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般无二,而男娃娃正是缩小版的花满楼,甚至连他腰间的折扇也细细的勾勒清晰——只是两人动作却是方才相拥而立的画面,气场相合,竟是曼妙的暧昧。
常漫天也不由得跟眼瞧过去,顿时了然的干咳一声,他不由得笑道:“原来七公子竟是陪伴未婚妻游玩,常某便不多打扰了……不过到时七公子大婚,可莫要忘记叫常某一起去喝杯喜酒。”
“一定。”花满楼肯定道。
他耳后微红,好在月色不甚明亮,也不曾叫对面的人看清。
……
从珠光宝气阁到花家的路并不算近,虽然有陆小凤时不时多管闲事,但终究没有再遇上青衣楼里那么危险的情况。
越到夏天各地都开始下起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的雨来,有时候一天都要下两三场,不过今天的光线明亮刺眼,且显得格外炙热。密林中原本微湿的土地龟裂成一片,头顶上的太阳像是要将人烤焦了一般。
陆小凤策马在前,沿着密林的小路走了许久,来来回回看着地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又要遇上什么熟人了。”
上官雪儿拍了拍马屁股,也跟着往旁边看了几眼:“是你的熟人,还是我们的熟人?”
“没你什么事——是我和花满楼的熟人,当然龙儿姑娘也见过。”陆小凤摊了摊手,“你看地面押出的痕迹,明显是有走镖的刚刚路过,这两天阴雨连绵,咱们边走边停,想必走镖也不太好走,前面一定是常漫天了。”
“这是密林,树茂人稀,若非对自己的功夫极为自信,却也不敢走这一条路行镖,看来前面的确是常总镖头了。”花满楼说着侧耳听了听,笑了笑:“前面不远处有马车移动的声音——不过现在他们好像突然停下了。”
上官雪儿歪了歪头:“他们为什么停下?”
花满楼道:“也许是停下休整,毕竟长时间赶路会疲惫,一旦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便不一定能保持最好的状态。不过常漫天经验丰富,应该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密林中做休整——有些奇怪。”——他心中难免疑惑,行镖之人一旦休憩便会全身都松懈下来,在密林中,常漫天一定不会下这样的指令。
——除非遇到了什么岔路,或是见到了什么人。
远处黄澄澄的木鸟飞了过来,停在小龙女手心,叽叽喳喳叫道:“前面好多的胡子,在绣花!大家都在看!”
“……”小龙女听着一愣,她疑惑的颦起眉,转头看向花满楼:“翠翠是什么意思?”
绣花、胡子很少能让人联系起来,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一定是个男人,而一个绣花的人却应该是个女人,当然,不排除世上有一个会绣花的女人长了胡子。
花满楼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
陆小凤吹了一声口哨:“咱们赶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常漫天的确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他长着已经挡了大半张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形容邋遢,只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小心的翘起兰花指,一针一线的往绣屏上绣花,一面白绸,上面绣着大红的牡丹,精致的堪比大姑娘的手艺——明明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那绣花的姿态却像极了女人。
这本没什么,世间怪事奇多,却也不必每一个都要去见识。只是这人挡在道路中央,若是他不挪开,这趟镖便走不过去。
太阳很大,照的人心慌。
常漫天皱起眉毛,无论他们怎么说,对方似乎听不到也看不到,因为他始终不曾挪开地方,一直挡在路中央,好像他原先就长在那里一般。太阳很大,络腮胡子绣的也飞快,牡丹马上就要绣成了。
常漫天押镖也有多年,总觉得对方也许是特意在等着他们——
这只是一种直觉,而且毫无根据。
常漫天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下马走过去,抱了抱拳:“朋友绣的牡丹果然精致,不知可否给咱们这些行镖的让一让路。”他们这群走镖的,是个人都能做朋友,即使再生气,面子上也绝不会给别人太过不去。
络腮胡子笑了笑,他的声音很奇怪,仿佛不是真正的声音,总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敲鼓的时候发出的闷响,听起来绝不会让人感到好受,他摇了摇头:“不只是绣牡丹,我还会绣点别的——比如瞎子。”
常漫天脸色一变,登时向后一步。
络腮胡子出手极快,一双白嫩的双手飞快的刁起银光闪闪的绣花针,瞬间长长的针连同线一起飞速朝着眼前之人刺来——常漫天心中惊骇,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的速度,也无法躲避,这时一股深入骨髓的哀鸣从肺腑中升起。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还能看得见。
绣瞎子的针不见了,绣瞎子的人却已在别人手中,络腮胡子的针已经被打偏在一旁的树上,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地上——竟是瞬间被人点了穴,封了内力。
“我却也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中人,只是旁人好生与你说话,你却要刺人家眼睛,这又是什么道理?”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白衣墨发的青年女子静静的站在树梢,眉宇间杀意迸发,她身后是眉目清朗道袍男子,从头至尾也不曾开口。
两人脚下随着风声微微摇动,竟是极高明的轻功。
作者有话要说:——
绣花大盗死的好快……
惨兮兮的金九龄……
估计花老爷的大寿您也参加不了了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金九龄】
常漫天头脑嗡的一声;只觉得背后都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汗珠在烈阳下熨帖着肌肤滚落;散发着阵阵凉意。
常漫天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身为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他的武功自然不低;只是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倘若不是后来的这两人出手;只怕他此时已不能再平静站在这里。
