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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旭到办公室的时候,小谢已经来了。交待过所有事情之后,他拿着自己的签字笔把玩了很久。既没示意小谢出去,也没再说其他的话。饶是小谢是训练有素的资深秘书,也最终忍不住开口。
“安总,还有什么事吗?”
安旭似是这才清醒过来,朝她挥了挥手,“没什么了,你先出去吧。”
等到她走到门口,却又听见高背椅上的那个人说:“对了,一会儿让小王去给我买条烟。”
“您车上应该还有。本周一小王按您的吩咐买了一件‘中华’,应该还没用完。”小谢有些疑惑地转身。
“不是那个。你告诉他,是我想要。再让他帮忙想想,哪一种烟能让人快速地喜欢上它就买哪一种。”
纵使心头闪过千百种疑惑,作为资深秘书,小谢还是忍住了提问的冲动。一个好秘书需要的是执行,不是么?不论理由,不论老板的要求是多么不可思议。
接到夏文丹的时候,禁不住她左磨右泡,萧慕风最终还是直接把她拉回了杂志社。
在杂志社里,夏文丹其实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刚开始的时候,萧慕风就没想过他这个没有长性的妹妹会真的在他这里呆下来,再加之他平时很少过杂志社这边来。所以,就让秘书简单地把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下,给了夏文丹。
当然,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无意间的安排却让他的妹妹曾一度心花怒放。每天早早地就到了办公室,有事没事也会在那里呆到很晚。萧慕风一度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一贯贪玩好耍做事没有长性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了“敬业楷模”。
现在,这个“敬业楷模”就已经成功地打发掉她还一直蒙在鼓中的二哥,轻轻敲响了她隔壁办公室的门。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夏文丹不死心,使了点劲再敲。
还是没有声音。
转动了下门锁,门纹丝不动。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室内一声轻响。
那样轻,如果不是她贴在门上的耳朵还不曾离开,一定不会听到。
一切尽在那一瞬之间。
她的头脑其实还在空白之间,可手已经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那只手狠狠地落在门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音。
“程亦鸣,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她的声音比敲门声更大。
这层楼只有他们俩的办公室。所以,尽管她把门擂得震天响,也没有第三个人出来看热闹。
因着这一层,夏文丹越发放纵了自己的声音和手,在寂寂的走道中歇斯底里。
“程,亦,鸣……”
在不知第几十遍呼号这个名字之后,门,终于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这章很重要,请反复阅读 。呵呵……
44表白(1)
程亦鸣扶着门框立在那里;脸颊出奇地苍白。不知是不是因为瘦,那双眼睛越发地深邃幽明。
夏文丹忽地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他们初见的那个午后。那时;他对她笑,明明是很灿烂的笑,却总让她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么多年以来;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少了什么。
少的,是那份亲密无间;至亲至爱之间应该有的亲密无间。那些年;即使他们如此的亲近,那份陌生人之间才有的疏离却始终都在。
这份疏离,就是他的目光,现在这样的目光。
她竟然瑟缩了下,支吾了好久,才说了两个字:“你……在?”
他依然撑着门站着,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她不知怎么就发了狠,拔开他的手,就往里面冲。
多年以后,每当有人夸赞夏文丹贤淑文静的时候,程亦鸣总喜欢把当年这一幕拿出来说。
“你们不知道,她啊,那时就像进门去找小三的正房。那眼睛,瞪得……足有鸡蛋那么大!”
不过在当时,程亦鸣却是这样说的。
“丹丹,别任性!”
