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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好戏居然都能睡死,真是怪透了。”说罢摸摸脑壳,怕沈傲夜里着了凉,便解下了衣衫,轻轻地披在沈傲的身上,才蹑手蹑脚地出去。
沈傲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男人含情脉脉地瞧着他,满是疼惜地解下衣衫给自己披上,这个男人依稀有点映像,很像记忆中的一个人,等到沈傲自觉地鸡皮疙瘩起来的时候,这梦就醒了。睁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真披了一件衣衫……
一夜过去,锦州城又恢复如常,居然比从前热闹了几分,不过气氛仍是阴沉沉的,各家各户的门前,都有人拿了草纸来烧,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给那些不能瞑目的人一点安慰,大街小巷都传出低泣,这声音绵长低沉,让人听了心情都不由地黯然起来。
沈傲洗漱之后,立即披上了衣甲,随即打马出城。从城门出去,居然有不少人认得他,不管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感激不尽地跪在道旁,高呼殿下公侯万代。
沈傲这时候反而觉得有些尴尬了,灰溜溜地出了城,而在城外,一览无余的旷野上,一万水师骑兵已经全副武装,雄赳赳气昂昂地打起了旌旗,旌旗猎猎,战马打着响鼻用双蹄刨着泥地,那魁梧的骑兵却是穿着紧身的棉甲,昂起了头颅,肃然不动。
水师骑兵的编制实在是稀少得可怜,三大洋水师凑起来,也不过一万余人,为了运送战马,还要建造专门的马船,更要用大量的马料压舱,行在海上,战马照料起来极为不便,水师固然庞大,可是能输送一万铁骑已是到了极限。
一大清早的时候,歇息了一夜的水师骑兵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城郊,列起了队伍。
就在不久前,沈傲已经下达了命令,水师骑兵立即出发,目标大定府,三日之内,必须抵达。而驻留在锦州的水师军马,除一部分驻留之外,其余全部向大定府前进。沈傲心里明白,这是一场时间的赛跑,水师必须在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下大定府,而他所凭借的,也只有这一万水师铁骑,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必死的决心了。
之所以相信女真人还不会及时收到消息,一方面是水师突袭锦州,足以让金军始料不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中京道本就是女真人最薄弱的地区之一,金人的防备和通讯极为松懈,再者沿途多有辽军和叛军,只要自己把握好时间,取下大定府,那么整个战场的主动,就完全掌握在了沈傲手里。
军事会议之中,沈傲已经命令周处率水师跟随铁骑朝大定府进发,而杨过则率一部分军队驻留在此。沈傲自己则是选择了和水师骑兵一道,朝那中京道的心脏发起一次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突袭。
沈傲打着马,出现在如长蛇一般的骑兵阵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率先策马,同时大手一挥,道:“出发!”
“出发!”
呜呜……号角齐鸣,万马奔腾,风驰电掣般地朝西边旷野的尽头涌动。
第809章 失策
蓟州本是一座雄关,一条官道一直向北延伸,直接进入中京道,契丹人在这里经营百年之久,一直将这里当作南京道与中京道的分界岭,辽国南院大王也曾在这里设下重兵,更迁徙十余万契丹人在此栖息。
金人南下时,在这里遭受的抵抗最为激烈,辽军在这里的家眷极多,再加上这里城墙高耸,粮秣充足,足足坚守一个多月,城池才为之告破,而一部分辽军也趁机突围,流散于各地。
就是这么一座北部的重镇,此时已是残破不堪,连官道也因为荒无人烟生满了杂草,一支浩荡的女真铁骑在当日傍晚的时候,就在距离蓟州城五十里安营扎寨,只歇了三个时辰,天还未拂晓,骑军们又纷纷早起,做好继续开拔的准备。
曙光还未露出来,环绕的群山之中浓雾腾腾,炊烟冒出,飞鸟惊起,在这一日之中天气最冷的时候,一支女真轻骑已经骑上了快马飞奔出营。而在这大营的大帐里,满脸落腮胡子,披着牛皮甲的完颜宗翰负着手,愁眉苦脸地在帐中踱步。
完颜阿骨打给他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之内,一定要抵达大定府,完颜宗翰一路北上,可谓日夜不懈,每日只令铁骑歇息三个时辰,可是很快,完颜宗翰就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简单。
尤其是在进入蓟州一带之后,问题越来越明显,蓟州一带已经到了幽云的分界岭,群山环伺,很是险峻。也正因如此,金军南下之时,大量的辽军散兵游勇和流民山贼都混入山中,以此来躲避女真的铁蹄。
而如今完颜宗翰五万铁骑北上,这些小小蟊贼,完颜宗翰自然没有放在眼里,晾他们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螳螂挡车。只是想归想,问题还是出现了。一进入蓟州一带,许多异常的现象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派出去的游骑斥候经常地不能按时返回,随后就可以看到这些人的尸体。接着就是宿营时,外头突然鼓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袭营,等到金军们乱哄哄地醒来,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后队的粮车也遭受了袭击。
完颜宗翰十九岁便随完颜阿骨打四处征战,可谓是久经战阵,他为人虽是鲁莽,可是也察觉出了异样,有人在有预谋地阻止金军北上,而且这附近的辽军、山贼极有可能早已串通成了一伙,他们的目的,明显不只是单纯地报复,而是带有某种目的。
若真如完颜宗翰所料,那么问题就真正地严重起来,能将这大小数十股军马联合起来,号令统一,而且按计划行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个人,他的声望和地位足以让辽军的散兵游勇和山匪信服。这个人是……沈傲。
沈傲的大名,可谓是天下皆知,不管是汉人还是辽人或是西夏、吐蕃,便是金人自己都承认,此人很可怕,至少这世上若有人打败过金军,也只有沈傲一人而已。所以只要沈傲肯振臂一呼,完全没有了主心骨的契丹人和汉人就会立即影从。
可是……当真是他吗?
