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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瑜愣了愣,拱手道:“这点之瑜倒没想到,张府令深谋远虑,之瑜不及远矣。”
张道涵被朱之瑜拍了一记马屁,心里舒爽万分,捻着短须,笑道:“朱幕使就不要谦虚了,这札子里还有什么不妥,尽管指出就是。”
朱之瑜又指着札子上一处,道:“大明才高八斗者,车载斗量,真正能入都督法眼者,却又不多。如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辈,皆能入都督法眼,但这些人如何会为邦泰效力?”
“张府令提出纳大明大才为邦泰所用,难道张府令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人是谁?”
张道涵大笑道:“十足的把握谈不上,六七成倒有的。这人是……”
张道涵在手心处写了三个字,朱之瑜看得分明,大喜道:“我倒忘了这人!有此人相助,都督大业可期也!”
第345章 轿子与缠足
正月刚过,天气依然没有转暖的迹象,显得潮湿淫冷。星拱楼内,由于安装了地龙,一阵阵热气从脚下冒出,温暖如春。
林纯鸿的眼前,摆着两份札子,他对这两份札子爱不释手,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中一份札子,就是张道涵修改后呈上的。两外一份札子,则来自于周望和陆世明,他们认为,张献忠、罗汝才等贼寇在河南四处流动,不如集结重兵,将贼寇往四川驱赶,然后借机进入四川。
武将,无不热衷于挑起战争,唯有在战争中,他们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去年底,林纯鸿从南阳府调走了龙卫、骁卫两军,其中龙卫军作为龙卫军团的种子,留在了马尼拉,而骁卫军则作为广东驻守军,留在了潮州,按照陆世明的说法就是:“旱鸭子畅游大海,变身为蛟龙,回不来啦!”
后来,林纯鸿又从海事都督府调回了大批骨干,在财政司、在都督府,担任了一些要职。周望、郭铭彦、陆世明无不觉察到林纯鸿在有意扶植海派,心中危机感十足。
周望与陆世明一番商议之后,提出了经略四川之策。
这个策略,并无新奇之处,无非打着这样的主意:在战争中锤炼军中骁将、借军功提高军方将领的声望,进一步巩固老旧派的根基。
“海派进荆,倒让大多数人有了危机感,不错……”
林纯鸿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心里暗爽不已。
正当他暗自得意时,门忽然被推开了,淡淡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子,陈天瑶站在门口,满脸含笑,用一双杏眼盯着他。
林纯鸿皱着眉,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于泽怎么搞的,这也能疏忽?”
陈天瑶的小嘴微微翘起,不满道:“怎么啦?看到我不高兴?”
说完,她伸开双掌,将一张令牌展现在林纯鸿眼前,嘻嘻笑道:“这东西还真好用,于泽本不让我进来,一见到这个,二话不说,就放我进来了。”
林纯鸿恍然。在马尼拉时,陈天瑶率领家丁为龙虎军四处打探消息,狄威为了让她出入方便,授予她令牌。后来,狄威见陈天瑶成了林纯鸿的小妾,不知是疏忽,还是故意,没有收回。
林纯鸿正色道:“以后不要到星拱楼,有什么事,让张杰夫通报一声,费不了什么事。星拱楼乃机要之地,传出去后,影响不好。”
陈天瑶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道:“不来就不来,这地方,闷也闷死了,请我来还看我愿不愿意!”
说完,以挑衅地目光看着林纯鸿。须臾,忽然又变了脸色,笑道:
“不过,今天既然来了,好歹让我当一把前军都督府都督!”
说完,陈天瑶扭动着她丰腴的圆臀,一屁股坐在了林纯鸿经常坐的地方,还装模作样地正襟危坐,学着林纯鸿的口气,大声呵斥道:“作战不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下去,一百军棍!”
