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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幅题字是送给邃雅山房的,上面写着邃雅山房是个好地方,很通俗,很直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傲叫人把它送到吴三儿那去,吴三儿最近也学会来事了,立即打爆竹去迎官家的题字,把这幅字悬挂在正厅最显眼的所在。
官家题字的商铺,在整个汴京城能找到几家来?一时间又是一阵坊间热议,不知不觉,邃雅山房便路人皆知了;会员更是激增,一夜间原本有些不屑邃雅山房的才子也纷纷加入会员,会员从三百增加到了六百。
沈傲还在国子监读书,自然不能亲眼去经历这样的盛况;盛况!其实他是不在乎的,重视进项多少才是真的;吴三儿派人报账过来,收入激增,他读书的动力就更足了。
至于第三幅题字,沈傲却没有拿出来,也无人知晓,压在沈傲的箱底下,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吓唬人不迟。
到了十月初,天气转寒,沈傲换了一件冬衣,全身被包裹着,少了几分秀挺,却多了几分持重。这一日是旬休的日子,大清早,周恒便催促沈傲打点回家,沈傲只带了几件夏衫回去,与周恒一道出了国子监。
国子监外已是车马如龙了,放眼望去,全是前来接人的仆役、家丁,好壮观。
两个人从人群中穿梭过去,前面有人朝他们招手:“少爷、表少爷……”
抬眸一眼,原来是刘文来了,刘文笑嘻嘻地走过去,道:“夫人叫我来接两位少爷回家,车马就在不远处。”
周恒大笑:“刘文,你很懂事嘛?我还怕没人来接呢!”
沈傲也笑:“刘管事自从做了内府主事,连脸都红润了几分,身材也显得胖了,要减肥了!”
沈傲这样说,刘文想哭的心都有,他其实瘦得跟竹竿似的,好不容易长了几两肉,还减肥!便笑吟吟地道:“胖些好,胖些好的,表少爷,能胖是福气啊。”
嘻嘻哈哈地到了祈国公府的马车处,两个人先后上了马车,沈傲便问刘管事:“春儿的病好了吗?”
刘文与车夫一左一右地坐在车辕上,回过头,道:“病是好了,就是整天心事重重的,夫人也奇怪呢,说春儿好好的,怎么近来似是换了个性子。”
沈傲吁了口气,便躺在车厢里的软垫上不说话了。
等回到祈国公府,公府的中门竟已大开,夫人在春儿、香儿的搀扶下笑吟吟地出来,口里道:“我家的文曲星和好事鬼回来了。”
文曲星不消说,指的是沈傲;好事鬼还有说谁呢?
周恒脸色变了,好悲愤!
两个人提着换洗的衣物下了马车,立即有人来接了他们的行李,沈傲第一眼看到夫人,连忙道:“姨母。”周恒唤了一声娘。夫人便碎步过来,一手握着沈傲,一手握着周恒,左右瞧了瞧,口里道:“沈傲瘦了,读书很用功吧?”又说:“恒儿倒是胖了。”
周恒心里想:“这话怎么听着很刺耳!”
沈傲便道:“其实表弟读书也很用功的。”
夫人只是笑,不置可否。
沈傲偷偷看了春儿一眼,见春儿气色好了不少,心里一宽,朝她眨了眨眼,春儿满腹心事地望了他一眼,两个人目光相对,沈傲能看到她的眼眸中多了一副重重的心事。
平时的春儿可不是这样,沈傲的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大家一起拥蔟着夫人进去,夫人便道:“你们两个孩子走了,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好不容易盼到你们回来,见你们平平安安的,心里就利索了。沈傲,你平时读书若是累,就念几句佛经,这心境自然就好了,知道了吗?”
沈傲连忙正色道:“是啊,我经常看佛经的,有时候一直熬着夜看。”
周恒忍不住地想:他熬夜看的是武媚娘传。不过周恒还不至于到完全没头脑的地步,这句话倒没说出来。
夫人便道:“是了,多念念佛经,于读书是有好处的,能定下性子来。再说了,佛家的至理,与你们读的书也是相通的,你看古来那些大才子,也有不少平时都诵读佛经的呢。”
周恒便道:“娘,你难道叫沈傲将来出家做和尚?”
夫人虎着脸教训他:“我哪里教他做和尚了,只是说多读读佛家的经典罢了。”
周恒心里想:“我敢断言,沈傲这个家伙是绝不会做和尚的,他内心淫念太多,做不得和尚,哈哈……”
说了一会话,夫人笑吟吟地道:“沈傲,听说你这一次初试得了第一?”
沈傲惊讶地道:“夫人也知道了?真是惭愧得很,误打误撞的。”
夫人道:“这种事还会不知道?整个汴京城已经传扬开了,老爷去部堂里公干,到处都听到各部院里提及此事,他虽然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其实我最清楚他本心了,他其实也很高兴呢。”
等到了内府的亭中,糕点、茶水都已摆齐了,周若坐在亭中,看到周恒和沈傲左右搀扶着母亲过来,先是去看看沈傲,很快又将俏脸别过去,漠不关心的样子。
大家一齐坐下,沈傲故意说:“春儿脸色不好呢,夫人,她想必是累了,就叫她坐下一起说话吧。”
夫人颌首点头,招手让春儿过来,对春儿道:“春儿,你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属的,看来你也要念念佛经,把心定下来,就百病不侵了。”
春儿只点了点头,垂着头不敢去看沈傲;沈傲却直勾勾的看着她,口里说:“春儿上次病了,想必现在病根还没有除尽,往后要多注意身体。”
周若寒着脸道:“别人病了,你的身体倒是康健得很。”
这一句话有隐喻,夫人便斥道:“若儿不要胡说,春儿病了和沈傲有什么干系。”
周若抿抿嘴,不说话了;春儿连忙道:“夫人,是我着了风寒,往后会注意的。”
夫人颌首点头,叫沈傲、周恒吃茶点,两个人不客气,周恒先伸出咸猪手去捉桂花糕,沈傲一看,太不卫生了,好,你厉害,我也来,伸手就过去抓,惹得夫人咯咯直笑。
第081章 表哥疼你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衫,浑身热腾腾的,沈傲感觉舒服了许多;方才与夫人聊了许多话,沈傲有些倦了,想要午休一下,正要入睡,房外有敲门的笃笃声。
是谁呢?
