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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喝西北风的。
所以平西王这三个字,在从前还只是个不能得罪的名词,可是现在,莫说是得罪,就是在他面前懒洋洋的人也都没有。
果然,在一队队校尉策马过去之后,又有一队校尉打着马拥蔟着几辆马车朝这边飞快过来,门丁们紧张莫名,也不知身上冒出来的是热汗还是冷汗,抑或是都有,反正也分不清了。
令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这车驾直接出城,并没有停下。
宽大的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沈傲,他其实比那些门丁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懒洋洋的斜躺在软垫上,坐在他跟前的,是身子前倾用手托着下巴的赵紫蘅。
这一对新婚夫妇居然出奇的在车中沉默,只听到车外传来车轮轱辘轱辘的响动,偶尔会有几声马嘶声。
车厢突然颠了一下,赵紫蘅哎哟一声,道:“出了城坐车真难受。”
沈傲却是像酥了一样躺着,一动不动,许久才道:“这才是刚开始,你当长途跋涉这么好玩吗?先要坐车到渡口去,再顺漕船到苏杭,到了苏杭之后,还要走海路,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到泉州。”
赵紫蘅愠怒的瞥了沈傲一眼,道:“你像什么样子,快坐直来,没精打采的做什么。”
沈傲很镇定的道:“我在养神。”
赵紫蘅便道:“养神又做什么?”
沈傲很认真的道:“现在不养,待会儿更难受。”
赵紫蘅不信,嗔怒道:“一点也不像个王爷,只是一只懒虫。”
还要说什么,回过头时才发现沈傲已经睡过去了,轻轻打起呼噜。赵紫蘅掩着耳朵,低声咕哝,又不好将沈傲弄醒,只能掀开帘来看沿途的风景。
等到了渡口,下车上船,赵紫蘅才领会到了沈傲的话,这漕船并不是什么器具都一应具全,住宿的地方虽然清洗了几次,却还有一种邋遢之感,扬帆之后,船体颠簸,赵紫蘅虽不晕船,却还是觉得很是不适,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这时候沈傲反倒打起了精神,让她躺在榻上,叫人给她烧了热水亲自端到榻前来喝,笑呵呵的道:“人没了精神,坐船就是这样的,来,喝口热水,好好躺一躺就好了。”
赵紫蘅难受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沈傲虎着脸,道:“我倒是想说,可是你肯听吗?”
赵紫蘅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肯听。”一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傲轻轻的用手肘去抬起她的头,用调羹给她喂了水,道:“歇一歇,待会儿来看你。”
赵紫蘅将他拉住,道:“这可不成,你陪着我。”
沈傲只好坐定,给她慢慢喂水,问她舒服了一些没有。
赵紫蘅倒是感觉胸口的闷气散了,却不肯说真话,道:“我头还是晕晕的,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沈傲放下水杯,兴冲冲的捋起袖子道:“揉捏这种事为夫最在行了。”手便伸过去狠狠的握住了赵紫蘅的乳房。
赵紫蘅惊叫,道:“你坏透了,我叫你给我揉肩。”
“啊……”沈傲轻轻的捏了赵紫蘅的乳房一把,悻悻然的道:“我以为你胸口疼,原来连肩也疼,好吧,你翻过身来。”
赵紫蘅侧过身,俏脸对着内舱,把后肩留给沈傲。
沈傲用手掌在她肩上轻轻揉搓,一面道:“你身上一两肉都没有,揉起来真费力。”
赵紫蘅蹬蹬腿,秀发散落在沈傲的手上,生气的道:“不许胡说。”
沈傲只好道:“那好,既然紫蘅不爱听,那么我就说,你身上的肉真多,肉绵绵的,好舒服。”
赵紫蘅大叫:“你才是肉绵绵的。”双肩微微颤抖一下。
沈傲嘿嘿一笑,加重了几分力气,忽而道:“紫蘅,你有没有感觉你的胸腹之间升腾出一股热气?”
