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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笨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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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通常不会跟女子谈信任的。”

“我不是你所指的那一类男人,你知道吗,我喜欢云游四海,游山玩水,袁克闻还在的时候,我经年累月都在外头,老实说,我对那些官家千金或名花闺媛毫无感觉。”长了翅膀的心再也接受不了禁闭的一切,他想与之并辔的鸳鸯必须是脱俗不凡的,而胭脂,就是那个人。

“我说过会替你带来灾难的。”她没有他那么乐观。

“目前,我只看到你为山庄带来的新气象。”没有她的山庄是一片死气沉沉。他几乎忘记认识胭脂之前是如何生活的。

胭脂半凝眸、半垂睫地玩弄自己的指甲:“不用安慰我,灾难已经发生了,因为我的缘故,害得许多人丧生,都是我的错。”

“你确定?”

她点头,非常用力的。

“好吧,那我们去看一下你所谓的‘错误’。”袁克也给她一个吻,而后敏捷地起身着衣。

“等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的事都办完了?”这问题早在看见他时胭脂就想问了,偏偏一刻不得闲。

“克武和华胥会处理一切,咱们先来解决眼前的事吧!”他着装完,似笑非笑地盯着胭脂白皙的肌肤看。

胭脂马上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注视,害臊之际忘了不愉快的心情,顺势丢出最后一只枕头。

※※※

“我听管家说你为了救人坐上马车?”两人安步当车,走出庄院大门。

袁克也的随遇而安和体贴让胭脂直觉窝心,他知晓她心底有一块地方一直恐惧着四只脚的动物,所以连带的也对马车退避三舍。

“那时候一心只想救人,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就算现在她也想不起来坐在奔驰马车内的心情,原来那么可怕的事在紧急的瞬间却是最不重要的。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努力的好女孩。”他忍不住在半路把胭脂捉起来拥吻一番。

“你太乱来了。”她脸红心跳。他的胆大妄为真是天下无敌了。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脸红的她肌肤如花似瓣,眼眸亮如星月,教人如何不爱她。

进人村庄,袁克也和胭脂特别的模样马上被认出来,一传十,十传百,众人扶老携幼,围住了他们。

被这么多人团团围堵,对胭脂来说,在旧有的经验里都是不好的,任凭她再勇敢,还是躲到丈夫的背后。

袁克也握紧她的小手,低语道:“你瞧!他们全都是笑容满面喔!”

骗人!胭脂用指尖在他结实的背上写字。

“说我骗人,不然,你自己睁眼瞧瞧。”将自己被她当作屏障的身躯撤开,不敢面对现实的胭脂整个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下。

虽然她每天也拿袁克也的脸来练胆,这时却觉得村民的眼光比他可怕一百倍。

“对不起,矿坑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的。”她心虚得不敢直视大家的眼。

“喔,夫人,你这么说可要折煞我们了,矿坑的事我们一点都不怪你,若不是你给我们养家活口的事做,我们的际遇恐怕更是凄凉;再说,你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体恤,在在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固定地发放米粮,增建学堂,免费让所有的人进入矿坑挖矿,取得的原金全属挖掘的人所有,意外发生又岂能将整本账算到恩人身上!

“不错,事发后,就连水佩小姐都来帮忙,简直叫我们承担不起啊!”又有人抢着发言。

全是心地良善的好人!胭脂眼眶含泪,内心的想法错综复杂,笔墨难以形容。惟一坚定的是,她知道自己来到一个最美丽的地方,如果可以,她想一直留下来。

在泪珠就要夺眶而出时,一只有劲又温暖的胳膊环住她的肩,默默将她带离人群。

“为夫的我不介意出借衣摆给娘子拭泪,不过你的眼泪吓坏我的村民们了。”

“咦?我知道我哭起来很丑。”泪滴沾在她的黑睫上,胭脂瞪大黑白分明的雾眸。

袁克也在石块上坐定,不禁叹气:“不管你是笑是哭,不知道为什么我都爱啊!”他语气中的苦恼真挚动人。

胭脂破涕而笑,龇牙啐他:“净会哄人,一点也不害臊。”

“我所言字字属实,若有虚词,老天罚我夜夜孤枕难眠无人问暖,变成没人要的孤老头。”他甜蜜地说。

“啊!不听不听,跟你说话老没个正经。”胭脂一扫眉间的隐晦,捂住耳朵猛地一阵乱摇。

袁克也将娇躯纳人怀中,吻她的发丝:“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地好?”

他相信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裘胭脂,也不会有哪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为贫穷的村民谋福祉,建设这才只具雏形的山庄。这些原来不都该是他的工作吗?现在她却一点一滴地实践履行,她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啊!

“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呐!”一夜夫妻百日恩,有许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相爱亦然。

※※※

由襄阳到流离森林,胭脂不知道袁克也是怎么在一夕间赶回来的,她看见的是丈夫泛黑的眼眶、浓密的胡鬃和僵硬的肌肉,那肯定是在极度疲惫和全无休息的情况下所招致的结果。

伴着他入睡,胭脂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走了两步,忍不住踮着脚尖又转回来亲了他一下,这才掩上房门离去。

她到厨房张罗了一点吃食,接着便来探望受伤的风平意。

那场灾难要不是风平意替她挡去落石和撑支木,她很难全身而退,只受少许擦伤破皮而已,于情于理她都该亲自照料她才对。

房门没拴,胭脂一推就开,屋里,静极。

“平意?”她试探地喊。

“哐当!哎哟耶啊,该死的……”一串喃喃的咒骂压抑又隐约,原来撩起的纱帐被只粗暴的手放下,仿佛在遮掩什么似的。

“没关系……只是不小心撞上床沿,无所谓……”她的声音有些惊慌。

胭脂伸手撩起纱帐:“三伏天哩,人又病着,一直放着纱帐,对身子不好,应该让空气流通,这样才好。”

“不不不!我怕苍蝇蚂蚁蟑螂臭虫,总而言之,纱帐放下最好。”

她虽然费尽心思地编造理由,只可惜,胭脂是身体力行的人,嘴巴和动作永远同步进行,话一落,帘幕已掀。

床的最里侧只见风平意将整个人裹在被褥里,就露出一颗乱糟糟的头。

“夫人!”她哀叫。

“你的脸好红,难不成发烧了?”她用跪蹲的姿势爬上来,伸手就要往风平意的额探去。

风平意如见蛇蝎,庞大的身躯已经缩得只差没蜷成团:“夫人……不可!”