完颜宗翰越发觉得棘手,若真是他,那么至少可以证明,完颜阿骨打的担心不是多余,沈傲的目的不是营州,而是锦州和大定府,是要一举切断南京道与关外的联系,也只有这样,宋军才会整合蓟州一带的各股势力,尽量地阻止任何北上救援的金军,否则单纯的袭扰,对金军一点危害都没有,那些早已被女真铁骑吓破了胆的流民和散兵是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完颜宗翰越想越是担心,他另一个担心是,若当真是沈傲整合了这些散兵和流民,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沈傲凭什么做到这一点?须知沈傲的速度就算再快,现在至多也不过是在锦州而已,难道早在数月之前,他就已经派出了使者,前来联络?或者说,在这大辽,其实早有沈傲的人手暗中为他奔走,时机一到,便立即从幕后走向台前?
“不能再耽误了!”完颜宗翰如海东青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若是再这般被袭扰下去,铁骑的速度还将放缓,而真如自己所想,宋军已在锦州登陆,那么沈傲与自己现在就是在时间上赛跑,谁先抵达大定府,谁就占据了战局的主动。
完颜宗翰不由地打了个激灵,突然抬起眸来,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朝账外的奴才叫道:“来人。”
“奴才在。”一名百夫长进入帅帐,朝完颜宗翰按胸行礼。
完颜宗翰眼眸闪烁着一种怪异的气质,虎目变得狡黠起来,他淡淡地道:“你,带着部众,日夜兼程赶往大定府,告诉六皇子,加强门禁,一切小心,宋军极有可能突袭大定府!”
原本完颜宗翰认为铁骑速度足够快,而宋军是水师,未必能快马奔袭,所以并没有人派出骑队先行去知会,再者说,宋军是不是在锦州登陆还是未知数,派人去通报,若是宋军不来,岂不是徒增笑柄?可是现在,完颜宗翰已经顾及不上了,他恶狠狠地继续道:“若是途中遇到辽狗,不必理会,一定要突围出去,知道了吗?阿布图!”
百夫长阿布图应命,朝完颜宗翰行了个礼,便告退出去。
……
阿布图带着三百人的骑队,飞快朝北方进发,出营十几里还算顺当,可是越往前走,越是发现异样。沿途上,不知是谁设置了绊马索,时而会在沿途的林莽中射出冷箭,可谓寸步难行。好在阿布图倒也实诚,一旦遇敌,什么也不顾,只是一味突围出去,快马加鞭,一心北上。
这一路不知遇到多少凶险,也好在部众们拼死护住,一行人只携带了七天的干粮,每人两匹健马,终于在第六日的清晨,抵达了大定府。
大定府乃是辽国五京之一,虽然不是辽国的都城,只作为陪都之用,但由于其建于大辽中期,国力强盛,因此大定府的规模比上京临璜府更加雄伟,辽国盛极一时的时候,辽国国主每隔三两年都要移驾于此,接见各方使臣。
便是完颜阿骨打对这座陪都也是赞誉有加,甚至在女真人破城之后,完颜阿骨打亲自下令不许破坏,也正是如此,大定府在整个幽云,居然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这大定府规模极大,共有九座城门,每个城门之间相隔数里之长,再加上外头有湍急的护城河,那城墙的墙跺上更是矗立着一座座建楼,瓮城、藏兵阁等建筑一应具全,可谓是固若金汤,便是女真人见了都不由为之惊叹。
整个大定府的次序,居然很是井然,看到城门大开,虽然进出城门的人烟稀少,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影,可是阿布图仍然松了口气,如此看来,自己也算是不辱使命,总算是及时赶到,只要能提前预警,以这大定府的坚固,宋军便是有十万三十万,一时也不必担心。
他左右顾盼了身后的部众一眼,来时三百多人,而此时,只剩下一百出头,损伤惨重。阿布图苦笑一声,不禁又打起精神,最后加快了马速,朝南门策马过去。
在城门洞这边,已有一队配军在此带刀守卫,护城桥的桥头上,也零散地站着不少配军,阿布图打马近了,便用女真语大呼一声。这些配军与阿布图言语并不相通,可是一看对方说的是女真语,不敢怠慢,立即有个配军头目过来打躬作揖,又打发人进城通报。
须臾功夫,便有一名梳着女真发辫的人打马出来,与阿布图对答。
“你们是什么人?奉的是哪个主子的将令?莫非是来催促粮草的?六皇子有令,粮秣还在筹措,只怕还要再耽误几日功夫。”
这人的女真语说得很是顺溜,甚至言语之间带有几分倨傲之气,让人一看,倒像是六皇子的心腹,代六皇子主持事务的亲信一般。
阿布图皱起眉,心中大骂一句,却又不敢生事,便道:“我奉宗翰将军之命,有紧急军情要见六皇子殿下,快去通报,耽误了宗翰将军的大事,小心割了你的脑袋去喂狼。”
打马在护城桥头上的女真人听了阿布图的话,脸色也紧张了,耶律宗翰在女真人之中地位不低,当然不能怠慢,便立即道了一声:“你随我来!”,便当先勒马朝城中策马飞驰。
阿布图二话不说,立即放马追紧上去,待过了护城桥,进了城门洞,大定府的繁华便映入眼帘,只可惜这建筑的屋脊虽然鳞次栉比,一眼看不到尽头,街上却是一个人烟都没有,只有偶尔几个金军或配军装束的人来回走动。对于这一切,阿布图早已习惯,女真人所过之处,杀戮无数,这幽云十六州更是被杀怕了,谁还敢轻易上街?便是沿街的店铺,也都是紧闭大门,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