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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刀真枪跟朝廷对上他们倒是不怕,怕的就是这些热兵器。什么大炮啦,火统啦,那就可怕了。因此上大家听到有火炮,顿时慌了神儿,平时朝廷剿匪也没搞出这般大的阵仗啊,难道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这老鸦山给轰平?众人先是一齐看向常遇春,又顺着常遇春的目光一起看向陈凝之。陈凝之也坐不住了,这是搞的哪一出啊?你说老子上龙潭下虎穴,冒着被人硬塞一个女儿的危险(作者都替你脸红),容易吗我?本想来个智取威虎山,你这大炮一轰,好了,别人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肯定先把我这个朝廷的命官,大明的驸马爷给剁了泄愤。陈凝之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很拉风地摆了摆手:“大家随我来,待本官与他们说道说道。”
陈凝之带着常遇春他们下了山,只有寥寥数人敢随着他来到官军阵前,看来这些人还是害怕正统军啊,虽然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自古贼怕官,看来不假。“叫你们头儿出来,本官是钦差大臣,前来招安老鸦山众人,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坏本官的好事?”真是的,拖出去打屁屁!当然,潜台词就是潜台词,不能说出来的。
凤阳知府吴让翟摇头摆尾地从大军后边走了出来(他那是怕死):“下官吴让翟,参见钦差大人!”
陈凝之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啊,明知道本官在山上行那招安之事,你竟然还敢派大军前来,是想置本官于死地吗?说,你目的何在?你也不百度一下,本官是这么好惹的吗?”
吴让翟不知道百度是何物,但他知道此刻钦差大臣很愤怒,后果很严重:“大人息怒,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朝廷钦差啊。下官是见大人走了几天不见个消息,心中甚是担忧,这才派军前来接应。下官对大人之心,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行了行了,少说些没用的。”生怕他再说出些肉麻的话,陈凝之出言打断,指着常遇春道:“这位是老鸦山常寨主,被本官一番大义感动,决心接受朝廷招安,报效国家。为向本官示好,他已将唯一的爱女送与本官,乃是本官的岳丈。”
吴让翟点头道:“常寨主对朝廷的忠心可见一斑。其实下官对大人的忠心也是浩荡啊,如若大人不嫌弃,下官的四岁小女尚未许配人家,大人带走做个童养媳如何……”
陈凝之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死不要脸的,为了巴结上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四岁,才四岁——嗯,美不美?——切,本官是那种好色的人吗?见他越说越离谱,只得打断他道:“住口!本官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不要信口胡扯!”
吴让翟心道我若不信口胡扯转移注意力,您老要是一直揪着说我带大军过来谋害钦差大臣,我怎么担当得起?到底还是年轻,毛还没长齐,一个小手段就成功揭过了此事。家中小女才四岁?嘿嘿,只是骗骗你而已。只是看样子这个钦差大人很是好色,连山贼的女儿都要,自己的女儿可要看好了,莫要让他见到,生出意外。女儿虽然才十一岁,可也出落得很漂亮了。开口应道:“大人尽管吩咐,为朝廷办事,下官无有不从。”看这话说得多老道,你的吩咐得是给朝廷办事,像是娶我女儿一类的就免谈。
第六十一章 拦轿喊冤
陈凝之说道:“本来呢,本官是想一个人带着皇命前去河北,不成想路上发生了此等大事,竟能说动常寨主真心投诚朝廷,此是大喜事,皇上知道了,也必是高兴的。因此上,本官决定坐轿回城,一路上多加宣扬,给那些还在观望的山寨树立一个榜样。就算是为了岳父,本官也要风光一把,备轿!”
吴知府苦笑道:“这个,大人,轿子的事情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这次是行军打仗,就是下官,也是骑马而来。”
陈凝之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吴大人,你想不想升官儿啊?”
吴知府脸上一阵颤动,激动地说:“那大人的意思是…”
陈凝之怒道:“笨蛋加三级,不上道的家伙!没有轿子,你就不会想办法吗?一点不会变通,难道你还想在凤阳这个地方干上一辈子?”
吴知府冷汗直冒:“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去想办法!”
陈凝之转身对常遇春道:“怎么样,我这一身官威还可以吧?有没有感到一阵舒爽?”常遇春满头黑线,心道把女儿嫁给他是不是错了?不一会儿,吴知府带人过来了:“大人请看,轿子来了!”
陈凝之一看,差点背过气去。不知道从哪个土财主家里弄来一张太师椅,拿了两条儿臂粗的竹竿绑上,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官轿”了。陈凝之道:“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给钦差大臣弄来的轿子?你这是要抬杠啊?”
吴知府立马打躬作揖:“大人息怒啊,这荒山野岭的,下官也是无法啊。依大人的意思…?”
陈凝之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是猪脑袋啊?这能给本官坐吗?再怎么说,那也得,也得加个垫子不是,这一路晃下来,还不把人屁股给晃散了?”
