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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乌兰硬是要主子喝下水才肯开口。
“是葛尔泰贝勒抱您回来的,他当时身上全是血,你突然冲进去,乌兰还以为、以为......”乌兰原是要吓吓海兰珠,却真的给自己吓出泪来。
齐兰见乌兰哽咽不能讲,于是接着她说:“格格安心吧,听说那些刺客在被抓起来前都自尽了,宴会上受伤的人不多,死的也是些没什么重要的奴才。”
“那他呢?受伤没有?”海兰珠急急再问。
“谁?”齐兰皱眉,“啊——你是说葛尔泰贝勒?他只是些皮外伤,就是脸色很不好。格格你昏睡了一天,他发了一天脾气。”
乌兰也帮腔道:“格格,平日见你总是对葛尔泰贝勒淡淡的,真看不出来您原来那么在意他,竟然有勇气往里冲——”
她已经昏迷了一天?
海兰珠咬牙:“不是问他!是四贝勒!皇太极!”这个令她爱到心痛,思念难耐的男人!
乌兰齐兰显然是吓呆了,从未见过主子这样的失态。
乌兰惊得忘了哭,待把情况告诉海兰珠后,却又惊见她奔下塌,撑着摇晃的身体向外冲。
两人忙不迭紧紧拦住她。
海兰珠泪流满面,喃喃着:“是我,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受伤,都是我不好......”
乌兰齐兰不安对视一眼,正不知所措。却又听海兰珠道:“让我去看看他,快放开我。”
“格格,这不成的啊,那金国的营帐又怎么是咱们说进就进的?”
“那让我在外面看看他,看不成也行......我只要离他近些,行吗?”
“格格,您这是......”乌兰不敢往下细想,心下定了一计。“格格,先让齐兰去探探情况。其他之后再说,您看如何?”
海兰珠眨眨水眸,许久,终于点头。
齐兰立刻走出,不想在绕过富察福晋大帐时突然想起某些令自己不堪的回忆。
她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身子,惊惧地看着暗处走出的人,死死地捂住口。
那是——
齐兰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袖,垂着头向前奔走,彷佛身后有着什么恶魔在觊觎着自己。
夜就要来临,必须得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格格那里。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许去想方才的事情,可偏偏“那个人”不肯放过她!
“听说——你有个妹妹嫁到了富察?”
齐兰感觉头上的青筋在“鼓鼓”跳动,她走得太急,终于摔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却仍旧忘不掉。
那夜的肃杀,马贼的咆哮,她没命地奔跑,却终是逃不掉……
咬紧牙,看到大金的营帐已近在眼前,齐兰撑起身,蓦地眼前一暗。
她感觉一只冰凉的大掌紧紧扼在自己颈际,卡得她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她感觉得到他的惊慌,尽管他有力气,却明显中气不足。他的呼吸急促,吹在她脑后,令她也感染到了他的不安。
“喊出声!”男子蓦地微微松手,晃着齐兰。
她感觉脖子湿凉,是血!
她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这个男子受了伤。
那人见齐兰不吭声,以为她吓呆了,于是又要威吓。
“你是谁?”齐兰整理思绪,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大金的地方,又怎容这人撒野?
“哈——”那人冷笑“你这丫头竟然敢问老子是谁?”那人的口音很特别,齐兰浑身一颤,彷佛再次掉落回那个被追杀的冷彻之夜!
“你——是察哈尔部的人?”齐兰突然明白什么,远处果然有满人打扮的卫兵追来。“难道你是前日的刺客?”
那人来不及回答,卫兵已经一字排开。
“走开!否则我杀了这女人!”那人复又钳制住齐兰。
“你以为用一个女人便可以做人质,就让我们放过你?你可知道刺杀大金贝勒是何等大罪!”
齐兰没有细听下去,她知道痛苦的滋味有很多种,如果是死,她选择不留遗憾。
其实——就这样死去,也许是一种解脱。
那样,就绝不会再想起那一夜的痛苦。
突然,惊鸟走兽的杀气镇住了四周的一切,那样强霸的气势,震得齐兰睁开眼。
她来不及细数一切,只听耳畔一道箭啸,身后的人已经死死向后钉住在地。
四兵即刻纷纷制住那个耳朵被箭射插在地,痛苦呻吟的刺客。
齐兰倒退一步,紧紧抓着胸襟。
“鄂硕将军好箭法!”
