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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责任?”
成海岩没有回答:“这个不重要。”
曾焱把然然带到环球嘉年华之后,电话打给箫箫:“还记得然然吗?”
箫箫想了想,问他:“你的小外甥女?”
“我们在嘉年华的摩天轮下面等你。”曾焱说完这句话就挂了,不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
箫箫本来可以放下这个电话不理,但是曾焱挂掉电话以后,他趴在床上啪啦了一会儿笔记本——徐为送给他的新年礼物,觉得百无聊赖,终究还是关了电脑,拿手指梳了梳头发,套上外套和鞋下楼去了。
他来到嘉年华的摩天轮下面,看到曾焱和一个小女孩在那里。他没有理会曾焱,径直走到然然面前,蹲下,跟她打招呼:“还认得我吗?小美女。”
然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箫箫嘴角的笑意渐渐地淡下去,他站起来问曾焱:“她怎么了?”
“受了刺激,心理还没有恢复过来。她喜欢坐摩天轮,所以我叫你出来帮个忙。”
“为什么你从来不让她坐摩天轮?”
曾焱没有回答。
“你有恐高症?会昏倒?”
“昏倒不至于,会头晕脑胀,视野模糊。”
箫箫嗤笑起来:“那别人要整你岂是很方便?”他又在然然面前蹲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摩天轮,“我们一起上去好不好?”
然然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但从她的目光中,箫箫知道她已经记起了自己是谁。
“如果不摇头,就算是点头了。”他拿起小女孩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们走。”
曾焱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春天的阳光暖暖的,恰到好处,洒在他们身上,是一幅非常可爱的画面。
何闻箫的脾气并不算好,人也算不得随和,但奇怪的是,小孩子们却喜欢亲近他。很难判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因为小孩的选择盲目,还是因为他擅长用无害的笑容来引诱小孩?
“箫箫。”他叫住了闻箫。
“叫我盛阳。”箫箫转身,“有事吗?”
曾焱注视着他:“你仍然讨厌我吗?”
箫箫勾勾嘴角:“如果一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的话,那无所谓。”
曾焱点点头:“你们去吧。”
箫箫和然然在摩天轮上待了很久。呼呼风声掠过耳边时,箫箫告诉身边的小孩:“喏,如果你觉得害怕,就大声叫。”
但一开始然然只是抓紧他的手,始终不叫。但周围的笑声和尖叫声把她淹没,等到后来,整个人头下脚上地悬在空中的那几秒,她也试探似地叫了一声。
渐渐地,似乎找回了往日的感觉,箫箫敏锐地感觉到身边的小孩,状态变得轻松了一些。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语如珠,甚至没有太兴奋,但是感觉到害怕的时候,已经会叫出声。
等到他们终于玩够了,从摩天轮上下来,曾焱看到成嫣然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一直黑沉沉的大眼睛也明亮了许多。她从小就喜欢玩刺激的游戏。
曾焱抱起然然:“然然,你喜欢这个哥哥陪你玩吗?”
然然点点头。
曾焱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玩:“你看,这一串数字就代表这个哥哥。如果然然还想再见到他,就得自己打电话告诉他,知道吗?只要然然愿意开口说话,他一定不会拒绝你。”
成嫣然的小手摆弄那个手机,仍然一句话也不肯说。
曾焱抱着她,和箫箫一起往外走。他说:“谢谢你,箫箫。”
箫箫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有说话。
“还记得之前,你让我陪你去见你姐姐吗?我想,我可能面临一个差不多的难题,需要你帮忙。”
“你在玩什么?”
“我们家老爷子终于表示要尊重我的个人选择,但是他想见见我身边的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现在单身。但是我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我想找一个老爷子会喜欢的人和我一起去见他。”
“那别找我,我担当不起。万一我给你演砸了,你别胡赖我破坏了你的终身幸福。”
“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老爷子应该会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就算见面搞砸了,也绝对不要你承担责任。”
箫箫停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他:“你在搞什么?你不是想耍我吧?”
曾焱苦笑:“你知道你吃定我,我哪里耍得动你?就算是之前我帮你忙,你还我,好吧?”
“那好吧,你说的,搞砸了不要我负责的。”
“你哪天有时间,或者心情好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大人物吗?不是应该赶他的时间表吗?”
曾焱叹息:“老爷子已经从公司里病退了,从今以后,他的时间多得用不完,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箫箫默然。
他们在嘉年华门口分别的时候,然然伸手拉住了箫箫的衣服。
箫箫看着然然:“你有话要跟我说?”
但然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凑近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箫箫笑了:“谢谢你,再见。”
曾焱抱着然然,他们一同目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三天以后的董事会上,曾振中宣布了对成海岩的人事任命以及对公司的股权改革计划。虽然这项任命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但最后还是获得了董事会的通过和支持。
曾氏集团说到底还是家族企业,现在的情形等同于,曾振中愿意捐献出曾家的家族公司,其他的人,除了敬佩其魄力与大公无私之外,无话可说。
至于成海岩的才具,有些高管和他共过事,心里清楚。企业面临双重危机,谁都不敢担保自己一定能力挽狂澜,既然曾振中请来一位得力外援,那最好不过。大家也都吃了定心丸。
任命案通过以后,曾振中就正式卸任总裁的职位了。
原本等着看恒基最后栽在曾氏集团手上的同行,万万没想到,忽然之间,成海岩和曾振中又站到了同一条阵线上,成海岩居然成了曾氏集团的CEO,形势变化得比股市还快,一个个瞠目结舌,大为失望。
地老天荒是一种勇气
两个星期以后的某个早晨,箫箫还睡眼惺忪的时候,接到曾焱的电话:“今天有空吗?”