刚说完,陈天瑶自己忍俊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林纯鸿也笑了,道:“别胡闹了,正好我也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
两人一起登上了四轮马车,往林府而去。
路上,陈天瑶不停地揭开纱窗,观看荆州大街上的人物风情,嘴里不停地问东问西。
“还真奇怪,我曾听爹说,大明权贵,无不乘轿,结果,马尼拉看不见轿子,广州也没见一顶,现在到了荆州,还是见不着。难道轿子只用来迎娶新娘子?”
林纯鸿笑道:“养马比养轿夫便宜,自然无人坐轿。”
陈天瑶听了,放下纱窗,横了林纯鸿一眼,撇嘴道:“当我三岁小孩啊?大明以乘轿为荣,还规定,什么身份才能乘坐四人轿、八人轿。轿子表明着身份,那些官僚豪绅,会在乎几个大圆?”
林纯鸿暗地里吃了一惊,这陈天瑶思维清晰,懂得推理,还真不好糊弄。
“这……轿子被我禁止了!”
陈天瑶得意地笑道:“总是想着糊弄我,怎么样?不过,也算你做了一件顺眼的事,我也讨厌轿子。”
这话让林纯鸿直翻白眼:难道自己做的事,没有一件让陈天瑶看起来顺眼?
陈天瑶又接着说道:“到大明之前,我娘一直担心我是大脚,会被人瞧不起。没想到,到了大明后,几乎看不到小脚,看来,以前在马尼拉还真是孤陋寡闻。”
林纯鸿道:“不是你孤陋寡闻,也不是传闻错了,除了广州、荆州这些地方,京师和江南的大家闺秀,都流行裹脚的。”
陈天瑶盯着林纯鸿看了半晌,就像林纯鸿脸上长了花似的:“这裹脚不会也是被你给禁止了吧?”
林纯鸿点了点头。
陈天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顺便将头埋在了林纯鸿的怀里,道:“算你又做了一件好事。好好的脚,裹得那么难看,走路都费劲,真不知你们这帮臭男人怎么想的。照我看,紫禁城的皇帝老儿,也该学你下一条禁令,别闲着没事干,整天只顾着在后宫里胡闹。西洋的女子,哪个裹脚了?”
陈天瑶这番话,夹枪带棒的,不仅骂遍了天下的男人,连崇祯老儿也不能幸免,让林纯鸿暗自苦笑不已。听陈天瑶提到西洋女子,林纯鸿突然想到了莱尔,心念一动,问道:
“那个莱尔和你倒是一见如故,互相有说不完的话,你们都说些什么?”
陈天瑶抿着嘴,神神秘秘地说道:“自然不能告诉你!”
林纯鸿故意板着脸,拍了一下陈天瑶圆滚滚的屁股,呵斥道:“快说!否则今日家法侍候!”
“好啦,好啦,告诉你!无非说一些海外的风土人情罢了,那莱尔浑身凸的凸,翘的翘,说老实话,你动过心没有?”
林纯鸿忽然心里如明镜似的,也不回答陈天瑶的话,径直问道:“你隔三差五地邀请莱尔至府中,你是故意的吧?想不到你的小脑袋里,装满了鬼点子!”
陈天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撒娇道:“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还来埋怨人家,真是的!”
“我的吩咐?”
林纯鸿糊涂了,慢慢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淫沉起来……
第346章 女人的小伎俩
林纯鸿的眉毛属于剑眉,直而末端翘起,一旦皱眉,看起来非常吓人。
陈天瑶见了林纯鸿眉毛后,心里一阵哆嗦,马上滚入林纯鸿的怀中,抱着林纯鸿的脖子,撒娇道:“三哥哥,真的都是为了你,莱尔见多识广,能多榨取点东西出来,岂不是对三哥哥有利?”
林纯鸿紧盯着陈天瑶,冷笑道:“倒长进了!你把我当挡箭牌,我也不来怪你,但是,你自诩聪明,算计周凤和崔玉,就有点太小看她们了!”
