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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萧拾笑道:“我们见过的。那天我吃完糖葫芦将竹签扔下河的时候,就看见伯伯从驾着小船儿过来,像神仙一样,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伯伯也看到我了吗?”
“没有。”石之轩浅笑道:“不过我有听到你的声音。若早知道那吵着要吃糖葫芦的小姑娘长得这般漂亮,我一定会多看几眼。”
萧拾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羞是气。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萧拾犹豫了一下,让出了房门。
石之轩从他身边施施然进去:“我记得他们叫你铃儿,宇文铃吗?”
萧拾嗯了一声。
石之轩径自坐下,替自己倒上杯茶:“你方才似乎将我错认成了什么人呢!”
“是一个自称是鲁妙子的老头儿,硬要教我功夫呢。”
石之轩哂笑:“哦?”似乎不太信的样子。
“真的。”萧拾急道:“他非说我从小带到大的小铃儿是他亲制的武器,叫什么夺魂铃,他说我有天分,要教我什么夺魂大法……哼,我才不要信他!”
石之轩提起几上的铃铛,却诡异的没有任何声音:“就是这个吗?”
萧拾骇然,他做到这一点可是足足练了几个月,而石之轩第一次拿起就轻轻松松做到。他诚心道:“伯伯你好厉害。”
石之轩随手将它扔回几上,仍旧没有任何声音,这却是萧拾也做不到的事。
萧拾毫不掩饰脸上的钦佩之色。
石之轩道:“那么说,鲁妙子是你的师父罗?”
“他真的是鲁妙子么?”萧拾懊恼道:“他却不是我师父,我不曾答应认他呢!呀,若知道他是真的鲁妙子,我早便应了。啊,伯伯是找他来的吗?”
“是啊,”石之轩道:“我找了他足足五年呢!”
“等下次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替伯伯你转告他,好不好?”
“不好。”石之轩一直态度温和,语气柔软,看去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者教导心疼的后辈,让人心生好感,但这不好二字却说的锋芒毕露,斩钉截铁。
萧拾微楞时,石之轩的语气又回复了柔和,缓缓道:“你可知道,鲁妙子他做了什么呢?”
萧拾摇头。
“他掳走了我的孩儿。”石之轩语声柔和,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萧拾骇然抬头,丝毫不掩眼中的震撼。
“我若想要杀他,他死了一百趟都不止,我却不能,我还要在他身上找到我孩儿的下落。我不能杀他,亦不能对他严刑拷打,因他人虽老了,骨头却硬的很,我也无法将他囚禁起来,慢慢折磨,因他的门生故旧实在太多,若都找上门来,我未必留得住他。所以我只好跟着他,看着他,直到找到他的弱点为止。”石之轩道:“我跟了他足足五年,那老儿武功不成,易容术却是天下无双。竟屡屡让他脱出我的视线。但我事后查知,他脱出我的视线之后,有半数是来了扬州。我想,若不是我那可怜的孩儿就在扬州,那么就是扬州有他在乎的东西……你说是吗?”
萧拾听的遍体生寒,骇然摇头:“我、我不知道。”
石之轩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淡淡道:“所以这一次,我故意让他自以为已经脱身,先一步来扬州等他。竟真让我等到了,亦让我找到了他的宝贝徒儿。”
萧拾大骇:“我不是他徒儿!”
石之轩柔声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等的太久了……”
他话中意思已经让萧拾吓得魂飞魄散,语气中的温柔情深却更让他害怕,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石之轩却仿佛没有看见,自顾自悠然道:“若那老儿顾念你自然是最好的,等我找到我那孩儿,定会让他好生谢你。若是不然,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儿,连我都忍不住欢喜,我那孩儿也定是喜欢的,他在地下一定很是寂寞,你便去替我陪陪他,可好?”
萧拾磕磕巴巴道:“你……你那孩儿……已经死掉了吗?”
“或许是死掉了吧!我亲手探过他的呼吸,把过他的脉搏,听过他的心跳,摸过他的体温……也亲手将他埋在了土里……应该是死掉了吧……”石之轩语气中带着困惑:“但我总觉得他还活着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却不愿意让我知道。或许就在扬州……你说呢?”
萧拾慌张摇头:“我不知道。”
“待我寻到他,便带你去看他,可好?”
“他……他不是死了吗?”
“那就去地下看他好了,”石之轩说的理所当然:“他都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萧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惧意:“疯子,你这个疯子。”
石之轩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倒也胆大,这天下人都知道我是疯子,敢当着我的面说的却只有你一个。不错,我是疯了,疯了五年。错了错了,该是十年前才对,十年前我疯了才会做那样的事。”
石之轩疯狂大笑,萧拾翻身跃向窗外,还未落地便给人一把抱住,石之轩在他耳边笑的:“小姑娘果然知道我的心意,我们确实该走了。”
☆、绝不原谅
萧拾不知给他动了什么手脚,浑身无力,真气半点儿也提不起来。他自认轻功也算练得不错,但被石之轩抱着风驰电掣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石之轩一直到城外一处溪流才停下,将萧拾放在树下靠着,道:“你看此处风景可满意否?”
萧拾事到临头也不怕了,冷哼一声:“我满意与否重要吗?”
“若事有不遂,此地便是你葬身之地,怎会不重要?”
萧拾扭头不理,石之轩也不介意,从怀里掏出原本放在几上的夺魂铃,将它挂在树枝上,铃声叮当中,石之轩笑问:“你猜令师何时可寻到此处?”
见萧拾不答,自顾自道:“他知道我去找了你,听铃声位置的变化也能听出你是给人掳了去,以他的轻功,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寻到此处。哈,不若我们给他放宽时限,若他一刻钟不到,我便杀了你,可好?”
