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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人跟我说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是不是那年少恭帮我去梅花林子里等人就让你给逮住了?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你多大?这都十年过去了以后生孩子不会晚了点吧o。o……”
“第一,我还能生,第二,我们两个是养成的交情,第三,已经死情缘了就不需要废话了。”
养成的交情……
方小兰自动忽略了最后一点死情缘的状态,顿时拿看禽…兽的目光看着叶玑罗。
“当时少恭才十六岁你就盯上他了,你……”
此时boss男神模式全开,笑容柔和:“不介意,幸而相遇之早。”
叶玑罗:哼(ˉ(∞)ˉ)唧。
雾灵山涧的小道上,少侠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听着后面三个人毫无自觉,一阵无语。
叶玑罗猜得到他来找人是为了正事,那位温文尔雅的欧阳先生,能让叶玑罗这么安静,想来也并非简单人物,至于那聒噪少年人……
师尊曰,擅废言者,非是良人。
于是他这么一路思维飞到天外,走着走着,水花声微响……等等,刚才是个在沐浴的女子?
一向对女人完全没有概念的少侠觉得人间果然还是太可怕了。
而且……他身后不远的一段距离还跟着两个男人,和一个等于男人的!
少侠的石化还没完毕,就听见身那沐浴的姑娘停了哼歌,见到人有点愉快地打了个招呼。
“泥嚎!”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别理睬。
但是后面那三个有两个说话能气死人,无论如何看到一个少女在此沐浴而少侠石化地站在岸上,那妥妥的就是作死的节奏,凭叶玑罗那张破嘴,九成九的可能会传到他师尊耳朵里。
十六岁的百里屠苏,遭遇了人生的巨大危机。
“姑娘,在下……在下并非有意窥看,此地人迹不少,请姑娘立即穿戴。”
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那姑娘呆呆地看着自己良久,哦了一声,一脸欣悦道:“窥看?你就是传说中的淫贼咯~?”
“我不是!”
神秘少女再捅少侠一刀,完成双杀。
那少女本来也就洗得差不多,这时候刚围起浴巾,就看到不远处三个人闲庭信步而来,六目相对了刹那不到,一个君子作风,直接闭眼,另一个当场成为了石化少侠的阶级战友。
“你……她!”
叶玑罗听见四周突然安静了,又听到不远处水声:“怎么,是不是传说中在山里走路遇到在洗澡的妹子这种狗血情节?”
好在这几个人里有个看起来还像个软妹子的,可惜那眼睛却是看不见。
少女十分友善道:“你们好呀~!很凉快呢你要不要一起来洗一下?”
叶玑罗转头问身边的人:“你们看她和我比谁的胸比较大?”
“……”这有什么意义。
“好吧我比较含蓄那我就不下水了。”叶玑罗把岸上的汉子们都轰走,听见那少女悉悉索索的声音,才出声道:“丫头,你不是中原人?”
少女这才发现叶玑罗看不见,穿好了衣服盯着叶玑罗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我家很远,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你没有生病为什么会看不见?”
“……”
这个公然洗澡的少女叫风晴雪,似乎有着极其擅长插刀的天赋技能。
“这里的男孩子都这么矮吗ovo?”
方小兰:……
“你为什么要把视觉封掉?书上说受了情伤才会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叶玑罗:……
“淫贼,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淫贼:……
少女说话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就是太直白了,说得人肝肠寸断。
于是等到了琴川,一行人里面就只剩下唯一一个男神在那里谈笑风生了。
把方兰生打发回家报平安之后,叶玑罗从百里屠苏身上也感觉到一点不寻常的气息,便隐晦地开口问道:“你那……病症,是越发作越频繁了?”
“每至朔月,便需得远避人群。”
叶玑罗了然道:“身为女人,这种每月发作一次的痛苦我深有同感。”
百里屠苏:……
突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转头看了看正在给那风晴雪不知说些什么的温雅青年,压下心中莫名的怪异,道:“今日是朔月,且日暮将瞑,为免伤人,我先寻地离去,明日再议。”
“自己小心,你之病因难测,我且寻一能人相商。”
“可。”
叶玑罗这边厢谈完,风晴雪也刚好结束了话题,转头看着百里屠苏的背影,眼里盛满了浓厚的兴趣,打了声招呼就说想去找他玩。
叶玑罗听力很强,刚才他们相谈并没有避着,便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欧阳少恭说话大约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挑起了你对某人的兴趣,他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细作什么的,言谈间的蛛丝马迹就足够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直觉告诉我你又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手指自雪白发梢顺着莹白脸颊落在下巴处,他轻声道:“我却不知,你何时作了惊弓之鸟?”
退开一步避开这略显轻佻的动作,叶玑罗低声道:“别伤我身边之人。”
那笑意自眼底退去,化作空恨一缕。
“是了,自作孽,怎怪得了你今日如此看我。”
叶玑罗扯出半个淡笑,指尖动了动,最终依然是握紧:“不用这么说,你不欠我什么,懂了你三分的人,才会觉得剩下七分有多可怕,很多事情无非是我妄想改变一个人,最后才发现是自己矫情。”
欧阳少恭闭了闭眼,才淡淡道:“若说这一次我之目的为那少年人,他死或我亡,你可有选择?”
嘴唇抿成一线,叶玑罗睁开那双仿佛笼着灰雾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不能是,你生……我死吗?”
