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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
赵宗苦笑道:“到了这般地步,还能说什么?儿臣就这么个女儿,从前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的,总不能叫她一辈子待嫁。不如这样,既然是沈傲那坏小子惹出来的是非,儿臣就吃点亏,把紫蘅嫁了他就算了。现在若是把沈傲的爵位剥除了,紫蘅嫁过去,面子上也不好看。儿臣昨夜辗转难眠,也想了很多,想起来,那沈傲也没什么不好,除了爱胡闹之外不管学问、做事都是出众的。”
他这般说,太后也陷入深思,赵紫蘅嫁不出去才是大事,现在遇到这么一出,天家颜面固然紧要,可是晋王这边也不能薄待,紫蘅这么乖巧,更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字闺中。
太后看着赵佶淡淡地道:“官家的意思呢?”
赵佶这时却是反对道:“母后,万万不可,安宁已经嫁过去了,再嫁紫蘅,这两个都是我和皇弟的心头肉,怎么能侍候一夫?就算传开了,也是个笑话。”
赵佶当然反对,本来就嫌沈傲的夫人太多,赵佶至今还耿耿于怀,现在又加塞一个郡主,那还了得?这件事,不能有商量的余地!
赵宗大叫:“皇兄……”
赵佶绷着个脸,就是不松口。
太后也跟着劝道:“沈傲的夫人是多了,哀家也看着碍眼。可是到了这个田地,你做皇兄的,看到自己的嫡亲兄弟这般为难,又看到紫蘅这么乖巧的人儿这个样子,你心里就过意得去吗?官家,哀家这辈子也不求什么,只求你们这一对兄弟能平平安安,一个安生地治国平天下,不要辜负先帝的厚望。另一个呢,也好生地过日子,无忧无虑地做个贤王。现在紫蘅这个样子,她的事一日定不下来,哀家就一日茶不思饭不想,官家若是但凡有一分孝心,总要体恤一下才是。”
这番话,多少有一点柔情攻势的意思。赵佶双肩微微一颤,一时也不好断然拒绝了,只是趴伏着不动。
太皇太后看到这个局面,心里也想笑,可是表面上免不得要劝一下:“官家,反正沈傲也有了这么多个夫人,多一个也不多,又有什么打紧?再者说了,身为人子,这孝字却是罔顾的,你就点了这个头,皆大欢喜就是。”顿了一下,又道:“再者说,安宁和紫蘅,从前在端王府那边,也是极好的一对姐妹,将来在一起,也有个照顾,不是?”
赵宗就没这么客气了,一把抓住赵佶的臂膀,摇晃着道:“皇兄……我这做皇弟的是胡闹了一些,可是今日的事,你一定要答应,不答应,我在王妃那边也不好交……”他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改口道:“爱妃也会郁郁寡欢,皇弟更是忧心如焚啊。”
赵佶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摇头道:“朕先想一想,就算要嫁,也不能轻易嫁过去。紫蘅年纪尚幼,也不急于一时。这个风口浪尖,先是许给了蔡家,又许给沈傲,难免叫人笑话。”
太后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接着朝赵宗眨了眨眼,意思是不要再纠缠了。
赵宗笑嘻嘻地道:“皇弟只当皇兄已经应下了。”
赵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太后道:“那沈傲还要不要处置?就算不剥去爵位,至少也要下旨意申饬一下才对。”
赵宗大叫:“不可,私下里说一说也就是了,让皇兄去说一下,母后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他这般尽心维护,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这个时候下旨意出去,天下人都看着,闹大了,晋王府的伤害最大,他回去也不好向王妃交差。
赵佶道:“还是申饬一下好,私下里训斥和没有处分一个样。”
赵宗立即道:“皇兄不可啊,申饬下去,天家的颜面往哪里搁?私下里罚他一年半载的俸禄就好了。”接着,带着乞求的目光望向太后道:“母后,儿臣说的对不对?”
