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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乐趣就是玩弄他人,然后,以为自己超凡入圣。”
“为什么要这样看待你爸爸?”闻笙不能容忍他这种结论。
成海岩注视着她:“因为我清楚他是什么人。闻笙,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父亲,他是成君威,是中国最大的军火商和黑道混混,不知做过多少你这种小女孩无法想象的事情,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中国赌场就挂在他的名下。你有没有见识过他的生活?极尽奢侈,你以为这些钱都是怎样来的?”
闻笙张口结舌。
成海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所以,不要再用你那些天真的念头,来随便为这些事情下结论。”
闻笙没有理由反驳他,成非很少被人反驳,闻笙只有一个在他看来最微弱的理由:“无论他怎么不正义,他是你的爸爸,你们是父子。”
“正义……”成海岩付之一哂,“闻笙,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看人的思维,思维是一个人的本质,它支配人类所有的行为。”
思维是本质,所以,理所当然地,情感只是飘乎不定的表相。
闻笙心想,这就是她和他最根本的不同,他们不是用同一双眼睛来看世界,所以谁也无法说服谁。
“那我呢?我做了一连串的傻事,思维动机又是什么?”闻笙轻声问。
成海岩注视着她:“你是一个难得的专门做傻事的傻瓜,另当别论。否则,闻笙,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纵容你?”
闻笙无力再和他纠缠,他博览经史,闻笙的思辩能力和他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那你打算怎样结束这件事?”
成海岩不欲回答:“不要再牵扯和你无关的事。”
他仍然认为他的事和她无关。
闻笙摇摇头,看着他:“你爸爸说过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人,我应该有权力让你回答这个问题。”
成海岩看了她很久,答道:“这个,要等我见了他本人才知道。”
闻笙轻轻伸出双掌,抵在他胸前。他的心跳,一如既往地平稳。闻笙觉得自己应该苦笑,是啊,这就是成非,已经不值得意外。
她的双手顺着他的腰肋向他腰间滑去。闻笙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她在验证一个想法。
闻笙的一只手,终于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手指覆在冰冷的枪托之上,闻笙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这个,就是你的解决之道么?”
成海岩注视着她的神情,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习惯随身带着它。”
“为什么?”
闻笙把手枪拿出来,拿在手上,翻过来,枪口外套着消声器。闻笙以为那是枪筒的外套,轻轻一拔,就拔了下来,她轻轻抠抠它的扳机,有一点沉,还好,不算太沉。
“一九九四年,我母亲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和严重的自杀倾向,于是我用这只手枪,想要杀了成君威,但是被她扑上来挡住。闻笙,你以为我该用什么样的解决之道?这是十几年前欠下的一颗子弹。”成海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闻笙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忽然举起手枪,向天空开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响起,惊起协和广场的无数鸽子扑楞楞飞起,离他们最近的游客和市民惊叫着四处逃逸。
“私自携带枪支,在巴黎应该是犯法的吧,我也不知道会关多久。不要怪我,我想到的办法,一向都是最笨的。”闻笙把枪放回他怀里。
成海岩没有动,他只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像第一次见到闻笙一样,打量着她的脸,表情非常之平静。
开枪之后的硝烟味有些刺鼻,闻笙呛了两下,问他:“你不逃走吗?”
成海岩淡淡一笑:“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半个协和广场的人全看见了,巴黎的警察几分钟之内就会赶到这里,我逃什么逃?”
比警察来得更早的是齐凡,但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说。
巴黎的警车很快呼啸而至,警察们迅捷地从车上下来。成海岩取出手枪抛在他们面前的地上,立刻有人收起。
警察看到这个气度沉静的东方男子,呆了呆。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持枪抢劫的匪徒”相去太远。他们用法语交谈了几句。之后,警察用手铐铐住成海岩的双手,拉开警车的门请他上车。
闻笙看着警车远去,把目光转向齐凡:“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吧?”
齐凡微笑:“是啊。”
“刚刚成非和警察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收藏的手枪不小心走火。”齐凡拉开车门,让闻笙上车,“我送你回庄园,何小姐。”
齐凡坐在闻笙旁边,示意司机开车。
“在巴黎,带枪是犯法的吗?”
“不一定。巴黎允许合法持有猎枪,要上牌照。但成非那个,属于军用手枪,民间不应该有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那会怎么样?”闻笙立刻追问了一句。
齐凡看她的表情,这个女孩子不懂隐藏,他笑笑:“如果是一个流浪汉开了刚才的那一枪,估计会被拘禁、起诉,并且警方可能会追查枪支的来源。但如果是一个富有的中国商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应该是有人签字,交保释金就可以吧”
“原来全世界的警察都是这样……”闻笙喃喃地道。
齐凡笑:“是啊,全世界的警察都是这样。警方对有钱人总是信任多一些。不过,巴黎警察局长和成先生很熟,你如果希望成非被多关几天呢,可以和成先生要求一下。他一定会答应你。”
闻笙想了想:“如果没有人插手这件事,成非会怎么样?他会很快出来吗?”
“不会很快。他在巴黎没有什么人脉,要等他再通过中国那边找人交保的话,怎么说也要好几天吧。”
好几天之后会怎么样呢?闻笙揉揉头发,叹气,怔怔地看着窗外风景,车子一路驶回成君威的庄园。
齐凡仍然送她回房间休息。
在齐凡将要离开房间时,闻笙问他:“成先生说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人,这句话是开玩笑吗?”
