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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短信时,闻笙忽然想到,从她去北京起,已很多天未和箫箫联系,为什么箫箫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给她?
但这个时候不是考虑箫箫的时候。闻笙爬下床,去倒了杯水仰头喝下,头还有点昏沉,但已经能慢慢地集中精力。
闻笙从头回想这件事,觉得走到今日,真是荒唐一梦。
闻笙在天亮以后拨了关萌萌的手机。
关萌萌听到闻笙的声音时有些意外:“闻笙?”她笑笑,“我还蛮感动的,我以为你不会再打电话给我。”
闻笙无暇去理会她的弦外之音:“萌萌,你现在哪里?你还好吗?”
关萌萌嗤之以鼻:“你觉得我会好吗?”
闻笙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闻笙挂了电话,立刻赶去关萌萌现在的饭店。
穿着睡衣的关萌萌开门让她进来。没有化妆的关萌萌看起来有些憔悴,脸上还有些淤青未退,额角贴了一个创可贴。闻笙一眼看过去,吓了一跳。
关萌萌随手熄掉手里的烟:“吓着你了?”
闻笙不知道怎么说。
她们在沙发上坐下,关萌萌打量着闻笙,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和你那位成总去渡假?”
“你……你打算怎么办?”闻笙刻意避过她的问题不答。
关萌萌的表情有些无所谓:“还不确定。姓陈的为了儿子,是不会和他那个泼妇离婚的,就算他们离婚,我也不可能嫁他这种人。反正已经这样了,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了分手费之后大家一拍两散。学校是一定会开除我的。现在,就等跟陈远国联系上再说了。我手里还有一点钱,还够我在外面住几天。”
闻笙流泪:“对不起。”
关萌萌看着她:“关你什么事?别跟我说那女人是你叫来的。”
“是成海岩的太太做的。”她注视着关萌萌,轻声道,“所以,萌萌,对不起,无论你怎样责备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
关萌萌跌坐在沙发上半天,终于弄明白闻笙这句话的意思。她想说什么,一时说不出,拿起面前的一瓶水仰面灌了两口。她想了想措词,看着闻笙:“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闻笙默然。
“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们仍然像以前一样做朋友,我会大大地感激你对我不离不弃。可现在呢?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你叫我怎么办?我能把那个女人对我做的都还给你吗?”关萌萌哗啦一声把桌子上的一些食物都扫到地上,哭了,“闻笙,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
闻笙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拣起来在桌上放好。拣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比从前要冷静得多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手足无措。
下棋要和高手作战,棋艺才会不断精进,原来人生亦如是。
闻笙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关萌萌,闻笙低低地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更不能够骗你。事实就是这样,萌萌,你随便惩罚我好了。”
关萌萌擦干了眼泪:“现在呢?”
“新闻已经被撤了。”
“这件事真恶心,”关萌萌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是朋友,所以实话实说。闻笙,让我不恨你是不可能的。”
闻笙默然许久。
关萌萌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很有罪恶感是吗?闻笙,你真是傻得可爱。我心里也有一个秘密,一直以来也让我很有罪恶感。刚好在今天告诉你好了,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她向后靠了靠,脸上有一种既同情又嘲讽的奇怪的神情:“闻笙,你到现在仍然不知道是谁给你爸爸打了那个电话吗?”
闻笙抬头盯住关萌萌,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倏忽冰凉麻木,凉彻心肺。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后来那样。不过,现在,你已经讨回来了。”
闻笙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注视着关萌萌。她这种平静让关萌萌有点镇定不住。
闻笙扬起手,给了关萌萌一个耳光,并不重,但是声音清脆响亮。这是闻笙平生第一次打人。
关萌萌霍地起身,但是她没还手。身形顿在那里许久,她点点头,道:“这是结束。从此以后,我们是真得不用再见面了。”
闻笙起身离开。
在门口处关萌萌唤住了她:“闻笙。”
闻笙停下来等她说什么,但是没有转身。
“我真得很喜欢你,闻笙。但是,想到从此不用再跟你见面,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再见,我会常常想你的。”
闻笙离开了关萌萌住的地方,走出宾馆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四句,原来说的并不只是爱情。
忍到忍无可忍
闻笙去北京之前请的假已经过期,她回到学校,先去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几件常穿的衣服。黄佳茜给她送来的各季衣物颇为不少,有些还新新地挂在那里,从未穿过。闻笙都弃在衣柜里。
宿舍里少了一个关萌萌,无形中冷落了许多。另两个小女生趴在同一个床上看电视,看到闻笙进来,其中一个懒洋洋地问了句:“喂,何闻笙,你知不知道学校已经公布了对那个女人的开除处分啊?”
