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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祈求神界保佑朢国的平安,不过听说被王上拒绝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坐在藻席上的太后有着难以亲近的气质,依旧美丽优雅的容颜可见年轻时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此刻冷傲的目光射向眼前高大的年轻君王,毫无慈爱可言,只有明显的疏离,落在身为人子的匡卫眼中,脸色更加凝重了。
“回母后,禳灾只会招来世人的批评和耻笑,要知道,神界是不接受谄媚的,就算有人向祂谄媚,也不会改变该发生的事,禳灾又有何用?”匡卫义正词严的辩道。“再说,古书有记载,星孛是神界用来除去无道之君而建立有道之君的征兆,如果朕的德行污秽,禳灾也无法替朕来赎罪。”
只要踏进这座冰冷的慈宁宫,他的心情便十分复杂,也觉得有一股深沉的无力感,照理说,他是朢国的君王,身分自然尊贵无比,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他却偏偏改变不了他们母子单薄如纸的情分。
太后冷冷的睇睨他,“王上既然不愿相信,若是发生什么灾难,可是会成为千古罪人,王上承担得起吗?”
“只要儿臣勤政爱民,做个好君王,相信一定能逢凶化吉。”他正色说。
她吐出冷淡的口吻。“王上有这份认知,那么本宫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多谢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有事就说吧!”那态度彷佛在忍耐似的。
匡卫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对话方式。“儿臣决定立芷嫔为后。”
“芷嫔?”太后思索了一下,才想起这名妃嫔的模样。“就是目前已经怀有龙种的芷嫔?”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是。”
“王后这个位置可不是随便就能坐得住的,王上真的认为她能母仪天下,担负起领导后宫的责任?”
太后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匡卫下颚抽搐,“儿臣相信她可以。”在母后眼里,只有她决定的人选才算数。
她轻哼一声,“听说打从王后过世,王上就专宠芷嫔一人,已经引起后宫其他妃嫔的不满和怨言,王上今日突然说要立她为后,难不成是听多了枕边风的缘故?王上的耳根子未免也太软了。”
他压下胸口的郁气,冷冷的说:“儿臣不敢。”
“怎么?”太后凤眼一瞟,气氛霎时更僵了。“本宫只不过说她两句,王上就摆起脸色来了。”
匡卫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喉头不禁发紧,“难道朕连要立谁为后的权力也没有吗?”
她口气泛冷,“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相信芷嫔绝对担得起后宫之首的责任。”抑郁深沉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迎视她高贵的姿容,即便再顺从,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任人摆布,即使他很想改善彼此的关系也不行。
“王上的意思是要本宫别管这档子事?”太后倏地挺起腰,沉下脸问道。
他紧闭下眼,语调依旧冷淡,“儿臣不敢。”
“自王上六岁登基,这十八年来,本宫可是费尽心思,如今王上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底,既然如此,从今而后,本宫就不再过问王上任何事。”她态度决绝的说。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匡卫袖中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才没说出让母子关系更恶劣的话语。“只希望母后成全。”
太后唇角的线条抿得更深。“罢了,本宫再反对,就显得太不近人情,既然王上都决定了,就交由宗正府去处理吧!”
匡卫深吸了口气,似是松了口气。“多谢母后,那么儿臣告退。”
步出这座每每让他感到窒息的华丽宫殿,有时他不禁要自我解嘲,他究竟在盼望什么,每次抱着希望和期待踏进这里,最后都只能失望的离去,他该死心了才对。
“王上?”身边的老太监晏福脸上净是怜悯之情,打从王上幼年登基,便由他服侍,对于王上,他有着超乎旁人的感情,也最了解王上此刻的心情。
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朕没事。”
“王上要到御花园散散心吗?”自己只是个奴才,没有置喙的余地。
他摇头,“上御书房去吧!”说完,便回头再望一眼慈宁宫,然后寒着脸钻入轿中,在太监和侍卫的护送下离开。
当匡卫来到御书房前,方知御史中丞有要事禀告,已经恭候多时了。
“宣他进来吧!”他掐了掐眉心,打起精神坐在用玉镇压住四角的龙须席上等候臣子谒见。
须臾,一名年纪与匡卫相仿的官员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席前行跪拜大礼。
“微臣参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匡卫见到这名儿时玩伴,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免礼了,赐坐!”
他谨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恭敬的说:“微臣不敢。”
“这儿没外人在,干贤,你就坐着吧!”
虽然两人是多年玩伴,可对方到底是一国之君,干贤不敢得意忘形,谢恩之后,便在紫茭席上坐下。
匡卫的神情略显轻松,“朕听说你昨儿个从斗宿城回来,才想召你进宫,想知道那儿的情况,你倒先来了,事情都办妥了?”
干贤回答得必恭必敬。“回王上的话,微臣幸不辱王上使命,人证、物证确凿,已经将郡守等人犯全都押进天牢,交由廷尉府处置。”
“你办得很好。”匡卫赞许的笑说。
“谢王上。不过,微臣这次前往斗宿城,无意之间在骨董铺内发现一样东西,特地将它带回来请王上过目。”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只雕刻着花纹的首饰盒递给太监转交。
匡卫大表疑惑,“是什么东西?”
“王上请看!”干贤没有多作解释。
匡卫向来沉稳的俊挺五官在瞥见盒中之物时,陡地一变,“这不是……”盒中是一块稀少的玉蝉,眼熟到连他都不能假装不认得。他不由得伸手取出,仔细确认。“这东西怎么会在骨董铺中出现?”
