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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衍停了下来,后面的萧语差点没有撞上他的后背。
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萧语就看见了令自己目瞪口呆的一幕——
尉迟衍双手圈在嘴边,生气地吼道,“蠢女人!我命令你给我停下来!如果你不想要晚上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受宝宝从你的子宫里被取走的话,就给我停下来!”
宝宝两个字好像是定身咒,紧紧地将顾漫紫定在了原地。
是啊,她还有宝宝呢。
顾漫紫缓缓地停了下来,身体靠在路边一棵树下微喘着气。
尉迟衍很快地就追上了她。
“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带球跑有多危险?你以为是在跟博尔特比赛百米冲刺是吧?你做事之前能稍微过滤一下你的大脑吗?”
尉迟衍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对顾漫紫吼过了。
久违了的咆哮声,顾漫紫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红了眼眶,她哇地一声,一把扑到尉迟衍的怀里,“老公,我好害怕,我好怕~呜~”
孕妇的情绪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尉迟衍不知道亲爱的老婆这是害怕哪一桩,又是因哪一桩而哭,但多少也知道,应该是和自己有关。
他轻抚着顾漫紫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我在,我在。”
怀抱着娇软的身躯,尉迟衍长长地吁了口气。
幸好……幸好没有出任何的问题。
然而,尉迟衍似乎放心得太早。
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听顾漫紫叫了一声,“老公,肚子……我的肚子……”
起先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没有在意,现在一下子停了下来,顾漫紫只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地疼。紧紧地拽住尉迟衍的衣袖,关节泛白,额头沁出汨汨的汗。
尉迟衍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一把将顾漫紫打横抱起,“蛮子,蛮子,你挺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好!她可能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最好减少移动。你站在这里,我去开车过来。”
每年春节前后,由于饮食不规律以及酒后驾车现象的增多,都会导致医院人满为患。
当尉迟衍坐萧语的车送顾漫紫来到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医院大厅里挤满了人。
尉迟衍抱着顾漫紫医疾步走进医院大厅,立即就有值班医生召来护士推来病床,很快,顾漫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等着不少病人的家属,逢年过节,医院都是最忙碌的场所之一。
尉迟衍坐在最靠近手术室的位置,频频地朝紧闭的手术室望去。
“你…。你爱惨了她,是吗?”
萧语看了眼手术室的“手术中”这三个字,转头问尉迟衍道。
她印象中从未大声说过话,从未发过脾气的峻漠男人,竟然也有大声骂人,大声吼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爱极了蛮子,这个如冰山般内敛的男人,根本不会有那般情绪外漏的表现。
尉迟衍的黑眸仍是锁定那扇没有开启迹象的房门。
就在萧语以为他不会回答她问题的时候,她听见尉迟衍用无比森冷地口吻说道,“如果她有任何的意外,我一定要你陪葬。”
萧语浑身一颤。
“这对我并不公平!我当时并不知道蛮子就在后面!你以为我想要蛮子出事吗?我和她共事了三年,我……”
萧语的话还没说完,尉迟衍就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护士走出。
尉迟衍焦急地迎了上去,“怎么样,医生?我太太和胎儿……”
医生摘下手术口罩,一脸歉意地道,“我很抱歉,怀孕初期的三个月内,胎儿的着床很不稳定,需要加倍小心才行。但是病人此前可能做了某种激烈的运动,不但胎儿没能保住。我们很抱歉。”
尉迟衍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大人呢?大人的情况怎么样?”
尉迟衍攀上医生的手臂,着急地询问顾漫紫的情况。
可怜的医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被尉迟衍那么大力一握,他都有种骨头散架的感觉。
“这位病人家属,您放开我们的医生。”
有护士劝道。
但尉迟衍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一心只是想要知道自己老婆的情况。
问及大人的情况,医生的眉头打了个结。
“怎么了?大人的情况很不妙吗?”
萧语攀走过来急切地问道。
“闭嘴!”
尉迟衍发狠地瞪了眼萧语,萧语被他那双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眸给骇住。
“我自己进去看她!”
从医生的口中得不到答案,尉迟衍自己冲进了手术室。
“不行,不可以啊!里面还有人在手术呢!你没看见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么!”
护士见情况不对,急忙将他给拉住。
但是尉迟衍的力气实在太大,护士根本拉不住他,最后出动了5名医生,才齐心合力地将将尉迟衍给制止住。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病床走出。
“狗男女!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响彻整个走廊。
看见顾漫紫出来,尉迟衍一下子挣脱开医生的钳制,他冲到了病床的旁边,满脸心疼地看着她。“老婆,你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不是很稳定。你先好好地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顾漫紫披头散发,显然流产这件事对她而言打击太大。
她的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双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一看见尉迟衍靠近,她就像发了疯似地掐住他的脖子,“狗男女,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顾漫紫,你疯了吗?”
