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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
扔出这三个字后,灵舞再不出声,只一路紧锁秀眉,直到见了孟子陌,这才稍微的松了开。
“怎么了?”孟子陌正在看着一本书,那书页已经被翻得很旧,想来该是常读的。
“师父。”
她轻唤,却又在忽然间觉得身心疲惫,竟是向前一歪,照着地面就倒了去。
“灵舞!”
“娘娘!”
孟子陌与小蝉两人同时惊呼,一道抢步上前将其扶住。
两手交叉时碰到一起,小蝉面颊一热,赶紧将头低头。
孟子陌到是没有注意这小女孩细微的心思,只托住灵舞将其扶到椅凳上坐下,再将手覆到腕间。待确定不是寒症发作之后,这才长出了口气。
“不舒服么?”他问。
“没事。”微缓了过来,灵舞摇头,“只是有些累而已。”
因了那寒症的关系,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一点,灵舞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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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水蓉的冥寿到底是哪天
“听说你去给徐冬儿接生了?”孟子陌面露怒意,“你是大夫,自己的身子什么样儿更该一清二楚。没事儿就好好在宫里呆着,上那儿管什么闲事?”
“嗯。”灵舞展了一个安慰的笑过去,“是闲事,以后再也不管了。”
听她如此说,孟子陌到是又不习惯了:“平常我要这样说,你都会拿那好歹也是皇上的孩子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今儿怎么了?”
没接他的话,就连孟子陌亲自递来的茶也被灵舞放到了一边,再扭头对小蝉道:“去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
“哎!”
见她出去,灵舞这才又抓上了孟子陌的胳膊,疑声问道:“师父,我们去年几月离开的靖国?”
不想她竟有这一问,孟子陌先是一愣,随即道:“七月初。”
“那……”她追问:“宓水蓉的冥寿是哪天?”
“我不知道!”孟子陌摇头,不解地看向灵舞,“问这干什么?……哦!”忽又点头,手随意一扬,带起了一股檀香。“对了,是七月初九。宓水蓉的冥寿是七月初九,是我们离开靖州之后的第四天。我曾看过皇上给她筑的坟,碑文上有写了生辰八字。”
“七月初九……”灵舞喃喃自语,再一抬头,对上的,是孟子陌寻问的眼。她道:“你们没有骗我?”见其不语,又再解释:“孔轩跟徐冬儿的事,当真是那天晚上发生的?”
不知她因何出此疑问,可孟子陌却知道灵舞不是那种擅嫉之人,她如今发问,其中必有原因。
“这种事既然出了,便也没什么好瞒的。当时我也收到了柯青发来的密函,有提到此事。”
“你确定……”灵舞继续道:“孔轩跟徐冬儿在七月初九之前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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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孔轩叫回来
“我确定。”孟子陌点头,再道:“其实你也该知道的,之前除去在外争战,进了靖宫之后你便一直都在,怎么可能有事?……听说,徐冬儿生了位皇子?”
灵舞却是凄然一笑——
“不难受,她生她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再想了想,又道:“其实,跟孔轩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你说什么呢?”孟子陌轻皱了眉,想要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上一下,终还是忍住了。“心里不好受就别闷着,或者,我带你在这宫里到处转转吧!解解闷。”
“不用。”灵舞摇头,“师父,孔轩去看孩子了。你叫人把他找回来吧!就说有急事。叫到这里就好,我有话说。”想了想,又点点头,坚定地道:“现在!”
师徒二人相处已久,孟子陌自然明白灵舞既出此言必有她的道理。更何况她今天一来便发出了这些个疑问,此时又急着找孔轩……隐隐的,他竟也猜了个大概出来。
再不耽搁,孟子陌转身去了外间,自吩咐下人往徐婕妤寝宫去唤回皇帝。原因,只说有重要军情。
孔轩急急赶来,掀帘而入的那一刹,灵舞似乎闻到了只婴儿才有的奶香气。
她想,大概刚刚抱着孩子亲昵了好一阵子吧!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只不过……
“灵舞?”不等孟子陌见礼,孔轩先言出声,“你怎么……哦!”他恍然,“是你叫我来的?”
灵舞点头:“你别怪师父骗你,确是我有急事,又不能叫人到徐冬儿那里说是我找,只好想了这个法子。”
“我明白。”孔轩含笑,自顾上前拥了灵舞而坐,“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你的脸好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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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是你的
“孔轩!”没理他的话,灵舞抓住了他的手,道:“有件事,也许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必须得说。”
孔轩失笑:“说吧!当初朝阳的事你也是这副语气,我还不是一样接受了。说吧,这回又是谁出什么事了?”
“是你!”灵舞很无奈地告诉他,“这回的事,与你有关。”
孔轩错愕,再看看孟子陌,孟子陌点头,却又摇头:“让德妃娘娘说吧,我也不知道。”
“孔轩!”灵舞出言,“那个孩子……徐冬儿生的……他,不是你的!”
孔轩一愣,竟是呆呆地瞅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灵舞见其这副模样,心中微叹:“不是我嫉妒,也不是我错扣了罪名给她,实在是时间不对!”见孔轩不解,她继续道:“孩子不是早产,是足月生的!”
“什么?”这一下,是孔轩与孟子陌二人同时出声,“足月?”
