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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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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然才一抬头,蝴蝶般的身影已然跃入眼中,他挂上内线电话冷视一直萦绕他心头的魔魅女子,她比恶梦更难摆脱。

记著她的容颜是为了报复,只是他心理想的却是她清冷模样,恨不得剥光她的衣物一口吞下。

她取代了以往梦里一片腥红的呜咽声,每每夜半遽醒只有平复不了的欲望,脑中的绮丽春意叫他狼狈地必须爬起来冲冷水澡降温。

该恨她的,不是吗?

为何他狠不下心对她绝情,那天在医院里他能强占它的身子使她痛苦万分,但他却在最後的关头软了心,只因她咬破下唇好提醒自己不能屈服。

以一个女人而言,她太倔太好强了,宁可闷不吭声任由他为所欲为而不求饶,他知道只要她一高喊,即使他身为唐朝企业的总裁也难保不身败名裂。

就心理层面来说,她是一位极为自律且受人尊重的知名医生,在医界的名声不下於企业界的他。

只不过一个是救助无数徘徊不安的孤寂灵魂,一个是踩著别人的头顶谋取利益的商贾,相较之下她占了绝对优势的舆论支持。

而他顶多是人人唾弃的狂蜂浪蝶,得不到半点信任。

“很惊讶见到我自投罗网是吧?你可以停止侦察我的动机,我身上没带任何攻击性的武器。”说她为世界和平而来会不会太过自大?

她本身就是威力强大的致命武器。他没说出口。“你来干什么?”

“好笑了,你看不出来我来送死吗?人家都上门要债了,我岂能无动於衷。”她的口气像是无可奈何,丝毫不见还债的意图。

换下专业形象的一面,绾起的发如今像黑缎般直披於背,闪亮发光似黑夜中的星河,不时散发耀眼光芒引人驻足,使得她原本出色的五官更显清艳。

她一向懂得利用自身的美丽当武器,虽然卑鄙了些却很管用,人是视觉动物,追求美好是一种天性,谁都不能免俗。

“我倒认为你怀著某种目的而来,你聪明得叫人掌握不住。”这也是他计画生变的原因。

嫣然一笑的黑玫儿眨眨璀璨清眸。“不介意赏个位子坐吧!”

站久了腿可是会变粗。

“请便,你不像会客气的人。”唐君然冷诮的说著,向来深沉的眼波涛微微掀起。

“既然你都看透了我的本质,再矜持就显得矫情。”她挑选最有利同时也最危险的地方一坐。

虎肩一僵,唐君然顿感呼吸困难地恼视她。“你认为这个位子很适当?”

“不错的置高点,方便我们谈心。”她迳自将手环向人形颈靠。

“你真的很不一样,极富巧思地要来找死。”一股清淡兰芷香味钻入鼻侧,叫人心猿意马。

不自觉的手扶上无骨的腰,唐君然被她出奇不意的举动搞迷糊了,不明白她在玩什麽把戏,半分羞涩皆无地拿他的大腿骨当椅。

对她,他实在做不到冷然的对待。

像罂栗花的汁液,稍一沾染就会失去平时的沉稳,冷不防的感到晕眩陷入迷幻的空间走不出来。

“死有很多种方法,宽容的允许我选择我安详的死法如何?”眼角含笑,她轻抚上他额头淡疤。

他很想无动无衷,但她的手似导电般令人酥麻。“你在和我谈条件?”

轻笑声钻入他脑子里,他觉得被困住了。

“不,是还债。”黑家的人只讨债不喜欢欠债。

“还债?”眼一眯,他倏地控住放肆的纤手,她打算爬遍他一身吗?

通常意味即将遭受报复的一方不是应该惊慌逃开,上天下地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好不受伤害,甚至先下手为强的斩草除根,以绝後患?

可是她古怪的反其道而行,口口声声送上门求死,不但不谦卑还落落大方的挑逗他,俨如他才是欠债的债务人,正接受债主逼债的威胁。

心理医生的想法确实异於常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还债。

“咱们先来玩个游戏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游戏。”针对他的报复而设的游戏。

“何以见得。”他不玩游戏,但她该死的挑起他的兴趣。

黑玫儿语气轻柔的在他耳边低喃,“游戏的主题是男人与女人!?br》”你到底想说什么,给我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他不准任何人戏弄他。

男人与女人的游戏只有一个字性。

她垂下眼玫玩他的钮扣。“我们来玩谁先爱上谁的游戏。”

“黑玫儿,你不要以为爱能化解仇恨,异想天开我会收回讨债的决心。”目光骤冷,唐君然嗤之以鼻地将她扯近。

四目相望,两人进行著意志上的角力,互不退让地要将对方征服、催眠,然後他的眼中有了她,她的眸里多了个他。

自然的化学反应,男与女的游戏尚未鸣枪已然开炮,显然他们都犯现了。

“我搬去和你同居。”

她一句话让唐君然哑口无声,像是乍见恐龙复活般无法置信,漠然的表情有了惊人变化,人们称之错愕。

而他竟不反对她的“建议”,颇有心悸地一动。

“为什麽?”他真的想一探她复杂的脑子,找出合乎逻辑的神经。

“因为我将会是你的阳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他不作回答,只是冷冷的望著她。她的话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是他的挣扎,他可以伸手抓住温暖的阳光,但是那道暗墙不允许。

“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有什麽比共居一室更残酷呢!除非你不想报仇。”她走的是一步险棋。

一不小心全盘皆输,无人胜出。

“你不聪明,用激将法不足以说服我。”在心底,他的理智已然臣服。

挑眉一笑,黑玫儿笑得有几分灵慧。“身为女人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我们只要拥有男人。”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操纵男人,真正推动摇篮的手来自女人。

