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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童千羽,你好样的。”男人低咒地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无声地猛抽著。
“我讨厌吸二手烟。”我极不赞同地皱眉,扬手挥去了萦绕在我面前的烟雾。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才肯罢休?”男人愤怒地拽起了我的衣领,骨节分明的手也因怒气而剧烈颤抖著。
“那你可为难我了……林先生,你说这些资料能开价多少价钱呢?”我笑著举起了手上厚厚的资料袋。这里面装著我和他一年来的交往记录。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交往,眼前这个男人想必不会这麽惊慌吧。可惜,他是我盯了好久的目标,这次的苦心经营必定会有让我满意的回报。
“你……我警告你。要让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消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男人阴沈地威胁道。他想用他的後台压制我吗?
但对於见惯这种场面的我来说,他的威胁真是想象力贫乏地可以,简直是和那些垃圾电视剧里演地一样。而我也乐得用那些电视剧里的台词。
“林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有磁盘备份这样东西吗?现在科技真是发达,只要轻轻按几下按钮,想要几份材料都可以。谁都可以操作哦!”我无害地笑著,却见那男人疲惫的脸上出现了挫败的神色。
很好,一切照计划进行。
“100万够了吧?我没有更多的钱了。”几分锺後,那男人似乎妥协。猛吐了口烟後,干脆地在一张支票上写下诱人的数目。
呵,100万呢!我还当只能敲诈80万。真是意外地收获。
我微笑地双手接过支票,同时把资料袋交给了那男人。
“还有备份呢?”男人警惕地瞧著我,怕我再耍什麽花样。
“放心吧,我做事是很有原则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交易就此取消。你太太明天就会看见你的恶行,而你却能节省下这100万养老,我呢就当是做了一年的寄生虫。大家都没有损失不是吗?”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可那男子却彻底败下阵来。他有今天的成就全仰仗他那位人脉广博的妻子以及岳父家的雄厚财力,所以他没有和我说不的权利。我之所以会挑上他,也是看中这一点。这样的男人敲诈起来最省心省力了。
“你给我当心一点,别再给我遇到。”
男子离开时狠狠地摔上了门,并且丢了句不痛不痒的威胁话语。
哼,这是失败者的宣言。
我收起笑容,松开了紧勒著我脖子的领带。看了眼支票,我想,总算能轻松地过段日子了。
打开了窗,窗外霓虹闪烁。高楼间穿梭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在这样的夏日里,连风也变得烦躁起来。
点燃了根烟夹在指间,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童年。
童年的夏夜里,微风吹拂过窗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床角燃著的蚊香,在黑暗的世界中发出一点红光,伴随著妖娆的青烟组成了让人安眠的味道。
乘凉的人们在屋外打著麻将,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和男人女人尖锐的谈话声总会吵地我难以入眠。
当以往那些让我厌恶的事情变得让我憧憬时,我开始厌恶起现在的我。
耳边听不见童年的熟悉的嘈杂声音,只有风徘徊在钢筋水泥中发出孤独的哀鸣。
高楼下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高楼内的我整理起行囊搬离这栋地处市中心“高尚住宅”。
没有了付房租的冤大头,我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这吓死人的房租上呢。
看著电梯中逐渐减小的数字,深吸了口气,朝电梯里的监视器做了个鬼脸。
过去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为了谨慎其间,我搬离了熟悉的繁华都市。搭了火车来到了一个连24小时便利店都难觅踪影的小城市里避风头。
看著马路上破烂的汽车开过扬起一阵灰尘,我仰头灌下了一口酸涩的冰镇啤酒。但那金黄色的液体还没来得及滑过喉管就被我毫不客气地吐了出来。
喝这种东西,我宁愿喝自来水。
本以为能过好日子了呢。
我自嘲地笑了。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在手机上按下了一连串熟悉的号码。
“千羽吗?出大事情啦。那个姓林的现在叫他的朋友到处找呢!你小子倒好,走得干净。可麻烦死我这个朋友了。”手机里传来萧安风风火火的声音。
“哈,下次回来请你喝酒啦。”我应著,想起上次我们喝酒的情景。
“太抠门了吧?对了,说正经的。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万一有什麽事我也好照应。”
“恩?哪里呢?呵呵,我也不清楚。总之是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我笑了笑,看了眼马路上的广告栏,寻找我的落脚之处。
“千羽,你怎麽老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呢?还是你连我也信不过?”本没想这麽多,可听了萧安的话後我也开始警惕起来。难说那个姓林的是不是收买了萧安呢。
开玩笑,好不容易拿这麽多钱的说。怎麽能被这麽轻易地抓回去。
“哪能不信你啊,我只是在这里中转下,呆不长的。下星期我搬到其他地方安顿,过阵子再联系你吧。嘿,手机快没钱了。我不多说了。”
“喂,千羽。你赚了100万不会连电话费都付不起吧……”
