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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近几日景桓在上朝时总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而我也曾听几个宫女们窃窃私语,说是皇上叫恶鬼缠上了。我知道景桓必定还是夜夜为那个噩梦所惊,其实相较于鬼神而言,更可怕的或者是人本身吧。
清早茗曦便已侯在门外了,没来由的心里觉得暖暖的:“茗姐姐的娘亲,身子可有好转?”
“或者对她而言,那样的病唯有死才是解脱吧!即便这样我也永远不能够原谅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她,娘亲说不定就不会死。而我之所以回去看她,只是不想让爹爹再难过了,这么些年来我刻意回避着爹爹,只不过不想知道那个家的任何,那个家是爹爹的却不是我的。”茗曦她从未如此激动过,然后至少从前她都只称呼她的爹爹为伊犁大人,不知这算不算迈出了很好的一步呢?
“我虽不知伊犁大人府上究竟发生过些什么,然而我只有一点想和茗姐姐分享:珍惜能够珍惜的,抓住能够抓住的,待只剩往事可以追忆时才不会懊悔,伊犁大人他还是最希望能得到茗姐姐的谅解啊。”
茗曦默然,只是兀自替我梳洗着:“主子说的这些我省得,今早太后殿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邀了各宫主子往聚景园去赏雪景。”
闲来无聊时我也常会在皇宫中走动,这最适宜观景之处除却暮菀宫后院外,便是这崇明湖畔的聚景园了,当我跨入园子的时候皇后和玉姐姐皆已陪侍在太后左右,在太后面前我还是表现得十分低调,特别是在知道了有关景桓生事的秘密之后。。[奇+書*网QISuu。cOm]。当太后抬眼望向我时。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颤栗,景桓地那句话原来并不是信口胡诌,知道了那个生事之谜有朝一日是会一同下地狱的。尽管景桓的生事之谜。在太后与景桓眼中是个共知地秘密,然而只有任何一方不捅破。便能够一直相安无事。正是因为知道了初时的太后为了爬上权力地最高峰,而耍了这一系列血腥手段,这才在她望向我时,觉得一阵阴冷。
“菀婕妤缘何来得这样迟,莫非皇帝他昨夜睡得太晚也累得你起晚?”那种更甚于寒冰的目光只是短短一瞬。太后随即便笑着邀我一道坐下,“皇帝近日时常往暮菀宫走动,婕妤可也要加把劲,到时你们姐妹一道为皇帝诞下帝子,赫连家便又是大功一件,不过哀家倒有件事想问问菀婕妤。”
“臣妾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后娘娘尽管问。”当日太后曾暗示过我可以对宸妃做些什么,而今宸妃被禁足于承禧殿与被打入冷宫无异,那么太后眼中的下一个钉子又会是谁呢。我的心也不由得紧了起来。
太后放下手中杯盏,明红色的指套轻叩石桌:“哀家听闻皇帝他上朝时也是一副精神不济地模样,皇帝成日与你呆在一起。哀家倒想问问你皇帝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的这个问题着实令我犯难,我自是不能将景桓成日为噩梦所扰告之于太后。而近日来景桓夜夜宿在我这怕的也是别的妃嫔知道他精神不济的真正原因吧!
然而在太后面前我却不敢胡编些理由来搪塞。是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姐姐的声音却是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局面:“启禀太后。臣妾听闻年关时鬼节临近,而后宫之地阴气较重,皇上恐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吧!”太后闻言却也是神色一变,原来即便是皇宫最有权势的女人,也会惧怕那些游离于皇宫内外久久不愿离去地冤魂。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伸出援手,在太后面前我们其实是一体的,都是赫连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她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太后看来似乎也有几分信了,鬼神之说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一些事做多了总还是会怕地。
“玉昭容休要听信了那些小婢来嚼舌头,皇上乃是天龙之子集所有天地正气于一身,即便是有小鬼作祟又岂能近了皇上的身呢!”尽管玉姐姐努力想要往皇后身边靠,但依照今日皇后地态度,想必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而当日皇后说像姐姐这样地人或者到最后关头才是最有用的棋子,我知道她在提防着地人是我。抬眼去看太后,她却是眉头微蹙,随即又只听皇后道,“但既然鬼节将近,神鬼之说虽不能尽信,但做做法师消了众人心中之惑,不知太后娘娘的意思如何?”
“如此,也好!哀家看玉昭容倒是对这些个事颇为了解,原本交由你去办自是最好,但如今你身子重不宜操劳太多,皇后虽不谙此道却也唯有她才能托付了。”太后对玉姐姐的倚重被众人看在眼里,而皇后的表情也有些讪讪的,我更是低头不语。
旁的妃嫔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们的眼光我又怎会读不懂呢,在她们看来皇帝哪里是被鬼怪缠身,分明就是我不知使了什么媚术,使得皇上夜夜留宿暮菀宫,恐怕这么认为的不仅仅是她们吧!
“太后请宽心,臣妾自当妥善料理。”
聚景园紧临崇明湖,湖边便是一片茂密的梅林,梅花开得正盛,枝头虽为积雪所压却丝毫不见折腰之态,真真是绝美的冬景啊,我搀着姐姐往梅林中去,待离得众人远了姐姐便甩开了我的手:“别以为我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被你连累。”
“我知道。”虽然知道她那样做的理由,但听得姐姐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会觉得酸酸的,曾经是那样要好的姐妹啊,竟然因为争宠而落得这般,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我甚至不敢想象日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对了,如今项竹喧成了我的主诊医生,你都不问问是为什么吗?项竹喧一向不都是你的狗吗?”
