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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老人上楼休息后,疲惫的表情,一周来头一回显现在欣桐脸上。奇#書*網收集整理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房。她知道自己太累了!这样劳累过度,对于肚子里的胎儿是十分不利的。
但为了照顾爷爷,她责无旁贷。
回到房间后,欣桐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母亲的消息了。
当初是母亲极力要求她回到朱家,现在她听从母亲的意志后,母亲邵再也没有与她联络。
但根剧她对母亲的了解,如此不寻常的耐心,绝对是反常的。
母亲似乎在等待什么……然而,她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闭上眼,她累了,不想再思考过度复杂的问题。
嘟——嘟——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从寤寐中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累到在数秒内迅速睡著了!
“喂?”她急忙接起电话。
“是我,我现在在台湾。”话筒传来利曜南低沉的声音。
“你回来了……”得知他回到台湾,她的语调却没有任何兴奋的表现。
“听起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他笑问。
“不是的,我只是——”她欲欲言又止,然后恩他:“你刚下飞机吗?”
倘若刚才她不曾自祖父口中,得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婚事,她相信现在自己的表现会完全不同。
“我已经回到家。”他含糊带过,然后道:“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搭机回到台湾?”
“为什么?”她问他,柔顺地。
“你口气言不由衷,显然并不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或者,事实上你已经知道答案的真相了。”
她沉默这,数秒后她幽幽地开口:“你回来,是为了我订婚的事吗?”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在香港的时候我们曾经讨论过,你应该很清楚。”他很快地道。
“但是我该如何说服自己嫁给他?”她问,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话简彼端沉默片刻,然后她听到利曜南冷沉的声音:“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我不明白……”从房间的镜子里,欣桐看到自己的眼眶泛红,她眨眨眼,然后看到大颗的泪滴,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断线般掉下。“……曜南,我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淡淡地问他,尽管一颗心已经揪得这么痛。
即使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亲生骨肉,就算到此时此刻,她仍然不了解这个男人。
“你不必明白,只要记得,“但只是时间问题。”他低柔的语调,饱含着控制得宜的内敛与深沉。“最后你会知道,我的承诺绝对会兑现。”
她无言口以对,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到香港之前,她原以为一切会回到正轨,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又错了一次……
而这一次,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还要混乱而且复杂!
“到我这里来,我想见你。”电话里,他再次提出要求。
欣桐的内心激烈地交战着……
“我累了。在医院照顾爷爷一个星期,我真的很累。现在爷爷刚出院回家,我必须好好休息。”终于,她的勇气战胜脆弱。
电话那端有两秒钟的安静。
“那么,好好休息,为我保重自己。”
他宠溺的语调,让她酸楚的心窝一时无法承受——欣桐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啜泣的声音。
“再见。”她用最大的力气压抑住哽咽。
然后迅速按掉电话。
等到平抚胸日那酸涩的疼痛,再抬头望向床前那面镜子……镜中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第三章
第二天上班前,欣桐提早下楼准备陪祖父吃早餐。
才步下一半阶梯,她已看到利曜南坐在朱家的客厅里,冲著她微笑。
她怔住,然后听到祖父叫她的声音——
“欣桐,快点下楼,今天曜南来陪我们祖孙俩一起吃早饭。”经过一夜休息,老人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避开他锐利的眼神,她低着头以轻缓如平常的步伐,继续走下阶梯。直到下楼,她才见到另一名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姑,朱凤鸣。
欣桐对这位陌生的亲人点头,但朱凤鸣并不领情,她一副没瞧见的模檬,径自抬著她的下巴看人。
“今天早上我请凤鸣曜耀南一起过来,一起商量你的婚事。”老人道:“咱们到饭厅里,一边吃早饭、一边谈。”
三人跟随老人一起走到饭厅,见到一桌子的菜,原来玉嫂昨晚已经得到老人吩咐,早上小姐与孙少爷都会回朱家一起用早餐。
“怎么全都是些素菜素粥,这叫人怎么下咽啊?!”朱凤鸣瞪著粥菜,挑剔地皱起眉头。
玉嫂刚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听见朱凤鸣这话,她忍不住翻白眼。
“一清早就想大鱼大肉?你也不怕血压太高折了寿?!老人冷冷地道。
朱凤鸣本来想给欣桐一洞下个马,却不料当着晚辈面前被父亲斥责,她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堪。
“医师开的菜单,只许爷爷吃清淡的粥菜,不好意思,姑姑,请你将就一下。”欣桐忙打圆塌,本性善良的她,原就不忍心见到任何一个人心底难受。
然后她为祖父盛了一碗薄粥,拣了几样清淡的菜色搁到祖父碗里。看着祖父终于吃了一日粥,她这才放心,拿起自己面前的碗筷。
眼见欣桐悉心伺候自己的父亲,朱凤鸣心底不感激,反而有气:再加上她认定欣桐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说抬父亲听的,那笑里藏刀、假惺惺的模样,让她心底的气更盛。
“昨天晚上我已经先跟曜南通过电话,凤鸣,你应该已经知道,今天早上我请你们回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事。”
用毕早饭,趁玉嫂正收拾碗筷的时候,老人终于切人正题。
“爸,不是我说,您这样决定这件婚事会不会太匆促了?况且咱们朱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我们女方这边主动去跟男方提亲,这实在不合体统,再说这事要传出去,咱们来家实在太没面子了。”朱凤鸣开门见山地道,并将所有不满的情绪全摆在脸上。
以往她还肯忍气吞声,但自从这个天外冒出的“侄女”回到朱家俊,肯定在父亲面前卖乖讨好,造成父亲开始凡事自作主张,根本不找她商量也不问过她的感受!例如订亲这件事,美其名找她商量,其实这件事父亲心底早就决定好,却叫她到袁家去丢这个脸!