陈天瑶悚然,从林纯鸿怀里钻出来,满脸涨得通红,小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就如挨批的孩子一般。
“周凤和崔玉见识的,什么人没有?她们不是看不明白你的算计,而是不屑于与你计较!”
林纯鸿的话,语气有点重,让陈天瑶委屈万分,珠泪欲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样子,让林纯鸿忽地眼热心跳,忍不住就要将她拉入怀中。但一想到陈天瑶自持聪明,有可能将后宅搞得鸡飞狗跳,他到底硬下心来,继续训斥道:
“如果你不信,倒可以继续试试看。看看周凤和崔玉会采用什么方式来精告你,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串珍珠从粉嫩的脸上滑落,陈天瑶抽泣着,道:“你只会来训斥我,却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周姐姐和崔姐姐时,她们用什么眼神看着我!她们都是聪明人,我只是笨丫头,我只知道,她们一时接纳不了我,我只能做点事情改变这一切!”
陈天瑶边哭边说,梨花带雨,圆润的肩膀也一上一下地抽动着,继续哭道:“是的,莱尔是我故意请来的,我确实想让周姐姐和崔姐姐把眼睛盯在莱尔身上,不再嫉恨我。你要是觉得这么做不妥,我发誓再也不见莱尔!”
说完,陈天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林纯鸿深吸了口气,将陈天瑶搂入怀中,用手慢慢地抹去陈天瑶脸上的泪珠,道:“初次见面,周凤和崔玉见你年轻、漂亮,心里自然不舒服,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们秉性如何,我比你清楚一百倍。纵然刚开始她们有点小疙瘩,迟早也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和你为难的。”
“找莱尔聊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怀着别的心思,明白了吗?你每日侍奉在娘身边,估计也不会孤单寂寞,万一觉得寂寞了,找你娘,找陈焕聊聊天,也可以嘛!”
林纯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北边形势日趋紧张,估计过不了几天,我又要去南阳。北边兵连祸结的,一旦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荆州。我现在就担心你,你到底年轻,又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万一自持聪明,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让娘和周凤她们看轻了你,就大大不妙了!”
陈天瑶止住了抽泣,道:“三哥哥,你去南阳,我也要去!”
“胡闹,我是去打仗的,万一让将士们知道我携家眷在营中,心里会作何感想?”
陈天瑶失望不已,又道:“那我也带兵去打仗,就和秦柱国、张参将一般,做你口中所说的巾帼英雄!”
林纯鸿揽着陈天瑶的细腰,斥道:“又胡说八道了!荆州军中,哪来的女子!况且,秦柱国和张参将,乃千年难出的女英雄,岂是那么好学的?她们的功绩,都是一刀一枪地拼出来的,比我打的仗还要多!”
林纯鸿提到张凤仪,心里只觉得一紧,叹道:“也不知道张参将在夫人堡过得怎么样!”
女人都是敏感的,陈天瑶也不例外,一见到林纯鸿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就本能地察觉,张凤仪与林纯鸿之间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她低头想了片刻,忽然喜道:“不如三哥哥派我到夫人堡,跟着张参将学打仗,这样过个三年五载,三哥哥麾下不就多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听着陈天瑶略显幼稚的话,林纯鸿哑然失笑,道:“三年五载就能当将军,岂不是羞煞十万余荆州军将士?我看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平日多琢磨琢磨如何管家,这年头,女人还是不要参合男人的事情为好。你看着秦柱国和张参将带兵征战,风光无限,实际上,她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并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陈天瑶鼓起了腮帮子,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要管家,府上总共也就百来号人,有什么好管的?当初,你不是答应我,要贩卖牲口就贩卖牲口,要弯弓射胡虏就射胡虏,怎么,到了现在都不作数了?”
末了,她还气哼哼地加了一句:“满嘴抹了蜜,把我骗到手,转眼就毁诺!”
林纯鸿苦笑着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