖价钱卖得太少?”强压住喉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