这下就连常遇春也受不了了,这小子也太能整了。他知道,陈凝之弄这么一出大抖官威的戏码,就是给自己还有手下的众人看的,就是想证明他陈凝之有这个能耐实现对大家的承诺;同样,这些官兵也不是真的来剿灭他们的,叫他们不要害怕。琢磨着这戏份也够重了,于是站出来说道:“算了,人家吴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嘛,贤婿就不要再追究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处理了为父手下这一干兄弟为要。”
吴知府赶紧道:“对对!这事儿得赶紧办,好几千人呢,这得等上边的处理办法,不能耽搁。”
当下陈凝之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是唱戏,当然不能一直这么唱下去,太入戏了就回不来了。几千官兵在前,后边还跟着好几千的山贼,加起来差不多上万人,就这么浩浩荡荡,不伦不类地回凤阳县城而去。一路上百姓皆是惊奇,这什么时候官兵和土匪走在了一起?有号称百事通的就给大家讲解:“知道轿子上坐的是什么人吗?那就是老鸦山的大寨主!”“不会吧?这么年轻?”“你懂什么!人家这不是还没有现出真身吗?听说他是西天如来佛祖脚下的怒目金刚下凡,真身一现,有四条腿,八只胳膊…”
陈凝之真想跳下去拿大耳瓜子抽他,怎么说话的这是,就是算上中间那条腿,也凑不够四条啊,胳膊还跟腿不一般多,老子有那么邪恶吗?正觉得气恼,想把这时候躲得远远地吴知府喊过来调戏一番,却只见一个浑身是血,手脚带着枷锁的人冲到跟前大喊:“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
后边十几米远有两个衙役跑着追来,口里还喊着:“站…站住…”
陈凝之摇了摇头,这帮子养尊处优的衙役,跑个步都能喘成这样,还怎么指望他们保得一方安宁?那两个衙役追将上来,一个一脚踹向那囚犯的后心窝,把他踹翻在地,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没头没脸地砸将下来。陈凝之叫道:“住手!本官有叫你们动手吗,你们还将本官放在眼里吗?”
那两人住了手,一起抬头看向这个坐在担架上的年轻人。这谁呀这是?搞得跟个重伤员似的,前面那是官兵他们知道,但这个人后边跟着的一群,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怎么看怎么像土匪。这人虽然口称“本官”,却是连身官服也不穿。一个衙役开口问道:“你混哪儿的啊?”
“放肆!”原来是走在前面的吴知府听到动静过来了:“这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说着一人一记窝心脚,把二人踹翻在地。这俩人一听虾米东东?钦差大臣?乖乖不得了,那可是天一般大的人物啊,惹不起!于是对望一眼,两眼一翻,一起晕了过去,其中一个还象征性地吐了点白沫。
陈凝之懒得去看他们俩恶心的表演,转头向那个囚犯问道:“说说,你怎么回事?”
第六十二章 葫芦官判断葫芦案
那囚犯说道:“小人丁三儿,原是城外的农户,家有薄田七亩,和老母二人勉强糊口。那日……”
陈凝之摆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县衙再说。”抬脚上了他那顶专用的“轿子”,朝县衙方向而去。回到衙门,不加歇息,直接升堂问案。丁三儿在堂下跪着,两边参差不齐地站着狐假虎威的衙皂们。这个案子其实记载的很是简单,就是一个女子早上被家人发现死在自己床上,有被人奸污的痕迹,而这个丁三儿当时正钻在床底下睡大觉。案情似乎很明了,当时的吴知府就是判的丁三儿强奸杀人,证据确凿,收入死牢,以待秋后问斩。但是疑点也很多:第一,丁三儿是城郊的农户,没事儿干嘛跑城里来杀人?第二,丁三儿与死者张小翠并未见过,也与她们家人素无冤仇;第三,丁三儿杀了人还不赶紧逃离现场,居然还有心思睡大觉?
这时候张小翠的父亲张屯作为原告上了大堂,跪倒就哭喊道:“青天大老爷做主啊,我女儿死得好惨啊!”
陈凝之被他哭得心烦,开口向丁三儿问道:“你有什么说的?”
“半个多月以前的一天,小人带着家母腌制的咸菜到城里来卖,准备换几个小钱儿贴补家用。以前家母都是接些针线活儿,现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幸好腌得一手好咸菜,做了些让小人来卖。小人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也没人来买,眼见得天快黑了,城门就要关闭,小人只好挑了咸菜准备出城回家,这时候朱四带了两个人过来……”
陈凝之一把打断他的话:“停!你说什么,怎么还有朱四这个人?案宗上面并没有提到啊,吴知府,嗯?”
吴让翟嗫嚅道:“这个嘛,他是那个,呃…”
陈凝之瞪了他一眼,情知他当时碍于朱四的皇亲身份,网开一面,转头对丁三儿说道:“你接着说吧。”他直觉感觉到这个朱四也许会是个关键人物。
丁三儿道:“是大人。朱四过来对小人说道,他家里需要大量的咸菜,让小人给他挑过去。虽然怕关了城门回不了家,但是遇上这么一大单生意,小人还是跟他去了。走到城西一处小巷子,朱四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丁三儿。他身后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说道,我们爷叫朱四,你竟敢比他还大,想找死吗?劈手夺过小人的挑子,踹了小人一脚,说滚吧。小人就上前去管他要钱,那朱四道,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朱大爷我是什么人,你还敢管我要钱?给我废了他。他那两个手下对小人一顿好打,小人被他们打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他们关在一处柴房里,用绳子捆住了手脚,浑身都是疼的,没一处完整的地方。好在他们绑的不够结实,被小人挣脱了。谁知刚跑出柴房便被人看见了,朱四带了几个人在后边猛追。小人慌不择路,一阵乱钻。来到一处巷子,却是个死胡同,尽头处有一户人家,就是张家。”丁三儿瞅了眼张屯,张屯这时候倒是没有闹腾,也在仔细地听着,敢情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啊,陈凝之暗中摇了摇头,丢掉了朱四这个关键人物,任何人都被搞得一头雾水啊。
“小人急中生智,脱下一只鞋子丢在一面墙下面,翻身进了张家的院子。朱四带人追了过来,一个人还笑道,这里是个死胡同,看你小子这回往哪儿跑。他们打着灯笼照了照,看到小人扔下的鞋子,果然认为小人翻墙跑了。小人心中大是安稳,岂知