“程亦鸣,你几十年都只会说同一句话,你不烦我都烦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今天,还就任一回性了,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程亦鸣依然撑着门站在那里,不笑不动不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程亦鸣,你知不知道,我最烦最烦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摊开来说。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猜。我笨,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猜。你不喜欢我进来,你可以让我走……”鼻子蓦地一酸,夏文丹差点接不下去,可她那狠劲一上来,这后面的话再怎么着也哽了出来,“不过,我现在不想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啊。你说我脸皮厚也好,说我不淑女也好,我就受不了那些言情小说当中,明明爱着一个人,却顾着脸皮死撑的那些人。你说生命多短啊,就那么几十年,不懂事啥也不知道的时候占了那么几分之一,老得不清醒什么都说不了的时候又占了那么几分之一,这剩下的几分之一还那么藏着掖着,你说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要这样活,所以……”她猛地转身,冲到程亦鸣面前,一把抓起他的一只手,“现在我要对你说。你听好了,上次在咖啡馆,你不让我说,你说完了我都没机会。那不公平。现在,你不准说,一个字也不准说,你只能听我说。”她望着他,眼睛里宛若要喷出火来,“程亦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多年了!程,亦……”
夏文丹从不知道自己的口才是这样好的。读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她代表小朋友在其他学校领导参观访问她们学校时上台讲话。饶是夏秀君专门请了电视台的主持人来给她辅导,饶是她在家里发那篇400字不到的发言稿背了个滚瓜烂熟,真正到了那一刻,她还是差点砸了场。
可是,现在,没有人辅导,没有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甚至,连一点点思想上的准备都没有,这段比电影台词都还要多还要难背的话就这么顺畅地说出来,连一点停顿都不曾有。
当然,最后打了一个顿。不是她激动得接不下去,而是,她忽然发现,她握着的那只手,比雪还要冷。不仅冷,还发着抖,连续不断地,越来越猛地。
夏文丹顺着这只手向上看,才发现,不仅手,程亦鸣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如同深秋挂在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被凛冽的秋风吹着,虽死死撑了,但仍免不了落地的最终结果。
“三哥,你怎么了?三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夏文丹紧攥着那只手,仿佛想把自己所有温暖都输送到这只手上去。
程亦鸣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凭着最后一点清明,他只是死命地摇着他的头。
他没事,一点都没有。他要好好的,他不要他的丹丹担心。可是,的确太痛了,头、胸、胃、膝盖……许许多多说得出说不出名字的部位,爆发般的痛,痛得他禁不住的抖。好冷,好痛……
他下意识地抓着那只手,温暖的柔软的手。也许,再多一会儿,他就会缓过来,借着这份暖缓过来,然后,然后,抱着他的丹丹走。如同,那些年一样。
丹丹在哭。有暖暖的水珠砸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砸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让他的丹丹哭?
他觉得自己在笑,嘴角努力向上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我……没……事……”
他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终于说出来了。
他抬起手,他要去擦那滴泪,挂在丹丹腮边的晶莹剔透的泪。
可是,手臂好沉,他抬不起来。他要抬,他要努力地抬,他要给丹丹擦眼泪……
醒过来的时候,他在医院。
除了能睁眼,身体各处的反应跟刚刚并没有分别。
刚刚?!他努力地转动着自己的头,想看看窗外的天。
“三哥,你醒了?”
耳畔有熟悉的声音。刹那间,让他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清醒还是仍在做梦。
或者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不是都在做梦。从丹丹强行进入他的办公室到现在,她说了那么多的话,那么多,那么真实,多到他不相信那份甜蜜,真实到他开心得心痛。这么多年来,胸腔中那个东西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病,唯一没有过的原因,是开心。
“三哥,三哥……”或许是没有预想中的回应,夏文丹的声音又焦急了许多。
“丹……丹……”程亦鸣有些困难地转过头来,嘴角努力向上弯起很好的弧度。
“你别动,我去叫医生。”夏文丹挣扎着起身,手却被一只手拉住。
那样轻,与其说是拉,不如说是触碰。
“别……走……”他说,继续很困难地笑,“留……下……”
夏文丹如同被蛊惑般,回身坐下,随手按了墙上的叫人铃。
“我不走,三哥,我在。只要你不要我走,我都会在这里。”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
他任她握着,再度沉沉睡去。
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明。有阳光照进来,金色的,一条一条,在他盖的雪白的被子上打出一道一道好看的图案。除了这点图案,其余的,都是白。白的床,白的墙,白的天花板……然后,就是寂静,不真实的静。
程亦鸣突然非常惶恐。因为这分白,这分静。他抓紧了被子,迅速地四下张望。
“丹丹,丹丹……”他叫。喑哑而萧索的声音。
这样的梦,这许多年做过无数次。梦中的甜蜜欢乐每一次都跟真的一样。可是,每一次都会醒来,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那些是做梦。
可是,昨天,昨夜,那些甜蜜那些开心明明是那样真实,跟以往都不一样的真实。他明明握住了那份温暖,那样紧地抓住过,为什么,现在醒过来,还是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白,这样的静。
“丹丹……”他以为自己提高了声音,可室内回响的,却是那样低沉嘶哑,如同一架破败的琴。
不是如同,他早已经是一架破败的身躯了!居然还在奢望甜蜜与开心!
他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这样的人,永远不应当再生活在阳光下。还是回到自己的黑暗中去。如果,上天怜你,最好,还能再做个梦,有丹丹的梦……
“三哥,你是准备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吗?”
原来,祈祷上天是听得到的。这么快,便又赐予他这样美好的梦了。
可是,不对,为什么被子在动,有人在死命地向外扯着被子。
程亦鸣下意识地松开手,几乎是立刻,夏文丹的脸便暴露在眼前。他一时怔住,他实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三哥?”他的眼神吓住了她,她小声地征询地喊,同时伸出了自己右手的三根指头,“这是几?”
“三。”他答,笑。
这不是梦。梦境不会这样真实,不会这样生动。更重要的是,梦境中的丹丹从不会离自己这么近,近到她身上特有的芬芳那样密实地包裹着自己。
“丹丹?!”他叫,却没有伸手去抓那只在眼前晃动的手。这样的真实反而让他害怕。
“是我。”夏文丹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