萧语被顾漫紫疯狂的状态给吓了一大跳,她立即走上前想要拉开顾漫紫的手。
此时的医护人员也反应了过来,都过来帮萧语的忙。
但是顾漫紫的力气实在太大,就算早就有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强烈的恨意还是驱使着顾漫紫的意识,让她紧紧地掐住尉迟衍的喉咙不放。
“尉迟简傲!你自己也配合下啊!难道你真的准备让他把你给掐死吗?”
萧语气急败坏地怒吼!
然而尉迟衍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般,无论萧语怎么骂,就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他的脖子上渐渐地出现触目的掐痕。
医生和护士而言着急得不得。
这都是个射门事啊!这都是1“尉迟简傲!你也疯了!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萧语拽不开顾漫紫的手,气得大骂。
“老公~”
气若游丝的呼唤,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然而,尉迟衍听见了。
从刚才起就像是一尊雕塑的他缓缓地扭动了下脖子,余光瞥见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苍白但清丽的面容。
尉迟衍马上意识到刚才是自己认错人了!
他也不管到底是谁掐得他,直接一个刀手切将掐住自己的疯女人给劈晕,疾步朝顾漫紫的方向走了过去
【086】老婆,饶命!
早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淡金色的光束照在病床上闭眼熟睡的人儿时,那张苍白的脸,几乎给人一种近乎透明的错觉。
许是阳光有些刺眼的缘故,睡得安稳的人儿眉头皱了皱。
尉迟衍走过去将窗帘拉拢了一些,返身回到床边。
阳光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开,她的脸,不再白皙到透明。
大掌握住女人的小手,唯有如此时时刻刻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他的心里才能产生稍稍安心的感觉。
她的呼吸浅浅,睡着的她像个孩子般,安静美好。
顾漫紫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尉迟衍握住她的手,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的模样。他的睡颜面朝着她,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下巴新长的青色胡渣。
他,守了自己一夜?
顾漫紫伸手伸出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轻轻地来回触碰那扎人的触感,痒痒的,又有一些疼。
像极了她真开眼看见他守在床边的第一感觉。甜甜的,但是夹杂了更多的心疼。
昨晚她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她和宝宝都没有事,不是吗?医生和护士都告诉他了,她只要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就好,他怎么还傻傻地在床边守了一夜呢。
“醒了?”
尉迟衍睁开眼,反手握住顾漫紫伸回去的手,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他的睡眠质量本就不深,起先只不过是小眯一会儿,根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在蛮婆子的小手摸上他下巴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他喜欢她略带淘气又有些庄重的摸上他胡渣的感觉,所以就闭上眼,享受她的抚摸。直到她的小手停止了抚摸的动作,他也就不再装睡了。
“是不是我把你给弄醒了?”
顾漫紫素净的小脸上有些许的懊恼,早知道就不那么贪玩,在老公的下巴上来来回回地抚摸了。
“没有。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尉迟衍起身替顾漫紫将有些滑落的被子给盖好,又将她伸在外面的两只小手给重新放入被子里。
顾漫紫摇了摇头,在尉迟衍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又将手伸了出来。
“老婆——”
尉迟衍皱眉。
“老公,你真性感。”
顾漫紫握住尉迟衍的大掌,一脸迷醉地说道。
尉迟衍啼笑皆非,摸了摸下巴的髭须,斜睨着老婆,“就因为长了胡渣?”
女人拼命地点头,“我觉得你长胡渣的样子,更加像一个流氓了。”
“……”
尉迟流氓的脸部线条本来就属于刚毅的那一种,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但是长了胡须以后,就莫名了多了一分慵懒和性感,就好像是在非洲草原晒太阳的美洲豹,充满了危险的致命诱惑。
良家妇男是无法让女人觉得危险的,只有那些常年周旋在各种女人之间BADBOY才会散发这种坏男人的气息。
毛主席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就是在耍流氓。所以那些从不投入真心跟女人交换的男人全部都是流氓。
尉迟衍可不知道这流氓论是这么的出来的,于是他决定对老婆的这个评论给略过。
“主编呢?回去了吗?”
顾漫紫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看见萧语的身影。昨晚她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以后,没有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给睡过去了,只是隐约记得主编好像和尉迟流氓一起送她回的病房。
“嗯,确定你没事以后就回去了。”
尉迟衍避重就轻地带过。
事实上,萧语是想要留下来的,被他给一口回绝了。
即便她说她只想要亲自和蛮子解释昨晚的事情,再为昨晚所发生的一切跟蛮子好好地道歉。
如同不是她留下他,问了那些问题,也不会被蛮子给听见,造成昨晚的虚惊一场。
她的歉意他暂且收下。
但解释?她要如何解释起?
他是尉迟简傲没有错,他也瞒了她真正的身份。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上忙。何况,他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