闻笙听若未闻。以前,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大方,内心里,终究还是会为这种事小小地不平,但现在,闻笙已经打心底淡然。盖因知道了世界上处处有这样琐屑无聊的人与事,彼此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又何必自降身价与之斤斤计较。
收拾东西时,找出了成海岩第一次送她的那件FL的裙子。闻笙摊在床上看了半天,一切都因它而起。那天在Forever love里的情状还依稀可见。但人在未来面前是一种最无力地动物,那时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件衣服所代表的是怎样的未来。
闻笙默默地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把那件裙子留在了床上。拎着行李,她直接去系办公室交退学申请。她已经不像刚出事时那样,需要读书这个名目来支撑自己,这个书,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与其等到有朝一日和关萌萌一样被学校开除,不如安安静静地自己退了吧。
系办的几个老师一听她是何闻笙,凑在一起默议了一会儿。闻笙觉得气氛凝重得有异。
过了一会儿,那个年轻的男老师过来,态度异常地和善,说的却不是退学申请的事:“何闻笙同学是吧?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前两天有警察过来找你。但是你在请假,你的辅导员那里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
闻笙迟疑地重复了一遍:“警察?”
那老师点点头:“是杭州的警方联系上海的警方要找你。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已经给公安局打过了电话,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他们一会儿会有人过来。
闻笙头嗡地一声,第一反应就是箫箫出事了。怪不得箫箫这几天一直没有给她电话。
警察很快就到了,是一男一女两位。
闻笙看到他们进门时下意识地起身。闻笙对警察这种象征着暴力的国家机关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陌生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打交道。
“是不是我弟弟他……”闻笙眼睛一酸。
许是看她年纪小小,警察们对她倒很是亲切,女警长得倒很亲切,先安慰她:“别担心,你弟弟暂时没事。你先跟我们过去杭州看看他吧。”
闻笙忙忙点头:“我弟弟他……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路上,我们会和你详谈的。”那男警道,显然不愿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多谈。
闻笙点点头,出门的时候向系里的老师微微鞠了一躬:“退学的事,麻烦老师了。”
老师这才想起退学申请这事,“哎”了一声,但闻笙已匆匆地跟着警察离开了。
闻笙心忧如焚,警车就在学校外,他们即刻动身去杭州。
在车上,警察给闻笙看了他们的证件,来带走闻笙的这两位是杭州公安局的刑警。
闻笙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何闻箫他出事了?”闻笙想到最坏的情况,莫过于箫箫遇到了抢劫。箫箫性格散漫孤傲,手无缚鸡之力,若遇到歹徒,只有吃亏的份。
女警摇头:“不是那回事。”看看闻笙着急的情状,她脸上有几分感叹的神色,踌躇了一下,告诉闻笙,“何闻箫杀人未遂,已被检察院提起公诉。”
闻笙做梦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跌在座位上半天没有说话,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还存着一点点企望:“是美术学院的何闻箫吗?不是同名同姓吗?”
警察点点头:“的确是你的弟弟,中国美院的绍兴籍学生何闻箫,大一,国画专业在读。”
闻笙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过程比较复杂。被害人是国画专业的一位资深教授丁伟,兼任国画系主任,案子是在被害人的办公室里发生的。凶器是一柄三寸长的水果刀,由何闻箫随身携带。当时的情况是,被害人叫何闻箫去办公室询问关于学期作业的阐述。”男警如是解释。
女警又补充了一下:“不过,何闻箫事发后有自首情节,在审讯时的态度也比较配合,这些还是比较好的。但是……”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想知道原因……”闻笙轻轻道。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口。
最终还是那女警告诉她:“我们检查现场发现,被害人有猥亵青少年的重大嫌疑。从这个意义上说,何闻箫这种行为可以定义为防卫过当。但他事先携带水果刀,又可以判定他有蓄意杀人的倾向。所以,事情的性质我们现还很难界定……”
公安局方面对何闻箫有一定的怜惜之心,在讯问的时候希望他能提供受害人一直对他进行性骚扰的证据。但何闻箫矢口否认。
闻笙听着,心痛如绞。
“箫箫现在在公安局?”
“他……”
“他在审讯时忽然用衣服里藏的刀片割腕,我们立即把他送到医院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他的体质比较差,因为失血过多,还在住院观察。”
闻笙落泪。
警车没有去杭州市公安总局,直接去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何闻箫在A区的306病房。
闻笙推门进去,看到箫箫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其它三张病床都空着,使得本来不大的病房看起来有点空荡。
警察帮闻笙把行李放在病房里,就离开了,让他们姐弟相聚。
闻笙恐怕他在睡觉,轻悄悄地走近床前。警察已经告诉她箫箫脱离危险,但箫箫躺在病床上的那幅情景,仍令闻笙深深恐惧。仿佛重现了父亲离开他们时的那个情景。
病床上的箫箫感应到脚步声,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闻笙不能自已,扑在箫箫身上哭了起来。
箫箫倒是显得很平静,微微一笑,还有点调皮:“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闻笙伏在他身上抽泣,哭得泪眼迷蒙,无暇说话。
箫箫伸手摸了摸姐姐的头发:“别哭了吧,我没事嘛。”声音有一点软软的不耐,男孩子式的小撒娇。
闻笙哭着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要……”
“这件事让我很恶心,我不想再被他们审讯来审讯去,让我在法庭上回忆一遍又一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丁伟一条命就是了吧。不过,他们告诉我丁伟没有死。”
闻笙擦干眼泪,坐在床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箫箫沉默了很久,方道:“警察已经告诉你了吧?”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