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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想见云笙,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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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阿曼所想的,所以沈君安就一定会去做。
南凡净虽然还不能下地,甚至一激动就会出现短暂的晕眩,但却已经不再需要沈君安随伺左右了,沈君安只说是要回家一趟,而正好沈曼从出嫁回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沈家,而此刻正好又有了身孕,于情于理回娘家一趟总是可以的。
秦氏那边倒没多什么话,只是看沈曼的脸色不算大好,等时间差不多,沈曼与大哥正准备离开秦氏住处的时候,秦氏喊住了沈曼。
使了个眼色让张嬷嬷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沈曼之后,秦氏只是凉凉地说了一句话,“子墨对你用心不是不好,但我不乐意见,这伤是子墨为你受的,不重但却是我第一次对子墨动粗,你去了,我这个做婆婆的并不想,但若你不去,我这个做婆婆的便是彻底不待见你了。”秦氏的话叫沈曼的身子禁不住凉寒起来,牙根咬得紧紧的,掌心中那小瓶碧绿色的小瓶子开始变得火辣辣地灼热起来。
边上的沈君安自然也看见了阿曼的脸色不算大好,回过头对着秦氏阴沉的脸浅浅一笑,“亲家母说得哪儿的话,阿曼既然嫁给了二公子,这嘘寒问暖本就是分内之事。”
秦氏倒是凉凉地瞥一眼沈君安,也算是给他面子,低下头去就着茶杯抿茶,可才抿了一口又想起先前自己亲手朝着子墨砸过去的那杯热茶,心口跟着一疼。子墨从小就生得好,瞧见的哪个人不欢喜?就算是子墨跟着师傅练武,秦氏也都叮咛过要小心点,别说是什么伤了,子墨从小就是小磕小碰都不曾有过,而今天她居然朝着自己一手疼大的孩子砸了过去,秦氏心底说不心疼后悔那才是真的假话。
沈君安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秦氏微微闪了闪眼神,看来阿曼这边将会有些小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夫究竟为了阿曼犯了什么事得罪了秦氏,沈君安如是想着。而沈君安此刻的出声也算是解了双方的尴尬,沈君安一手扶住阿曼的腰肢,半强势地挽着沈曼离开秦氏的房往外走去。
直到沈君安与沈曼的脚步声远去,这边秦氏整个人如同抽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素来端庄高贵的身子也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边上的张嬷嬷轻手轻脚地上前按捏着秦氏的肩膀,口吻轻松,“夫人不是素来聪慧的么,怎么也学了咱们俗人的唉声叹气了?”
秦氏连睨一眼张嬷嬷的力气都没有,身子更加放松,“嬷嬷,我自嫁进萧家,身边带来的人里,似乎只剩下你一位了吧。”秦氏记得当初还有一个小丫鬟,性子倒是挺像沈曼边上的眉儿的,只是后来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付出了性命,她至今还觉得自己亏欠着她,所以她每年都会让子琛去拜祭她,秦氏记得,她教子琛喊她翠姑姑。
张嬷嬷算是秦氏最亲近的人了,那些事她也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此刻秦氏想的是什么,语调轻柔无比地劝慰着秦氏,“夫人,当初那事还提去做什么,翠儿却是心甘情愿的,四少爷那一声翠姑姑她担去了也算值了。”
秦氏闭着眼睛许久不说话,直到茶水渗出浸湿手掌,秦氏才缓缓睁开眼,“我记得当初正打算帮翠儿许一门好亲事,离开这个萧府的。”
这一回,就是张嬷嬷也是手中一顿,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神情却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许多人,许多事,以为逝去了便可以不再影响到别人,但却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事被人镌刻进骨子里去,即便是用血肉去拭去都不能够……
就好比说萧老爷很疼宠的四子萧子琛,其实不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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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走出秦氏院落的时候脸色依然苍白,只是手心却不自觉地死死握住那瓶药膏,沈君安也不多说什么,秦氏的话叫人判断不出萧子墨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但是沈君安想应该不会很严重的,因为他没有听人说妹夫受伤之类的。
走了几步之后,沈曼先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药递给沈君安,“大哥,这药如何?”
沈君安接过小瓷瓶,拧开软木塞后稍一嗅了一下,嘴角的笑倒是慢慢扬起,“恩,治些淤青烫伤的确效果不错。”果然就是些小打小闹,但依着萧子墨在萧家的人气,沈君安能想象得出来,这的确能叫秦氏心疼好久了。
听了大哥的话后,沈曼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一声总算掉了回去,的确是小伤,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刚才下意识地就想见到他,从没有一刻如刚才那般想要见到他,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沈曼很努力地告诉自己,那些只是因为习惯,她多少还是将他看做一个朋友的,而那些也只是对一个朋友的关系,如此罢了。
只是这样子的说辞,连她自己都不想相信,更何况一直站在萧子墨逼着她正式这场婚姻的大哥了。
正文 二夫人回门
果然,沈君安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说教,毕竟他这个妹妹不会时常露出这样的空子让钻的。
“阿曼,连你婆婆秦氏都知道子墨对你的用心,你的确该好好想想了,或者等会儿你去妹夫那里瞧瞧去,顺便将药带过去,这药的确挺好的,只是有些大材小用罢了。”沈君安不想阿曼因为见到云笙而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因为对着阿曼与云笙,他肯定是狠不下心来,即便他知道哪个选择对阿曼将会是最好的,但只要是阿曼选的,就算是最糟糕的一种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因为阿曼是他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的妹妹。
沈君安的话对阿曼来说,不是没有用,这两天所有古怪的感觉从是从这里开始的,接着就是碧玺,然后是眉儿,现在连秦氏都在用这样愤怒的态度告诉她,萧子墨对自己情根深种,要她正视自己的感情,可云笙呢?秦氏与碧玺不知道云笙,阿曼可以略过,可是眉儿尤其是大哥,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吗?
