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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脸色变幻不定,很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做就是了。”
“那——”
“三十天。我给你三十天的时间。若是三十天之后,天空中依旧没有太阳,那么我会降下大洪水,灭世重建。”
狄安娜微微低垂了头:“多谢,陛下。”
重新创造一个太阳,说着容易,做起来却相当困难。
狄安娜想着,若是最终无计可施,她就像先前阿波罗做过的那样,一次次回到过去,收集他散落的光芒。唯一担心的一点是,阿波罗是否会愿意重新出世。
打定主意之后,她重新回到了人间界——的阿戈斯船上。
此时距离阿波罗离开梦界,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阿戈斯船上载满了半神,对于贸然出现的雅典王子,他们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来。为首的那位还极力劝说阿波罗加入自己,为夺取金羊毛做最后的筹备。阿波罗礼貌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只请他们将他随意放在一个路过的荒岛上就好。
至于他的老师,那位暗金色的瘟疫之神,早在留下一道难题之后就消失了。
阿波罗和他们纠。缠了大半天,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忍不住开始琢磨着,若是自己抱着儿子跳海,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游回陆地上去。忽然之间,一双柔软的手蒙在了他的眼睛上,带着些许沁人的冰凉,还有几分极淡极淡的甜香。
“我是谁?”有人在他耳边轻笑,“猜对了不放,猜错了才放你。”
一句“狄安娜”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阿波罗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把自己活活憋死。
“哇哟母神好坏!”小团子趴在阿波罗肩膀上看热闹。
“我是谁?”狄安娜蒙着阿波罗的眼睛,又坏心地凑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阿波罗脑子里转过了无数次“狄安娜”,最终抓着她的手狠狠一拉,拉进怀里,狠狠吻了下去。
小团子嗷呜一声从阿波罗身上跳下来,蹦达着跑开了。
一个炽热的满盈了思念的吻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带着满足的喟叹。阿波罗强行将她按在自己与船桅之间,又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小坏蛋。”
狄安娜斜他一眼,眸中水光潋滟:“跟你学的。”
“嗯,跟我学的。”阿波罗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颇有些无赖地问道,“还跟我学会了什么?”
“多着呢。”狄安娜一桩桩一件件地掰着指头数过去,阿波罗越听越是愕然。狄安娜非但空穴来风而且还胡搅蛮缠,非得将他过去的名声败了个干干净净,最终才面带微笑地说道:“就这些了。”
还“就这些”!
阿波罗面色不善地上下打量着狄安娜,预备今夜果真如她所说,好好“教导”那么几次。
狄安娜闷笑出声,伸臂环抱住阿波罗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只要是我知道的。”
狄安娜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若是我要创造一个太阳,该如何去做?”
“创造一个太阳?”阿波罗愕然。
狄安娜点点头,将会议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第64章 阿戈斯船一
阿波罗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你……”很为难么?
狄安娜抬头看他;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阿波罗低下头;微微一笑,伸手拢了拢她的长发:“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只是有些难。”
狄安娜略略放宽了心:“有多难?”总不可能比无数次回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更难?
阿波罗又是一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别担心,一切有我。”
“可……”
“怎么?”阿波罗伸臂揽过她;抵着她的前额低笑。
狄安娜认真地看着他;更认真地说道:“阿波罗;你知道么,我特别讨厌你的一点是;你永远都不会把难处告诉我,总是一个人闷声不响地把事情解决了,然后笑着对我说一切都好。”
阿波罗微微愣了一下,哑然失笑:“宝贝儿,我是男——唔,现在,是男人。”
“是呢,现在是男‘人’。”狄安娜低低叹息一声,抱着他结实的腰身,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了几分苦闷的情绪。
阿波罗有些不忍,捧起她的脸,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你该习惯才是。”
“不习惯。”她嘟哝。
阿波罗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我只好更努力一些,让你慢慢习惯了……”
一吻既毕,狄安娜苦闷地窝在阿波罗怀里玩他的金发,不经意间瞥到船尾处那道暗金色的身影,身体微微一僵。
阿波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样一僵:“老师?”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那道暗金色的影子背对着阿波罗,平平板板地说道:“其实你并没有想出办法。刚才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月神殿下的心。”
阿波罗呆滞了一下,低头去看狄安娜,果然在那双淡琉璃色的瞳里看见了一丝恼怒。
可……“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想不出来。”
简直莫名其妙!
老师想不出来就意味着他也想不出来,什么逻辑!
阿波罗郁闷捏起一绺银色的发梢用力揉搓,心底骤然升起的奇怪感觉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狄安娜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不站在船头?我似乎记得,上次去巴比伦的时候,您站立的位置,就是船头。”
“没这个必要。”
——可阿波罗是航海者的守护神,兼有领航的使命!
狄安娜几乎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看看身边的阿波罗,又看看那几乎从未有过任何情绪变化的瘟疫之神,很难将他们认成同一个。
可……瘟疫之神……他……
“您应该清楚,还有最后一个办法。”狄安娜终于忍不住说道。
瘟疫之神轻轻“呵”了一声,似乎是在笑:“你是指,在冥界听到的那一个?”
