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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说的这么笃定,她还真是怀疑。雷玦看起来挺有个性的,不像那么好哄的模样,光凭他的话,雷玦就会相信吗?
“真的要我先回去?”她不确定地问,表而上是很关心他,其实是为没看到重头戏而可惜。
“那当然。”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别忘了你的客栈还需要你,而雷玦的事,就让我自己来烦恼吧。”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先走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别忘了到风来客栈找我。”看过刚才的比试,她真的很想好好认识雷玦。
“嗯。”他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将那个想看热闹的人赶回去,他也开始动起脑子。嗯,该以什么样的重逢方式,来给雷玦一个惊喜呢?
※※※※※※※※
明天,就是比试之期了,应该好好休息的雷玦却一点倦意也没有。无风的月夜,她走出房外,踏着石头铺成的小路在庭院走。
“雷玦姑娘。”才想享受一些宁静的感觉,身后马上传来声音,雷玦发觉自己还真是没有福气享受安静。
“卢公子。”她淡淡应道。
“雷玦姑娘怎么还未安歇?”
“睡不着。”废话,如果睡着了怎么还会站在这里。
“我也是。”卢剑一腼腆的笑道。
他睡不着,跟她有什么关系?雷玦块没有多理会他,当他不存在的继续往前走,不过卢剑一还是在她身后跟着。
“雷玦姑娘……”走了一会儿,卢剑一迟疑的低唤。
“有事?”
“我……我只是想道歉。”
“道歉?”
“你来的时候,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希望你别生气。”自从剑法输给她之后,卢剑一发现自己已被她吸引。
她不娇不弱,不矫揉造作,虽然习武却没有江湖女子的风尘味,特别的教人无法忽视。
“你多虑了。”雷玦没看他。
简短而疏远的回答,教卢剑一有点接不下去。
“云流宫的人,身手都像姑娘这么好吗?”他拼命找话题。
“每个人的专长不同,我并不算历害。”这是实情,不过他们大概会以为这是自谦之词。
“是雷玦姑娘谦虚了。”果然他的回答跟她想的一样。“云流宫被称为二宫之一,宫主一定是个十分令人敬重的老人家。”
老人家?雷玦差点笑出来。不过,不和外人讨论宫里的事,是云流宫人共同的认知,所以她没敢笑出来,免得又要解释一堆。
没听见雷玦有任何回答的话,卢剑一还真是有点手足无措。
“雷玦姑娘……”
“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不打扰卢公子了。”
两人同时开口,不过雷玦一口气将话讲完,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转身就走,卢剑一只能扼腕的看着她离开。
好不容易才有这种单独说话的机会,结果就这么被他的犹豫给白白浪费掉了。望着她的背影,卢剑一后悔不已。
如果比试完她立刻就要离开,那他该怎么办才好?
庭园里头有人懊恼不已,墙外却有人已经偷笑到快抽筋了。
卢剑一那么笨拙,难怪娘子连理都不想理他。但也幸好娘子没理他,否则这会儿懊恼的人恐怕要变成他了。
看来这个卢剑一是爱慕上他的娘子了,他是不担心娘子会被人抢走啦,因为他比卢剑一强太多了,娘子才不会舍他而就那个“驴”蛋呢。只是,他的娘子也不能白白被爱慕啊。
嗯,等有空的时候,再来仔细想想该怎么回报卢剑一好了。
暂时没戏可着,在卢剑一也回房后,他特地绕到娘子的房外,确定她已经歇息,不会再有临时状况之后,才偷偷离开。
※※※※
九岭之上,聚集了石、卢两家的人;两年一度的试剑之约终于到来,卢涛父子当然带着雷玦前往。
“卢世伯。”石家的代表——也是石家现在的门主石钧见卢涛到来,以晚辈之礼先行问候。
“世侄不必多礼。”卢涛露出慈蔼的笑容。“两年不见,世侄的剑术想必又精进不少。”
“托卢世伯的福,石钧不求能日有所进,但求不疏于练习,不负先父往日的教导。”
相较之下,石钧完全没有一点江湖人的争强之气.态度谦和,散发出的气质如同一名儒生。
石钧也向卢剑一打了招呼后,才注意到雷玦。
“这位姑娘是?”
“她是老夫的客人。也是今年将代表卢家领教高招的人。”
“啊?”石钧有一瞬间的意外。
“但石、卢两家的比试,从未让外人介入。”石钧身后突然传出一句威严的声音。
“石夫人,久违了。”卢涛颔首。
“卢门主。”石二娘同样颔首致礼。她是石钧的母亲,也是现今石家的太夫人。“你我两家的论剑从未有外人参与。”
话说的含蓄,但拒绝意味浓厚。
石夫人轻蔑的看了雷玦一眼,她根本不同意别人代比。而且,找来与钧儿较量的,居然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未免太失钧儿一门之主的风范。
不过,这个反应早在卢涛的意料之中,只见他昂首扬笑。
“夫人,虽然石、卢两家的论剑从未有外人参与,不过雷玦是我的远房侄女,因为爱好剑艺所以前来,多个人参与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九岭剑法,岂可外传?”石夫人俨然道。
两个长辈各执己词,一旁的石钧却与雷玦拜会起来了。
“敢问姑娘芳名?”石钧有礼地问。
“雷玦。”这人还算有礼,雷玦回答了他的话,不过她总觉得对这个石钧有种熟悉感。
究竟是在哪里看过……啊,石无过!他们的轮廓还真有点相像。
“雷玦姑娘师承何门?”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雷玦一笑。“你只需要明白,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打败你。”
石钧一时愣住,不过听到这句话的石夫人就没有那么好风度了。
“就凭你,如何与钧儿比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也敢口出狂言。
“石夫人对令公子如此有把握?”被人如此蔑视,雷玦并不生气,仍是一脸笑容。
“钧儿的能力,我自然清楚。”
“那么夫人可敢与晚辈赌一赌?”
