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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肯恩在书房,没做什么,只是皱着眉。他见霍奇敲了门进来,没等他开口就先叹气道歉了。
“我知道你有些受不了我了。”他说。
“何止有些?如果我要说得不客气点,老板,你这几天的表现活像只受伤的狮子。”难得老板先低了头,霍奇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桑肯恩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心烦啊?老板。”
“应该没有,却又好象有,该死的我也弄不清楚。”桑肯恩恼怒奇#書*網收集整理地用手重捶了一下桌子。
“你已经找到安黎莎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心烦的?”霍奇扬扬眉。
“我说过是为了她的事吗?你少胡乱猜测。”桑肯恩凌厉地看向他。
“真是欲盖弥彰。”霍奇咕哝着。
“什么?”
“哦——没什么。”
“你近来似乎话多了些。”
霍奇黝黑的脸上露出浅笑。
“有些事情,尤其是弄不清楚的那些,追根究底起来还不都是自己跟自己在挣扎。”
桑肯恩昂首,他真希望霍奇能说得明白些。
“什么意思?”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别否认不就没事了?”霍奇低声说。
桑肯恩两道浓眉蹙得更紧,过了几秒才恢复无动于衷的表情,并扯扯嘴角点点头说:
“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如果你不介意,同样的这番话我想送还给你,对于玛姬,你才是该听听自己的心声了。”
霍奇不自在地轻咳了咳。
“玛姬与我何干?说起她做什么?”
“你分明对她有意,为什么不干脆表明?玛姬是个好女人,你们很适合。”
“表明什么?合则聚,不合则散,男女之间不就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我们有共识呢!”霍奇不屑地皱眉。
桑肯恩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苦笑,毕竟男女关系对他而言就是霍奇说的这么一回事,叫他该说什么好?
他挥挥手。
“也罢,我可没心思管你的私事。去吩咐娜娜给工人先开饭,你也准备吃晚餐了,出去吧!”
“你呢?老板,你不吃吗?”
“我饿了就会吃。”桑肯恩的表情非常不耐烦。
霍奇点点头就要往外走,随即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
“对了,今天我经过杂货店,潘刚说你要的烟应该下午就会送到,要你拨个空去拿。”
“我知道了。”桑肯恩点点头,想了想干脆站起来。“我现在就跑一趟吧!抽根烟应该有助于我平静心情。”
“娜娜不会喜欢你在晚餐时间往外头跑的。”霍奇提醒他。
披上牛仔夹克的桑肯恩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喜欢有人拿我薪水还老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懂了吧?”
“你是第一个被允许在我店里吞云吐雾的人,桑大老板。”依玲带笑的话分明是在调侃桑肯恩,桑肯恩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微笑道:
“别这样,依玲,妳知道我只喜欢这种烟草的味道,而它已经缺货很久了,我快等不及了。”
“这么迫不及待?”潘依玲摇头笑道:“虽是做生意,我还是希望你少抽点烟,那对肺部不好。”
“而我又已经够狼心狗肺的了,是不是?”桑肯恩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跟他年纪相当的依玲也无奈地笑了。
“心情不错啊!桑大老板,居然肯拿自己开玩笑。”
“少来了,依玲,虽然经过了五年,我的本质并未改变,现在的桑肯恩骨子里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混混。”他说的话一半是认真,一半是苦涩。
“肯恩——”
“我说的是事实。别人敬我、怕我是因为我的财富,我不会傻得以为这就是真尊重、真诚意。”
“好了,别说得这么绝,当你是朋友的人不会在乎你是五年前的无赖还是现在的大老板。”依玲诚挚道。
“我知道。”桑肯恩点头,微笑着说:“谢谢妳,依玲。”说完又吐了一口白烟。
“哎呀,这么严肃干什么?让我们谈点新鲜的吧!”依玲拿了张椅子让桑肯恩坐下,然后对着他说:“潘刚这几天忙补货忙翻了,连坐下来喝杯水的时间都少有,而这事儿我又不想和别人胡乱说,可憋死我了。”
“哦?天使镇还会有什么新鲜事?不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全镇。”桑肯恩笑着坐下。
“这事可不一样。”这会儿是晚餐时间,店里没什么人,依玲还是特意压低了声音:“她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就是怕人知道,我怎么还能拿来当趣事到处宣扬呢?”
“那干嘛又告诉我?”桑肯恩习惯性地又扬了眉。
“因为你是桑肯恩,有钱、有势,本事也大,能帮她的只有你。”依玲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不过依她的个性,也许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桑肯恩好奇了起来。
“谁?妳说的到底是谁?这么没头没尾的要我猜谜吗?”
“哎呀,我没说她是谁吗?”依玲敲敲自己的脑袋。“太没记性了我。我说的是安黎莎,你记得她吧?五年前被她父亲安马丁赶出天使镇,说她犯了什么骯脏的罪。照我说是安马丁自己心理有问题,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会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过错?根本就是污蔑——”
潘依玲接下来说的话完全无法进入桑肯恩的脑中,他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听见安黎莎三个字时就关闭了听觉系统。
该死!他早该知道依玲说的是安黎莎,她不正是目前天使镇里最新的新闻题裁吗?她才回来几天就已经搞得他心神不宁,本以为到这里抽根烟能轻松一下,哪里知道耳根依然不得清净。
别表现得大在意,也别皱眉,桑肯恩这么告诉自己。何苦让一个女人影响他这么大?有个霍奇拿安黎莎来唠叨他已经够了,用不着再多一个潘依玲。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无辜?”依玲探过身去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想一想,肯恩,她是背负着流言回来的,重新开始对她而言并不容易,她实在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也许妳是多虑了,依玲,她开口要妳帮她了吗?”桑肯恩问。
“以她的个性是怎么也不会向人开口的。”
“那妳又如何知道她需要帮助?”