胭脂频频摇头:“这样不行,看你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他次,糟糕!恐怕是病情加重了,来,让我给你瞧瞧是不是伤口发炎该换药了?”

她想剥她的衣服耶,与其如此,她不如一头先撞死算了。风平意抓紧她的第二层皮肤——也就是那张被子,抵死不让胭脂察看她的伤势。

“平意?”胭脂叉腰。

怎么人生病就变成不听话的小孩?真是伤脑筋呐,

“我不习惯让人家碰我,再说男女授受……我的意思是主仆有别,礼不可废,哪有主子服侍下人的道理!”危急存亡之际,总算让她急智遽生。阿弥陀佛!幸哉幸哉!

“都这节骨眼了,还计较礼数,礼教是人创造出来的,要是反被拘役,要它做啥?”

即使跟在胭脂身边已有一段时间,风平意对她的惊人之语还是得花些时候消化,他钦佩袁克也的勇气,若是要他娶像胭脂这样的媳妇,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股勇气。

“人们制定礼乐射御书数为的是丰盈人类的生活,不是拿来捆绑手脚限制自己发展的可能性,死板的教条要活泼地运用,这才是好礼教。”

风平意无语问苍天了,一张嘴给牢牢堵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不只他受到强烈震撼,就连伏在门框外的袁克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娶的这个老婆真正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了。一般的女子能随口拈来这番惊世骇俗的道理吗?他的答案是坚决地否定。

但,是谁教了她这些?

袁克也迫切地想知晓。

“夫人,请不要再靠近……求求你。”袁克也还没想个周全,屋里又传出风平意抵死不从的声音。

袁克也笑不可抑地抹脸。这些话是听不下去了,再延迟个一会儿,风平意只怕要连滚带爬逃出他老婆的“魔掌”而后快,而他的一世英名大概要飘飘坠落在地了。

他轻快如猫,闪入拉扯的两人之中。

“咦,你怎么醒了?不过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平意,她发烧呢,却不让我帮她擦背,我好话说尽,她还是固执得像头骡子,换手吧!”胭脂赖着袁克也,撒娇地抓他衣袖摇着。

“少庄主!”风平意称得上是“花容失色”,脸孔惨白一片。

袁克也乱暧昧一把地笑着,反搂住自己的小爱妻:“别欺负她了,如果你真的为她好,我建议放她一马,或者,让她自生自灭都比你出现在她眼前好。”

“你说得是什么话?绕口令吗?还是我听不懂的谜语?”胭脂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他夫君话中有话?

“都不是。或者,平意她有某些见不得人的隐疾不想让你瞧见,你就别为难她了。”

“是吗?”她不死心将眼光投向哭笑不得的风平意。

“嗯……”她原来就称不上秀气的脸蛋,一扭曲后,简直惨不忍睹了。

见不得人的隐疾?嗯嗯嗯……

“你瞧,她都承认了。”袁克也加一句。

风平意不得不点头如捣蒜。他,好个善良的少庄主啊!

“我会另外派人妥善照顾她的,娘子请放心。”拿走胭脂手中的亚麻布,袁克也半宠溺半哄骗地拉着她走,“病人需要休息,过几天咱们再来吧!”

被柔情蒙蔽了眼睛的单纯女子在丈夫的呢哝软语中迷失了,任人带了出去。

吁!

史上最大危机解除!

风平意紧握着被褥的十指一松,被褥随之滑落下来,只见“她”光裸的胸前一片平滑——

※※※

“你应该在床上多休息一会儿的,怎么赶着出来?”走在海棠芝花青石板上,踽踽影成双,焦淡的影子一长一短地情偎着,煞是几多浓情。

形如织锦的地纹色彩丰富,卵石、青砖、石块、瓦片,组成灯锦般的花街铺地,园路峰回路转,因景筑路,一曲一弯,柳暗花明处又见幽径斐然。

“已经够了。”他是练武之人,只稍事休息便能恢复精神气力,再说当胭脂从他身边溜走时,他就已经清醒,也幸好他动作迅速,否则,风平意的身份肯定会被拆穿。

把风平意安排在胭脂的身边自有他深一层的用意,但鱼目混珠之余,他也有些挂怀若风平意的真实身份被破解,胭脂可能原谅他吗?

尽管这些全是后话,他却不由得杞人忧天起来。

“我们去看看水佩吧!”胭脂提议。

“你跟水佩相处得似乎出乎我意料之外地融洽。”之前,他还警告过胭脂,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不只是我,她跟村民们也处得好极了,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待在闺房里呢。方才,你不也听见大家说的话,水佩很深得人心哩!没人计较她脸上的疤痕,你知道吗?矿坑下塌的那天,她还挽起袖子帮忙照顾伤患,她绝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姐。”

“不过数天,你倒好像认识了她一辈子似的。”她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捧心昏倒的虞水佩吗?可能在胭脂的无形影响下,是脱胎换骨,截然不同了。

“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过,有件事你一定可以帮。”她笑吟吟地说。

盯着她算计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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