萧拾不愿和这疯子多话,冷哼一声,闭目不语。
见萧拾这般模样,石之轩也不再多话,从腰间取下洞箫,呜呜的吹了起来。月明星稀,蒙蒙月色下,俊美轩昂的男子临风而立,飘飘恍如仙人,箫声更是如泣如诉。此时若是有多情的女子路过,定会为他心折,可惜此刻欣赏这一切的,却是满腹怨气的萧拾,他只觉这人疯的实在不轻。
忽然箫声骤停,石之轩豁然转身:“何人大驾光临?”
一人从树后缓缓转出来,淡淡道:“可是邪王大驾在此?”
石之轩不置可否:“宇文大人?”
来人拱手道:“正是宇文化及。却不知小女何事开罪了邪王,竟令邪王不惜以大欺小将她掳来?小女年幼无知,向来顽皮,不若让我带回去好生管教如何?”
“宇文大人言重了,”石之轩笑道:“令千金可人的很,怎么会开罪与我?不过是我喜欢她伶俐,想带回去与我儿做个伴罢了。”
“却不知令郎身在何处?”
“我也想知道,只是这便要请教令千金的师父。”石之轩缓缓道。
宇文化及长笑一声道:“恐怕邪王是误会了,我儿一身武艺皆我亲传,从来没有什么师父,更与令郎没有任何关系。邪王不若放了小女,我宇文阀上下皆感念邪王之义,若是邪王欲寻找令郎,我亦可尽一臂之力。”
石之轩摇头失笑:“我儿的下落还着落在她身上,可不是宇文大人一句无关就可以撇清的。”
宇文化及冷然道:“邪王夜闯鄙府,强行掳走我儿,如今更以性命相挟,竟是欺我宇文家无人耶?今日你放过我儿便罢,否则我宇文家也不是任人鱼肉之辈,势必于邪王不死不休。邪王还请三思。”
石之轩哂然失笑:“石某人素来独来独往,知交不多,仇家却遍地都是,不在乎再多一个两个。宇文大人软硬皆施,无非是想我放了令千金,却不知令千金的生死,却非握在石某手上……”断喝一声:“鲁妙子,莫非真要我杀了这小丫头,你才肯出来么?”
一声沧桑疲惫的叹息声传来,声音飘忽不定,似近似远,忽左忽右,连石之轩也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凝神细听之际,一道冰寒之极的真气凌空袭来。
“雕虫小技。”石之轩身形一晃,虚化成数条人影,再度凝实,一只如玉般晶莹剔透的拳头已近宇文化及的面门。宇文化及正等候多时,一声不响迎上前去。
顿时拳□错,令人目不暇接。
忽然石之轩一声怒喝:“鲁妙子!”
接着便是宇文化及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落地后仍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失声道:“石之轩,住手!”
石之轩右手捏住萧拾的喉咙,将高高提起,对着近在咫尺的鲁妙子冷冷道:“你可以和你的宝贝徒儿比比耐力,看是你先说出我儿的下落,还是你这徒儿先窒息而死。”
鲁妙子怒喝一声:“石之轩,你日后定会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莫及!”
石之轩淡然道:“最后悔的事我早已做过了,旁的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鲁妙子,你若有暇,可以尽管拖下去。”
鲁妙子欲言又止,终道:“你何不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
石之轩微楞:“忘忧谷?”
“是!”鲁妙子急道:“你还不放开他!”
石之轩满意的转头,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脸,那张雾气蒙蒙的大眼中满是恐惧,毫无焦距,似乎他恐惧的并不是自己,亦不是如今的处境,而是另一种令人无法琢磨的东西。
忽然就觉得心口一阵抽痛,仿佛被人在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揪了一把,烫手似的松开。
萧拾此刻正陷入此生最可怕的噩梦中,比起给人埋在坟地里,被师父掐着脖子捏死的那一幕那是他真正的噩梦。一切仿佛有回到五年前,喘不过气,即使拼命的吸气,但胸口都要炸开了也吸不到一口,四肢无力的抽搐……
似乎过了一世那么久,久违的空气才重新回到肺部,身体仍不受控制的不停颤抖。
“石之轩!”宇文化及冷喝一声:“还不放人!”
“好。”石之轩提起萧拾,远远的丢出去。
接住萧拾,宇文化及发现他颤抖的厉害,连牙关都在打颤。
“没事了,好了!”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哄道:“乖,已经没事了啊!好了,好了……”却见萧拾忽然张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不由大急:“石之轩!”
石之轩悠然道:“此女天资太盛,又有一身道门内力,实非我魔门之福。我不过废她一身武学根基,日后平庸度日,亦可白头终老。”
宇文化及咬牙切齿:“石之轩,今日之事,终有一日你要付出代价!”
石之轩笑道:“好,石某等着你让我付出代价的那日。”
“石之轩!”萧拾终于缓过劲来,睁大了一双眼狠狠瞪着他:“我绝不会原谅你!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你!”他最恨的,不是石之轩抓了他,伤了他,而是恨石之轩让他重温了那一日的噩梦。
石之轩哈哈大笑,笑声苍凉悲苦:“今生今世,我惟愿求得一人谅解而已,至于其他人,又与我何干?”身影倏忽不见。
萧拾抓起石头狠狠扔向他消失的地方:“你做梦!”
“不要动气。”宇文化及安抚一声,又道:“还请鲁老看看石之轩在小拾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鲁妙子回过神来,面露苦笑,摇头道:“宇文大人不必忧心,小拾一身内力妙绝天下,只要人还活着,什么伤也奈何不了他。”话虽如此,还是来把了脉,道:“小拾自己调息几日就没事了。倒是宇文大人的伤也不轻。”
“你受伤了?”萧拾一惊,虽说之前几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