——而是当真成了一个瞎子。
此时场中有人后怕不已;有人却心生惊惧——也不过是简单的点穴;可在络腮胡子看来却比铁铸的坚固牢房还难以破开,他手中的绣线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而他方才一针一线优雅纹绣的红牡丹白绸却已轻飘飘的落在树木浸在泥土中凌乱冗杂的巨大根部。
“本就是江湖仇怨;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络腮胡子脸色僵硬;他半张脸都看不清晰,只余一双并不特别大、也不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乌沉沉的、也不过涌动了一瞬,便渐渐平静。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不过片刻便想出脱身的理由,他一双眼睛狠厉的盯着常漫天,仿佛在看着一个天大的仇敌,用敲鼓一样沉闷的声音冷冷道:“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是一回事,可事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言语中竟是与常漫天有天大的怨气。
“我倒是不知,我常漫天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你这样的高手亲自跑来刺瞎我的眼睛。”
常漫天一股愤懑从胸腔上升,也不过数刻便脸色气的通红,他自问不曾违背良心,也乐意在江湖中广交善友,却从未料到竟不过一次行镖,便祸从天降。
络腮胡子眼中充满了悲恸、仇恨和惊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身体悲愤到小幅度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狠狠的厉声道:“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全家二十多口人一夕倾覆,独我一人不敢忘记灭门之痛、血海深仇……你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好,好得很,今日你命大,你有高手助阵,就连老天都在帮你,我苦练十年的武艺却也杀不得你——罢了罢了,成王败寇,没能将你刺成瞎子饱受孤独痛心之苦是我本事不够,我却也没话说。”
常漫天一脸匪夷所思,他可以确定对方说的人不是自己——他本不是嗜杀之人,又何谈会灭人满门?
“你在说谎。”常漫天双眼凌厉起来。
络腮胡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你说什么也没用的,道理自在你心中,事实也很清楚,我提醒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报应的一天!”他话音蓦地一沉,语调竟然像是索命的鬼魂。
林朝英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一眼,络腮胡子言语间的而悲痛不似作假,只是她反感的却是他随随便便就刺人瞎子的做法——便算是血海深仇,将人杀了便是,何必要坏了别人完好的眼睛。
想到花满楼明知有机会治好眼睛,却宁肯瞎着也不愿换一双活人的眼睛,她心头不由得生气一股烦闷。
就算是资质再如何绝佳,能将先天功练到大成也需要一二十年的功夫。
世上能让她欣赏的人不多,花满楼便是一个——这么一个温柔善良会静静微笑的青年,不该在最美好的年纪,生活在冷漠而凄清的黑暗中。
抬手猛地拍在络腮胡子胸口,将他推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大胡子上沾满了灰沉沉的泥土,林朝英眉间杀意一闪而现:“我非是他的帮手,只看不过你作为罢了,你方才就是杀了他我也不管,可你偏要刺他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情。”
——总有人肆意破坏那些有的人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却不知道它到底该是多么珍贵。
“前辈说的不错,阁下刺瞎人眼睛,也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林间响起。红色的身影远远的从两个树梢一沾而过,瞬间飘到近前的上空,陆小凤揉了揉唇上刚长出来的胡茬,猛地舀起身后的披风轻身落地。
他肃着脸,冷声道:“因为我最好的朋友,眼睛也是被人残忍的毒瞎了。”
林朝英抬眼看去的瞬间,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络腮胡子却在无人发现的角度猛地睁大眼睛,原本一双冷厉漠然的眸子顷刻间充满惊愕和恐怖。
地上枯枝枯叶伴着远远而来的脚步声发出片片脆响,小龙女牵着马怔怔的看着林间的人,半晌轻声叫道:“婆婆。”
她只是听老板娘说霍休的人闯错了院子,进了祖师婆婆的地盘,却未想到当林朝英得知他们前往霍休的小楼,想来想去却担心更甚,便直接在朱停夫妇之后也迅速赶来。若非此间路上出了络腮胡子绣花一事,只怕两伙人在密林中就要错过去了。
花满楼站在她身旁,也拘礼的点了点头:“林前辈。”
络腮胡子屏住呼吸,收束起内劲撞击着发麻的穴道,只是林朝英毕竟不是寻常之人,他勉励冲穴却未得其法,眼睛已半是猩红。
陆小凤道:“你说你家中二十余口被灭门,可是都被人刺瞎的?”
“不是,我只是想用恶毒的法子报复他!”络腮胡子瓮声瓮气,偏开眼不愿看他,厌恶的表情仿佛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
陆小凤从一块大石上跳到他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糊了满脸的大胡子——这人脸上胡子多得很也密的很,可是露出的一段胳膊上却少有汗毛,一个毛发多的人毕竟全身毛发都多,很少有长得如此不协调的人。
“你既是来报仇,为何不敢让仇人看看你的脸?”
“你胡说什么!”络腮胡子厉声大喝,眼中再也不服方才的平淡,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恐惧的变了调:“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
陆小凤轻轻一笑,他掰开络腮胡子的脸,果然见耳缘和脸颊的交界处泛起一层白色的边线——陆小凤认得出这是人皮面具,因为司空摘星做出来的面具每一个都可以以假乱真,而司空摘星是他的朋友。
“你的胡子一看便知是假的,这种胡子陆小凤戴过,阎铁珊也戴过,不过喜欢往脸上戴这么多的,你还是第一个。”小龙女静静站在林朝英身侧,实话实说。
陆小凤脸色一僵,讪讪:“好姑娘,这种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