“对!”她再点头,“足月。”
孟子陌出言:“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
灵舞叹了一声,开口道:“一来,因为太大意了。二来,也从没往这上面想过,只诊了平安脉。再说……”她摇了摇头:“我也从来没算过日子。”
两人齐看向孔轩,只见其一双剑眉直立于额间,双掌握得咯咯作响。全身微颤,一股逼人的寒气四散在周身,令人恐惧。
下一刻,竟是猛然站起,抬起一掌劈了下来,竟将身旁那张足有一尺厚的桌案生生地破了一个洞出来。
灵舞害怕地倒退了一步,孟子陌将其接住,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时候,孔轩突然就笑了。只一瞬间,刚刚弥漫在屋子里的怒气竟一冲而散。
他转过身,对着灵舞道:“真好,她没怀了我的孩子。灵舞,那从今往后便更没人敢欺负你了,也没人再拿孩子来压制于你。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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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有什么用
他连说几句真好,灵舞心中泛酸。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人都还在为她着想,都还在想着她会不会受了欺负。
这样的日子,真好。
“皇上!”孟子陌出言,“那徐冬儿怎么办?”
孔轩扬起唇角,那丝笑带着寒意。他说:“留着!这条线,也许能钓着大鱼。”
两天过去,徐冬儿很奇怪皇上为什么只来了一次便再也不来。
孩子正被奶娘抱着喂奶,皇上没赐名,她们便只能叫他宝贝。
孩子未出生之前,她知道孔轩对她的态度。可是在心中却总是巴望着有了这个孩子,就算是不母凭子贵,至少那当父亲的也该借由看孩子常到这里来坐坐。
那天孔轩过来,看着他抱着孩子高得开心的样子,徐冬儿竟觉得他们的关系可以至此改善。只没想到,那情景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便已然不复存在。
“婕妤娘娘。”近侍的宫女明心递了碗补汤来,“喝点吧!进了补,身子才恢复得快。”
徐冬儿看了一眼那补汤,却是没有半点想喝的意思。只道:“先放着吧,一会儿再喝。”
“娘娘!”明心为她抱不平,“您可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就算皇上不搭理咱们,您为了小皇子,也得好好地(奇)打起精神来。这是(书)皇长子,不管谁不喜欢(网)谁不待见,这身份可是变不了的!”
徐冬儿却是苦笑着摇头:“皇长子又有什么用,有一个不争气的娘,怕是皇长子也没人待见啊!”
“娘娘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心恼她懦弱,“现在皇子还小,一切都要靠您帮衬着。等将来咱的小皇子长大了,那才是您享福的时候。”
徐冬儿将头扭向已经在奶娘的怀中沉沉睡去的孩子,心里涌起一层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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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孩子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怎么样,是像他父亲一样英明神武,还是像她母亲一样懦弱无能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眼下,她只盼望这孩子能够健键康康地长大,能够在这深宫里头好好地活下去。
如此而已。
只不过……
不着痕迹地以手抚上了肚子,那日生产前跌倒的画面又在脑子里呈现出来。
她记得只是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半没有真的摔倒在地,怎么就动了胎气以至早产呢?
半晌,徐冬儿突地一个哆嗦,再向那孩子望去,竟泛起了丝丝寒意……
孩子洗三那天,太后带着三位太妃亲自来过,都打了赏。
她们走后,吕曼也来了,也带了赏赐。
但这些都是礼节性的,甚至连坐都没坐一下就都走了。三位太妃还知道抱抱孩子,吕曼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放下赏赐转身就跑。
她是直接跑到了凤舞轩,门口儿的太监见是她来,也不拦着,只高喊一声:“贵妃娘娘到!”
话音落时,吕曼已经推门进了灵舞的屋子。
“那什么破孩子,长的真难看!”
想也不想,一声大喊出口,灵舞刚喝到嘴里的茶差一点儿就直接喷了出来。
吕曼却没在意,只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往她嘴上擦了擦,又道:“哎!皇上没在这儿吧?”
灵舞气得瞪眼:“你那话说都说了,这时候再问皇上在不在,岂不是太晚了?”
“晚就晚!”吕曼不在意地道:“我就是礼貌性地问下,你还当我真关心他在不在啊?”
灵舞无语,这丫头简直把孔轩当透明人,而且还是陌生的透明人。在她口中,这皇帝没一样儿好。
“你不知道——”吕曼身子往前一探,继续道:“那孩子长得真凶,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
徐冬儿的最后一位客人
“小孩子么,还能怎么个好看法儿!”
刚出生的婴儿她是知道的,都还没完全伸展开,是难看了点儿。
“不过我听说皇上也只看了孩子一眼,之后再也没去过!”她说这话时有些兴奋,“这就对了嘛!灵舞,你也争点儿气,给他生一个。管它男孩女孩,到时候你们家皇帝一准儿疼到骨头里。”
凤舞轩这边说得热闹,徐冬儿那里,也迎来了最后一位客人——文淑妃。
文君柔是最后一个来的,却也是呆得时间最久的。
很大方地赏了一片镶着翡翠的小金锁,文淑妃随即便开始对着徐冬儿大皱眉头:“我说妹妹呀!这都生了皇子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没精打彩的样子啊?”见徐冬儿没什么反映,再道:“你看看你这屋子,好歹添点儿喜气样儿,总不好老是这样素气。”
徐冬儿轻笑:“姐姐,有什么好喜的,皇上……都不愿再来看一眼呢!”语言里尽是委屈。
“我的傻妹妹呀!”文淑妃拉着徐冬儿的手,“这事儿你可不能怪了皇上。”
“为什么?”徐冬儿瞪大眼,“他自己的骨肉都不想着来看。”
“这可不是皇上不想来,是有人不让他来!”文淑妃眼睛一瞟,“我告诉你,其实,皇上是很想自己的儿子的。只不过,德妃不乐意。”
“宇文姑娘?”这么久了,她仍是习惯称宇文姑娘,好像这样便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聪明!”文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