或者说,曾经喜欢的人……
云笙啊,那样如画般的男子,阿曼依然想见他。
“大哥,要不要收拾些什么,咱们这就回沈家吧。”阿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倒是叫沈君安心中也起了几分不悦,唇瓣抿着一言不发,扶着沈曼腰肢的手却没有松开。
“见过云笙,咱们就回萧府,大哥,你说好不好?”
只是放心不下,既然心底开始动摇了,沈曼总想找到云笙去确认一下,那是自她答应萧家的提亲之后最疯狂的一个念头或者是举动了。
沈君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两兄妹再走动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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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毕竟没有如秦氏之愿,借着沈曼的手送过去给萧子墨。沈曼也有自己的先后轻重缓急,既然大哥说只是轻微的伤,沈曼就决定就不特意过去看他了,而且沈曼肯定,不管伤到哪里,萧子墨那人骄傲到要死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瞧见的。
所以等砚台拿着一盒水粉站到萧子墨面前,并且解释那水粉是二少奶奶特意要她送给二少爷的时候,萧子墨尽管有些失落,但最终只是哭笑不得地收下了自己娘子自成亲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萧子墨想,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现在是一盒水粉,但起码表示阿曼的确是那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萧子墨想,这样子总算自己没有白白付出自己的所有,总算是起了一点小涟漪,不是吗?
只是等砚台接下来告诉萧子墨,说二少奶奶已经与舅公子回沈家探亲的时候,萧子墨只觉得心口猛地被人给一把死死地拽住,沈家……回一趟沈家是无所谓,但有所谓的是那个住在沈家的人——江云笙。
萧子墨原本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只是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罢了,但全都为了沈曼那一声云笙哥哥,萧子墨在心中硬生生疼了一把,可即便这样,萧子墨也没想过用什么手段除去那样一个谪仙人般的云笙,萧子墨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口闷气,死活得不到解脱。
砚台只当萧子墨是离不了二少奶奶,所以脸色才这样难看,对于萧子墨真正介怀的那人其实是云笙,她是真不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清楚,那就是主子不爽受苦的肯定是下人,所以等萧子墨将下人送来的上好伤好甩手给砸到门扉上去的时候,砚台心口止不住跳快了好几下。
只是萧子墨却是看也不看砚台,语调很平静,手指抚着那盒水粉,声音淡然,“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随我接少奶奶回府来安胎。”
砚台想,男人,尤其是像主子这样的男人,若是当真腻歪起来的时候可是能腻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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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沈家,在云城的确算不上有多大气候的人家。
所以,即便翠姨娘有多么不情愿给沈曼什么好脸色看,这边沈家的族里人却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与其到时候下不了台面,翠姨娘倒是更愿意做些表面文章。
沈曼跟在沈君安后面进了沈府,下人倒是毕恭毕敬,毕竟没人听说三小姐在萧府里面落了宠,而且人家现在也怀了身孕,极有可能便是萧府二房的嫡长子,只要是有眼色的人都应该知道,这萧府最能执掌事务的人便只能是二房萧子墨了。
翠姨娘便是再生气也只能冷冷地丢几个白眼给沈家人,语调也是不凉不热的,沈君安只要翠姨娘别对沈曼下手也是能留点面子给她的,好歹当年是爹太绝情,沈君安对翠姨娘只不过是带着点可怜的心去看她罢了。
至于沈曼,对翠姨娘尽到自己本分就够了,别的,翠姨娘即便求也不能得到,小时候翠姨娘不止是冷言冷语,更是下手害了她几回,沈曼现在可以不对她下手,但也别求她能真的释怀,她本就不是安良的人,犯到她的底线她不止是会咬人,更是会咬死人的。
说是回沈家瞧瞧,只是到了别人眼中,多少觉得像是带着萧府未来的孩子来示威的,尤其是向翠姨娘示威,三小姐未出阁之前在沈家可有可无,可现在不一样了,沈家下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拜见过几位沈家宗长之后,沈曼这还是第一回受了这般的待遇,即便她与沈君安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得了消息的沈家宗长还是全都等在了沈家主宅前厅里面。沈曼只是想回家看看云笙,现在的情形却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当门庭被人从外面阖上,对着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几位身形苍老的宗长的时候,沈曼心底说不上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