齐凡答道:“成先生从来不开玩笑。”
“那,我说的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吗?”
齐凡微笑:“也不一定。如果你把协和广场或者法国总统的位子许诺给成非的话,成先生就无能为力了。请好好休息吧,别忘了今晚是狂欢夜。”他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大使馆的舞会贵宾
两个小时之后,再度有人敲门。闻笙打开门,惊愕地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蓄着长发穿着肥大的旧外套的中年男子,一个表情妩媚带着几分佻达不羁的混血男孩和一个表情像鹰一样凌厉、冷淡而傲慢的法国女人。这样鲜明的组合,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极快地抓住人们的眼球。
在门打开的第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在闻笙的身上。只有那个混血男孩在眼睛掠过闻笙的脸时,笑着用英文向她打了个招呼,“Hello,chinese babygirl”。
和西方人相比,闻笙这个东方女孩显得尤其纤细玲珑,在他们眼中,的确很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齐凡从他们身后走出来。
闻笙所有的惊讶都写在脸上:“你要做什么?齐先生。”
齐凡微笑:“这三位是巴黎一流的发型师、发妆师和个人形象顾问。他们会负责把你打造成一位最美丽的中国公主。”
闻笙更加惊愕:“为什么?”
“因为你要出席今晚八点钟在中国大使馆举行的狂欢夜party。”齐凡伸手邀请三位法国人入内。
“中国大使馆?”闻笙一呆。
齐凡点点头:“大使馆每年都会举行圣诞舞会,邀请在巴黎比较有影响力的中国人和一些法国名流。成先生每年会收到几张请帖,不过他一向不过去。但今年例外,他请你代他出席。”
“为什么今年例外?”
齐凡注视着闻笙:“因为,刚刚我们收到消息,成非已经被中国大使馆出面保释。”
闻笙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脑袋里一滞。
“我会在旁边的小会客厅等你们。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们打理,OK?”齐凡没有再多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离开房间,轻轻掩上门。
闻笙怔怔地,被那个混血化妆师牵到妆台前坐下。
那个女人拿出一本精美的册子,给闻笙看,意思显然是让闻笙从中选一套晚装。闻笙没有心思看,摇摇手,表示一切随他们摆弄。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了不停地争论和交流。闻笙不懂法语,只听到一大串莫名其妙的音节在他们嘴里蹦来蹦去,她坐在那里,心里记挂着齐凡刚说过的话,再听着混乱而陌生的鸟语,心里涌起微微的烦躁不安。
成君威的庄园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面都是中国人,说中文。在这里,很难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异国他乡。但听到几个法国人在耳边咭咭呱呱地说法语,就像中国人在北京说汉语一样自然而导寻常时,却会让人第一时间意识到,原来这里不是中国。
过了一会儿,他们电话召齐凡进来,如此这般地又咭呱了一通法语。
齐凡听了,对闻笙解释:“他们第一次看到像真的瓷娃娃一样的中国女孩,很兴奋,所以讨论的时间比较长一点。最终的定案是,他们觉得巴黎的时装都无法契合你的东方气质。但是,有一位中国设计师Kevin Lee,此刻刚好带着他的作品在巴黎参加冬季时装秀。他们想知道你的意见。”
闻笙出乎意料地听到Kevin的名字,又惊又喜:“Kevin Lee?是Forever Love的Kevin Lee吗?他也在巴黎?”
齐凡微笑:“是的。看你反应,应该是没问题了。我就告诉他们这么办了。”
很快有人送来了从Forever Love那里拿来的白色绸缎的裹胸晚礼服,下摆的裙褶上洒着精致的白色刺绣,黑色的行草字体绣出被打乱的宋词佳句,像墨色的蝴蝶一样点缀在白色刺绣中。
女佣给闻笙换上晚装。
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给她做妆容和发型。她浓密的黑发和细嫩的皮肤让西方人眩惑。他们把她妆扮成一个肌肤雪白、有小小的娇红双唇和黑宝石般眼睛的玩偶娃娃,这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公主。
最后,加上一双白色的长手套,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那个法国女人再给她戴上一套黑珍珠的项链和耳饰。一切终于大功告成。
齐凡微笑鼓掌:“非常漂亮。”
三位设计师显然也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穿肥大旧外套的发型师对齐凡说了一句法语。齐凡笑着翻译给闻笙:“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优雅最美丽的东方女孩。”
齐凡亲自送三位出去,然后陪同闻笙,仍然用那辆去机场接闻笙的黑色长版奔驰前往中国大使馆。
闻笙坐在沙发上,很沉默。
齐凡安慰她:“07年的中法关系不像以前那样友好,所以今晚这个舞会,中国人比较多。不要紧张,你会觉得亲切的。”
闻笙轻轻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我总想做些什么来改变整件事,但却每次都会陷入这种未知的、被动的局面。”
齐凡微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一个处处居于控制地位的女人,她的样子一定不怎么可爱。女性的力量在于柔韧,不在于刚强。这也是之所以女人比男人伟大。”
车子在灯火辉煌的中国大使馆门前停下,齐凡下车,为闻笙打开车门,为她引路送她入场。在门口他代闻笙出示了请帖。
身边一片陌生的衣香鬓影,闻笙不由自主地问齐凡:“你会留在这里吗?”
“不,我会在舞会以后接你回庄园。”齐凡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优雅地告辞了。
闻笙只能看着在场唯一一个她熟悉的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