饭桌上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很凝滞。
“我找你来这里,不是听你发表意见的!”老人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道。
“但是”
“董事长这么做,一定有道理。”朱凤鸣才刚开口,利曜南已经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耐心把话听完,必定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连儿子都开口,就算朱凤鸣再不高兴,也只好闭上尊口。
“爷爷,您刚出院不能太激勤,有话慢慢说。”欣桐握住祖父的手,忧心地劝慰著。
老人回头看了孙女一眼,然后他做了一个以前从不曾做过的动作——他紧紧地回握住孙女的手,严峻的脸色稍失,甚至露出微笑。
“自冲耀文离开这个家后,已经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拥有起人关心的感觉,更以为我已经不会再需要这种“负担”。直到你回到这个家,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大错特错了。”老人突然充满感触地喟叹着。
听到老人忽然说出这番括,在座唯有朱凤鸣脸上出现不以为然的神情。她认为父亲这番言下之意,根本就不把自己和曜南当成“亲人”。
相反地,玉嫂站在一旁听了,则是感动得眼底含了两泡泪。
欣桐怔怔地听著,祖父这番话虽然含蓄,但已经说明他不再如以往般不近人情。对于欣桐这个“孙女”,曾经如荒漠般枯竭的亲情,开始在他内心深处注人甘泉。
这番话,让欣桐内心酸楚,因为这样一来,她更开不了口对祖父的任何决定说不。
她茫然抬头,立刻触及利曜南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更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在观察她的反应,深遂的眼神讳莫如深。
“今天早上,我找你们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提醒你们大家。”顿了顿,老人严肃的目光掠过每一涸人,才继续往下道:“欣桐这件亲事,我已经做了决定,不管外界的眼光如何评断,我要你们以家族的荣辱为第一优先考虑,携手同心,尽快促成欣桐与袁家的亲事。接下来,就是扶持欣桐,坐上红狮银行的董座大位。”
“爸!您这么做置曜南于何地?!”朱凤鸣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她激动得无以复加,只差没拍桌子。“这些年来曜南为红狮流汗卖命,到头来部被您这样轻率地一脚踢开!而这朱欣桐,不论她回到我们朱家还不满三个月,单说她只是个黄毛丫头,评什么能耐坐上红狮的董座?!不是女儿说您,您这么做实在太偏心、太不公平了!”
“这件事情我就是这么诀定了,如果有反对的大可以掉头离开,从此也不必在外对别人说,是我朱狮的子孙。”老人似乎早料到朱凤鸣会激烈反弹,这一回他反而气定神闲。
朱凤鸣气得脸色大变。她虽然不甘心,但在老人刻意的袒护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讨了一个没趣,她只能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地坐下。
尽管欣桐知道朱凤鸣说的都是事喜,但她都没有朱凤鸣这样的勇气。因为顾虑祖父的身体,她一直压抑着,然而朱凤鸣却把自己不敢脱口说出的话,一口气全讲出来。
等到最难控制、最势利、爱计较的女儿也不再出声,老人终于露出笑容。
“曜南,我想听你的意见。对于我刚才宣布的事,你能认同吗?”老人特别问他。
利曜南的神色冷静如常,他甚至露出笑容。“一切但凭董事长决定,我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今天我正要当面跟董事长请辞。”
“这话一说出,朱凤鸣简直要跳脚,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瞪著自己的儿子,反观老人的脸色则是更加严肃。
只有欣桐,她似乎麻木了。
她盯着早已收拾干净的餐桌,苍白的双唇紧抿著,无言地沉默着。
“你要辞职?为了什么?”老人沉声问。
“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我已经待了很久,早已经有出国再充点的计划。不瞒董事长,另一方面我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还有其他规划。”他答。
“什么样的规划?你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董事长知道,我一向对创投事业有浓厚兴趣,深入研究个案,很容易就让我对投资产业发生兴趣。”他咧开嘴:“换言之,我的兴趣在协助剧投资金筹募与策划。”
朱凤鸣皱起眉头,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创投那玩意儿,风险可是很大的,有几个有钱人会砸钱在那上头?”
“你母亲这点倒是说对了。创投的风险不小,投资风险更大,你必须谨慎评估。”老人的投资策略本来就保守,但他接下道:“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胜任,所以,我同意你离开红狮,不过一旦你离开红狮就只许成功!失败了,就不必回来见我。”
朱凤鸣张大了嘴,她没想到父亲竟然同意!
但这却是利曜南预料中的答案。
“我完全了解,感谢董事长的教诲。”他的笑容冷静,却没有感情。
祖父竟然完全没有挽留利曜南,这点让欣桐非常惊讶!她凝望着祖父,希望能从其中看到一丝惋惜,但老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可惜之意。
“相信刚才我说的话,你们都已竟听的很清楚了。还肯坐在这儿,表示我们一家人同心,都有共识。那么以后我不要再听到任何不满的话,或推托的言辞。”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