“若不是知晓你是名闻亚洲地区的心理医生,并拥有一流大学的文凭,我会以为眼前自贬的女人来自红灯户。”意即妓女。

“尽管侮辱我吧!短期内我会成为你的影子,宣到你受不了我的存在为止。”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或许我谋杀了你。”他没发觉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为她的顽强性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奋战不懈的态度,豹子一般灵敏反映出她的勇气和智慧,如果她不是仇人之女,他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一想及此,他的眼神为之一黯,上扬的唇畔安静垂下,像是不曾牵动过硬去的脸皮。

“所以这是一个赌注,关於我和你,你打算投注多少筹码?”没人瞧出她镇定表面下有颗惶惧不安的心。

她并不勇敢,只是不得不强装坚强,她没有把握能和过去的鬼魂战斗,活著的人比较吃亏。

也许到最後,她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回忆重於实质的温暖。

“我不押码,你不可能成功。”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刻,他怎么甘心撒手。

笑了笑的黑玫儿轻揉耳垂。“凡事总要做了才知结果,谁能预测世界末日何时到来呢?”

“不後悔?”他仍会按原定计画扳倒她父亲,不改初衷。

“等我後悔了会告诉你……”她忽地拧起眉峰。“说不定我会没机会开口,死人一向很安静……”

“你住口,真那麽想死吗?”他震怒地抓紧她双肩低吼,怕一语成忏。

他是痛恨黑家的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会找债主索讨,她的生命不在血债范围内,他只伤害她让黑新痛苦!

可是为何她主动送上门赎罪,他未尝胜利的喜果先有一番苦涩滋味,为她的安危担忧。

不过,没人会伤害她吧!除了他。

“唐总裁,你确定要先废掉我的肩胛骨吗?”她在笑,但眼底抹上一层痛楚。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我不禁怀疑你为何没被人泼王水?”松开手,他忍住翻看她衣领下抓痕某宥?br》

“大概都让我气死了,来不及走得出大门。”她还有闲情逸致说风凉话。

午後有著阳光却充满凉意,气象报告将有个中度台风来袭,人人为著防台工作堆起沙包,囤积速食食品,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云层渐低,由远方飘向晴朗的上空,争执的两人犹然不知,他们甚至不晓得为什麽而争。

喔!应该说唐君然自认为最完美的计画有变,渗透而入的女祸正慢慢腐蚀他的根基,一步一步瓦解黑暗之兽的居处。

她擅长崩析人性最不堪的一面,治疗受创的灵魂是她的专业,谁能比她更了解一个急欲毁灭自我的男人心。

理智是举白旗的急先锋。

无力感拂上他的心口。“我不会轻易放过折磨你、摧残你身心的机会,这样你还要留下?”

“把我当免费的佣人吧!拖地、洗碗、擦玻璃都难不倒我,若你想喝我泡的咖啡也可以。”她不忘提醒自己的好“手艺”。

“包括陪我上床?”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流利的话为之一滞,她冷静地面向他,“强暴若能带给你报复的快感,我不介意当条死鱼。”

“我要一条死鱼干什么,我要你的心甘情愿。”一碰上她,他的自制力完全失控。

“好吧!我的心甘情愿,那表示你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了吗?”前进一步,她的後路已被自己斩断。

破斧沉舟。

“游戏?!”跃动的眼眸射出两道锐利的火光。

“我若爱上你,便是你达到报复的目标,我想生不如死是最好的惩罚,而你若爱上我……”

“我不会爱上你,永道也不可能。”但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他的自欺。

有必要激动吗?“假设你爱上我,我要你从此不得骚扰我父亲。”

“你太自负了,我,唐君然绝不贪恋你黑玫儿。”他语气转重地似在说服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成交了吗?”她以女人的温柔迷惑他。

他口气僵硬的怒视她。“你自找的。”

成交。

一个炽热的吻欺上她的嘴,他将发泄不出的怒意全倾倒入她口中,以优越的男性之姿欺压纯然女性的柔弱,强势地要占领她的顽强。

一丝暖阳透进他黑暗无边的心房,照亮了许久无人进出的虚无,小小的人影悄悄潜近,不敢太明显地留在角落为他点燃一盏灯。

不知不觉中,他狂肆如暴风的吻渐歇,注入宛如雨後春笋般的温柔。

一根根的嫩芽纷纷冒出泥土,新生的绿意将逐渐的抽高抽高……

若无人来砍下它的鲜嫩烹煮成汤,那么它将会——成荫。

“你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女人,当真吃定我不敢对女人动粗吗?”

很想不发怒,但是他克制不住冲至脑门的火气,她是来讨债的吗?

望著一地的行李,唐君然十分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尚存,否则他会当着进进出出的职员面前掐死她,然後剖开她的脑送到医学中心作研究,她本质上根本是个魔女。

三大两小不算多,她算准了他宾土车箱的容量不成,怎么不乾脆雇搬家公司更省事,直接载到他家们口,反正她打定主意要缠死他。

欠债,讨债。

讨债,欠债。

究竟是谁欠了谁,谁该向谁讨,他已经分不清。

如果她有意逼疯他好忘记家被人亡的血债,那麽她成功了一半,他的确快疯了。

“维持好你冷峻病态的形象,你在咆哮。”黑玫儿朝替她看守行李的警卫微笑颔首。

“病态?”他会大吼是谁害的?“你没把床一并搬过来真叫我吃惊。”

“用不著嘲讽,我带了心爱的拼布枕头,没有它我睡不著。”小小的恋物癖不算有病。

活了二十七年了,她对旧的东西有特别偏好,枕头内旧棉已换成羽毛,内里重新裁制了三次,但仍深受她的喜爱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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