“赌什么?”
“赌我跟石公子的比试,如果我胜了,九岭剑谱就归我所有,如何?”雷玦的态度相当直接。
“钧儿乃一门之主,你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钧儿若与你比试,岂不失了身分,落了个以大欺小的恶名?”石夫人嚣张地道。
“石夫人迟迟不肯应允,莫非是怕石钧会输给雷玦?”卢剑一插嘴道。
“住口!”石夫人怒道:“钧儿的剑法众所皆知,岂容你在此放肆!?”
“剑儿,不可无礼。”卢涛出面阻止自己儿子的鲁莽,正视石夫人说道:“如果雷玦输了,老夫从此不再与你争夺‘九岭剑谱’,并且奉石家为九岭剑法的正传。如此石夫人可满意?”
“这是你提出的条件,一言九鼎?”石夫人问道。
“不错。”卢涛肯定的应道。
“好。”石夫人立刻代子同意。
“世侄可有其他意见?”卢涛转向一旁的石钧问道。
“这……好吧。”母亲都答应了,石钧也只能同意。“不过,剑招点到为止,以不伤人为原则;雷玦姑娘以为如何?”
“我没有意见。”雷玦回道。
这个石钧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像他母亲一样目中无人。不过,待会儿比试完,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既然如此,石某领教了。”石钧拱手作揖,双方人马各自退开。
雷玦站在原地不动,脸上并没有因为紧缩的气氛而出现任何戒备的神情。石钧心折于她从容的气度,也隐约感受到她不外放的内含气蕴。
剑鞘落地,石钧剑光一闪,炫住了众人的目光。
“好剑。”雷玦赞道:“请。
雷玦剑柄似意一动,石钧已挥出剑招,雷玦从容不迫的避开,手中的剑在双手间转换,但剑并未出鞘。
石钧的剑艺修为明显的高过卢剑一,出招之势不慌不乱,或许因为她是名女子,所以他不抢攻,也没有使出全力。雷玦在双剑相接后,将石钧的剑尖扣在剑鞘之下,内劲一吐便将石钧的剑震开。
“啊!?”毫无防备的石钧连退数步。
“石门主,使出你的全力吧,否则,三招之内你必败无疑。”雷玦昂道。
石钧有些震慑的抬起头,他没想到雷玦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能够在一瞬间将他的剑震开。
“是石某轻敌了。”石钧笑道,知道她的话是说真的。“雷玦姑娘小心了。”话一说完,他再使出的剑招全然转变。
石钧出剑快又准,身形转移间都带着绝对的行动力,虽没出杀招,但剑式之凌利已非普通人所能抵挡。
这是雷玦块的结果,基于他给她的感觉像石无过,她不想出手伤他,但这场比试依然必须要有结果。
对招半个时辰后,雷玦手握剑柄,决定出剑。
“石门主,小心了。”
第五章
在一个转身后,雷玦右手握剑柄,左手一松,剑柄立刻出鞘,在银光闪烁间。雷玦化守为攻了。
“这是……”卢涛看的惊奇不已。
雷玦用来攻击石钧的,居然都是刚才石钧所使用的招式。无论是剑式、劲道,雷玦完全都掌握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雷玦能在对招中学会别人的武功?
在众人惊奇间,雷玦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相反的愈攻愈快,石钧很快由原来的平分秋色而渐趋败势了。
石钧被逼的只好全力以赴,雷玦的剑法出人意料,他再不敢存有疑虑。而且,他知道雷玦还没有使出全力。
“云移风动。”
才听见四个字,雷玦身形倏忽转移,剑尖由一化为无数朝石钧攻击,石钧狼狈躲开。
“云立风清。”
剑式忽转,无数剑尖合而为一,柔软的剑身中带着强烈的劲道,石钧丝毫不敢大意的应对。连避两招,但在第三招“云彩风踪”的变化莫测中,石钧右手臂上的衣袖被划开了。
雷玦块飘忽的身形一定,正立的对着石钧。
“我输了。”望着被划开的衣袖,石钧苦笑。
“钧儿!”石夫人急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优秀的儿子居然会真的输给一个小丫头,而且,是输了剑术!
石钧并没有理会母亲的震惊,只是定定地看着雷玦。
“依约定,九岭剑谱属于你。”
“钧儿!?”石夫人惊愕的大喊。九岭剑谱是石家之宝,怎么可以随便就送给一个外人!
“娘,这是约定。我既然输了,就必须依照约定行事。”石钧态度平和,命人取出九岭剑谱,亲自交给雷玦。
“雷玦姑娘,它属于你了。”
“谢谢。”雷玦接过木盒。
“雷玦姑娘,打开来看一看。”卢剑一道。
“不必了。”雷玦摇摇头,她信得过石钧。“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石钧拱手相送。
雷玦一走,卢氏父子也告辞,原本热热闹闹的九岭就只剩下石氏一门。
“钧儿,你怎么可以真的将剑谱送人,那可是你爹留下的镇门之宝呀。”石夫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是孩儿技不如人,保不住剑谱。”石钧坦然以对。
“都怪那个卢涛,自己赢不了你,竟找了外人来助阵。钧儿,我们也聘请高手来打败那个女人。”石夫人一心只想争回一口气。
“娘,今天胜负已定,我们回去吧。”
“那么剑谱的事呢?”
“如果大哥肯回来,那我们什么人都不必请。”石钧扶着母亲走,不意外母亲因为他的话而僵住。
“如果……如果他想回来,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