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辨明画的真假,就必须去证明沈傲身上真有一幅官家的画作,先要去京兆府衙门打听打听,好在他在京兆府里也有熟人,有一个差役算是他的同乡,虽然久未联络,可是套几句话不算难事。
那同乡今日果然在当值,随他到了衙外一个角落,问:“赵老叔,今日你怎么有空闲了,平日也见不到你人,这国公府比京兆府衙门还森严,就是传个信都麻烦得很。”
赵主事笑嘻嘻地道:“先不说这个,有件事要找你打听一下。”于是便问起沈傲的官司。
这同乡是个书吏,赵主事刚刚说到沈傲,他顿时便想起来了,道:“我记得他,此人闹的动静大着呢!”于是便将前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先是曹公公带着妹妹状告沈傲,这书吏是办案老手,一开始也认为此人必死无疑了,曹公公出马,十个这样的人也得死。谁知案情出现了波折,沈傲却是拿出了一幅画……
赵主事心中狂喜,道:“是一幅御画吗?”
书吏颌首点头:“正是,御画在身,好歹也算是官家的信物,谁敢动他?再者说了,此人既能得到御画,多半是官家赏赐的,来头不容小觑啊。那一日当值的好像是刘通判,当时他便吓了一跳,这案子就再也审不下去啦。”
赵主事点头,道:“那御画是真的?”
书吏道:“这还有假?曹公公和通判岂是好欺负的?当时是特意请人来甄别过,确是官家的真迹。”
赵主事心里不禁想:“这个沈傲当真大胆,这幅画来路不正,他竟敢在京兆府里光明正大地拿出来。”随即又是点头:“是了,他越是大胆拿出来,曹公公怕东窗事发更是不敢声张,通判、差役们也都会误以为这是官家赏赐的,这件事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可是谁又会去深宫禁苑里和官家去说?难道官家赏赐一幅画,也要过问?”
“此人胆子很大,却又很有心计啊!”作出了这个判断,赵主事堆笑着让书吏回去办公务,说是过几日要寻他叙旧,这书吏也不疑有他,便回去签押房了。
“看来是该去和王相公商量了,看看王相公有没有办法。”赵主事打定了主意。
他穿过几条街巷,在一处僻静的庭院停下,瞧了瞧,然后打开篱笆门,蹑手蹑脚地进去。
屋里有着警惕的声音传出来:“是谁?”这个声音浑厚而带有一丝厉色,将赵主事吓了一跳。
赵主事连忙道:“王相公,是我!国公府的赵主事!”
“两千贯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还来做什么,快滚!”
赵主事尴尬地压低声音:“王相公能否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赶人不迟。”他连忙道:“今日我打听了一件事,沈府的一个书童得了一张御画。”
“御画?”那声音喃喃念了一句,便沉默起来。
赵主事站在厢房门口焦躁不安地等待着,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见里面没有回音,便有些心灰意冷了,搓着手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儒生,风淡云清的模样,唯独那眼睛很凌厉,他看了赵主事一眼,冷笑一声,旋身走进屋里。
赵主事连忙尴尬地追进屋去,在这个人面前,他显得特别谨慎,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王相公近来可好?不知那戒指脱手了吗?”
王相公自顾自地坐下,却没有叫赵主事坐,冷声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是!”赵主事连忙道:“是我多嘴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御画。”王相公连眼睛都懒得抬,却是一副专注地样子地拿起身前一青铜小鼎炉在手上把玩。
赵主事道:“事情是这样的,官家画了一幅御画,后来被宫里的一个太监给偷了出来,却又不知什么原因落到了国公府的一个书童手里。这个书童姓沈,叫沈傲,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就为了这个,他还吃了一场官司。这沈傲听说国公喜欢古董、字画,因而便起了巴结的心思,想把这幅画赠予国公,混个前程。”
“那御画你没有亲眼见过?”王相公此刻才表现出了些许兴趣。
赵主事摇头:“我怕打草惊蛇,是以并没有去看。”
王相公阖着眼,冷笑道:“没有见到真容,就是分辨不出真假了?或许是人家设局让我们现身也不一定,你太毛糙了,若是背后有人跟踪,你我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蠢物,真是愚不可及……”
赵主事连忙分辨道:“虽然没有见到画,可是我却四处打听了,这沈书童手里有一幅御画却是千真万确的事。”说着便把沈傲在京兆府拿出画的事说出来,继续道:“当时京兆府请人查验过,确是真迹无疑。况且这一趟来,我很谨慎的,并没有可疑人跟踪。”
王相公放下鼎炉,又是陷入深思,过了一会才道:“既然是御画,我倒是有些兴致,不过还是小心一些,还是老规矩,画归我,我另给你两千贯,如何?”
