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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骇然道:“这什么的字半个也不认得,如何去练?”
“以前小拾为了教我们他的内功,曾细细说过练气的法门,只可惜他的内力不是正常练来的,竟学不成。但他为了怕我们错过练武的最佳时期,每日为我们用内力温养经脉,所谓的气感,我们早就有了,差点只是运行的路线而已。这长生诀上的字是不认得,但图是看得懂。我看这一幅看去最易上手,且练来试试。陵少且等我试过再来,若是我练出问题,你千万要换一副才好。”
说话间牢牢记住那副图形,将书扔了过去,闭目开始运功。
徐子陵看了他一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幅卧着的图形,正好他也躺着,索性就着这幅就开始练来。至于寇仲所说的等他试过再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萧拾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寇仲闭着眼睛在周围行来走去,而徐子陵静静躺着,一动一静,各异其趣,呼吸交映。
萧拾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们怎么敢这么乱练,喜的却是才这么片刻功夫,他们竟然已然入定,有登堂入室之意。
萧拾眼也不敢眨一下的守着,这长生诀自古以来从没有人练成过,石龙练了三年,武功不进反退。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练的,会练出什么效果来。
战战兢兢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两人神情渐渐虚渺起来,都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萧拾精神大振,暗自为自己两个大哥的天分之高骄傲不已。第一次练功就可以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
其实此事虽然的确和他们天分有关,但与长生诀的神奇及萧拾长年累月为他们温养经脉脱不开关系,而更重要却是他们此时的处境和心态。他们此刻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刻,心态前所未有的坚定,怀着一往无前,誓不回头的信念,这正是武者修炼最重要的精神。但同时,他们内心却对结果如何并不在意,若成,皆大欢喜,若不成,正好不用连累萧拾,可让他逃出生天。这又暗合了道家无为的精髓。若这样都练不成道家的至高宝典长生诀,只怕也无人可练成。
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忽然徐子陵脸色变得通红,呼出的空气都是灼热的,而寇仲却浑身散发着寒气,走的越来越快,渐渐小跑起来。
萧拾知道他们练功到了紧要关头,虽然心急如焚,却丝毫不敢打扰,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是恨不得生了两双眼睛,将两个人都牢牢盯着才好,生怕自己看另一人的时候,眼睛一错开就出了什么事。
这样又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两人先后晕倒。萧拾忙将他们搬到一处,细细检查,大喜的发现他们不仅没有受伤,而且一夜之间登上内家高手之途,对一般武人来说,这巳是梦寐以求的境界。
萧拾靠着树干坐下来,看着并排躺着身前的两个兄长,傻笑起来。这一个多月的亡命奔逃,终于有了收获,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信心,一定可以和他们一起逃出生天,像他们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会这样默默无闻的以小混混的身份死去?这是他决不允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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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徐子陵武功初成,三人赶路的速度骤增数倍,大出追兵的预料。寇仲徐子陵充分利用这一点,连环施计,数日后终于从包围圈中穿插了出去。
头上搬去一座大山,三人都送了口气,虽然逃命还要继续,但总算不再是瓮中之鳖了,而且随着寇仲徐子陵武功精进,逃跑只会越来越容易,说不定还能反咬一口。
忽然萧拾身形一震,脸色笑容僵住。
“怎么了?”
萧拾语气艰涩:“我好像听到宇文化及的声音了。”
“那我们还不快走?”
“他武功高出我们那么多,我既然察觉到他了,他肯定早就听到我们来了。我们都不会真正的轻功,跑不掉的。”
“可是上次我们躲在水里,他不是没发现吗?”
“水里是不一样的。”萧拾道:“他似乎在与人对峙,我们去看看,或者有便宜可捡。”
又走了二十多米,寇仲徐子陵也听到了宇文化及的声音:“这些年来姑娘两次扮作宫娥,入宫行刺圣上,我们却连姑娘的衫尾都捞不着。此次姑娘因杨公宝库一事,成为众矢之的,不仅身受内伤,且露了行迹,实属不智。”
一把熟悉的女声道“宇文化及你一人落单来此,不怕敌不过我手中之剑吗?”