按下了结束键,我把手机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现在的我不需要联系任何人。我需要新的未来,太多牵扯只会让我重新跌入泥沼。
2
不久後我找到了合意的屋子。够安静,够舒适,并且够便宜。
别笑,我并不是吝啬的人。只不过是不想在还没享受前,浪费在这个连酒吧都少得可怜的乡下地方。
“童千羽……?”房东太太仔细瞧著我的身份证,满脸疑惑。
“哈,你是不是想说这是女人的名字。”我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把房东太太看痴了。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这个名字是我妈起的。她说在生我前一夜梦到了许多蝴蝶,绕著她飞舞。原以为会生个女娃的,想不到生出了个带把的。”想起那时我妈不死心地让我穿女装,我笑得更加灿烂。
“呵呵,好啦,房子就借你了。我的规矩是房租不能欠,每月15日我来收。还有就是水电煤自费。这是钥匙。”房东太太关照著,“有什麽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隔壁马路的房子里。你可以叫我张阿姨。”
“谢谢张阿姨。”我乖巧地应著。
房东太太怜爱地拍了拍我的肩,细心地关照了几句後就离开了。
看著已经蒙上灰尘的大床,我想也没想就躺了上去。侧头闻了闻,没有恶心的味道。真干净。
我呈大字躺在床上,懒得移动分毫,直到太阳晒了屁股才不甘心地起身。本想来个电话订餐,可想起现在屋中连个电话都没有。
随便穿了件T恤,我踩著双凉鞋下楼买早点。
才上午十点半,已经瞧不见卖早点的小贩了。路上更是没有匆匆而过的人影。这里的人生活规律,不是上班就是下班,没有多余的娱乐。
难得在白天的街道上信步走著。没有人经过。这里像座空城。
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抗议。於是我找到了家商场,买了只没有生产日期的面包啃著。
渴了,买了瓶同样没有生产批号的矿泉水喝著。
坐在商场外的台阶上,我刚解决完今天的早饭。灼人的阳光就把我赶进了凉风习习的商场。
闲来无事,我插著口袋漫步在这个规模颇大的商场中。不过里面摆放的商品让我失望至极,连带著商品摆放的布局也让我瞧不顺眼。
我快步走著,从一楼到五楼,再从上而下。毫无目的地重复著。
怪异的举动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礼貌”地把我请出了商场。
无处可去的我踱进了一间看得过去的茶坊。那里没客人,服务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见我进店也没人招呼。
直到我不耐烦地在玻璃桌上敲击起手指,才有个领班模样的人懒懒走来。
“先生。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我指了指门口那快营业时间8:00…23:00点的牌子,懒得多说什麽。
“先生是来找麻烦的?”领班流氓似地扬起了声音,异常刺耳。
“我当然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找乐子消磨时间的。”给了张红彤彤的纸币後,那领班的态度瞬时180度大转弯,立即恭敬起来。
哈,拿钱砸人的滋味还真不错。我斜眼看著他献媚似地嘴脸,没再多声。那领班竟自顾自说起来。
“本来我们是没白天开门的规矩。不过看先生这麽爽快,那我破个例。不知先生想点谁呢?我马上去联系。”
“我不管什麽谁不谁的。快点上茶就好。”异常炎热的天气,加上口干舌燥,我变得很不耐烦。心里只想什麽时候能喝上茶。
“好,好。请稍等。马上就叫人来。”领班那种暧昧的笑脸让我看得极不舒服。
这次那领班的速度快得惊人。早知道一张纸币有这样的效果,我刚才也无须在这里苦等了。
领班快步走著,身後跟著个端著托盘的服务生。
“你小子这次让你捡了个便宜,你可盯紧点。别像上次那样揍人,明白了吗?”领班似乎是在训斥著那个服务生,尖利的嗓子就像是杯子和玻璃的摩擦声。
服务生只是低头走著,并没做声。
来到我面前倒了杯酒後,就挨近我坐下。
挑了挑眉,想不到这种小城市里都有这种专卖男色的店面。
我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刚才进店时似有若无的诡异气氛。
童千羽啊童千羽,你还真会挑地方。
我自嘲地端起了酒杯。虽然白天喝酒不是我的习惯。可管他呢。一仰头,那杯掺了水的洋酒下肚。
坐在身旁的服务生见我酒杯已空,又急忙补上一杯。然後沈默地安坐在一旁。
呵,原来是一个菜鸟。我淡笑著晃动著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又是仰头一口。
随後我放下酒杯,支头打量著那个服务生。
他柔顺的黑发配合著清爽的发型,显得十分年轻。深棕色的眼睛闪动著不知所措的光芒,这让我想起了那些野猫很相似的眼神。算是白皙的双手紧张地捏著西裤,不停地收紧放松,神经兮兮的。
他的神情让我想起了我刚入行那会儿,想著想著我莞尔一笑。
那时的童千羽早就死掉了。那个会哭会害怕的童千羽只会让人厌恶。所以我自己把他杀掉了。
想到这里,我笑意加深。
“你叫什麽?”我问著。
“欧阳……欧阳雪……”他小声应道。
忍不住我笑出了声。
“女人的名字。”我这麽评价著。
见著他的手捏得更紧了,渐渐的连肩膀都开始颤抖。
无征兆的,忽然鼻梁一酸,一股热流从鼻子滴落。茫然地伸手一摸,原来是出鼻血了。
“下次再敢说这是女人名字。小心我揍死你。”那个服务生脸色不佳地起身就走。
丢下了还处在莫名状态下的我。
大约过了十分锺。刚才的领班惊慌失措地跑出来陪不是。更是狠狠训斥了那服务生一通。
我挥了挥手。既然已经造成了伤害,再怎麽道歉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乐得做一个好说话的顾客,没有继续找茬。
擦干净了鼻血,我起身朝店外走去。至於我喝的那瓶洋酒的钱,估计要从那服务生的帐里扣除了。他还真可怜。那瓶酒的价钱能抵得上他一星期的收入了吧。
看了看室外刺眼的阳光,我从地摊上买了副墨镜戴上,继续我的城市探险。
这城市小得可怜,连带著商业区也小得不够看。才大半天的工夫,我已经在这里的繁华路段走了N个来回。
没找著称心的饭店。晚饭我也没有吃的欲望。看来我是娇生惯养坏了,离开舒适的环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