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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空抢救,也搬不动,只好眼睁睁地看它们泡在水里。
“你疯了。”阴骛的黑眸逼视著她。
“为了你那些没有用的家具你认为我疯了?”他敢点头,她保证他会情愿不省人事。
用保温瓶砸人一定很痛快。
“你疯了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你知不知道大水会淹死人?”他气愤地吼得直喘。
她表情一柔地缓下眼神。“原来我比家具重要呀!这条命没白救。”
“过来。”眼一沉,唐君然的神色深沉得叫人无从猜测。
“不需要太靠近吧!我怕细菌传染。”难道他看出什么?“黑玫儿,别让我说第二遍。”剧烈的头疼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
放下坚持,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栘近。“吃药的时间没到,再过一小时。”除非他又发烧了。
“你的脚怎么了,别告诉我旧疾复发之类的鬼话。”他一眼就看穿她喉中话。
“你相信街上有飘游物吗?”她就是那个倒楣鬼,被“暗潮”击中。
“为什么不治疗?”看得出伤势不轻。
光听风雨声的狂肆就知晓外面是如何的兵荒马乱,而她一个女孩子冒著危险在积雨的路上行走,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他仗势著居住环境地势高而有恃无恐,但听她口中所言居然水涨到足以飘物,那人还能走动吗?而她……
唐君然心中莫名涌起恐慌,他不敢想像定在一片荒泽的可怕,而且随时面临天灾人祸的威胁,她怎能为他做到如此的地步,他宁可重病在床也不要她去涉险,这个傻子……
热了心、湿了眼,他真的好想痛骂她一场,然後吻她到忏悔为止。
“因为有个快死掉的家伙死赖在床上不肯帮忙,我总不能见他尚未立遗嘱就蒙主宠召。”她不想让他知道情形有多危急。
眼前一阵晕眩,他仍强打起精神暍完味道古怪的中药。“把腿抬高。”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对照顾病人不拿手。”大惊小怪,她刚学武时,哪天不摔个鼻青脸肿。
黑玫儿愈是不在意他愈心焦,不看个仔细不安心,黑瞳一闪的乾脆攫住她手腕向前一扯,作用力让她成趴姿趴在他胸膛上。
那一下的撞击让他头更痛,几近无力的掀起她改换穿的长裙,沭目惊心的伤势叫他喉口一紧,滚动的喉结上下动著,迟迟推不出声音。
左膝靠近小腿部位全都凝成一片乌黑,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切割伤痕犹自沁出血丝,看得出是玻璃或是类似的利器割伤。
她不痛吗?轻轻的一抚,他感觉得到手指下的肌肤微微抽动,倏地绷紧周围的组织,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为了我值得吗?”他一心要素回血债,为何她甘心付出?很好的问题,但她还没想通。“欠你的吧!游戏若少了男主角就失了味道。”
“还是游戏吗?”他真的想爱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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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之间只能存在著游戏,除非你抛弃执拗的偏见。”雨过总该还诸天青吧!
“或是你遗忘了我。”苦涩梗在唐君然喉口。
笑声轻淡,像云飘过。“你不是让人轻易忘怀得了的男人,也许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心版上。”
要忘了他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终其一生她都记得生命中曾有过这个人。
“为什么你是黑新的女儿?”她不该是,不能是,偏偏事与愿违。
“我不是黑新的女儿,你我将会错过。”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命运,是玄妙的缘,串起两个未知的灵魂。
好与坏必须由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你太理智了,这个游戏还玩得下去吗?”两人都注定是输家。
趴在他胸口的黑玫儿趁他不注意时拭去眼角的泪。“既然开始了就走下去,不走到尽头我怎么也不甘心。”
“魔障。”唐君然轻啐,眸底柔光漾漾。
她是天使,亦是魔鬼,叫人又爱又恨地不知如何看待。
“我会把它当成一种赞美。”好困,她的安睡枕呢?
稳定的心跳声是最佳节拍器,微烫的胸膛比拼布枕头温暖,随之起伏感到安心,舒适的令人不想栘开,短暂的栖息吧!