宇文化及笑道:“姑娘手中之剑虽然厉害,但有多少斤两,恐怕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宰我宇文化及,便虽立即动手,否则若让本人的手下追来,姑娘就痛失良机了。”
女子淡淡道:“宇文化及你既这么心切求死,我就玉成你的意愿吧!”(原)
三人赶到时,他们已经激斗在一起。宇文化及婥立一块巨石上,一白衣翩然的蒙面女子却化作鬼魅般的轾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宝刃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敌手攻去。
宇文化及的长脸神情肃穆,双手或拳或抓或掌,间中举脚疾踢,像变魔法般应付白衣女子狂猛无伦的攻势。(原)
寇仲和徐子陵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激烈异常,但萧拾传自名师,又有奇遇,眼力之高天下少有,早看出白衣女处在绝对的劣势。
这种情形下,若白衣女战败,他们三个便成了这一战的饶头了。
萧拾向两人做了原地等侯的手势,悄悄向战场的另一侧绕去。
宇文化及的冰玄劲奇寒无比,从一拳一脚中激荡出来,气动交击,便形成一股涡漩,时间愈久,漩涡愈多,牵制着白衣女的长剑越来越重,寒气亦透体而来,眼看败势已露。
突然破空声气,一颗小石头激射而来,射在白衣女左肩的空处。交战的两人均已察觉到小石头的存在,但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因那小石头一无准头,二无力道,即使落在人身上也伤不了人。
果然,小石头不过与周围的寒冰漩涡稍撞了一下,便碎成了粉末。
然而两人同时变色,这些漩涡之间气机相交下才能经久不息,这小石头的位置却妙道毫颠,一记之下,周围的漩涡消失于无形,白衣女浑身一轻,剑势微涨。
紧接着又是数颗石头,这次却没有了方才的效果。白衣女却神情一动。她一脉的武功本就精于预判,几乎立刻就看出石头的方位竟带着指导之意,想到第一颗石头的神奇之处,干脆顺势而行。
白衣女本就出自名师,此刻又有人指导先机,不过数招之间形式逆转,白衣女打得畅快淋漓,宇文化及却郁闷的几乎吐血,每一招乍一出来便被人抢夺先机,与关键处截断,迫得他不得不变招。
宇文化及知道如此下去只怕会阴沟里翻船,陨落在此了,要想挽回败局,必须先收拾了丢石头的那人。只是若是方才,自然他想退就退,现在却由不得他。宇文化及亦是杀伐果断之辈,拼着硬受一掌,吐出一口鲜血,逼开白衣女,向后急扑。
白衣女正要追去,急促清越的童音响起:“带他们走。”
白衣女顾不得多想,不顾他们的反抗咒骂,捞起徐子陵寇仲便走,倏忽间便不见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痛楚
声音入耳,宇文化及也是一愣,在他心目中,眼光如此犀利之人应该是丧失功力的绝代高手才对,谁知听声音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他自然知道和寇仲徐子陵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个孩子,却绝没有将他和那人联系起来。
心念电转间,又是三颗石子凌面而来。
宇文化及大骇。
这三颗石子刁专之极,每一颗都直指他必救之处,每一颗都是他破绽之地。其实依他的力道,即使被打中也就如挠痒痒般。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身形骤顿,旋身避开。
这很简单,如同钢针刺向眼睛时,即使知道伤不了自己,但是都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待他再度转回来时,眼前沙石弥漫,模糊一片。
侧耳聆听,却没有任何声音,无论是破空声或是呼吸心跳声。
萧拾小心翼翼的爬在地上,心跳和呼吸完全停止,身上一层浮土将他遮的滴水不漏。
耳边传来宇文化及的怒喝:“岂有此理!”然后是巨石被打碎的声音,听得他心惊肉跳。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停止不远处:“大人……”
宇文化及一声冷喝:“走!”
“大人?”
“我受了伤,要闭关修养半年,此事到此为止。回京。”
到此为止?萧拾心花怒放。
马蹄声远去。
萧拾又多等了半个时辰,发现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撑起半身,甩了甩头,抬头、睁眼、瞪圆。
这、这、这……谁告诉他,这个半蹲在地上,饶有兴趣低头看着他的,和他的脸相距不过一尺的大叔是谁啊?感觉好、好惊悚啊……
宇文化及看着这灰头土脸的小家伙像个小猫儿一样趴在地上,仰着脸儿看着他,一张灰扑扑的小脸表情精彩之极,一双大大的墨眼清澈如流泉,却又蕴着美酒般的香醇。眨一下,再眨一下,再狠狠的闭上、睁开,再闭上、风车般的摇头、睁开……
“噗……”宇文化及肃穆的面容绽出微笑,看的萧拾毛骨悚然。
“那个……”小猫儿怯怯的开口,懦懦的试探:“大叔,好巧喔……”
“嗯。”宇文化及漫不经心的应道:“真巧。”
“大叔,那个……你也来看风景啊?”
宇文化及笑而不答。
萧拾慢慢的爬起来:“那我就不打扰大叔的雅兴了哈……”
退一步,没反应,再退一步,没反应……两步、三步……转身、跑!跑、跑?跑不动。
萧拾都要哭了:“你说过到此为止的!”
“嗯,到此为止。”
然后,萧拾失去了意识。
…………………………………………二十多天后……………………………………………………
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跪在地上,疯狂的扒着小小的土包,四只白皙修长的手神经质的颤抖着,指甲缝里鲜血涌出渗进土里,两人也毫无所觉。
一片小小衣角露出地面,像是为一切画上的休止符,原本疯狂动作的两个人忽然凝固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那一片衣角,一动不敢动。
良久……
一个人先动了,动作狂乱却轻柔,声音带着哭腔:“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徐子陵楞楞的看着寇仲扒着土,呆了一般,半晌才捧起一捧土,从颤抖的指缝中洒了大半后终于成功的将它放在了身后。
“……小、小陵。”寇仲的声音颤抖。
徐子陵呆滞的抬头,寇仲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弹弓。
一个简陋但精细的弹弓,一个陈旧但爱惜的弹弓。
他记得七岁的萧拾漆黑的大眼睛在看见杜家小少爷手里精美的弹弓时露出的渴望,以至于被弹子打在身上也忘了躲闪,在他们将杜家小少爷踹倒拖着他逃跑时也不住的回头。
他记得为了给萧拾一个惊喜,他在杂货铺里偷了牛筋,寇仲在张屠夫那里偷了菜刀,被追打了好久。
他记得自己和寇仲一起在树林里挑剔的寻找最漂亮的枝丫,细心磨去每一个尖利的小刺。
他记得萧拾接过弹弓时那明媚的小脸,闪烁的泪花。
他记得……
他记得……二十多天前,那弹弓射出石子,将宇文化及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