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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您替我抱抱八阿哥吧。”还是她先开口,皇太极僵硬地抱起孩子,眼神却一直定在她身上。
“我感觉自己要被您瞪出个窟窿来了。”她心情很好。他这才肯将目光放回怀中襁褓中,突然惊道。“这孩子在笑。”她感觉他的笑容像个孩子。“八阿哥,小八,小金子——我的好哈哈济(男孩),跟他皇阿玛一样是老八,万圣之尊,统率天下!”海兰珠没有说话,想要磕头,却只能坐着行礼。刚弯道一半的身子却被一把拉住。
“……为什么这么生疏。”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静,眼神却不是。“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丈夫么?”
她侧着头,半晌才道。“……是。”“你究竟怎样才肯原谅我。”“不——”仿佛被他屈身的模样骇到,她忙不迭摇头。“您不要这样,你是皇帝,你爱宠谁、爱怜惜谁,都是你的自由。”“我的自由就是你!除了爱你,我不要其他的自由!”“……我不想和您吵。”她撇开头。“海兰珠,你知道么——有时我甚至是恨你的!”放下八阿哥在她身侧,他只觉全身都在发抖。“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她听到他这句话,便已心软。“我口渴。”
他立刻端来水,放到她的唇边。她微低着头,白洁好看的额头正对着他的眼前,白皙的颈子优雅可人。她还是那么美好,就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想象他几乎失去她!终于,他颤抖地,仿佛怕破坏什么般,轻吻她的额头。这个吻,不含情欲,却充满着他的爱恋。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不可抑制地,一滴泪低落在水碗中,终于慢慢融合成他们的光影浮现不见。
他又吻去她的泪,苦笑道。“是甜的。”的fc
“你骗人。”她终于笑了,依偎到他的宽厚的肩上。那青衫很快有了泪湿,染成深蓝色。“告诉我,我的妹妹好么?”他一怔,才知道她还在吃醋。“没你好。”的c2
“原来你也会吃醋。”他又笑道。“全后宫的女人,大概只有你这样。”但是,因为爱她,他可以无条件包容她的一切一切。“你不明白么?”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的爱他!“我已经不想再恨,可是我要你的实话。告诉我——葛尔泰究竟怎么死的。”
她感觉到他明显僵硬。“他断臂后,便自杀般上了战场。我没有杀他,可是,朝他放箭的却是我的人。”他的确没有“杀”他。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误解。海兰珠苦笑,这一刻她还能如何?“你摔倒,便是因为淑妃对你提起他?”他冷下脸。“你心里,还有他!”
“他一直在我的心里,只是对他,我早已由抱歉变成释然。而对你,我从爱到恨……好苦。”最后一字,她吐的很艰辛。他却一把搂紧她,笑得很邪气。“你是真的恨我么?”这一刻,她终于安下心来。因为熟悉的他回来了。他一手抱起襁褓中的八阿哥,一手搂着心爱的女人,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
“兰儿,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地上有只歪倒的布老虎,她朝之看去,才着实感觉到前日一针一线缝制它的孤苦已经过去,她是为他回来的,只为他!
小金子出生第八天,皇帝在盛京皇宫举行重大庆典的大政殿,为皇八子的诞生颁发了有清以来的第一道大赦令。
“自古以来,人君有诞子之庆,必颁诏大赦于国中,此古帝王之隆规。今蒙天眷,关雎宫宸妃诞育皇嗣,朕稽典礼,欲使遐迩内外政教所及之地,咸被恩泽……”。诏令中规定了除十恶之罪不赦外,其余等罪,“咸赦除之”。举朝哗然,自古从未听闻因皇帝得子而如此施恩天下。其他皇子出生时,也均未享受过如此殊荣。明眼人却看得便明白。显然,这是子以母贵,皇帝对宸妃的一往情深可见一斑。
后宫紧张产子那日的凝重气氛很快转为铺天盖地的喜庆。关雎宫高高的门槛几乎要被贺喜的人们踩出坑。
海兰珠自觉如此隆恩浩荡实在不妥,私下里想要劝说,却只是被皇太极抱着八阿哥的满足笑容挡回去。
“谁敢说朕不能宠八阿哥?我的八阿哥可是将来要做太子、做皇帝的。我就是要他不一般!”