太后沉吟,道:“这样处罚,太便宜了他。”
赵宗道:“不便宜,不便宜的。”
这一阵扯皮,让人意兴阑珊,本来太后要兴师问罪,却被苦主赵宗拦着。赵佶要维护一下,最后反倒是赵宗维护得更厉害,连赵佶都觉得这样罔纵实在过意不去。
太皇太后笑道:“罢了,罢了,既然紫蘅要嫁过去,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私下里说一下也好,罚俸就不必了,哀家听人说,沈傲在外头做着偌大的生意,又是茶坊又是周刊的,还会在乎这点钱吗?罚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天家刻薄。”
赵佶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难的就是家务事,只好吁了口气道:“儿臣明白了。”
从景泰宫出来,赵佶心急火燎地将杨戬叫来,杨戬正屏息等着景泰宫的消息,看赵佶铁青着脸出来,心里大叫不妙,想问又不敢问,就听到赵佶道:“去,把那混账叫进宫来,要快,朕在文景阁那边等他。”
听到是文景阁不是讲武殿,杨戬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接着飞也似地去了。
赵佶撑着步撵到了文景阁,闷着脸进去,左等右等,还不见沈傲进宫,心里也是烦乱,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沈傲那边听到官家召见,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立即骑了马到正德门这边,杨戬在这边等着,一见到,立即朝他招手。沈傲原打算放马入宫的,这时候下了马,将马交给正德门的禁军,快步过去。
二人边走边入宫,杨戬道:“陛下那边,只怕肚子里有火气,你要小心应对,还有,方才杂家听景泰宫的敬德说,太后和晋王,已经不追究这事了,大致是叫陛下私下训斥就是。纵是这样,你也不能怠慢,总之,没事就好。”
沈傲颌首点头:“明白,所以这一趟,我特意带了一样宝贝来。”他狡猾地扬了扬手上的一方锦盒:“先移开陛下的注意,再从容应对。”
杨戬咯咯一笑道:“杂家就说你最是聪明的,原来早有打算。”
沈傲朝他一笑,低声道:“待会要不要去太后那边问个安?太后是不是还在生气?现在去,会不会碰钉子?”
杨戬犹豫了一下:“脾气再坏,你也要去,请个罪,也就是了。晋王也在那边,正好对着他也认个错,省得到时候揪扯不清。”
沈傲点了点头道:“大不了挨一顿骂就是,怕个什么?”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加快了步子。
杨戬小跑着追上来道:“蔡家那边,可要小心,蔡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沈傲撇了撇嘴,深深地看了杨戬一眼,道:“到了这个地步,蔡京敢冒头,我就敢把他砸下去,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第596章 近臣威武
到了文景阁这边,沈傲步入阁中,朝赵佶行了礼,便老老实实地跪着,也不说话。
在以往,赵佶都是叫沈傲坐下说话的,今日却没有叫,不理不睬的样子装作在看一幅字帖,沈傲略显尴尬,朗声道:“陛下,微臣寻了样东西,知道陛下一定喜欢,特来献上,请陛下赏玩。”
赵佶冷哼一声道:“朕没这个兴致。”
说罢,继续去看桌上的字帖,继续对沈傲不理不睬。
沈傲大是尴尬,舔了舔嘴,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赵佶突然道:“把东西拿来给朕看看。”
沈傲大喜,立即拿出锦盒来,凑过去在御案前将锦盒打开,笑呵呵地道:“陛下请看。”
赵佶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锦盒一眼,沉吟道:“和氏璧?”
沈傲颌首:“陛下果然见多识广。”
赵佶淡笑摇头,将一方玉印取出来,抚摸了玉的纹理,翻开玉印的底座,便看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撇撇嘴道:“这是不世出的宝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和氏璧传为琢玉能手卞和在荆山发现,初不为人知,后由文王赏识,琢磨成器,命名为和氏璧,成为传世之宝。春秋战国之际,几经流落,最后归秦,由秦始皇制成玉玺。之后玉玺归于汉刘邦。入唐后却不知所终了,后世的君王几经寻访,却都不知所踪。只这一样宝物,绝对非同凡响。
赵佶仔细把玩,脸色变得庄肃无比,突然抬眸道:“它不是和氏璧。”
沈傲淡笑道:“陛下何以见得?”
