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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沿街道走了一会,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乌衣巷九号。
可是四周的房子都是一个样,门上也没有丝毫的标志物,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乌衣巷在什么旮旯里,这叫西门庆郁闷不小。而且这沿街走过来,西门庆的一身打扮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那些百姓都纷纷侧着脸看着西门庆,打量这位衣着华丽的贵少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到这寻常百姓家来····
最后,西门庆只好走向一旁的茶馆,问向了坐在茶馆门前的一位老婆子:“老人家,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这老婆子六十多岁,穿着灰色的衲袄,蓝色的棉裤,足下灰色棉麻鞋,一头白发打理的整整有齐,像是给牛舔过了一般,而且她那张老脸上,竟然还抹着红色的胭脂,弄得一张老脸像极了猴屁股,显得异常怪异。她坐在自家的茶馆门前,磕着瓜子,一双眼直溜溜的看着过往的行人,还不时的嘴碎的念叨着。
听到西门庆的问话,老婆子连忙站了起来,恭敬说道:“这位公子啊,你打听什么事啊?不妨说出来,只要是这城北的事情,没有我王婆不知道的。哪家汉子逛了窑子,哪家娘们偷了汉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说完,王婆看到了西门庆身后跟随着的马车,随即拍着手笑呵呵道:“这位公子,我看你大富大贵,一定是尊贵的人。现在赶着马车来,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前来提亲的?呦呦,一定是这样的,呵呵,那让我这老婆子猜猜,莫不是老东家的小翠姑娘?我听说那小翠姑娘极其的水灵,不过那丫头就是嘴有些斜,估计是祖上没有积下阴德。这位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位漂亮的待嫁姑娘如何啊?绝对让你满意····”
王婆的嘴撺索的厉害,说起话来,比那加特林机关枪还要猛。西门庆的事情还没问呢,她就开起了论坛。
西门庆连忙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王婆,道:“王婆是吧,我并不是来提亲的,只是来找个人!你可知道县衙宋押司所买的房子,也就是乌衣巷九号在何处啊?”
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王婆心中大喜,连忙道:“知道,知道,自然知道。乌衣巷九号是吧!那可是阎姑娘的住所,听说那阎姑娘嫁给了县衙的宋押司做小妾,那宋押司便直接买了一个宅子送她,啧啧,还真是有钱啊。不过···就是我很少见宋押司来,哎,你也知道,这空闺的女子饿似狼,押司不来,那丫头片子可没安生,这城北的小混子们,哪日不去她家中厮混?押司真是倒霉!这个少爷,看样子你和宋押司关系不错,不妨告诉押司这事,让押司休了那婆娘···”
西门庆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气来,暗骂这王婆嘴碎无德,竟然这样诋毁。刚刚说什么小翠姑娘嘴斜缺德,现在又挑拨西门庆告状,这老婆子还真是没品啊,怎么就这么喜欢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啊!
西门庆很生气,语气直冲冲的说道:“王婆,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嫂子,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婆一愣,吓得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惊恐。
他王婆年轻时婚姻不幸,嫁给了一个孬汉子,一直命苦,所以到老后,就看不得其他女子找到好夫君。所以便养成了诋毁其他女子的习惯。因为她这张破嘴拆散的婚事,没有十件,也有六七次了。这次也是犯了毛病,不知不觉便说起了阎婆惜的坏话。
王婆吓得连忙躬身,哀求道:“少爷恕罪,恕罪,我这张嘴就是贱,经常说错话,希望少爷不要见谅。乌衣巷九号就在那条巷子里,你走上几步便会看到个门,那就是阎婆惜住得地方!”
西门庆不在理会王婆,冷哼一声后边摔袖离开,朝着王婆刚刚指得小巷子走去。
待西门庆走后,王婆才心有余悸的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道:“好可怕啊,果然是有钱人家出来的,这气势都吓死我了,我以为会杀了我呢。不过···哼,我好意提醒他,还不让我说,我说错了吗?那骚.蹄子就是会勾引人,这城北的小混混,哪个不是整天朝她家围!你还叫他嫂子,我看啊,你和那骚.蹄子就有私情·····”
王婆恼怒的嘀咕道。
若是西门庆听到王婆说的话,估计会生撕了这老贼人。不过还别说,这老婆子的话,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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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回:如嗅丁香!
西门庆进了小巷子走了十几米,便来到了一处人家门前。
“这应该便是嫂子住得地方了吧。还别说,还真是有些孤独,也难为她了!”西门庆看着所处的幽静巷子,以及面前的黑色木门,感叹道。
一道木门,关住了她的美丽年华,一座小宅,封锁了她的七情六欲!
“咚咚咚····”
西门庆叩响了木门。便听里屋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后一道碎步声响起走了过来。
“你是谁?”木门里,阎婆惜质问道。
声音婉约,虽然是质问的味道,但听起来却如黄鹂轻鸣,如嗅丁香。
西门庆道:“嫂子,我是西门庆,是宋江大哥的好朋友,现在特来拜访你!”
门内的阎婆惜依旧没有开门,而是更加迟疑的问道:“你说你是官人的挚友?那他人呢?怎么没来?你身边还有谁?”
西门庆笑着道:“公明大哥正忙呢,所以没法来。就我一人来的,本来宋清大哥要来的,但后来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没能过来!”
“哼!”阎婆惜冷哼了一声,在门内道:“你这个流氓,又来哄骗我!你当我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我夫君可是宋押司,你若是再拿他的名头出来骗我,定饶不了你!”
西门庆一愣,无语苦笑。随即又道:“嫂子,你放心,我不是那些流氓,没有道理骗你。我真认识宋大哥,真是来看看你的!”
