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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上马背,又朝容止锦等人看了一眼,这才掉转了马头。
容止锦一行人才走了一段路,便见前面一个士兵匆匆跑来,他一眼见了钱成海,便急着道:“钱公公,太后娘娘与国舅爷来了,急着要见皇上!”
钱成海的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容止锦。
容止锦亦是震惊了,爹和姑母怎会来?
背上之人已一点点冰冷下去,容止锦灰淡的俊颜再是笑不出来,恨恨地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地加快了步子。
容芷若在后头叫士兵搀扶着,她一路啜泣着,双腿发软,要不是被人扶着,怕是早就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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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宁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转身望着帐内静坐许久的男子,她深吸了口气上前道:“我原先以为王爷是怕将军落入皇上的圈套,可后来见王爷独身一人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我回头想想便觉此事蹊跷。”
若论身手,燕修定然及不上袁逸轩。
燕修闭着双眼坐在榻上,他的身上仍是先前的铠甲,胸前肩胛处暗泽的血渍还清晰可见。此刻闻得陈宜宁的话,他才徐徐睁开眼睛,淡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陈宜宁快步行至他面前,咬着牙道:“王爷明知将军与皇上的深仇大恨,为什么不让将军杀了皇上?”
燕修嗤笑道:“将军虽说与本王是合作关系,眼下却也是本王的人,本王有本王的做事方法,本王要燕淇死在战场上。”
陈宜宁的秀眉微拧,紧拽着衣袖道:“所以,皇上还活着?”
她的眸光直直地望着他,犹记得袁逸轩问他是放了皇上还是杀了皇上时,他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皇上的人马都来了,袁逸轩这才无奈只能带着她撤回。
陈宜宁心有恍惚,面前男子眉目清淡,似乎不像是在撒谎,莫非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燕修又微微阖上了双目,昨晚连夜赶去见婳儿,剿了那山贼窝才知道那个女子并不是婳儿,只是有些相似罢了。
他心中忐忑,却又像是有些放心,也许婳儿本没事,就在哪里候着伺机来见他。
也亏得他回来了,否则今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悄然暗吐了一口气,他复又睁开眼睛,见陈宜宁依旧站在帐内,他浅声笑道:“陈姑娘不去袁将军帐中吗?”
陈宜宁悠然一笑,缓缓回神道:“我同将军的关系,是方姑娘告诉王爷的吗?”
燕修点头,这件事实在没有瞒着的必要。
陈宜宁轻柔笑道:“方姑娘离开军营好久了,王爷想她吗?”
“想。”他说得毫不迟疑,每时每刻都在想,醒时梦中都在想……
眼下但凡有一点她的消息,他都会抛下一切赶去她的身边。
只可惜……
婳儿,你到底在哪里?
他悄然握紧了拳头,外头却传来仇定的声音,他入内,见陈宜宁也在,不觉愣了下。
陈宜宁识趣地道:“我先告退了。”
“什么事?”燕修望着那双面具都是眼睛,他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的仇定了。
果真,仇定的一句话令他瞬间愣在了当场——燕淇死了。
怎么会这样?
燕修的脸色骤变,他记得很清楚,他走的时候燕欢还好好的,虽然受了伤,可那伤在肩胛处,便是看过去血流得有些惊心,但那并不致死!
“怎么死的?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仇定不假思索道:“都在传是与袁将军见了一面后死的,说是被袁将军亲手杀了。消息是我的探子探的的,绝对错不了,容氏和国舅也已到了军中,眼下那边已乱成一锅粥了,王爷,是出兵的好时机了。”
燕修的俊眉紧拧,这么说来,竟是真的?
“王爷,末将愿为先锋!”
耳畔传来仇定坚决的话语,燕修的心里却乱得很,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他还有些想不明白。
燕欢怎就突然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爷?”仇定未见踌躇,“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犹豫什么?”
燕修仍是拧着眉心,他徐徐转过身去,低声道:“将军,让本王再想想。”他的额角渗出了细汗,仿佛一阵踌躇后,竟又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燕欢的阴谋诡计。
当年容氏与燕欢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才至他与母妃不得翻身,如今越是离成功近,他心中反而越是不安。
仇定见他眼下犹豫不决,心中不免有了气,厉声道:“王爷难道忘了娘娘的仇,忘了柳家的仇吗?”让本王想想。”他仍是这句话,目光也不看仇定,径直抬步从营帐内出去。
外头一队士兵见他出来,忙朝他行礼。他大步往前,才走几步,闻得外头一阵马蹄声直直传进来,他本不在意,直到不知谁喊了一声“方姑娘”,燕修本能地回头望去。
方婳亦是已瞧见面前的男子,她的眼眶一热,本能地勒停了马匹。
“婳儿!”
燕修快步奔至她的马匹边上,顾不得周围那么多士兵在场,伸手便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用力圈在怀里。
她消瘦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他才似相信这不是梦。
方婳被他一时间的动作弄得呆住了,待回过神来这才推他叫道:“师叔!”
他低下头,见怀中女子脸颊染着不自然的红,这般娇羞的样子不禁令他又心动几分,他这才转身拉着她回到帐中。仇定早已不在,他抓着她的手不放,拉她在床榻边坐下,蹙眉道:“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要一一解释可就说来话长了,她冲他眨了眨眼睛,恰到好处地引开话题:“腿伤都好了吗?”