一个挺拔男子自深处走出,听罢后瞪向谄媚于自己的那人,他的目光如电,那人立刻低下了头。
“我现在只是参军——”男人淡淡地道,透出一丝傲气。“以后莫要叫错。”
“奉四贝勒之命,将这刺客给我活捉回去。记住,下次再让他跑了,你们都别想要这脑袋了。”
“嗻!”众人噤若寒蝉。
那男子将手中弓弩随意向后一丢,立刻有人恭敬接过,齐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明明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男子,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鄂硕立住脚,直直瞪去。却突然僵直住全身,剧烈地开始颤抖。
他的表现如此明显,以至于众人都好奇地朝他看去。
鄂硕一道嘶哑的声音,直直传入齐兰的心底。
“齐娅——”
海兰珠的头一直昏沉沉,她只觉全身无力,依靠在塌旁,直直看着帐门。
已经要入夜了,乌兰拾辍着柴火,准备升暖炉。蒙古包中明明如此温暖,海兰珠却一阵冷颤。
乌兰看在眼里,心疼道:“格格,您躺下等吧。齐兰去了那么久,一定快回来了。四贝勒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什么的。”
海兰珠咳嗽两声,急忙用洁白的帕子掩住嘴。
她明明如此年轻,身子却不似同龄人的矫健。
“看吧!一定是着了凉!”乌兰跺脚,急忙将她扶倒。
海兰珠躺在榻上,眼睛却仍旧盯着。
乌兰端来一些膳食,想要好好喂饱她,海兰珠实在不敢再让乌兰跳脚,只好勉强吃些。
帐外突然传来匆忙脚步声,她心突地一跳,忙探出手要乌兰扶自己起来。
帐帘突然被人掀起,却见两个随侍打扮的男子恭敬走入,身后竟然还跟着齐兰。
乌兰看到齐兰低着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没好气地嚷道:“齐兰,你这死丫头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格格等了多久——”
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主子剧颤一下。
乌兰忙不迭看过去,只见主子正死死看着来人中的一个,那表情似喜似愁,又彷佛要痴了般。心下惊讶不已,她的主子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这…这分明是恋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表情。
嫁来察哈尔四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如今又是为什么……
“下去。”乌兰听到那个与主子对视男子突然开口,明明是随侍打扮,声音中竟然带着无庸置疑的命令。
她不敢看太多,只得问向主子。
海兰珠只是朝她点点头,于是乌兰等人都悄悄退下。
气氛僵持了很久,她半躺半坐在那里,而他,无言地立在离她不过三步远处。
海兰珠的脑子乱糟糟地,她明明上一刻还如此想见到他,此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竟然为了见她打扮成如斯,他是何等的尊贵地位,却为了她……
——值得吗?
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的。
苦涩的心思,酸酸的心思,甜甜的悸动……
和他在一起,她的心里总会掺杂着这种种五味陈杂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抬起头。”皇太极隐忍着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他看着她纤细的白颈,面前这个女子,脑他、骗他、逃离他——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忍到这种地步。
“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抬起你的头,看着我——看着我爱新觉罗。皇太极!”
海兰珠缓缓起身走下塌,她的双脚白嫩小巧,他看着,在它踏上地的同时,他感觉它踏的是自己的心,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让他爱、令他怜,无法抑制地不去看她!
“海兰珠见过姑父,给姑父请——”
“住口!”他一把紧紧拥住她,不让她看到他此刻赤红的怒目。“我不是你的姑父!你也不是我的侄女!”怀中着小小的娇躯,却为何总是可以这样轻易地令他爱恨嗔痴轻易浮上脸?
海兰珠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原来,他的心跳与她的一样快。
她不禁湿润了眼,心中充斥着巨大的喜悦。
“你不是海兰,你是科尔沁的格格海兰珠。”皇太极咬牙切齿般低吐。
“而您,也不是‘黄台吉’,是尊贵的大金四贝勒皇太极。”她低低回应,听不出此刻的心思。
“那么,是海兰珠最爱的皇太极吗?”
她的呼吸一窒,紧紧攥着他的手,轻轻颤抖着。
“海兰珠,是皇太极最爱的兰儿。”她久久不回应,他体贴地笑道。“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皇太极痴狂的女人!”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可以无理由的爱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
她抬起首,抚上他的五官。
这一刻,她知道她永生都不会忘记。
“我骗了您,我假死,逃了如此远,莽布泰也不是我的丈夫,他只是个下人,我却拿他来伤您的心——”
“兰儿,不要说了。”他也同样轻抚她的容颜,她如此的善良可人,让他怎能不心动?“我都知道。”
她说不爱他的时候,他明白。
她骗他,诈死的时候,他明白。
她在筵席上那么多人面前,忍着泪水向他请安的时候,他明白。
她在刺客偷袭,万般危机的情况下,明明柔弱却不顾一切为他冲回的时候,他也明白。
就连此刻,她无言地静静瞅着他,她水眸中闪烁地千言万语,他又何尝不明白?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你了,兰儿。”他轻叹。
海兰珠一阵哆嗦,泪水扑簌滚落。她将脸紧紧贴在他的颊边,激动地说: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她不断地将他的脸摸了一遍又一遍,“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反正,您都是不会是我的。”
“兰儿,兰儿!我偏要对你好,偏要怜惜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他紧紧吻上她的唇,觉得她抖得简直不像话。“为什么你这样抖?”他将她拥得如此紧,几乎要窒息,但他越是靠近,她越是冷。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她不断地低喃,仿佛痴了。
(“我会用一辈子来折磨你,让你明白——”)葛尔泰的怒吼突然钻入脑海,她回过神,却觉得葛尔泰的怒颜仿佛近在眼前。
“我冷,好冷。”皇太极突然听到她在耳边不断说,于是立刻将她抱上塌,并裹地严严实实。
“兰儿,兰儿,我要定你了!我会跟你阿玛塞桑贝勒讨了你,葛尔泰他愿也要答应,不愿意也得答应——否则,我杀了他!”皇太极霸道地说,紧紧搂住她。
“不——”海兰珠下意识低低喃,却在突然冲入的卓立格图的声音下淹没。
“贝勒爷,咱们得快离开。有人朝兰格格这边来了!”
皇太极只是紧紧搂住海兰珠,一动不动。
卓立格图自然急道。“四贝勒!”
“兰儿、兰儿——还冷吗?”他柔声低问。
海兰珠心中一颤,原来他不走,是因为担心着她?
“您走吧,海兰不要紧。”她强撑着昏眩的脑子,朝他绽出出水芙蓉般的笑容。她洁白幼滑的轮廓在看他眼中甜美诱人,不可芳物。
“兰儿——你等我。”皇太极深吸口气,重重吻了她后,恋恋不舍地在卓立格图掩护下离开。
他突然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帐里所有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