这一刻,他是属於她的,没有仇恨。
“起来上上药,你的伤不能拖。”迟了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如同他额上永难除的烙印。
“不要,我累得腰酸背疼。”口气像在撒娇,她挑了最佳的位置一窝。
她真的快累翻,照顾了他快十五个钟头末阖眼,还冒著台风天涉水走过三条街,一见到药局就上前敲门,希望人家有开门卖药。
由於水患大作,附近的商圈都关上门歇业,连医院也拉下铁门堆起沙包,仿佛要打战似的个个撤到後方守备,热闹的街道只剩下救灾及救护人员划著橡皮艇,挨家挨户请低洼住户搬到他处避灾。
原本她打算打电话要求熟人送来医疗用品,可惜断电後不久也跟著断话,讯息根本拨不出去。
而他的高烧一直不退,虽然没有继续升高却仍然危险万分,在下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冒险一试,因此撞上随著大水而行的大型铝窗,让碎玻璃划了一下。
“玫儿,水呢?”他真舍不得移动她,拥著她的感觉十分温馨。
“外面是一片汪洋,你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家都会感激他。
“室内没有水吗?”他看到几瓶矿泉水。
“别动桌上的水,我可不想再游泳出门,那是我们这一、两天的饮用水。”还有乾粮。
他用商量的口气说:“玫儿,你的伤口需要消炎,不然容易感染细菌。”
“放心,我年初就打过预防疫苗,医护人员集体注射。”瞧,医院多有先见之明。
眼皮渐渐盖上的黑玫儿懒得再回答问题,任自己坠入瑰丽的甜梦中,再也不听耳边的唠叨声。
睡意控制了她,少了拼布枕头换枕人肉枕头,这是有史以来她最快进入梦乡的一次,在讲完话的三秒钟内失去动静。
不明就里的唐君然有些火大,问了十句话不见她应答一句,扳过她的脸正打算开骂时,入目的酣然睡相叫他心口一讶,最後哭笑不得地拉起被子一盖。
“你呀!怎能同时拥有魔女和妖精的个性,彻底颠覆我的世界,遇上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静静地望了她一会,身子仍虚弱的他下了床,草草吃了几片面包稍微恢复体力,他以手边仅有的医疗药品替她作个简单治疗,用去半瓶矿泉水洗净伤口。
他在清洗过程中见伤口排出两片小碎玻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早醒来,否则让其留在体内,再加上过度透支的体力,伤口不只会发炎还会溃烂,打什么预防针都无济於事。
“不要输了这个游戏,玫儿,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别爱上我。
手指轻柔地抚上疲惫的娇颜,混乱的思绪有著迟疑犹豫,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不会伤她太深。
没有未来是他们深刻的体会,那么还要放任游戏继续下去吗?雨,还是下得那么急,如同他的心。
复仇的转盘早已转动,谁也停下下来。
命运作弄吧!
唐君然将熟睡的人儿拥入怀中,下颚贴著她额头倾听细微鼻息,他想这一刻若能永远停止该有多好,他能拥有她到生命尽头。
现实中的一切暂时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个多变的人间天女。
“好好睡,愿你梦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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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对爱的人掘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泰戈尔这首诗正是唐君然目前的写照,他多想用双手拥抱她,告诉她心底的爱意。
但是他却必须冷漠地推开她,佯装心里没有她。
一个难字伴随著他入睡,安然无魇。
“天呀!我们在拍灾难片吗?是世界大战还是彗星撞地球,还有人存活吧?”
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方停歇,积淤的泥水慢慢退去,留下一片狼籍不堪的垃圾和烂泥巴,水龙头一开是呈现铜黄色的自来水,相信没人敢灌到肚子里,就算拿来洗涤秽物,只伯愈洗愈脏。
电力二十四小时前抢通了,通话品质虽然不良,至少能与外界稍作连系,断断续续地聊上两句。
站在二楼往下望根本无路可行,歪七扭八的树木倒成一团,各式各样的家具和电器用品凌乱了环境,甚至还有小猫的尸体陷在泥水中。
可怕的是他们被困在楼上,客厅的淤泥少说有三寸,她绝对不肯将玉足放在什么成份都不知的泥泞中。
“唐君然,这是你家,我要回房间补眠。”别想我会帮忙清理。
一只手将她凌空抱起,这几天你睡得还不够多吗?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好吧!你要报恩就煮两道菜来打发我,我这人不挑剔的。”怕被他丢进一池泥,她双手搂得死紧。
要下地狱两人一起下,谁也别开溜。
“我是指收留你的恩惠,不然三个你都不够大水冲。”还有那条她坐视不理的腿。
刚受伤的那一天那肿得像象脚,疼得她没法走的要他抱上抱下,两人的活动空间局限於五十几坪的二楼及三楼不到三十坪的健身房。
她超难养的,买了一堆乾粮和速食品只挑其中几样啃,霸著不许他动,而其他的说是有化学物,要他多吃一点好研究活木乃伊。
原来他是实验白老鼠,有疑问的食品全由他包办。
这几天他常想是不是太宠她了,明明是她自愿降格当女佣,为何动手的总是他,收拾残局的也是他,而她只是抬抬象腿说句:残废中。
“先生,麻烦请你不要主动抹去我救你一命的记忆,你差点烧成白痴知不知道!”收留?是制造灾难吧!
“白痴还好,什么都不晓得,你若少了条腿可就难看了。”他取笑地啄吻她微肿的下巴。
烧一退他才真正瞧见她一脸的精彩,听说是拜他所赐,但是说的人是她就不足以全部采信,因为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的功绩。
两人算是扯平了,虽然她抗议抹煞女权。
“没关系,我喜欢坐轮椅。”截了肢她还是心理医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装上义肢还是完整的人。
唐君然脸上的笑意变多了。“我不喜欢你坐轮椅,我要你用一双脚缠住我的腰。”
“做仰卧起坐吗?”她佯装无知的斜睨他。
“不,做爱做的事。”他语带欲望,长指滑上高峰地区。
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两人生活,口中不言与爱有关的话题,但加温的感情不难由肢体语言和恋眷眼神看出,他们在相爱。
谁也不提未来,顺其自然的把握上天赐予的时间,无拘无束地嬉闹打趣,像是不知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只为快乐而快乐。
百无禁忌,无所不谈,他们甚至发生了关系,互相以最真实的一面探索彼此的身体。
一次两次不够,他们就放任自己沉溺在性爱中,没有明天似地疯狂做爱,爱情在一次次结合中渗入对方的身体,不可自拔。
不提,不问,不去想,当作回忆。
“思想邪恶,你中了孔老夫子的毒。”一本论语,茶毒多少英才。
“唔?”唐君然黑眉扬上。
黑玫儿画上他的鼻梁一点。“食色,性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