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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碧的怒意减低了许多,他低声的笑了起来,只是笑意里带着凄苦。
“帝尊,你今夜对我这么温柔,想必是明日就要处斩我了吧!否则你怎么会来见我?”
沁寒心无话可说,只能将于晴碧紧紧的环在胸膛里,像是这一辈子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似地。
“碧,我爱你,我再也不可能这般爱上别人。是你教我会笑,会生气的,是你让我懂得原来以前的我竟连自己不快乐都不知道,我如此深爱着你,碧……”
喊出于晴碧的名字,沁寒心的声音变得非常的低哑,彷佛有太多的痛苦无法宣泄,而还有太多的回忆,来不及与于晴碧共享。
于晴碧激烈的扭动着身子,不让沁寒心抱他。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些感情的波动,强烈的爱和恨让他的话语非常尖锐:
“你不要碰我,也不要说你爱我。我恨你,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你去跟你的爱妃。子嗣在一起,我于晴碧才不稀罕你的爱!”
“碧……”沁寒心强力的扭过于晴碧的身子。
于晴碧嘴里虽说得这么强硬,但是颊上已淌满许多泪水,一张脸死白着,完全没有以往的美貌,却更让人心疼。
沁寒心见他憔悴虚弱的样子,再见他伤心得泪流满面,心就像被大榔头重重的敲了一记,简直就要碎满地了。
是他把心爱的人弄得如此伤心憔悴的,这小人儿不知已在牢里流了几天的眼泪,而他竟对不闻不问。
“我没有错,是你负我的,我一点也没有错。”于晴碧嘶喊的声音变弱,最后成了低低啜泣,他的拳头重重打在沁寒心的胸上。
“你现在有了日思夜想的子嗣,高兴了,欢喜了,特地来牢里看我现在怎么样凄惨对不对?你现在看够我凄惨的样子了吗?碍事觉得我不够惨……”
“碧,别再说了,别再折磨我了。”
沁寒心的眼眶都快流出泪水了,他紧抱着于晴碧,声音因为痛苦而震颤:“我原本想将你送回人间界,但我是鬼界的王,我不能偏私,我再怎么爱你都不行,明日我还要亲眼看着你处斩。碧,你尽可恨我,永远不原谅我,但我心里的痛苦你了解吗?”
沁寒心频频的吻着于晴碧瘦白的脸。“我爱你,碧,我这么深爱着你,永永远远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你死了,我却还要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光想到是我让你恨着我而死去,我的心就像要被撕碎一样,碧……”
沁寒心的缠绵深情完全表现出来。
于晴碧颤抖着嘴唇,原本要说出更尖锐的话语,现在却只是埋在沁寒心的怀抱里无助的哭泣。
就是子嗣这件事情将两人的关系弄僵,值得吗?
沁寒心紧抱着于晴碧,这是他最后能抱着于晴碧的一夜了,过了这一夜,他这一生一世就只剩下那些甜蜜却痛苦的回忆而已。
“碧,我爱你,我爱你。”
沁寒心对着于晴碧,声声的吐露着心声,却让沁寒心又激动了起来。
“你在说谎,其实你一点也不爱我,我才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你都是骗我的……”于晴碧难忍内心激愤,他的情绪像突然崩溃一样,立刻又哭叫了起来“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竟去找别的女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沁寒心扳过他太过瘦白,憔悴的脸,不顾他的挣扎,狂乱的吻着他想吻的任何地方。是他把他逼成这个样子,是他把他心爱的人给逼进死路的,明明知道以于晴碧的个性不可能容忍别的女人的存在,他为什么为了子嗣的事,就做出这么严重的错误决定?
哭了好一会,于晴碧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却忽然见调转了话题。
“我被二十四道枷锁铐着,根本就无法回到人间界……”于晴碧哽咽着说:“你还记得我原本到鬼界来是要盗取鬼界百年才长一次的宝花吗?”
这事沁寒心以前就听于晴碧说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两人在一起后,于晴碧从未再向他提起,他也就淡忘了。
他拨开于晴碧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头发,点了点头。
于晴碧眨着湿润的眼睛,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我已经要死了,你愿意给我吗?”
那原是不能给的,因为百年一见的宝花是要献祭祖先的,若是在平常的状况下,只怕于晴碧再怎么苦苦哀求,沁寒心也不会给。
于晴碧一看他为难的神色,他的头低了下去,苦笑道:“算了,反正你不可能给我的,我在你的心中……”
于晴碧别过脸,落下更多的心碎眼泪;在眼泪之中,他剧烈的咳嗽着。
沁寒心见他咳得这么厉害,心软了起来,他已要赐死他了,难不成连他最后的心愿他都无法晚场,要让他带者遗憾而死吗?
沁寒心的心在剧烈挣扎着,于晴碧就像心死一般的推开他,将自己移到墙角去,缩成一团的让冰冷的墙壁继续冷化他的心。
“其实你不用觉得抱歉,我也知道以我要杀害未来皇储,烧死你最喜欢的宠妃的罪名,我早就万死不能赎其一了。你是念在我们之前那么恩爱的份上才来见我对不对?其实象我这种不会生小孩的男人,怎么配得上高贵的鬼帝之尊?是我自己太傻,以为你对我是特别的,其实只是我的痴心妄想而已。我怎么会那么笨?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呢……”
一边说,一边流下哀伤的泪水,于晴碧没有将其抹去,他的心已死,似乎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快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于晴碧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如死水一般的冷寂。
沁寒心心里一凉,自己是真的爱着于晴碧,怎能在他死前,让他认为自己一点也不爱他?他抱起墙角的于晴碧,毫不迟疑的道:“好,我给你,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于晴碧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真的吗?寒心?”