一刹那仿佛风都停了。
沧桑过眼,风轻云淡映在眼底,不为这痴傻,不为这决绝。
他的声音仿佛穿过了无数的黄昏,一如多年前教书时的语气,对着顽皮的学徒温声道。
“那河畔之名曰独活,一茎直上,不为风摇,是故有人用之以昭心意……卿若孤死,我不独活。”
……
离离河岸,薄暮冥冥。
岸风卷起初春的暖意,碾磨在舌尖,如新酿而青涩的酒,缠绵齿颊,一些人,开始了各自不同的故事。
河岸侧仃立着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她一身浓酽的红,炽烈美丽得如同飞蛾扑火那瞬间的凄艳。
她遥遥望着河岸柳边低声私语的人,她眼中本已早惯看了情缠纠葛,也许是这暮色使然,不免也有了几分同感。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女子是好女子,桃夭灼华,宜室其家。可几世浮沉,感情终究在等待中老去了。
为何这世上总是痴心的女子在无尽的岁月中等待,到了最后,那倾慕之人再回头,霜雪白头,又如何再续前缘?又怎么续得起?
女子敛了目光,收起莫名的伤感,转头看见街角处急急忙忙的蓝衫少年人跑过,眉眼便带起笑来。
不妨逗逗这傻孩子,届时要暗中行保护之事也好有个借口。
红衣女子跟上去不久,就发现方兰生不幸被路过抛绣球的给砸中。
……真是,好傻的孩子。
“不是!我路过的!我真是路过的!我二姐还在喊我回家吃饭!别拖我!少恭救我!姑姑说好的随时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呢!那边的木头脸我看到你了!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好歹救我一救!啊!你还走……你还走!你无情无义qaq!”
孩子别哭了,他们正在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是不会来的。
楼上抛绣球的闺阁小姐听到这声音,低头笑了笑,提起裙子退回了闺房之中……
……
另一侧,百里屠苏远远听到方兰生呼救,沉默了片刻,直接无视地走过。
……师尊,山下好多鱼唇的人类,好想回去练剑。
走出了喧嚣的街口,一个无人的巷子时,百里屠苏一抬头见云层中一弯孤月已经稍稍露了半面,不禁脸色凝重。
问水诀对煞气之压制只在心境之上,这般特殊天时之下,只怕功法之力有所不及。
而且……这下山以来第一次煞气发作,又没有昆仑清气辅助,不知是否会失控。
沉思之际,眼底锐芒一动,反手出剑,一指身后少女。
“为何无故跟踪。”
风晴雪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清澈的眼睛瞧着他:“淫贼,你一个人走,不和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吗?”
“若无他事,就此别过。”
“但是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找大夫?那个白头发的漂亮姑娘说小兰花有前途,肾虚可以找他奶一口……对了什么叫奶一口?”
“在下并不肾……无聊!”
完全不擅长对付女孩子的紫胤真人门下嫡传弟子转头就走,却不想这少女手快,一下子丢出一个定云索把自己定住,便把焚寂剑抽走了。
“我看着这剑有点眼熟,你背这么久一定很累了,我帮你拿一会儿?”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无论是什么样的。
煞气泛上来,失去意识前的百里少侠如是想。
☆、107第一百零七章 论持久战
“……煞气入体年久;早以心绪为养料;根深蒂固;不过那晴雪姑娘能压制煞气发作,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叶玑罗抱着一头不断挣扎的狐狸崽子,听见百里屠苏的呼吸趋于平缓;才慢慢开口道。
“能在茫茫人海中刚好遇到一个女孩能压制煞气,年岁也差不多,也算是缘分。。”
“你还信缘分?”
“对;我忘了你是只信抓在自己手里的缘分才是缘分。”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根;那狐狸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叶玑罗;但出于动物的本性,仍然是仰起头哼哼唧唧地眯起眼。
好傻的小狐妖→_→
老远就嗅到一股天狐族特有的妖气,这小狐妖小小的天分十足,只需数甲子功德修行,便能直接蜕去妖身飞升成仙,不过这么小就出来乱跑,也不怕被人抓去剥了皮子当围脖。
叶玑罗抬头,转向躺尸的百里屠苏,慢慢道:“这小子多半也是背着他师尊才出来,毕竟也不小了,早该发觉煞气压制不住有伤周围之人,这才决意出来……”
想到这叶玑罗突然一惊,无神的眼睛瞪向身侧青年:“不对,怎么就这么巧在翻云寨碰上你?”
少恭尔雅道:“然也,又是我所为。”
叶玑罗:“……”
叶玑罗放下被挠得正舒坦的小狐狸,走出船舱一脸寒意道:“你出来,我们谈谈。”
“弹琴的弹?”
“我现在不喜欢听琴。”
“你现在不喜听的是他人之琴。”
“……”
他说起话来总是一语双关,言辞温柔却不容人拒绝。
入夜琴声起时,船橹声停,隔岸笑隐,起耳间唯有一丝燃香余韵,袅然如画。
“你真要救百里屠苏?”
“自然。”顿了顿,抬起头又问道:“你对他不像是敌意,我的想法又与你冲突了么。”
“你之愿想,我何曾拒绝过?”淡笑间,指弄青弦,曲调如流水般一转,却是一曲凤求凰。
静默地细听了半晌,叶玑罗按在眉心,道:“这曲子我以前弹得不好,现在也生疏了。”
“无妨,日后……慢些教。”停了琴声,他转而开口道:“那煞气根源暂时不宜相告,不过若想得知些线索,不妨随我一行江都,寻一人卜卦一二。”
“你认识的人倒不少。”
“若非如此,现下你早已了无觅处了。”
“我始终看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晚风带起几分薄凉,黑眸倒映出那雪色发丝下灰暗的双眼,轻声启唇道:“余愿无他,只要你废去所谓心剑。”
叶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