赵紫蘅背对着他道:“没有。”
沈傲不甘心的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感觉脸上烫红的?”
“没有。”
沈傲咬咬牙,继续问:“怎么还没有反应?”
赵紫蘅一头雾水道:“反应,什么反应?”
沈傲立即如老僧坐定,很纯洁的道:“为夫是怕你病了,看看你身体见好了没有,来,小乖乖,侧个身,我给你揉揉耳垂。”
赵紫蘅道:“我要揉肩。”
沈傲虎着脸道:“揉耳垂很舒服的。”
赵紫蘅抗议道:“不揉。”
沈傲只好退一步,道:“那能不能揉十下肩,揉一下你的耳垂。”
赵紫蘅用手捂住耳朵:“不成。”
沈傲耐心的道:“揉二十下呢?”
“不能,不能,不能!”
沈傲咬牙道:“船上很寂寞的啊,总要找点事做。”
赵紫蘅突然翻转身,很认真很腼腆的看了沈傲一眼:“方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我……那个那个来了……”
沈傲面如死灰,咕哝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第753章 大敌
泉州新城,永乐坊。
这里聚集的都是些大商行,能在永乐坊租个门脸的,在泉州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商户。这里寸土寸金,一个小小的门脸和后宅每月的租金都抵得上一个规模不小的工房半年的岁入。可越是如此,泉州的商行反而都想在这儿立足,能在这里挤个位置就是一种象征,意味着雄厚的财力,意味着足够的信誉。
所以这里的伙计,平素都是衣饰光鲜,都能识文断字,脸上永远带着一副招牌似的笑容,这些人都有着优渥的收入,所做的活计也并不繁重,每日要做的,不过是和来往的客商寒暄,代表自己的东家,洽谈出货、代购的事宜。
泉州人将这种新的职业叫白丁,意思是说,他们虽然做活,虽然也是受人雇佣,可是他们身上一尘不染,收入却是丰厚无比。
永乐坊里的白丁可谓多如牛毛,这里聚集了六百多家商行,每日更有数万名从大宋各路府以及泉州本地和南洋、倭岛来的商人在这儿寻找商机。每到清早天刚刚亮的时候,所有的门脸不约而同地打开,门脸里头并不会堆积货物,里头装饰得极好,古色古香,宛若幽深的王侯厅堂,墙上是名家的字画,地板用的是真腊檀木铺就的地板,再用大食的毛毯铺上一层,桌椅全是时下最新的款式,婉约、豪放不一而足,那小巧玲珑的灯架冉冉跃动着光芒,桌几上摆着香炉,此外,还有美轮美奂的屏风,素洁的瓷瓶儿。
就在这么个地方,白丁们有的出去,有的坐在这里喝茶,等到有客商来了,才起身来迎客,斟了茶,分别就坐,谈笑风生。
泉州若是大宋的明珠,那么永乐坊就是这明珠之中的晶核,每天在这里谈成的生意,让码头处的商船扬帆起锚,也让工房里冒出滚滚浓烟,让成千上万人有了生业,维持了整个泉州的运转。
眼下泉州的生意越发的难做,而这永乐坊的作用反而凸显出来,为了抢到一个愿意吃货的客商,白丁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各种揽客的手段花样百出。
可是那坐落在永乐坊中心位置的一处商行却是一个异类,他们显然并不急于出去揽客,门脸儿也和别处商行不太一样,这是一种明显大越国风格的建筑,里头的白丁也都有熟稔汉话的越国人,他们的皮肤略为黝黑,个子较矮一些,眼眸中都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警惕。
商行叫兴越商行,平时这里的白丁也少与人打什么交道,只有偶尔会有些大越国的客商进去才会热络迎接。这兴越商行实力却也不容小觑,据说它的下头有三处船坞,更有一只颇为庞大的商队,除此之外,在大越国总督辖区地位也是超然,几乎三成流入越国的货物都是由他们销往越国各地。如此大的生意,却让人不禁生出狐疑,这兴越行的东家是谁都不曾见过。本来这泉州商行一向喜欢四处搭伙,莫说你的生意再大,总要融入到圈子里去,这样才能相互提携,一切发财。兴越商行却不同,他们的东家到底是男是女,是越人还是汉人至今都没有人能知道。