她问着,伸手抚上他的腿,只觉得他略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点头道:“都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方婳放了心,随即神色微拧,只道:“皇上死了。”
虽是先前闻得仇定进来说过,可这个消息自方婳口中道出,燕修仍是心头一跳,握着她的手指也不自觉地紧缩。
方婳见他如此,便继续道:“我亲眼见到的,那把匕首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钱公公说,是她自己的匕首。”
经她这样一说,燕修倒是想起来了,他走时的确见燕欢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他的呼吸一窒,目光黯淡道:“你说说她自己……”
方婳不禁低下头,咬着唇道:“当日我在宫里对她说了些不该说的,我将……将袁将军为何叛变,乃至逸礼的死都告诉她了,还说了当年太后设计陷害你与贵妃娘娘的事,也许因为这个她才一心求死。”
他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低叹道:“这不是你的错。”
“哦,对了。”方婳取出了燕欢给她的信,道,“这是她给我的,说倘若她死了,便叫我拿出来看。”
燕修闻言,便松开了她,随即起身背过去,开口道:“既如此,那你便看一看。”
虽与那边有仇,该有的礼数他也一样不少,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君子之道,方婳不觉一笑,这才是她爱的男子。
目光随即落在信封上,她深吸了口气将信件打开,上面的字迹秀中带刚,宛然墨香:
汝见此信,已是天人永隔。朕穷其一生,终为声名所累,择选权力,抛却情感,高高在上为世人歆羡之地,实非朕所愿。世间女子看清看不清,唯有情字而已,婳儿至性,必与朕感同身受。朕唯有一事相求,愿往事随朕之死尘封此处。来生你我若能再见,朕必当竭诚以待,弥补今生之憾。
信末未见落款,字里行间她仍是沿用了皇帝的自谓,此信即便落入袁逸轩的手中,他亦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方婳恍恍又捧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起身拉住燕修的衣袖道:“她不是自尽的,绝不是自尽的!”
燕修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扶住她因为紧张而摇摇欲坠的身子,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她在信中说了什么?别急,你慢慢同我说。”
她伏在他怀中,听着他均衡的心跳声才缓缓静下心来,伸手将信件递给他,见他低头看信,她幽声道:“她在信中说要我严守她的秘密,那便是不愿要袁将军知晓的,她既是连死也要我守住这个秘密,又怎么会选择自杀?袁将军以为皇上当初为了皇位而牺牲公主,那样一个人,即便知晓会失败也不可能自尽!更遑论她会在战前约见袁将军了!”
燕修也已经看完手中的信件,他的脸色微变,低语道:“确是如此,否则她又该怎么解释她自尽的事?袁将军眼里的皇上不会自尽,不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
外头传来士兵的一声“袁将军”,燕修蹙眉抬眸,见袁逸轩已径直冲了进来。
燕修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信纸揉成团,紧紧地握在掌心中。
袁逸轩未想到方婳回来了,他的目光一怔,随即才开口道:“他死了,王爷知道了吗?”
方婳惊慌地看向燕修,她暗中握紧了他的手,燕修点点头,话说得毫不迟疑:“本王早就知道,因为是本王下的手。”
仇定带来的消息说人是袁逸轩杀的,袁逸轩自己就清楚到底有没有杀人,与其让他刨根问底,不如燕修来认了。
果然,袁逸轩的眸色一拧,他似是不信:“王爷下的手?那我们一路回来却为何不曾听王爷提及?”
燕修在回眸间已不见了眼底的最后一丝看过信后的震惊,他松开了握着方婳的手,往前一步,道:“是将军自己说的,你我不过合作关系,将军有将军的处事风格,本王亦有本王的行事缘由。燕淇之于将军有不共戴天之仇,本王亦是。”
他一字一句说得从容,似乎没有半分能让袁逸轩怀疑的地方。
方婳屏息站在身后,认真地望着袁逸轩,他的神色未有多大的起伏变化,只道:“容氏也来了,我与仇将军已经商量好了对策,今晚就出兵,我与仇将军在军帐内恭候王爷。”他说完,又看了方婳一眼,随即转身出去。
方婳松了口气,开口道:“师叔……”
他侧目蹙眉开口:“此事暂且只能先如此,总不能叫他去问视权力为一切的燕淇何故会自尽吧?还是你去跟他解释燕淇不是自尽?”
方婳叹了口气,他说得对,这些谎话她圆不过去,若真要一一解释,那势必要牵扯出“皇上”的真实身份。燕欢早已打定了不将那个秘密告诉袁逸轩的准备,她与燕修也不愿告之,否则亦不会小心翼翼守着这么久了。
逝者已矣,那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可是,到底会是谁?”方婳心中压着诸多疑惑,抬眸瞧见燕修的眼底覆疑,似是在思忖什么,闻得她开口,他才回过神来,开口道,“我得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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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修与方婳才入了陈宜宁的帐子,便见她正是要出门的样子。
“方姑娘?”陈宜宁惊诧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方婳勉强冲她一笑。
陈宜宁眼下也没时间去问方婳的事,她将眸光转向燕修,径直便问:“皇上不是王爷杀的,王爷为什么要认?”
果真他一承认此事就在军中传遍了。
幸得他来得早,她应未与袁逸轩说此事。
燕修上前道:“本王有本王的苦衷,希望在这件事上陈姑娘不要再刨根问底。”
“为什么?”她仍是不甘心。
方婳上前握住她的手,郑重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袁将军好,剩下的你若再问,便是逼我与王爷在你面前说谎。”
来时她本想在陈宜宁面漆那承认一切,陈宜宁对袁逸轩有情,必会帮他们守着。可踏入这帐子的那一刹那,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能不说,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从帐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