不像是寻常的下人,若是他们,一定会先叫唤两声的;至于周恒那更是不可能,周恒的性子很急躁,叩门声不会这么轻柔;至于老爷、夫人,那是断无可能的,就算要见沈傲,也是知会一个丫头来叫即是。
莫非是春儿?
沈傲热切起来,匆匆地整了整衣冠,便去开门,一看,有一点点的失望,但还是笑着道:“表妹怎么来了?”
周若神情恍惚,嗯了一声,就闪身进了屋子,显然是怕被人撞见;她的脸色颇有些犹豫,徐徐地坐下,沈傲连忙去为她斟茶,口里问:“表妹有事吗?”沈傲自然不会花痴到认为周小姐是悄悄来投怀送抱的,心里想:“她一定有什么心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周若坐下,便道:“沈……表哥……”她的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正色道:“表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沈傲拍着胸脯道:“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出力的,决不推辞。”周小姐对他的印象有点坏,影响了整个大家庭的和谐,现在也恰是弥补关系的时候。
周若抬眸,看到沈傲义不容辞的样子,那浓眉微抬,双目真挚的透出的光泽;心又化了,想:“看来他也并不是很坏,虽说……”
她不再想了,女孩儿就算再睿智,毕竟也是感性的动物;周若对沈傲的印象也是起起伏伏,几天前或许对他还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过几日,说不定又为他感动了。
周若便道:“前几日洪州陆府的公子来了,这人也和你一般大,这一次来汴京,一是想拜见我父亲,叙叙两家的旧谊;第二嘛,就是想向我父亲提亲。”
“提亲?”沈傲顿时明白了什么,口里道:“表妹与陆公子相熟吗?”
周若道:“幼时曾见过两次,这一次来是第三次与他相见。”
这时候讲究的是父母之命,见个三次,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都算多的了,许多人在入洞房之前压根连照面都没有,就如那句台词说的那样,佛曰: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这里的人大约在前生都有一千好几百的回眸,所以往往今生一擦肩,进了洞房,红蜡烛一吹,就直接生娃娃了。
周若还算是好的,总算还先验过货,不过看来,这个什么陆公子想必也不算什么质量合格的产品,否则周若也不必六神无主到寻自己来帮忙。
这个忙,怎么帮?或者说,从哪里入手?得先问清楚再说,沈傲微微一笑,便道:“见了三次也不少了,表妹不喜欢吗?”
周若道:“不讨厌,却也不喜欢。陆公子人还是很好的,可是不知怎的,我总是喜欢不起来。”
沈傲便笑:“你表哥人还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不喜欢。”
周若也笑了起来,愠怒道:“你这人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沈傲便虎着脸,道:“好,既然表妹不喜欢陆公子,我那就去搅局,把这姓陆的赶走。”
有意思,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沈傲却好像沾了什么霉气似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往自己粘过来。
不过嘛,既然娇滴滴的表妹开了口,他自然没有摇头的道理;更何况沈傲深信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一个表妹,怎么能让洪州的土老帽给摘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陆公子,哼哼,先去看看再说,找机会阴他几把,他要是识相,自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识相的话,就狠狠踩死他。
周若见沈傲应承下来,面色一喜,便道:“表……表哥,这一次谢谢你。”她对表哥这个新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
沈傲便笑,很真挚地走过去,伸手要去握周若的手,周若吃了一次亏,哪里还肯上当,手立即抽回去。
握不到手,沈傲感觉好悲催,但是表情还是很真挚的,道:“表妹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傲故意将一家人咬得很重,都是一家人,做表哥的握握手怎么了?何至于这样反应过度?
周若先是愠怒,随即反而低声笑了起来,见沈傲面色不动的样子,倒是多了一些俏皮。
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不正经的样子,处处想占人便宜,可是偏偏却又喜欢立个牌坊,好虚伪,可是与他相处起来,有时候虽然要处处提心吊胆,却又很新鲜。
她咳嗽一声,便恢复了冷着脸的样子:“好啦,这件事你要多多留心,我先回去歇着了。”
沈傲连忙道:“我送表妹。”
沈傲一边抢先去开门,又一边道:“表妹以后经常来窜门,我往后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国子监,我们表兄妹亲近了解的时间不多,往后要经常走动啊。”
周若冷着脸说:“我是不敢来这里,这里有老虎。”
“老虎?在哪里?”沈傲摸了摸鼻子,好尴尬,被人比喻成了老虎,会吃了你吗?好歹也是表兄妹好不好,你看别的表哥表妹们卿卿我我的,怎么换作了你我就走样了。
不对,他要慢慢地感化她,要让她知道表哥很疼她的,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呵护她的。
周若出了屋子,沈傲还要送,周若便道:“都是在府里,你要送我到哪里去?”
沈傲脸皮厚,口里说:“表妹不要客气,表哥送表妹是应当的,不是有首歌唱的好吗?”沈傲扯起嗓子:“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