说时哲哲等人也在,布木布泰半仰着头,只是似笑非笑地一径盯着海兰珠。她没有说话,海兰珠心里有愧疚。自她与皇帝和好后,皇帝便不去永福宫了。可是爱情毕竟是爱情,她可以觉得歉疚,却永远不会妥协。
小金子很老实,生的白胖,却直到第八天才睁眼。这也是皇太极为何直到第八天才欣喜若狂大赦天下的原因。
“八阿哥在笑呢。”皇帝头戴冬帽,一身威严的金黄龙马褂,却抱着个稚嫩的婴儿在关雎宫暖阁里逛来逛去,说不出的滑稽。“那是您看晃眼了。姑姑说一般的孩子要满月后才会睁眼笑。”海兰珠捂着嘴笑,坐月子和妊娠一样辛苦。可是看到他们父子幸福的脸,生产的九死一生便全都置之脑后了。
海兰珠依着床柩,那朱漆的上好红木被擦拭的程亮,仿佛有点点光斑闪烁,在这白日里折射出鲜红的喜气。大厅正中央挂着一个“悠车”。“悠车”形似小船,两端是椭圆形的,用绳子系在子孙椽子上。当孩子要睡觉时,她就把小金子抱进悠车里,边唱边悠。这个悠车是皇后在八阿哥“洗三”日命人送来的,几个格格睡过,按满人习俗,取之平安长大的福照。皇太极看了后,只是感激地回给了皇后很多赏赐。皇后不敢推拒,只是命人回应了一句。
“皇上生分了。”小阿哥突然哭了起来,立刻有奶嬷嬷自皇帝怀中接过。“回皇上,八阿哥是饿了。”海兰珠也要抱,却被皇太极一把按住。“你身子这么弱,还是在炕上好生养着。奶孩子的事情都由得他们去做就是。”
她只好点点头,陪着皇帝说了一阵子话,便见小阿哥已经吃饱被送回来。皇帝立刻亲自接过来放到悠车中,并仔细地把肩、臂和腿都要用布带子绑住,防止翻身掉下去。海兰珠看着心疼,嘟着嘴道。“儿子这么小,你就这么绑他。他要是睡疼了怎么办?”
“我这个阿玛还不是为了咱儿子好,咱们满人睡‘悠车’的长大的孩子身板好,腰腿束直了将来才能骑马射猎上战场,咱儿子将来一定要做第一的‘巴图鲁’。”她还是心疼,不由分说地拆开了带子,他看她强硬的态度,只好由着去。
“咱儿子真是个福星,昨儿个南线有捷报,是大捷!已经凯旋,待到满月时,便可以抵京。”
她看他这么得意,不由得失笑。“是谁?”莫不是睿亲王多尔衮?“是双黄旗,肃亲王豪格。”她的笑容很快隐去,慢慢变成苦笑。他…要回来了么?“兰儿,满月的时候,我要送你一个惊喜。”皇太极搂住爱妻,神秘的说。
她不知所然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衍庆宫淑妃。那个总是安静地低着头,却哭着对着她大喊着“葛尔泰”名字的巴特马,她再见到她,是她出了月子之后,那时,衍庆宫已彻底变为冷宫。皇帝下令不许任何人与之往来,而直到很多年后她才得知她的故事……
八阿哥的满月酒宴及其盛大,各部首领都如约来参见祝贺。皇太极要给她的惊喜便是科尔沁的来访的吴克善贝勒。即便心中早早有数,但当真的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亲人,海兰珠还是掩不住的欢喜。
吴克善虽然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但为人处世却更加沉稳老练。海兰珠看着,感概颇多。“哥哥,你现在看来可真正像个草原上的贝勒了。”“哈日珠拉你这不是在说哥哥世俗么。”吴克善摸着自己的胡子故意装作生气。“不过今天放过你,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好外甥。”海兰珠示意乌兰抱来八阿哥,吴克善喜滋滋接过,笑地合不拢嘴。“好、好——真是个好哈哈济,哈日珠拉,记得你嫁来盛京,还是我亲自把你交到皇上手里,这一转眼就五年了,哥哥看着你现在这样幸福,终于真正了了一份心愿。只可惜路途颠簸,家乡的阿爸阿妈不能来,但是他们都托我送来祝福。他们让你在皇上身边多收敛小性,即便你性格柔弱,但是有时候倔强起来谁也拿你没办法——”“哥哥、哥哥!”海兰珠不知该气该笑。“我都是当额娘的人了,你还这样说教啊。”