“项大人的事他自有分寸,倒是姐姐不要因小失大,自个儿的身子还是要自个儿当心着,只是希望姐姐念在昔日交情上日后也别连累了项大人。”
每年的初冬我和姐姐都会带着碧儿去城西看梅花,崇明湖边的梅花开得比城西东山园更娇艳,然而如今赏梅的人变成了两个,而剩下的两个又变得横刀相向,即便我们站在原地很多人很多事也早是沧海桑田了。
一梦如逝似水长 第一零七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10)
回宫时切恰好撞上小蛮,她手中捧着个大包袱正从我房里出来,年关将近是该整理下了,但往常这些整理衣物的琐事都是茗曦替我打点的,但只见小蛮笑着朝这边走来:“小蛮心想年关快到了,是该替主子整理整理了,而茗姐姐又要打点诸多事宜,小蛮也是想为茗姐姐分担。”
“这些事往常都是由奴婢料理的,奴婢最了解主子的习惯,蛮丫头年纪小很多忌讳是不懂得的。”说着便要去接过小蛮手中的包袱,我看得真切尽管小蛮的面上还是带着笑,然而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人可以有许多张面具,然而眼神却是最不能掩饰的。
“既然小蛮有这份心就让她去做吧,茗姐姐总把活往身上揽就不怕累着了吗?”我虽不知那包袱内装的究竟是什么,但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揭穿她,小蛮是谁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好戏就在后头,“小蛮你先下去忙吧!”及至小蛮走远,我才同茗曦走进房内,才进得房内茗曦就四下里张望起来,随着她的目光寻去便是那口并未完全扣好的樟木箱,她正要前去检视我却是一把拉住了她。
“看我多粗心,前些天在箱子里拿了些东西却忘了扣好。”这个解释荒诞得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我知道只要是我说的话茗曦都不会追问下去。
“主子你为何要这样包庇了她,你明知道她。。。。”茗曦一早就曾怀疑过小蛮,所以事事都亲力亲为,今日倒是她第一次亲口向我提起,如今我们在明处便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只是朝她一笑:“茗姐姐的意思我懂。郁儿心中有所计议,茗姐姐就先去替郁儿准备些点心吧!”茗曦只是无奈的退了出去,我轻轻打开那口樟木箱。在见到里面的东西后便恍然大悟,早些时候在太后面前姐姐那些鬼神之说。。。并非是为了自保而替我解危,分明是早有预谋。只是她又是如何事先得知太后的心意,倘若是与某人达成地共识,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本就是一件不能追究下去的事,虽然她们兴许都觉得只是我在魅惑皇上。然而即便是摊到我头上我也万不能辩解些什么,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姐姐的确要比宸妃来得更有手段。兴许是想得太过投入,景桓来时却是没曾留意到。
“傻郁儿,小脑袋里又在盘算什么呢?”他像是变戏法一般,又从身后拿出一叠小点心来,最近几日他总是变着法地拿些小点心来,看得出来这些点心并不是宫里师傅的手艺,鼻尖瞬时飘过一阵浓郁地甜香。
“梅汁糕?”这味道熟悉而令人心安。我只不过曾经在景桓面前稍稍提及过,不想他今日当真寻了这糕点来,原本城北那家汤记梅汁糕的师傅已不做了。真不知景桓是从哪里寻了来的。
“郁儿你真是狗鼻子,朕很笨猜不透郁儿的心思。郁儿又不肯告诉朕。朕只好用这些小点心来哄你,朕知道你爱吃汤记的梅汁糕。”
“景郎。近日精神不好吗?用不用传太医来看看,今日连太后都问起此事,姐姐说景郎定是为恶鬼缠身,太后还特命了皇后去找几个道士来驱魔呢!”如果说在这场风波还有谁能够阻止,那个人便是景桓了。景桓原本笑意盎然地脸瞬时沉了下来,他夜夜留宿暮菀宫的实情只有我们二人知晓,而既然太后已问起便更要小心处理。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朕的郁儿知道该怎么做的,无论你怎么做朕只相信你一个。”
方才在景桓来之前,我只是随手拨了几下便见到樟木箱底放着的假发与血衣,是想借着做法之名而揭出我这个“鬼”吗?那么果然是小蛮做的吧,这样的伎俩未免幼稚了些,虽然心下狐疑一时间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小蛮啊小蛮不知我究竟是哪一点对不住你,又或者打从一开始,从交泰殿一点一滴的相处开始你从来就是为了今天地出卖?小蛮啊小蛮,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只是我赫连菀郁已再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主子,董修媛领着个道士往暮菀宫这边来了,后头还领着一大帮子下人,依奴婢所见主子不若在画舫歇着吧,暮菀宫里的事自有奴婢料理,定不让主子委屈了。”自昨日里见到小蛮那些古怪地举动之后,茗曦就显得格外紧张。
“难道茗姐姐以为我暮菀宫是谁人都能说来就来的吗?”我依旧留在屋内清闲地翻着书,而茗姐姐则是陪侍在一边,她看来比我还紧张但听了我方才地话后,似乎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么久以来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心忧为我奔走地也只剩下茗曦了。娘亲告诉过我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很想知道茗曦为何从始至终都只站在我这一边,然而在经历了这许多后我却失掉了探究下去的勇气,即便有朝一日是茗曦亲手将我推下地狱我也甘愿,更何况凭直觉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茗姐姐,如今的郁儿不会再让自己轻易受伤害,要保护好你们就必须先保护好我自己,你就放宽心吧!
书房的窗子正对着暮菀宫的大门,远远的已能听到道士的摇铃声,皇后本就不喜玩弄这些自是留在了来凤殿,而姐姐大抵是很想来看我的洋相吧,只是碍于有孕在身不好太过出来抛头露面吧,董修媛倒是挺会见风转舵,原本是宸妃手下一名干将,如今倒也知道该偏向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