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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向下;车流滚滚。正是下班的高峰,偶有行人,俱都行色匆匆。抬头望天,残阳如血,蔚蓝的天空清明如镜。
“我最喜欢白日做梦了。所以,我以后的办公室;最好有一个大大的露台,但不要太高,太高让我恐惧。就二三楼就好。闲暇的时候,可以站在露台上看日出日日落,看车来车往,做千秋大梦……”
他已记不得自己是在哪里听过她说的这话;却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这栋楼开工以前,他特地让人修改了图纸,在二楼的这个角落,留下这么一间带着大露台的办公室。
也许,有一天,她可以站在这里,看日出日日落,看车来车往,做千秋大梦……挽着,他的手臂。
他望着天,那点残阳已退至天际线以下,天边只余淡绯的光晕。
原来天已经在黑了,自己却还在这里做着白日梦。
安旭的嘴角向上翘了翘,摸出打火机,想把那支一直叼在嘴上的烟点起来。手已经触到ZIPPO冰冷的外壳却踌躇起来。
那日一时颓废的放任,似乎终归不是自己所好。前两日她见自己的那份惊诧也让他下了断绝此好的心,趁着,其实还并不怎么上瘾。
乐华的电话便是在他这般踌躇时打来的。
“什么事?”看到乐华的名字,他有些不耐。
但凡他下决心割断的事物,割断之后,他便不希望再有牵绊。
无论人与事,都一样。
奇怪的反而是乐华。他的声音中少了往日在他面前的恭顺服从,多了一份不经意的随意傲气,宛若刚刚抓住老鼠的猫!
“安旭,”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说!”
“是关于夏三小姐的。”乐化刻意顿了下,然后,他成功地听到了电话那边急促起来的呼吸。
“我想问,是你到我这儿来接她,还是我亲自把她送回来?”
“你想说什么?”
“今天中午,夏三小姐顶着一个什么陈小姐的名,到我朋友的财务公司贷款20万,我朋友的手下在她的包里发现了摄录机和录音设备。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爱管闲事的那一类人,也就理所当然地留下了她。也是碰巧,我下午有事正好去公司,听说了这件事,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夏三小姐!”
安旭手中的烟已被他包着纱布的手捏成了烟丝,红的夹杂着黄的顺着他银灰的衬衣落下来,可他浑然不觉。
“乐华,你要是敢动她,你应该知道后果!”
捏烟丝的手狠狠地打在露台的栏杆上。红,迅速地渗透了整个纱布。
“瞧你说的,安旭,我能把她怎么样,我敢把她怎么样,我只不过是,知会你一声罢了……你放心,她现在在我这儿,好得很。”
“你在哪儿?”
“**大厦1……”
那边电话已传来“嘟嘟”的声音。乐华把手机拿下来的时候,阴阴地笑了。
程亦鸣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一开始,他以为是心脏上的老毛病,加了一次药,便提着他那些器材去了会展中心做准备。
在这个以汽车工业作为支柱产业的城市,车展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虽然还有一天才正式开幕,但参展商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中心展台上,劳斯莱斯、莲花、宾利、阿斯顿.马丁……如春天争奇斗艳的花默默地攀比着搔首弄姿。车模们也各自倚着名车,在展台上摆出各样妩媚的姿势。
程亦鸣只草草拍了两张照片,便放下了手中的器材。心里还是慌,猫抓虫挠一般。程亦鸣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靠墙而立,点上一支烟,细细地回忆了下从早起到现在的饮食、经历,断没有引发体内那条“毒蛇”的东西。他略微松了口气。还没等回过神来,一只手已搭在他肩上。
“HI;DARK,你也来了!”
ANGELA尖锐的声音让他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他蹙着眉转身:“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今年宾利的特邀代言人。” ANGELA涂满鲜红蔻丹的手在程亦鸣眼前不断晃动,惹得他一阵目眩。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他实在无心和她再聊。由内而外的莫名其妙的心悸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抵销这份强烈的不安。
“哎呀,你在这边工作?做会展?” ANGELA却谈兴正浓,还有意无意地挡住他的路,一双手有些张牙舞爪的。
“没有。我只是《**》杂志的摄影记者。”他绕过她,想往前走。
“《**》?就是这边是总部的《**》?能帮我上个专栏不?” ANGELA仿佛见了鱼的猫,更挡在了程亦鸣的前面。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摄影记者,这些事,哪里能轮到我作主?”
“你既然在那里,一定可以打听好多消息的。帮我问问嘛……”那只手已抓住了程亦鸣的手臂。
“放开!”程亦鸣隐忍很久的怒气和不安在这一刹那达到了极致。他一把甩开ANGELA的手,往前走去。
夏文丹的来电是随后看到的。奇怪的是,上面并无时间显示。
也许,就是刚刚和ANGELA纠缠的时候没有听到铃声。只犹疑了片刻,他便回拨了过去,可惜,听筒中传来的,却是机械冰冷的女声。
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顶点。他拼命地回拨着那个号码,昨晚和夏文丹分手的一幕像电影的快进镜头,迅速地,在他的脑中掠过。
机械女声依旧,信息的迷茫也依旧。
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得汗已经不知不觉地在额头蔓延。他顾不得吃药,只迅速地拨了萧慕风的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居然是关机。
他的心抖得厉害。
他终于知道从早上起来自己的心慌来自于何处。
丹丹一定有事!