阎婆惜又是冷哼,婉约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的恼怒,道:“你赶快走吧,我是不会开门的!我夫君一会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进大牢吧!”
说完,便听阎婆惜的脚步又响起,似乎正朝屋内走去。
西门庆顿时翻了翻白眼。心中虽然有些无语,但更多的还是赞赏。一漂亮美女独住,自然不会安生,那些小混混、好色之徒自然要来打扰,阎婆惜从不随意开门,显得很谨慎。这样不仅保护了自己,也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没办法,西门庆只得连忙证明自己:“嫂子,你慢走一步,我说点事情给你听听,你不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了?”
院子里的阎婆惜思索了一下,便又回到了门旁,问道:“好,你说!”
西门庆道:“我说了,希望嫂子不要生气!嫂子虽然嫁给了宋大哥,但宋大哥却从未在这里住过一夜,每次来都是坐坐放下钱便走。算下来,宋大哥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来过了吧。在这之间,宋清二哥来过三次,第一次是给你送过冬的棉被棉衣,以及二十两银子。第二次是来给你送些菜蔬。第三次是来给你送些书籍,让你闲暇之余可以看看。是不是?”
这些事情都是宋清告诉西门庆的,寻常人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西门庆相信,阎婆惜听到这些内容后,一定会相信自己不是歹人!
门内的阎婆惜没有说话,只是听见有木棒放地的声音响起。随后便听木门嘎的一声响起,被打开了。
随后,西门庆才看到了门内的阎婆惜。
一身淡青色长裙,上身还穿着一件粉色百花衲袄御寒。腰上一个白色腰带,并挂着一个香囊。脚下百花鞋,娇俏可爱。三千青丝垂下来,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润,还散发着隐隐芳香。绝美的容颜如牛奶般细腻,琼鼻白玉,双眸皓月,唇红齿白,煞是绝艳。
好美!这是西门庆的第一感觉,此时阎婆惜的容颜在西门庆心中,恰如那天宫上的嫦娥仙女,美丽的不可方物。西门庆不是没见过美女,紫萱、武盈等等都是。但阎婆惜却是第一个给西门庆惊艳之感的人。也许,是阎婆惜坚强的品行,感染了西门庆。
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紧盯自己,阎婆惜顿是羞涩,慌乱的低下了头,问道:“你既然是夫君的朋友,那便进来吧!”说完,心中也有些忐忑。这虽然是大白天,但无故让陌生男子进来,被旁人知道了也要说闲话的,就算这男子是自己夫君的挚友也是如此!不过虽然担心,但阎婆惜并没有阻止西门庆进来。西门庆不辞辛苦前来拜会自己,阎婆惜总不能把人家关在门外吧,那就太没有礼貌了。
西门庆这才反应过来,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随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洒脱,笑着道:“谢谢嫂子!”
随后西门庆让下人将马车上的货物送进来,便让下人离开了。阎婆惜关好木门,便引着西门庆走进了屋子。
阎婆惜所住的屋子是座木质二层小楼。一层是做厨房用的,以及放这些杂物,粮食等等。二层才是卧室。
阎婆惜带着西门庆走上了楼梯来到了二层。
一进来,西门庆便好好打量了二层的环境。整个二层是一间六椽楼屋,分为两间,靠近楼梯的前间放着一张大的八仙桌,以及四把椅子,旁边的木棱上还种着一些植物,虽然都未开花,但却吐出了绿叶。
而后间靠墙处则是放着一张红色三面雕花大床,上面罩着粉色罗帐。在床的侧首放个衣架,搭着手巾,这边放着个洗手盆,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正面壁上挂一幅仕女,对床排着四把一字交椅。
阎婆惜招待西门庆坐好,然后给他上了茶,然后坐在了西门庆的侧首,撩了撩青丝,柔声道:“叔叔前来便好,还带那么东西干甚?上次二叔送得东西还没有用完呢!”
西门庆喝一口茶,笑着道:“呵呵,我好不容易来看看嫂嫂,如何能空着手来?若是被人家知道了,还不骂死我啊!”
阎婆惜顿时笑了,就像是牡丹盛开一般极其的惊艳。
这次西门庆倒是没有再露出那种呆滞的白痴神情。
察觉自己失态了,阎婆惜赶忙禁住了笑,随即问道:“叔叔,不知宋大哥如何?身体是否健康?”
西门庆点了点头,道:“宋大哥身体很好,吃好喝好,过得很舒服,嫂嫂放心便是!”
阎婆惜叹了一声,哀怨说道:“身体好便好,那奴家便放心了!”
西门庆顿时一愣,有些尴尬。明明知道宋江不来这里,自己还说宋江过得都好,这不是打击阎婆惜吗?
西门庆道:“嫂嫂,对不住啊,我····”
阎婆惜笑了笑,用给西门庆续了续茶水,然后转身来到墙边的柜子前,从中拿出了一些干果,道:“叔叔莫要自责,宋大哥对我已经非常好了,只是我赖着他,不愿离开!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希望,也不求着宋大哥可以爱我,我会一直呆在这里报答宋大哥的恩情!”
说完,将瓜子花生之类的干果放在了西门庆面前,又道:“叔叔,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叔叔不要嫌弃!”
西门庆连忙笑了,抓起花生便吃了起来,并连忙道:“嫂嫂客气了,嫂嫂亲自做得东西怎么会不是好东西?呵呵,这些东西,给我千两黄金也不换!”
看出了阎婆惜心中孤独,西门庆心中也十分的难过。故而西门庆便想和阎婆惜好好聊聊,让她能开心些,快乐些。
听着西门庆赞美的话,阎婆惜又一次脸红的低下了头,心中满是羞涩和开心。
长时间的独自在家,让阎婆惜极其的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这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