“我有眼睛,我会看。”依玲责备地看向他。“如果你见过她也会这么想的,她看起来根本就像只凭仅存的自尊在度日。”
“是吗?”桑肯恩突感心中一紧,听闻安黎莎是如此的无依无靠,他再也把持不住故作的轻松状。
依玲点头,叹气道:
“我想这五年来的每个日子,对她而言都不好过。她只是个弱女子,而这个社会根本就是朝着男性的需要在发展,实在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想起她的遭遇就会让我忍不住心疼。”
此时恰有顾客进门,依玲过去招呼,留下桑肯恩坐在原地继续吞吐。白色烟雾。
心疼?桑肯恩苦涩地扯扯嘴角。至少依玲很明白她该如何形容她对安黎莎的感觉,而他呢?他心里那份奇异的刺痛又该怎么称呼?
桑肯恩想了又想,直到手上的烟烧疼了他的手。
安黎莎用捡回来的圆木棍使劲压着面粉团,她在面粉团里只加了些盐,而她昨天一整天吃的就是这种略带咸味的煎饼。
其实她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能吃饱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不事生产、没有收入,以她身边所剩下的这么一点钱,即使是吃面粉煎饼都撑不了几天,她如何还能奢望美食?
叹口气,安黎莎把做好的三个圆饼放入老旧的平底锅中以小火慢慢烘煎,直至表皮金黄,并传来阵阵饼香。取来一个盘子,她将三个饼整齐的放在上头,耐心等候它们变凉。这就是她的三餐,她告诉自己得一口一口慢慢嚼才吃得出那原始的美味。
将盘子置放于桌上,安黎莎拿起昨天裁好的布料开始缝合。依玲送给她这块深蓝色的布,质地非常细腻,感觉也很暖和,她打算用它来做一件长袖洋装,那么冬天一到她也就多了件御寒衣物。
依玲对她真好,她是自己回天使镇所接触到最友善的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她回天使镇至今,与她相处时间超过十分钟的人不过两个,而潘依玲是怎么也不该被拿来和桑肯恩那个人相提并论的。
想起和桑肯恩碰面的那回,安黎莎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惊惶失措感到羞愧。她怎么会就那么地跑走?还一副恐慌至极的模样,他一定把她当成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了。
放下针线,安黎莎拿起一个面饼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在乎桑肯恩对她的看法。他们其实相识不深,即使在五年前也不过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交情,除了那一次——老天!她怎么还想起那天的事?那个错误对桑肯恩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对她——应该也是没有意义吧!
想起这件事就让她丧失了所有的胃口,忽地又想起自己打算在今天好好策划一下未来,不吃东西哪来的脑力跟体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忘了过去,忘了五年前的一切,专心于目前以及往后的日子。
安黎莎又开始嚼她的面饼,她边嚼边想着怎么开始在天使镇的生活。当然,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收入问题,没有金钱收入的话根本什么都不用谈。
屋外的空地很大,她想试着在上头种一些蔬菜,这样她既有新鲜蔬菜可吃,也许多余的还可以拿到依玲那儿寄卖。另外她打算由依玲那儿买回布料,将之裁减缝制成衣服,再托依玲出售。
不过这些计画还是需要金钱来支持,现在她得烦恼如何取得买种子和布料的资金。这的确是个问题,她不希望在天使镇拋头露面,但如此又哪来赚钱的机会?难道要她拿煎饼和人换种子、换布料?
安黎莎想到自己的窘迫便苦笑起来,继而不可抑制地放声大笑。天啊,她有好多事要做,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调侃自己,什么时候那份远离她多年的幽默感又回来了呢?
就在自己的笑声中,安黎莎记起潘依玲要她到葛海瑞那里取回父亲的遗物的事,在绝望中她不由得期盼遗物里头能有一些帮得上她忙的东西。
她变得现实了,安黎莎想,否则为何提起父亲竟未有大多哀悼怀念?其实在外流浪的这些年,她已经学会淡忘父亲对她贸然的残酷处置,心里也早就没有恨意。安马丁就是这样一丝不苟的人,她知道,天使镇上的人们也都很清楚。
就上葛海瑞那儿走一趟吧!去拿回父亲的东西,并且到他坟上送束花,只要心里想着母亲还在世的那段童年时光,父亲其实也是很和蔼可亲的。
第三章
安黎莎选择接近正午的时间出门,原因无他,只是希望大家忙着吃午餐而无暇注意到她。这分明是鸵鸟心态,但她认为自己还需要多点心理准备才能面对大众的过度关切。
不过,就算她躲过了所有的人,无可避免地她必须去见葛海瑞,好取回父亲的遗物。她一直认为葛海瑞这个人心思难测,在她和父亲租他屋子居住的几年中,她总觉得葛海瑞经常以古怪的眼神看她。
依玲说葛海瑞坚持替她父亲办妥后事,姑且不论他有何居心,光是看在他替她安葬了父亲的份上,即便她有多不情愿,但她欠葛海瑞的人情是事实,而且已经很难还清了。
正午时分走在天使镇的大马路上,果然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走过的寥寥几人也似乎不曾多看她一眼。安黎莎快步走着,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解决她和葛海瑞之间的问题,以便日后再也不必多见他。
她低着头,没想到竟撞进一个宽广坚硬的胸膛里。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