他终于唤出沁寒心的名字,彷佛是两人已要和好的迹象,这至少代表他已不再恨自己,气自己了。
沁寒心怜惜道:“是真的,碧,我恨不得能为你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呢!”
“那你把鬼界跟人间界的结界打开,把我一个朋友接进鬼界来。他病得很重,必须每日吃下鬼界宝花的花瓣,连吃个三个月他就能脱胎换骨,他那娘胎里带出来的痛就能够治好了。”
沁寒心没料到他要求的竟是史无前例的把一个人类带进鬼界,他实在应该一口回绝才对。
于晴碧开心的望着他,将瘦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叹个满足的气。“寒心,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真正的爱我,只可能我明日就要死了;君无戏言,你明天一定就要处斩我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好少好少啊!”
想到明日爱人就要死了,沁寒心将回绝的话含在嘴中,再也说不出来。
于晴碧闭上哭得通红的眼睛道:“我爱你,寒心,好爱好爱;我怎么会这么爱你,连自己也想不通,原本我出宫是要气气你,怎知会变成这样……”
于晴碧露出悲伤的微笑,让沁寒心几近心碎,只怕现在的于晴碧有什么天大的要求,他都会毫无二话的应允。
“你已经有了一个未来的皇子,我能拿什么跟人家争宠?仔细想想,是我太冲动了,我怎么会那么生气?你跟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正常的一件事,我干什么要生气?”
于晴碧将眼光下移,双手拉紧了沁寒心的衣服,徜徉在他难见的温柔之中。
“算了!我死了也好,这样事情就一了百了,反正我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后,他忽然剧咳起来,咳得整张脸涨成红色,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沁寒心再怎么拍他,顺他的气,他都喘不过来,眼看就要断气似的。
沁寒心大骇之下,惊慌失措的怒叫在远方的侍者:“去给我叫御医过来,全部都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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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碧名日已要处斩,今日就算病死也罢,否则他明日还不是要受死刑的折磨。
但是沁寒心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咳得如此厉害,几近要病死的模样?沁寒心不敢移动他,只好让他躺在水牢地上,并要御医立刻前来水牢。
沁寒心从头到尾怒骂着守水牢的狱卒,骂他们没好好的照顾于晴碧,斥责他们竟然坐视于晴碧咳成这样没人向他禀报,总之骂得狱卒们个个不敢出声,连头也抬不起来。
狱卒们心中叫苦连天,但是帝尊现在正在发怒,怎么敢回话说前几天于晴碧的精神和身体都很好,有时还会对他们呼喝东,呼喝西的,纵然全身被上了二十四道教唆,闲情一来时,还五音不全的唱着歌,要不然就心情不好的乱骂帝尊。
今天于晴碧的身体和精神与前些日子一样的好,怎知道帝尊一进牢里,他就病成这个样子?这明明上有鬼。但是一见帝尊为于晴碧的病情紧张不已,谁还敢说一句于晴碧铁定是在捉弄帝尊,欺骗帝尊的感情呢?又不是不要命了。
而一向冷酷的帝尊对于晴碧如此深情在意,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谁也想不到帝尊会在水牢内不断的焦急踱步,来来回回的走好几十躺,还拚命催他们去看御医们到了没有。
御医来时,沁寒心非常不满的怒吼道:“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快给我看,看看碧怎么一回事,他是不是得了风寒?”
御医们被他吼得身子一低,第一位御医赶紧趋前诊脉查看。
他将于晴碧的两只手不断的互换诊脉,接着就要解开于晴碧的衣服查看。
沁寒心立刻折了他的手怒骂道:“你干什么脱我的衣服?碧的衣服是你可以脱的吗?给我滚下去!”
哪个垂垂老矣的太医差点吓死,急忙退下不敢再看。
另外一个御医上前把脉时,也是张大了嘴,然后露出惊骇的表情;他不敢解于晴碧的衣缩,但是他的手颤颤的要往于晴碧的下身摸去。
这让沁寒心怒不可愕的咬牙切齿,差点想废了那太医的手臂。竟放在他眼前轻薄他的人,他一脚踢在那太医的胫骨上,怒火冲天的道:“我要你看病,没要你非礼他,给我滚,快滚!”
第三位太医学聪明了,他一诊脉虽也露出大惑不解又困扰的表情,但是没像前两位一样的动手查验,他胆战心惊的禀报道:“禀帝尊……这脉象十分奇怪,求帝尊让我们研究一番,再向帝尊禀报。”
一听脉象奇怪,沁寒心的心头如泼了盆冰水,莫非于晴碧得了什么不常见的怪病吗?
他马上就坐起于晴碧的身边,将于晴碧搂在怀中;他心急如焚,深情又着急的望着于晴碧发白的脸色,问话时也不住的发抖:“他……他得了什么怪病吗?你们快点告诉我。”
那诊过脉的三位御医面面相觑,似乎都想在别人眼底得到自己是不是诊断错误的讯息。
但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的同样都是满满的困扰与不解,就好象不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情一般。
“没有……是……”
他已经够心慌意乱的,御医竟还吞吞吐吐,沁寒心几乎想要杀人,“到底是还是不是?给我立刻说清楚。”
一见帝尊发这么大的脾气,寓意纷纷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话很难说出口似的又慌又哦啊,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禀帝尊,于晴碧并未受风寒,不过这些日子在水牢度过,环境闷湿,只怕对母体有所害。”
“母体?”沁寒心就像没听见这两个字一样的重复了一次。
御医们大力的磕着头,见到沁寒心此时的凶狠表情,三个人的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