“微臣如果没看错,这块玉蝉应该在半年前就随着王后下葬了,可是如今却流落在斗宿城,莫非是……”下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不过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他眼中迅速酝酿着滔天怒气,对于如此胆大妄为的挑衅行为绝不能容忍。“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盗墓贼连王室的陵墓都能如入无人之地?”
干贤继续说下去。“根据微臣私下探听的结果,这块玉蝉原本流落到了曌国,是最近才辗转回到朢国来,可见在冥冥之中,王后也想回到自己的国家。王上,这事传扬出去可是有损朢国的声威和王室的尊严,不能以等闲视之。”
怒眼大瞠,“该死!看来守陵之人全然不将朕的旨意放在眼底,居然如此怠职守,朕非彻查严办不可。”
干贤跪在席上,双手执起玉笏版,一揖到底。“还请王上即刻下旨,微臣即刻将一干盗墓贼缉拿归案。”
“这是当然。”匡卫马上下了道圣旨。“这件事就全权交由爱卿处置,务必尽快抓到那些盗墓贼。”
干贤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微臣遵旨。”
过了半个月。
在外头把风的娇小身影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里头的师徒俩出来,今晚他们盗的这座墓的主人可是位王公贵族,由于陪葬物品多得吓人,而且墓地盖得奢华无比,摆明了就是等人来偷,即便守墓的人每天都会巡逻上好几次,不过依然遭受贼人的觊觎。可是,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娇小身影气呼呼的钻进黑漆抹乌的墓地中,朝里头低嚷,“你们两个在里头睡着了是不是?动作比乌龟还慢!”
正在搜括金银珠宝的师徒俩差点被陡地出声的她给吓得心脏麻痹。
师父拍着胸脯,给自己压压惊。“妳跑进来干什么?想要吓死人啊!”虽然这种不需要本钱的生意不知道干了几回,不过,总是做亏心事,多少还是会心虚。
“谁教你动作慢吞吞的!”光线不明的情况下,依稀可看见娇小身影有张秀美可人的五官,不过一开口就坏了整个人的形象。“两个男人手脚这么慢,要不要我来帮忙搬?”
瞥见师父气得七孔冒烟,徒弟赶紧出面打圆场。“不用了!不用了!就快好了,妳快出去把风。”
小嘴不禁嗤哼一声,“快一点!”
听见脚步声又踱开了,才转头安抚师父的脾气。“师父不是也说过,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都是你这个蠢蛋害的!”师父恨声的敲了徒弟一记,“没事救她干什么?这半年来还得供她吃住,供她使唤,赶都赶不走,好像我们欠了她似的。”
徒弟吃痛的揉着后脑勺,“嘶--好痛!师父,再怎么说,好歹我们也偷了她不少陪葬品,怎么算也是我们占了便宜,何况又不能跑去报官,说我们救了大家以为已经死掉的王后,这样不被抓去砍头才怪。”
“你还敢说?都是你多事!”说着又要打下去。
他哀哀叫的闪开,“师父别打了,再打会变笨的!”
“哼!”要不是赶时间,非再多敲他几下才会舒坦。“东西拿了快走!”
吁了口气,将麻布袋扛上肩头,师徒俩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今晚的收获还真不少,很快的一前一后离开墓穴。
在外头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娇小身影原本要再冲进去,见他们出来,连忙接过一袋较轻的。“赶快闪人了!”
就在这剎那,杂沓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十几道黑影手持火把的前后包抄,将他们团团包围在其中,似乎早就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你们这些可恶的盗墓贼,今晚看你们往哪儿逃!”
“把他们抓起来!”
徒弟见状,不禁冷汗直流,“师父,这下该怎么办?”
“大家见机行事。”师父也慌了手脚。
“不如我们把东西丢出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娇小身影躲在两个男人后头,压低嗓音提议。
“什么?要我把到手的宝贝还给他们?”干他们这一行的,入了宝山就绝无空手而回的道理,不然会倒一辈子的楣。
娇小身影咬牙切齿的低吼,“命比较重要好不好?万一被抓了,是要被杀头的,我才不想要那样的死法……”
“妳……”
话还没说完,娇小身影已经把麻袋中的珠宝首饰朝对方洒了出去。“统统还给你们!”
那对师徒不得已也只好照做。“还给你们!”
趁着兵荒马乱之际,三个人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快抓住他们!”
“不要让他们跑了!”有人愤怒的大喊。
娇小身影发挥最大的潜能,努力的想逃出生天……
“啊--”手臂霍地被一股蛮力抓住,她不禁吓得大叫,看似娇弱的身子瞬间被粗鲁的按倒在地上,只能死命的挣扎。“王八蛋!快放开我!救命啊……可恶!放开我!”
听见叫声,已经逃离的徒弟正打算回头救人。
“你要干什么?!”师父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揪了回去。
徒弟有些良心不安。“我要回去救她……”
“你想找死啊?!”
“可是……”
“你忘了她是谁了吗?她好歹也是朢国的王后,不会有事的,快走啦!”好不容易才把烫手山芋甩掉,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相处了半年,总是会有点感情。“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回去又被仇家下毒害死……”徒弟担心的说。
“那也是她的命!”师父二话不说的硬是把人给拖走了。
第二章
原本以为这下死定了,却没想到当那名大家称作郡守的中年男子看到自己时,活像大白天见到鬼似的,不但不敢对她用刑,还恭恭敬敬的张罗了一桌好菜,并派了婢女来伺候她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