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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喜欢我!她根本只是在讨好我!我不是孩子!我什么都知道的!”
“慧慧,阿姨不是--”
“我不要听!阿俐那么好,你去找她好了!何必来讨好我这个孩子!”她哭得伤心,一转身狂奔上楼,关门的声音重重传来。
唐秀娟想追上去,却被丈夫拦住。“别理她,越来越不象话!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
“怎么会这样?”她茫然得想哭、想笑,却什么也不能做!
怎么会这样呢?
“阿俐那孩子也太不像话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太大逆不道了!”李荣祖气呼呼地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不要太由着她,孩子是要教的!像阿俐那样子,实在太任性了!”
“她不认我--”她泫然欲泣地开口,声音是“她真的不认我这个妈--”
“所以我说你不要太由着她!天底下哪有孩子不认妈的?你是太宠她,找个时间我一定要好好说她!”
“没用的--”
自己养的女儿,自己会不清楚吗?
平时的阿俐是很好说话,是可以说、可以骂。
可是铁了心的阿俐是不顾一切的,不管谁对她说什么都没有用!除非她自己改变主意,否则任谁也改变不了她!
若她真的不承认自己,那么--“我一直以为她总会知道我的心情的!我一直以为--”她伤痛地哭了起来,无法再说下去!
二十多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她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真的是错?
老天给它的报应竟是如此吗?
天啊!她竟是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秀娟,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会解决的,来,我送你去休息一下,看看你越来越瘦了,只有下去怎么可以--”
她由着他扶着自己走向他们的房间。
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这是她所求的,可是她付出了什么?
她竟为此付出了自己一生的心血和挚爱!
“阿俐!有人找你!”阿杜喊道。
正在和阿V他们聊天的她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看到邹烈正站在门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打电话到你家,你不在,我猜你大概会在这里,所以就来了。”
“喔!恋爱喔!”一伙人发出暧昧的怪叫,开始起哄。
阿俐微嗔地瞪了他们一眼,“什么嘛?鬼叫鬼叫的!哪有这回事!”
“你得了啦!还否认、还假!再假就不像了!快去啦!”阿V大骂。
她对他们扮了个鬼脸走到门口,“啥事?”
“可以出去谈吗?”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抓起大背包朝他们挥挥手,“走啦!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大伙呼啸着,她好笑地朝他们挤挤鼻子。“一群讨厌鬼!”
走出“岁月小站”,凉凉的夜风吹在身上,秋已过了一大半,天气开始变冷了!
“冷吗?”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替她披上。“穿着吧!省得着凉了。”
她很有些意外地看着披在肩上的外套。“你今天吃错药了?对我这么好?”
他笑了笑,“我平常对你不好?”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很少看你这副样子,不太习惯而已。”
邹烈沉默地走在她的身边。东区的人潮已散了,深深沉沉的夜感觉上有些冷清。
很久没在这种时候走在东区的马路上,千百年前狂狷的回忆一点一滴地回来,又一点一滴地褪去--他已不是当年的他了,再度走在昔日的街道上,心里的感觉百味杂陈--她轻叹口气,脚下踢着一个被丢弃的汽水罐子,有些刺耳的声音响在风里,传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仿佛西部电影里荒凉的小镇,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奈!
微微的萧索感,美得凄凉!
“不问我要告诉你什么吗?”
阿俐低着头踢石头,双手插在他的大外套里。“你反正都要告诉我了又何必问呢?”邹烈拉着她在路边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正对着一片已没有灯光的橱窗,里面的模特儿摆着诱人的身段和姿态面对着他们。
“那天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他望着自己的手,声音中有种不确定。“我想我是很懦弱的,因为我害怕被拒绝,担心会把你吓跑,所以把自己隐藏起来,这很对不起你,也不公平--”
“世界原本就不公平。”她幽幽地开口,“我并不想逼你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有些厌烦自己的坦白和对一起肯定的态度。”
“我是个杀人犯。”
“我知道法庭判你无罪。”“我杀的是我大哥!”
“那又怎么样?”阿俐睁大了眼望着他,“你又不是谋杀了他!”
“你不在意?”
她微微苦笑,“我要不在意我就不会回家去躲起来了!”她坦白地回答。
“那--”
“后来我想通了。”她耸耸肩。“你的过去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在乎的也是现在的你。这种话说起来好像很八股,可是我就真的是这样想的。”邹烈望着她,对她的话很是动容!
阿俐是不说谎的!
“你真的不介意和我在一起必须面对的?这世界是很不容易原谅人的!他们不会忘记我的过去,对他们来说我仍是个弑兄的凶手。”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她有些不耐烦的,“我既然说了不介意就是不介意,管别人怎么想!他们要全部下地狱去也不干我的事!”
他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早认识她呢?
她是这样无条件地给予他全部的信任,其它的一切都完全与她无关,她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和看法!
“算了!懒得跟你说!”
“阿俐!”