他们之间,有这个默契!
那一年夜半,也是如今日这般突然升起的心中不安,让他在熟睡中醒来。几乎没有多想,他去了楼上丹丹的房间,结果发现了因拉肚子已经昏迷的丹丹。
事后,他曾多次想到那一幕。如果,当时他没有那种突然升起的不安;如果他没有顺着这份不安去了丹丹的房间,一切将会怎样?
所幸……
他们之间,独有的这份默契!
而现在,这份熟悉的不安再度来袭,而丹丹的电话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打不通了!
程亦鸣再次拨打了夏文丹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不能等了!
他迅速拨通了刘松的电话。
“刘松,帮我找下老罗,马上!”
刘松的声音一开始还睡意朦胧着,一听这话,声音立即就清醒了:“你想干嘛?”
“丹丹不见了!”
“怎么回事?”
“没时间说那些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马上帮我联系老罗,我要他帮我找人。”
“可是,你也知道,老罗从来不做没有利润的事。”
“不说这些了,刘松。先找丹丹要紧。其他的……”他顿了下,仿佛下定了决心,“只要我程亦鸣给得起的,我都愿意!”
“亦鸣!”刘松声音都变了。
“别说了,按我说的办!”
字字千金!
老罗的能量的确大。傍晚的时候,程亦鸣便直接接到他的电话。
“真没想到,你还会主动找我。”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却透着让程亦鸣熟悉的威力。
“老罗……”
“你找的人在‘大老九’那里。那边已经知道了她的背景,应该不会动她。”
“‘大老九’?”这个名字微微有些耳熟。
“不记得了?他可是你的老熟人?”那边的声音颇有几分戏谑。
电光火石间,那间木屋中走出来的男人……
“他是‘水公司’的?”
“…………”
“他想干啥?上次靠这个绑了我妹妹,这次又找上丹丹,他到底想干嘛?”
“你想多了,亦鸣。这次,是夏小姐自己撞上去的。这些不多说了。我这儿有他的地址。你要是着急,自己可以过去。”
记录完那个地址,老罗却不曾挂断电话。
“还有事吗?”程亦鸣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机,刘松的话在心头翻滚。
“我想最后提醒你一句,‘大老九’以前就和你认识。你想忘了他,忘了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他,可不一定这么想!”
揣着那个地址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程亦鸣照例吃了一次药。越来越频发的心悸让他不得不加大了药量。可是,这样的增加却刺激着他的关节。晨僵的时间越来越长,程度越来越深。还有那不定时发作的体内“毒蛇”如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是,只要他还在,他就不能让丹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即便,付出他的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你们应该从我的描述中慢慢地猜得出来程G以前做过什么……
53遇险(3)
其实;我;还有什么能付出的?
程亦鸣突然笑了;闭上眼,想等着那阵心悸过去。那张“横肉”的脸却不经意地浮现在眼前。
“程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怎么会不认识他?虽然那张脸过了七年;又添了不知多少横肉,可是,即便他变化得再大;他怎么能忘得了他?
七年前;正是他……
程亦鸣的浑身上下突然发起颤来,如同秋风拂过苦苦在树枝上挣扎的残叶。
体内的那条“毒蛇”又一次蠢蠢欲动。
慌乱中;他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红色的盒子,抠出两粒粉红色的药;塞进嘴里。
直到战栗渐渐平息,他才发现出租车早已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
“到了?”他问,呼吸中依然带着浓重的喘息。
“还……没有。”司机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盯着他,“只是,先生,你确定你没事,不用去医院或是……”
司机再度顿住。可是程亦鸣立即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完的话。透过窗户望出去,车停着地方的对面,有一栋数,挂着大大的标志,无数穿着制服的人正进进出出。
这么多年来,每每体内“毒蛇”发作,他早已习以为常。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发作的这个模样,足以让旁人产生那么多的联想。
他突然哑然失笑。
“谢谢,我没事。”
可是,司机没有转头,重新启动汽车的意思,而是仍用那样戒备的眼神盯着他。程亦鸣看了一眼手中的红盒子。那里,居然还有两粒粉色的药。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习惯装四粒药进去了呢?
他没有再说什么,付了车钱,推开门走下去。
残阳如血,映得他的一年四季总是惨白的脸也似乎红了起来。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马路对面那栋建筑和那些来来去去穿着制服的人身上,渐而空洞。
曾经,他是多么渴望看到,那里的人……
他扬起手,重新坐上一辆出租车。
安旭赶到**大厦的时候,天差不多全黑了。乐华站在大厦门口,远远地冲他招手。
“丹丹呢?”他一个急刹停在乐华面前,人还没下车,声音已经到了。
“在楼上。”乐华躲闪着安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