“是。”
瘟疫之神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你不该这么做,月神殿下。”
“那么请问,您又以什么资格来管我?”狄安娜似乎在故意激怒他,“我的老师?我的兄长?我的恋人?我的同伴?可阁下您——什么都不是。”
那句“什么都不是”说出口的瞬间,她明显看到瘟疫之神微微僵了一下,露出袖口的那一小截指头也分明是在颤抖,而后紧紧握成了拳头。
良久之后,瘟疫之神才缓缓开口:“我自然——什么都不是。”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可狄安娜却分明感觉到,身边的阿波罗手上忽然用力了一下,将她的头皮微微扯得生疼。
她偏头看着阿波罗,竟发现他紧紧抿着唇,脸色泛白,呼吸也有些不稳。
怎么回事?
是因为她对他的老师不敬,所以才生气了,还是因为他们在讨论他所不知道的“冥界”?
冥界的那一段见闻,她从来不曾对阿波罗透露过。即便是在最最平静的那一段时间里,她也没有说。若是阿波罗……嗯,他的确有理由生气。
“月神殿下。”瘟疫之神终于转身,“我来告诉你,那天在冥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暗金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渐渐闭上,而后渐渐消失,紧接着连他露出袖口的那一截指头也在消失。一小截雪白的指骨微微露了出来,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似乎其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那是,神之骨。
——若他是太阳,那么你将变成亡灵,行走在黑暗之中,永远背对阳光。
——否则,你将在阳光之下,腐烂成枯骨。
他在阿波罗的注视下,变成了……变成了真正的亡灵。
“你——”狄安娜骤然睁大了眼。
瘟疫之神又轻轻“呵”了一声,修长的指骨握着暗金色的面具,慢慢揭了下来。
原本永远也看不清的面容,如今同样变成了雪白的泛着金色微光的,神之骨。
“不得不说,我对你一见倾心,月神殿下。”
“所以那天我路过冥界,就顺便和你交换了命运。”
“所以就算是要回到太阳神死去的那一刻,重新凝聚起新的太阳,也应该由我去,而不是你。”
“别露出那副惊讶而又悲伤的表情,月神殿下,你身边的太阳神在吃醋。”
狄安娜偏头看看身边的阿波罗,果然是一副愤懑而又痛苦的表情。
她涩涩地开口:“只有命运之线紧紧相连的人——或是神,才能彼此交换命运。”
所以,你到底是谁?
“月神殿下,你明显又给太阳神的妒火上浇了一罐油。”瘟疫之神轻笑着,重新戴上那张暗金色的面具,“其实我很不希望我们的‘命运之线紧紧相连’,这会给你带来厄运。好了,我得走了。阿波罗,你要记得看好她,省得她又到处乱跑。”
瘟疫之神话音未落,便已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狄安娜上前几步,却骤然被阿波罗抓住了手腕,牢牢的,怎么也挣不脱。
“放手!”她有些焦躁。
阿波罗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船桅上,狠狠吻着她。不同于往日的温柔,这一回,阿波罗有些粗。暴,似乎是在极力证明着什么,又在阻拦着什么。
“不许去想他。”阿波罗声音有些沙哑,也隐隐有些痛苦。
她挣扎了几下,心中愈发焦躁起来。瘟疫之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暗示阿波罗的“嫉妒”,然后借用这种“嫉妒”将她留下来。不得不说这一手玩得实在漂亮,若非对阿波罗了如指掌,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即便是她自己,即便与阿波罗一体双生、与他相伴千年之久的她自己,也做不出来。
而对阿波罗这般了解的,只有阿波罗自己。
瘟疫之甚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有种阿波罗就在身边的错觉。可如今阿波罗却分明就在她眼前,抱着她,略带着粗暴地吻着她,海蓝色的眼睛里隐隐带着痛苦。
嗤啦——
狄安娜骤然一惊,凉风拂过肌肤的不适感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阿波罗慢慢停下了动作,抱着她,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别去想他,狄安娜。别去想他。”
阿波罗哑着嗓子,低声重复着。似乎是在对她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他慢慢截下了自己的白色长袍,替狄安娜披在身上,艰难地说道:
“这艘船会经过达伊斯河的入海口,那里有你的神庙和岛屿。我们就在那儿下船。”
狄安娜抬眼望去,四周一片茫茫大海,一艘大船在风浪中前行。船头上刻着的标记是:阿戈斯。
阿戈斯船。
狄安娜闭了闭眼睛,低声问阿波罗:“孩子呢?”
阿波罗脸色和缓了些:“大概是跑到甲板下玩去了。你知道,他一直喜欢到处乱跑。”
狄安娜点点头。小团子鬼精鬼精的,身上的瓶瓶罐罐足以开个魔药铺,她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阿波罗。”她转头看他,“你说,世上有没有分形术?”
“分形术?”阿波罗愣了一下,而后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有的。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除了面对相当可怕的对手,否则没有谁会用这种办法。”
“假设真的有,假设。”她拢了拢过于宽大的领口,不自觉地往阿波罗温暖的身。体上靠了靠,“那么分出的两个形体之间,自然也是一模一样、心意相通的了?”
阿波罗又愣了一下:“……我没试过。”
说谎骗骗她也不成么?
狄安娜叹了口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阿波罗:“你看,要重新创造出一个太阳,是我,不,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