赵佶道:“和氏璧是用荆玉作成,荆玉质地温和,置于手心,温而不燥,可是这块玉石虽然伪作的惟肖惟妙,偏偏玉质上却是差了。”分辨出了玉璧的真伪,赵佶显得兴致勃勃,继续道:“再者相传国玺传入隋宫。隋亡之后,萧后与隋皇孙政道携玉玺遁入漠北突厥。此后唐军入突厥,索回萧后和皇孙政道,玉玺又归于唐,直到后晋石敬瑭攻陷洛阳前,后唐末帝和后妃在宫里自残,所有御用之物也同时投入火中。从此之后,和氏璧便再无踪迹,后世寻访了数百年都无所知,岂是你能寻到的?”
沈傲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微臣叹服,这玉,确实是赝品。”
赵佶忍不住自得地捏了捏颌下的胡须,道:“拿一个赝品也想来糊弄朕,朕岂是好蒙骗的?”
沈傲笑着道:“陛下,微臣万死。不过这玉璧,虽不是和氏璧,却也是一件宝物。唐书中曾言: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陛下,可曾记得这个典故吗?”
赵佶颌首,萧后和隋皇孙带着印玺逃入漠北时,有相当一段时期内,初唐是没有和氏璧的,当时的唐太祖李渊倒是并不介意,唯独在太宗皇帝眼里,却是如鲠在喉,于是命令匠人伪作和氏璧,造受命宝。只是到了后来,玉玺从突厥那边夺回来,才将这些赝品全部废弃。
真正的和氏璧固然是价值连城,可是唐太宗伪作的几样受命宝也是弥足珍贵。赵佶曾收藏过一方定命宝,可是受命宝倒是没有见识过,这时忍不住多看了手上的玉印一眼,道:“何以见得这就是受命宝?”
沈傲道:“陛下看那底座的章刻,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之间是不是有印泥的积淀。”
赵佶认真细辩,果然在缝隙之中有红泥,只是时间过得太久,早就斑驳风干,若不细辩,还真是看不出。
沈傲继续道:“唐时的印泥区别甚大,最主要的是水调朱砂的比例,好的印泥红而不躁,沉静雅致,细腻厚重。印在书画上则色彩鲜美而沉着,有立体感。时间愈久,色泽愈艳。质地差的印泥,印出来则显得色泽灰暗或浅薄,有的油迹浸出,使印文模糊。陛下仔细看这印泥诟,可分辨出了什么吗?”
赵佶亦是心细如发之人,至少在鉴定古玩上能够颇有眼色,小心翼翼地从字间的缝中扣除一点印泥诟,仔细辨认了一下,道:“立时数百年而不腐,确实是印泥中的极品,也只有御用的才有这般色泽。”
沈傲颌首点头道:“这就是了,不是受命宝,谁又会用这印章?既然有人使用,那么必然是唐皇的御用之物。陛下若是再不信,可以叫人寻来前唐太宗皇帝时期的圣旨来比对一下。”
赵佶晒然一笑,道:“朕明日试试看。这印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傲道:“契丹人送了不少礼物过来,微臣一件件地梳理,倒是发现了这个。那些契丹人,只当作是赝品,却不曾想到,这赝品又是真迹,平白无故便宜了微臣。”说罢,又是笑道:“这种东西,并不是臣能够享用的,臣鉴定了之后不敢私藏,立即呈上来请陛下把玩。”
赵佶颌首点头道:“虽是赝品,也是真迹,你说得倒是不错。”
这一番对话,渐渐将赵佶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