一开始,倒也有人想与这商行打打交道,可是久而久之,他们这冷漠的态度终究让人放弃。甚至早有人断言,他们这般的行商方法早晚是要吃亏的,可是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各家商行的生意越来越难过的今天,兴越商行居然越发红火起来,甚至趁着机会,连续收购了几家濒临绝地的商行,一时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兴越商行里的铺设并不比别家华美,甚至还带有几分异域色彩,里头坐着两个白丁,咕哝着用越语说什么,一边吃着玳玳花茶,这二人时不时朝门外张望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外头终于稳稳停下了一辆马车。
两个越人白丁立即起身快步迎过去,马车稳稳停在门脸前,帘子掀开,一个越人走下来。这人肤色相较来说倒不算太黑,年纪却是不小,在四旬上下,颌下是越人特有的胡须,一双眼眸只是打量了两个前来相迎的两个越人白丁一眼,随即淡漠地下了车,径直朝里厅走去。
他毫不客气地在厅里坐下,随即翘起了腿,两个越人白丁一个给他斟了茶,另一个往后宅去了,再过一会儿,白丁们悄然退开,从后宅方向,走出一个身形臃肿的越人,这矮胖的越人穿着上好的圆领员外衫,手里还文绉绉地握着一柄白扇,可是一看到贵客坐在这厅中央,立即将白扇收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贵客跟前,行了个礼,道:“蔡先生。”
被称作是蔡先生的双眉皱起来,冷冷地看了矮胖的越人一眼,生厌地道:“说了多少次,到了这里不要叫蔡先生,我现在姓阮,叫阮元,可记住了,再稀里糊涂,就自己滚回占城去。”
矮胖的越人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立即道:“是,记住了,阮先生不远万里从占城来,可是带来了王……大东家的诏令吗?”
蔡先生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这玳玳花茶不好喝,还是武夷茶色香俱全,待会儿叫人去称一斤上好的武夷茶来。”他舔舔嘴,放下茶盅,继续道:“消息已经确定了吗?平西王要来泉州?”
越人道:“确定了,人已经到了苏杭,择日就要出海。”
蔡先生阖着眼,比起从前的那个蔡攸来,他的肤色黝黑了不少,胡子又换成了越人的式样,若不是认真细看,只怕谁都不会记起,那个曾经在大宋翻云覆雨的宠臣,此后的大宋钦犯,如今成了兴越商行背后的东家。
蔡攸逃出了海外,痛定思痛,带着数百个厢军,蔡家老宅的钱财,先是藏匿在大越总督辖区,以商行的名义,在大越国做起了生意。蔡攸一向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几番周折之后,生意非但越做越大,而且还看准了时机,抓住了大越国王的心理,一举与大越国王室有了联系。
大越国王是雄阔之主,割让总督辖区,本就是万不得已,等看到大越国越来越贫瘠,大量的财富随着海贸流入泉州,心里早就滋生出了不满,只是当时整个南洋都在大宋水师的控制之下,再加上无人响应,大越国王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有了对大宋了若指掌,并且智计百出的蔡攸,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
这兴越商行就是一个幌子,也是深埋入泉州的一颗钉子。
听到平西王要来泉州,蔡攸整个人不禁兴奋地搓起手来,随即,蔡攸又冷静下来,淡淡地道:“国王殿下择日也要入泉州,除此之外,大食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拿下了泉州,就能宰了那平西王,姓沈的一死,大宋群龙无首,这海政定然不能维持,到了那个时候,泉州就是个死港、臭港,不过……”
蔡攸淡淡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道:“你去吩咐天一教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