她有些忿怒地转回头来,“你问了那么多为的是确定什么?为的是确定我值不值得你去爱是不是?为的是知道当你要和全世界对抗的时候我会站在哪一边是不是?你根本不是要找情人,你是要找战友!”
他被她坦白的话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气呼呼地大步离去。
“阿俐!”他追了上去,“我--”
“你的臭外套还你!”她将外套脱下来丢在他的脸上,“不准理我!”她赌气地嚷着。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捉住她,“不理你怎么跟你说话?”
“那就不要和我说话!”
“不和你说话怎么告诉你‘我爱你’?”
她脚步一顿,恶狠狠地转过身来,手指用力戳着他的肩,“爱我?爱我!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态度?居然敢用这种话来扭曲我!”
“我是真心的!”
“真心你个头!”
她越走越快,他再度追了上来,轻轻拉住她。“相信我!”
她别过头去不说话,他温柔地将她转过身来,惊觉她竟是满面泪痕。“阿俐--”
“有条件的!你们的爱都是有条件的,这种爱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这种爱情!我不要!”
邹烈无言地扶着她的肩,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对不起--”
“你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哭着捶他,“我不勇敢你就不爱我!我不陪你和全世界打仗你就不爱我!你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嘛!”
“不是这样的!”他轻轻拥她入怀,亲吻她的发丝。“真的不这样的,我只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我只是害怕自己太自私,不能保护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将会遇到什么情况。”
她啜泣着不肯抬起头来,倚在他的胸前。
他温柔地轻拍她哽咽的背脊,在风中说出他的誓言。“你懦弱,我爱你。你胆小,我爱你。你和全世界为敌,我爱你。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
她微微一惊,满眼泪水地抬头,有些孩子气的,“真的?我很丑、很坏、很顽皮、很恶劣,很--”
“我就是爱你!”
“不可以骗我!”
“不会的!”他亲吻她的额、她的眼和她的唇。
那么的轻柔,那么的深情,那么的--如何还能思考呢?
在风中,在东区萧索的街道上,一对新生的情侣忘情地拥吻着。
诺言在风沙中飞扬起来,传到天际--愿众神见证!
第八章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隔天清晨了。屋门口停着的二辆车让他皱了皱眉头,邹永昌和邹永英来找他做什么?
走进房子里,大厅中端坐着他的姑姑和叔叔,二人看来都面色不善,大概是等了他一个晚上了。“姑姑、叔叔。”
“可回来了,我们等了你一个晚上了呢!再不回来我们可真要以为你被绑票了!”邹永英面色不悦地讽刺着。
邹烈脱下外套,衣服上似乎还留着阿俐淡淡的发香。“有什么事吗?”
邹永昌将一叠帐单丢在桌面上,“你还是没付帐!”
“我说过不合理的支出我是不会付的。”
“什么叫不合理的支出!”他怒道。“既然接收了家产就该负责,要不然大家把应得的分一分,各走各的!我不要再仰你的鼻息过活了!”
“好。”
他简单俐落的回答让他们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简单的就同意这件事!
“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你们到公司来,我会叫律师把一切都弄清楚、办好手续。”
邹永昌和邹永英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
邹永昌怀疑地盯着他看,“你该不会把最坏的留给我们吧!我和你姑姑可不是傻瓜,不会被你骗了的!”
邹烈冷冷一笑。“我说分就是分,至于怎么分我没有意见,爸留下来的公司全都在正常的轨道上,除了‘顶略’和这栋房子是我的之外,其他的随便你们处理。”
“阿烈,你可不是开玩笑的吧?那些算算也值上好几亿哪!你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望着父亲和大哥的照片微微一笑,“反正那些钱对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邹永昌突然轻松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好小子!真有气魄,和你老子当年一模一样!不愧是我大哥的种!”
“是吗!”他不屑地望着自己的亲叔叔。“记得才不久前你还说我不配当邹家的人不是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那是我一时的气话,其实我和你姑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男孩子嘛!就要像你这样才有个性,阿英,你说对不对?”
显然邹永英对他的做法不太能苟同,她只是草草地点个头,不敢直视自己侄儿的脸。
“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那就好!”邹永昌松松领带到酒柜前替三个人各倒了杯酒。“来!来!来!庆祝一下我们达成共识!这样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和和气气的在一起了!”
邹烈沉默地接过酒,不了解邹家为什么会生出像他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干了它!”邹昌将酒一仰而尽,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如何,径自又替自己倒了酒。“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再和尤月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她--”
“尤月和你在一起?”邹烈冷冷地盯着他的亲叔叔看!
邹永昌满不在乎地一笑:“打邹刚一死我就买下她了,原本打算--不过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原本打算用尤月来牵制我的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
“只是想利用她来威胁我?”他简直是无法置信地望着他。“你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她是邹刚的女人!你--”
“我怎么样?”邹永昌恼羞成怒地怒道,“你以为我喜欢和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吗?如果你不是那么不通气,我何必在那个女人身上花那么多钱!”
“你简直是--下流!”他气得脸色发青。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
“够了!”邹永英喝止他们,站了起来。“该谈的事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