赵主事搓着手,贪婪地笑道:“跟着王相公就是痛快。”
王相公冷哼一声,道:“少说些无用的话,你现在就回去,还是按我们以前的办法来,安排我与这个书童见一面,去吧。”
赵主事连忙说好,脚步轻快地去了。
第058章 太学
天气逐渐凉了,一觉醒来,凉风便灌进了里屋。沈傲打了个冷战,才发现窗子没关,头晕脑胀的去关窗。春儿就在外面将手蜷成喇叭状在喊:“沈大哥,沈大哥,今日府里来了个和尚,夫人叫你过去。”
是春儿,沈傲兴冲冲的探出脑袋,笑嘻嘻的道:“春儿,你没有事吧,来,进来说话。”
春儿俏脸红到了耳根,跺跺脚,咬唇说:“小姐叫我不要理你,更不许进你的屋子。”旋身飞快去了。
哇,太伤人自尊了,苛政如虎,想不到沈傲比苛政还可怕。
沈傲趿鞋去穿了衣衫,又想起肚子空空如也,想去膳房里找点吃的,可是想及夫人那边在等回话,就不能再耽搁了,风风火火的往佛堂里赶,路上遇到几个丫头。看到了沈傲,都是嘻嘻的笑,上下朝沈傲打量。
沈傲从她们边上走过去,听到她们的声音低声在说:“就是这个沈书童调戏春儿呢,昨日我亲眼瞧见春儿进了他的卧房,后来大小姐气呼呼的将她带出来……”
“是了,是了,春儿自从那里出来之后一天都没有和人说话,就是与她最相好的香儿也没有搭理,香儿说昨夜见她流眼泪了。”
这个声音传到沈傲的耳朵里,沈傲回眸,杀气腾腾的要看谁在这里背后说人坏话,那些丫头顿时鸟作兽散,呼啦啦的全部跑开了。看来沈傲的名声在丫头们心目中不太好,名声很臭,和街上的流氓坏人差不多。
不过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些人虽是指指点点,却分明有几个稍有姿色的临走时还不忘给沈傲暗送一个秋波。
“太坏了,太坏了。”沈傲很纯洁的心里腹诽,却又想到春儿,情绪又有点低落。他是个男人,自然不怕人说,可是春儿不同,难怪今日春儿这样的对他,看来得赶紧消除这件事的影响才是。
满腹心事的到了佛堂,现在沈傲身份不同,自然不必人去通报。径直走进去,里面的人还不少,最引人注目的三个光头和尚,沈傲认得,一个是空静、一个是空定,还有一个是据说会武功的小和尚释小虎。
两个大和尚坐在蒲团上,小和尚坐在他们中间,大和尚在给夫人讲经文,小和尚却是撑着眼一动不动,好像入定了一样。
夫人则是跪在蒲团上,一脸虔诚,不断的颌首点头,附和大和尚的话。春儿站在夫人身后,见到沈傲进来,连忙把脸撇过去。沈傲分明可以看到,她的睫毛下颤动着晶莹的泪花。
沈傲很心疼的望了她一眼,他是个随意惯了的人,想不到一件小小的事竟造成了她这么大的难堪。不行,自己是男人,要有担当,等为国公找回了戒指,就把这件事摆平。
反观坐在夫人一侧的周若,却是冷眼看了沈傲一眼,那蔑视表露无遗。沈傲看在眼里,却不腹诽了。知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昨天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当是调笑,可是看到今天产生的后果,再看可怜兮兮的春儿,沈傲才知道这里不是群兽乱舞的那个时空。虽然朱子这个假正经还没有出道,但是有些事还是要有忌讳的。
见沈傲进来,歪着头了无生气的小和尚顿时露出喜色,笑嘻嘻的道:“沈施主,好玩的东西呢。”这小和尚记性很好,还记得沈傲上一次道别时说要给他带好玩的东西。哇,好现实,会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要礼物都这么理直气壮。
沈傲哈哈笑,先去见过夫人,夫人笑吟吟的道:“你看,正主来了,两位禅师等你很久了,你快坐下,恒儿呢?怎么这两日都没见他人,教他也来听听两位禅师的道理,这心就没有这么野了。”
周若道:“父亲到处在找他呢,他不敢出来。”
一语道破了天机,夫人和沈傲都笑,沈傲趁机瞥了春儿一眼,见春儿也有些冷峻不禁,毕竟还是女孩儿心性,再愁也有舒展的时候。沈傲朝他眨眼睛,她一下子又惊慌失措了,垂着躲避。
小和尚释小虎又道:“沈施主,好玩的东西呢。”他是得理不饶人,满是憧憬。
可怜定静、定空两个大和尚连连咳嗽,憋得慌,在夫人面前,他们又不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孩子,可是由着他胡闹,这脸又放不下。人家一看,哇,还得道高僧,连小和尚都教不好,还怎么在和尚界混?
沈傲嘻嘻笑,道:“今日忘了,下次再给你带,谁知道你突然找上门来。”
释小虎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道:“好吧,下次一定记着,不许骗我。”
“我哪里敢骗你啊,本书童最怕暴力男了。”沈傲心里想,连忙应承了,不敢再和他纠缠。向定空道:“禅师,不知你们今日来做什么?”
空定道:“说来惭愧,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你在寺中留下了墨宝,今日寺里来了一个施主,很看重你的画,说是想见施主一面。”
“见我?”沈傲笑了,不过随即想,这人想要见我,随便找个人通知就是。灵隐寺是朝廷颁布了金册的大寺庙,竟然劳动两个禅师来请人,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嘛……本书童是说去就去的吗?不去,要来自己来,几十里路呢,当人是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傲打定了主意,微微笑道:“有劳空定禅师回去告诉他,就说我身子欠安,就不去了。”他抿抿嘴,笑了笑,继续道:“如果他有急事,就来国公府见我吧。”
夫人也在旁帮腔:“是这个道理,这人也太无理了,沈傲又不是奴才,哪有这样折腾人的,回去告诉他,他要来,国公府开门相迎,他要是摆架子,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就这么失色?”
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国公府也是有谱的,她也没将沈傲当下人看待,摆谱,到一边去。
空定颇有些尴尬,连忙合掌道:“实在冒昧的很,施主既然不去,贫僧也没有再请的道理。我们这就告辞。”
沈傲拦住他,道:“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快走。”
空定倒是很想留,在这里和沈傲切磋切磋书画也好。上一次沈傲留下一幅布袋和尚的诗画,他揣摩了很久,终于有了些领悟,近来笔力见长,还想向沈傲多多讨教。不过想起尚在灵隐寺那个客人,这个念头就打消了,道:“下次若是进城,定来拜望,今日只怕无缘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任他们走,夫人亲自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