“干嘛?”箫箫睡意难当。
“陪我一起去见见老爷子。”
“为什么是今天?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箫箫一时不想起床。
“因为我搜罗了两个星期,终于找到了老爷子一定会喜欢的礼物,所以他今天一定心情好。给你降低任务难度嘛。”
“好吧,你现在来我这里等我。”
曾焱笑笑:“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你速速起床。”
箫箫挂掉电话,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客厅里,一把撩起窗帘,果然看到曾焱的车子在下面等。看到箫箫探头,曾焱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看来,今天这场懒觉势必是睡不得了。箫箫皱眉,叹了口气,开始准备起床的艰巨工程。
十几分钟之后,箫箫坐在曾焱的车子里,打了个哈欠。
曾焱一边掉转车头,一边瞄了他一眼:“晚上干什么了?这么困。不是熬夜打游戏吧?”
箫箫懒懒地道:“我说我彻夜聊Q泡小女生,你信不信?”
曾焱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后座上放着给你准备的早餐,你随便吃点,靠着我再休息一会儿。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估计开车到老爷子那里,至少得一个多小时。”
“明知道要塞车,干嘛还挑这个时间出来?”
曾焱的目光一直专注地看着玻璃外的前方,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喜欢塞车。”
“为什么?”箫箫想也不想地问。
曾焱看了他一眼,答道:“因为你坐在我旁边。”
箫箫就不吱声了,很后悔自己多嘴,伸手去后座摸了装早餐的盒子过来,盒子外面印的是法文,箫箫一个字母也认不得,打开来,里面是法式金枪鱼三明治和焦糖鸡蛋布丁,以及杯装的热巧克力。
“你不是在美国读书吗?怎么喜欢法式早餐?”箫箫随意咬了一口三明治,换了个话题。
曾焱答道:“美国人吃得太粗,我到现在也不习惯,何况是你这么挑剔。我想法式点心大概比较适合你的口味。”
箫箫想了想,皱眉,道:“我这个人,很挑剔吗?”箫箫自己浑然不觉。
曾焱笑笑:“我错了,我换个说法,你品位高尚,选择优雅,OK?”
箫箫呛了一口巧克力。
早上曾焱已经向姚秘书报备过,要带朋友来拜望曾振中。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要带回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所以,曾家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姚秘书一早已经在门外等候他们,看到箫箫和曾焱偕同出现时,见惯了大阵仗的姚秘书,表情一时也有点不大自在。
但箫箫态度安然,曾焱看了看他,笑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赞赏,对姚秘书道:“爸在哪里?”
“在花园等你们,我带你们过去。”
曾焱从车子搬出给曾振中带来的礼物,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箫箫也没问他那是什么。
曾振中晨练已毕,坐在花园的紫藤架下面读报纸。卸甲归田之后,他的事务少了许多,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打发,读书看报和写毛笔字是他一天中最主要的活动。
曾振中抬头看到曾焱身边的箫箫,怔了一怔,他没想到曾焱带来给他看的居然是这么年轻俊秀的一个小男孩,而且气质干净、乖巧。
同性恋者在曾振中的眼中,类似于一种心理病患者,他觉得这是有违自然天道的行为。为了了解儿子的心理,他也命人去做私访和调查,给他收集过一些同性恋者的资料,但他所了解到的这个族群,并没有改变他的既有印象,反而加剧了他的反感。或者阴霾或者暴躁,或者轻浮或者妖媚,作为受主流文化压制而被迫寻求突围的一个亚文化群,其中品位高尚心理健康者少之又少。
他没想到曾焱带回的朋友是这样一个干净可爱的男孩,眉目清朗如月,而且,显见地,气质不凡,应该称得上才貌双全。
姚秘书离开。曾焱给父亲介绍:“这是盛阳,在中央美院读国画专业。”
曾振中点点头,表情很和蔼:“那我就叫你盛阳同学?请坐吧。”除了在曾焱面前,曾振中一贯是个和蔼的人。
箫箫在他对面坐下:“谢谢伯伯。”
曾振中注视着他:“盛阳同学还在读书,是读几年级?还没有成年吧?”
曾焱恐怕父亲因箫箫的年龄而生出什么不满,责他一个引诱未成年人之罪,忙把礼物奉上:“爸,你先看看,这是我叫琴行帮我留意打听到的。是不是这架琴?”
琴箱一打开,箫箫的脸色就变了。那是一架古筝,赫然就是从前何忆苦常常弹奏的那一架,也是何忆苦用来教闻笙弹古筝的那一架琴。斑驳的雕花,边角处的木头有些裂纹,所有一一切,都跟他记忆中的形无二致。
一年前被何忆苦卖掉的古筝,辗转竟然到了曾焱的手里。
曾振中看见那具古筝,比箫箫还要激动,连声道:“是这个,就是这个,你看,这里刻的字,松风水月……你母亲最喜欢的就是松风水月这四个字。”
箫箫盯着那架琴,脸色有一点苍白。
曾振中正因为面前这架古筝而兴奋异常,双手抚上琴身,有一些颤抖,没有察觉到箫箫表情有异,答道:“曾焱,我找了有些年头,一直找不着,你是在哪找着的?”
曾焱从旁解释:“我委托了几家古董乐器行替我留意。前几天有人说在他的另一个同行手里见着了,我就买了回来。”
曾振中沉思:“他有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