“看看,你如今这性子倒是越发任性了,简直像回到你当姑娘的时候,虽然这些年没少听说皇上宠你,可他毕竟是皇上,又大你那么多。你言行举止都要注意……”海兰珠突然明白什么般,沉默下来。“哥哥…是不是家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吴克善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妹妹。“你要知道,姑姑她是皇后,妹妹布木布泰也是十四岁就跟了皇上的,现在皇上如此宠你固然好,可是别忘了,你们都是科尔沁出身的。万万不能有分歧。”“我知道。”她打断吴克善的话。“皇上独宠我,她们不高兴。”吴克善不说话。“哥哥,我明白做一个王者的女人所该承受的。”她悠悠叹口气,不敢让吴克善发现。“你放心吧,布木布泰也有身子,明年皇上也许就要添九阿哥了。咱们科尔沁博尔济吉特的血脉,会与爱新觉罗家永远相融,没有生疏,只会越来越浓……”她半低着头接过孩子默默地说,发上荡在半空的粉红流苏还是那么鲜嫩的颜色,她却觉得扎眼,现实混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又硬生生将泪珠一滴滴忍回。
吴克善叹口气。“海兰珠,你真的成熟了。”两人沉默了半晌,各有心事。最终他打破沉默。“对了,错过了八阿哥的‘洗三’,但是礼还是要送的。”说罢便赶忙摘下自己身上的珠宝,统统塞进小阿哥的襁褓里。“这孩子长得像他皇阿玛,将来一定会是个‘巴图鲁’。”
“皇上也这么说。”她立刻笑起来。“不知道皇上给启什么名字,我怎么只见你‘小金子、小金子’的叫?”
“皇上说八阿哥的名字要慎重的起,文阁还呈上很多碟子,皇上都没有看中的。”
“妹妹,看来皇上不是一般的看重八阿哥,立为皇太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海兰珠不说话,仿佛有很重的心事。许久才苦笑:“我只盼着孩子平平安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又叙旧了半晌,吴克善才离开去了永福宫。海兰珠好不容易哄睡小金子,便趴在了悠车上睡着。梦很浅,只是那么空白,关雎宫里一片静。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颊,本以为是皇帝赴宴归来,哪知那双手却沾满了血腥味。
猛地睁开眼,便看到乌兰跪在殿门口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己。吱唔的话语无法连贯,却在这如此安静的关雎宫里显得异常诡异。“是……是王爷。”海兰珠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凉透,忙不迭朝悠车看去,便见到一双噩梦中的双眸。
豪格整个人都是冰冷的,一如他的目光。她措不及防,几乎惊叫出声。“你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冷得不像话。看着她的目光千回百转,终于放低了声音。“……也许对你来说我死在战场上比较好。”“…你出去。”她感觉自己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我不要。”他冷笑。“我来看咱儿子的。”她终于无法忍受,尖叫出声。“住口!他是皇上的!是你弟弟!”“不!”豪格整个眼睛都是猩红的。“他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不是,永远不是!”他被她的话激怒了,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你知不知道,当我在前线听说你早产有多么害怕?我不敢想象如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